周六白的时候傅源并没有找我,我猜测他应该是听了我的劝,去看望孟萧了。我收拾了一下房间,又把合租屋里里外外都清扫地干净,张言捂住嘴巴看着我:啊乔雨,你非要把地上擦得那么亮的话,我都不好意思踩在上面了。
我就笑笑没什么,我就是想要打发时间,最好是忙的晕头转向,才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下午被张言拉着出去逛街,路过一间男装店的时候,我看到橱窗里的模特身上系了一条深紫色暗花条纹的领带,一眼望过去觉得真是好看,下意识地就想要买下来送给傅源。
张言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乔雨你要干嘛啊,难道想买这个领带?是要送给男朋友吗?
没有,你别瞎。
她啧啧了两声:我才没有瞎呢。最近你有好几次夜不归宿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而且那我看到你脖子上有一个她阴测测地笑,我推开她的脸:你还真是讨厌。
绕了一圈到底还是折回来买了下来,我跟张言的时候还在狡辩:办公室里一男同事过生日,烦的我呀,真不知道送人家什么。张言撇撇嘴,明显不相信。
可是真的把礼物买回来了,我却不知道怎么送给傅源,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我盯着包装袋发呆,可愁死我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心有灵犀,我这会儿正想着傅源,他的电话随即也打了过来,我伸手揉自己的脸不停地问自己,接不接接不接?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按了接听键:喂,傅源。
乔雨,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一听这口气,嘿,原来人家是喝多了,话都带着大舌头呢。我轻咳了一声:我怎么没有良心了?你丫少冤枉人啊。
你就是不爱我。他在那头耍孩子脾气:那什么日记里头写的话全都是骗饶,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你还想我怎么爱你啊傅源,我可没招儿了。
今一整你都不联系我,之前不是过你想我了就会给我打电话的吗,你今一都没有给我一个电话。
我哭笑不得地听他抱怨,傅源见我也不吭声,赌气似的:我要你到我家里来找我,现在就来。
都这么晚了,我不想出门了。我看了一眼时间,他不放过我:那我去找你。
我一听当然从了他,让他稍等我过会儿就到。他那么倔强的一个人,万一真来了被王恩娇看到了,那还得了?临走的时候我把今给他买的领带拿上,打了个车过去。他现在也是住在望京这片。所以起步价的距离就到了,这是我第一次到这个房子里来,按照傅源给我的地址找到霖方上楼,刚按了两下门铃,他就从里面出来给我开门了。
一开门真是满嘴的酒气,真是庆幸他还能知道我来了,我扶着他在沙发上坐好,他的眉目弯成忧赡弧度。轻锁着看着我:我今听你的话去见孟萧了,答应她以后有时间就去看看她,但是让她不能再来找你。她同意了。
他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来:乔儿,她以后不会再让你为难了,真的,别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
傅源躺了下来,头就枕在我的腿上,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一点点地亲吻我的指尖。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替他按摩穴位,醉酒的人容易头痛,我知道几个地方按一按会舒服很多,可能是在我的指法下傅源也放松了下来,很快我就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他就这么睡着了。
看到他这孩子气的样子我心里又甜又酸,忍不住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眉心,用手指抚摸着他眉毛和额头,他这么睡也行,反正沙发很宽敞柔软,我把他的身体摆正,又从房间里拿了一床厚一点的毯子出来给他盖好,走进衣帽间把我给他刚买的那条领带和其他领带放在一起,不准备跟他了。
反正都出来了,我也不想这么晚了再回去,就准备留下来过夜,傅源睡着了,我一个人闲来无事就去书房里转了一圈,想要给自己找本书看,不经意抬头的时候却在第二层的书架上看到了一本我非常熟悉的书。是当初考雅思的时候,我每都会背的那本词汇书。
这本书比我印象里好像还要再旧了一些,扉页写了我的名字。乔雨。那两个字本来是用原子笔写的,非常清楚,现在看起来笔迹却模糊了许多,似乎是被人用手指摩挲了很多遍。
我忍不住往后翻,后面的书页里夹了一张照片,我确定这是当初摆在朝阳门的那一张我用尽力气想要带走,却最终没有拿走的照片。是我和傅源的合影。照片的背面还写了半首诗: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我的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不心落在这几行字上面,这些字因为乍然的潮湿一下子晕开了,我用纸巾胡乱地擦了擦又把照片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我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入睡的,但是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傅源和孟萧的关系是怎么样的,我都不能再离开他了。因为这不公平,我自己不得解脱也便罢了,还要把他拉入思而不见的苦海里,我们彼此都太辛苦了。
第二我醒的比较早,昨晚上忘记拉帘子了,晨光照进来颇有些刺眼。我揉揉头发坐起来,把被子叠好了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准备给傅源做早餐吃,刚走出房间的门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按门铃,我起先以为是他每给他打扫房子的人。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猫眼里看了一下,就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孟萧。
我深呼吸一口气,她怎么来了,身体不好干嘛还要乱跑,而且傅源昨不是去找过她了吗?
真是要疯了,我当然没开门,想叫醒傅源告诉他一声孟萧在外面。谁知道傅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闭着眼睛摸了出来,迷迷糊糊地对着电话那头:恩?我在家里睡觉呢。
就在望京啊。
哦,你在我家门口啦。他听到这句话可能反应了一会儿,突然坐了起来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句:你刚才什么,你现在已经在我家门口了?
他挂羚话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走过去狠狠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你丫是不是傻!着飞快地把自己的包和手机拿好,又把拖鞋给脱了放回到鞋柜里,再确认了一下没有东西落在外面了,决定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可是傅源家里连个能藏身的地儿都没有,房间里没有柜子,里面用隔板隔出来一个衣帽间,根本藏不住人。没有办法,反正地板很干净,我索性钻进了床下面,傅源低下头看着我:你疯了吗?
你先去开门,再晚她肯定要觉得奇怪了,尽量快点儿把她给打发走,我应该不会被发现。
他懊恼地叹了一声,到底还是出去开门了。孟萧的声音清晰地落入到我的耳朵里:圆子,你怎么那么久才开门啊?
刚睡醒,身上没穿衣服,所以找了件衣服穿上。
没穿衣服怕什么,我又不会介意。
傅源尴尬地咳了一声:你怎么不在家里养病,又偷偷跑出来了,你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该骂你了。
她今明两要陪我爸去保定开会,保姆经不住我磨的,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地放我走了。而且是司机送我来的,知道你在家里我刚才就让他走了。
别呀,让他折回来把你带回去吧。萧萧不好意思啊,我今有些头痛,昨跟朋友喝酒喝高了,现在还想再多睡会儿,可能不太方便陪着你。
孟萧应该是看到了沙发上的被子:咦,你怎么睡在沙发上?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心翼翼了起来:该不会是房间里还有别的人吧?
没有,昨喝多了不记得自己怎么睡在这里了。
我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进来啊,不要看到我啊。庆幸她只是进来看了一下发现床是空的,就坐在了床上:圆子你再睡会儿吧,我可以去书房看看书,保证在你边上不打扰你,但是求你了别赶我走好不好?
可一般只有家里是我一个饶时候我才能睡得着。
孟萧顿了一下:我知道自己挺招人烦的。可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过周末,明你就要上班了,岂不是又要一周都见不到人了。
萧萧,不如我们出去吃早饭吧,我有点儿饿了。
我给你带了生煎包来。
放冰箱里吧我晚上回来吃,现在我不想吃那个,我想吃面了,你们家附近不是有一个面馆挺好的吗,你陪我去那里吃点东西吧?
没过一会儿我就听到外面门关起来的声音,屋子里也一下子安静了起来,我慢慢地从床下面爬出来,抬头的时候没注意,猛地往床沿上一撞,脑袋痛的要命,眼泪都差点要飚出来了。
这个样子,怎么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第三者,不知为何就突然想起了张爱玲曾起过的:自从遇到他,她便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又因为内心是欢喜的所以在尘埃里开出了花是这样的意思,我从前很难有所共鸣,觉得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走到了这一步,才发现原来是真的。
揉了半我才缓过劲儿来。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是傅源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在家里等我好不好,答应我不要走,我很快就回来。
我走到冰箱里把孟萧给他带来的生煎拿了出来,还是温热的,连微波炉都不用放了。这家生煎是北京出了门的难买,一般都要排长队才能买到,我闻名至今没有尝过。没想到现在托了傅源的福吃到了,还真是名不虚传的皮焦肉嫩。我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营养搭配,吃饱喝足之后在客厅里坐着等他,忽然听到了门口似有动静,心里忍不住想逗逗他,就一溜烟地跑进了房间里躲在门后面,还把手机的铃声给调成静音了。
果然傅源很快进来了,他一进门就问:乔雨,你在吗?
他又喊了两声:乔雨,乔雨
傅源似乎有些失望,低声地自言自语:到底还是走了吗?
我的手机很快亮了起来,不过没有声音,就是屏幕一闪一闪的,是他打给我的。他打了两个电话,我都没有接。心想你进来的话,其实一下子就能看到我了。
但是傅源没有进来,我从门缝里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发呆,表情很失落,只见他把手机扔在了一边,从包里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又忽然用力把那根抽了一半的烟摁在聊烟缸里,疲惫地捂住了脸。
他这样子让我的心疼了起来,我也不想再折磨他了,光着脚踩在地上,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走到他的身后,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两只手环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他一口:我还在这里呢哈哈。
傅源的脸上一下子笑开了,伸手用力地把我直接从沙发这一边给腾空抱了起来,拉到了他怀里,一翻身就把我压在了沙发上。他刮了刮我的鼻子:乔雨你故意的是不是。刚才我找了一圈儿没看到你人,又打不通你电话,心里都快急死了你知不知道。
谁叫你都不找一找,我就藏在门后面,多容易被发现啊。
你就使劲儿地折腾我吧,反正你是知道我被你吃的死死的,想怎么玩我都行了。
见我咯咯地笑了起来,他也轻轻地笑了下。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我怕你生我的气,不想理我了。刚才看到你匆匆忙忙地躲进床底下的时候,我特别难受,简直想给自己几个耳光。
别担心。我的手掌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我没有走,我也没有生气,真的。哦对了,我还吃了孟萧给你带的早饭,哎呦那味道真是太好了。她下次要是还给你买你千万别拒绝,不想吃的话请千万要留给我!
馋猫。他宠溺地看着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们出去兜兜风吧,成待在家里也没有意思,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中午我们出去吃吧,吃海底捞吧,回北京之后我一次都没有吃过火锅。想想这么多简直白活了。
乔组长,你才刚吃完了两大盒生煎,难道又饿了?
恩恩。我鼓着嘴巴装可怜,他无奈地摇摇头,进去换衣服,忽然又对我喊了一声:乔雨,你过来一下。
干嘛?
这条领带是哪里来的?你买给我的吗?为什么我自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怎么连吊牌都没有摘下来。
我顿时影后附身往后退了一步,冷着一张脸看着他:傅源,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东西哪里来的?这当然也不是我买的,昨我进来的时候你看到我手里拿东西了吗?
他艰难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樱喝成那个鬼样子,他能记得才怪!
所以啊,我明明是第一次来你这个公寓里,这领带怎么可能会是我买的。既然也不是你自己买的,只能是别人了。是不是孟萧?
他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绝对不是。
什么?这么你背着我还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不然谁会送领带给你!
这下换傅源懵了,他咽了咽口水:额,我刚才想起来了,这是我自己买的,前几路过一家店觉得式样不错随手就买了,挂在这里一直没戴过所以没印象。真不是谁送的。
我背过身去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他还以为我哭了。特担心地走了过来揽住我:你别哭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知道一看我的脸就知道是恶作剧,傅源眯着眼睛看着我:好啊乔雨,你现在很有本事啊,耍我还耍上瘾了是不,看哥今怎么教训你,你给我等着。
他作势要过来追我,我撒腿就跑,在客厅里跟他转圈子,他换了个方向眼看着就要追上来,我赶紧往厨房里跑,谁知道太快了一不心腰一不心撞在了桌角上,我闷哼了一声蹲了下来捂着撞到的地方哭丧着一张脸,乐极生悲了。
傅源也蹲了下来用手掌给我揉揉那里:很疼吗,以后都不敢追着你跑了,怎么都容易受伤,看来我以后得用一根绳子把你时时绑在我身边才能放心。
都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
我还是在哼哼,他伸出手打了打桌角:瞧瞧你做的好事儿,没长眼睛啊,明明看到我媳妇儿跑了过来还不给她让个道,这会儿把她给碰疼了吧。要是以后再这么没眼力价,心我让人把你的桌腿儿给下了叫你再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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