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康从测试场地刚回办公室没一会儿，突然桌子上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张仁康拿起电话道
“喂，我是张仁康”
电话那边传来于莉焦急的声音
“仁康，峰，峰被公安带走了”
张仁康眉头一皱，道
“你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于莉急切的道
“刚才有公安来厂里找峰要谈话，谈了十几分钟就直接带他走了”
张仁康诧异的道
“公安带他走干什么？”
“因为混蛋的事情？”
于莉快速的道
“是，公安就是来找他谈李奎勇和混蛋的事情的”
“不知道到底的什么，然后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带走了峰”
“就给厂里了句，有什么情况他们会给厂里通报一声的”
张仁康嗯了一声，然后道
“你不用着急”
“于峰有没有参与混蛋他们的事情，公安就是带他走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我给李所长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安慰了于莉几句
张仁康挂羚话，打到了安定门的李所长办公室
接通后张仁康，不带感情的声音问道
“李所长，我那个舅子被你们带走的？”
李所长笑了起来道
“老弟，我知道你打这个电话什么意思”
“我们找于峰过来，只是让他帮忙劝一下李奎勇而已”
“不会把他怎么着的”
张仁康笑了笑道
“那就好”
“我听厂里你们公安把我舅子带走了”
“这要不问清楚，我可不好回去给你弟妹交代”
“既然是配合咱们派出所办案，那就多承蒙李所长关照一二”
李所长应和道
“唉，要不是这次案子比较特殊，引起了上级的关注，我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李所长带人跨区域办案的事情引发谅胜门派出所的不满，要是他能成功抓到混蛋回来倒是好，有这份功劳，德胜门派出所不认也得捏着鼻子忍了
但是他们扑了个空，而且李所长在气急败坏之下还让安定门派出所的警察在堂子胡同大肆调查混蛋的下落
这可就引起谅胜门派出所的孙所长不满了，你这有功劳不，跨辖区抓人也就算了，你还跑到他的地界儿办案来了，这不是打德胜门派出所的脸
李所长他们正挨家挨户盘问线索，等没多久闻讯赶来的德胜门派出所的民警差点就掏枪撵人了
气恼聊孙所长直接就不顾情面，把李所长跨区办案的事情告了上去，害的李所长不光受了处分，还差一点就被撤职了
所以回去的李所长直接就给李奎勇和王发利上了一套大回忆术，王发利倒是没扛住，但是他是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审问出来了他曾经参与半年前的自行车盗窃案，供出了几个没落网的同伙
李所长派裙是把人抓回来了，不光抓来了参与自行车盗窃案的窃贼，更是顺藤摸瓜的在不到一的时间，把他们销货的渠道网络都给挖出来
凭借着这份功劳，而且李所长还专门去分润谅胜门派出所一份，才总算是让上级没有继续追究他的责任
只是李奎勇的嘴巴依旧很严，就是忍着胸口和后背的剧痛，到现在都没有吐露一个字
他又没有参加自行车盗窃案，除了跟混蛋熟悉外，疑似藏匿混蛋，派出所还真找不到他违法乱纪的事实
今上午跟于峰谈话的过程中，一个老民警发现于峰和李奎勇关系不错，而且于峰曾经多次借钱给李奎勇，还帮着李奎勇母亲办理了去红星医院住院看病的手续，对李奎勇算得上大恩了
索性请求于峰去劝一番李奎勇交代混蛋的藏身地方
问清楚缘由后，张仁康挂羚话给于莉回了消息，然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既然不是于峰犯事，他也懒得操心
于峰看着强忍着痛苦的李奎勇叹了口气，示意边上的警察帮忙倒杯水来，隔着栏杆苦笑道
“奎勇，其实你知道周利民不在城外的庙里对吧？”
“你们哄骗我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奎勇眼睛通红，流着泪水道
“是”
“我知道”
“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我也没骗你，混蛋是赡不轻，需要药，这也是我去找你的原因”
“只是，混蛋不放心你，不让我带你去见他，换了个地方而已”
于峰摇摇头无奈道
“我一直不知道你跟混蛋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就这么甘愿帮他到死吗？”
“他杀人了，你不知道吗？”
“他杀了两个”
李奎勇通红的眼睛站了起来，双手死死抓着栏杆盯着于峰咬着牙，过了四五分钟才缓下来，冷冷的道
“是”
“我知道，他杀人了”
“我们是邻居，从光屁股长大的好哥们”
“我时候跟人打架，每一次都是他站在我这边帮我”
“就算是被人家打到头破血流，他也没有过一句二话，没有抛下我跑过”
李奎勇着眼里流下两行泪水，接着道
“你知道他杀人是为了什么吗？”
于峰摇摇头，道
“不知道”
李奎勇笑了，哭着笑了，大喊道
“他杀的那人是欺负我妈，欺负我妹妹”
“他是替我出头才杀得人”
“我跟你不一样，你爸是工人”
“你还有一个当大领导的姐夫，你不用愁什么”
“你能被送进厂里，有工作，有收入，不愁吃、不愁穿”
“甚至病了，还能看的起病”
“我就一个扛大包的儿子，我能跟你比吗？”
“人人都看我们家好欺负，我妈刚从医院出来，出门想要接点水，人家把她挤到一边绊倒了，摔了”
“我妹妹只是去讲理，挨了一个大嘴巴”
“那我不在家，我爸也不在家”
“只有混蛋去找我，碰到了这事儿”
“他是我哥们，他啥也没”
“只是上去给了那人两板砖，那人失血过多死了”
“于峰，他是替我杀得人，替我背的人命”
“你，我能出卖他吗？”
“我能吗？”
于峰目瞪口呆，就连一边刚倒完水回来的警察也看着李奎勇没话可，默默地把水递给于峰然后站在了一边
于峰点点头，道
“我明白了”
“喝了这杯水吧”
“你家里我去看看，别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唉”
于峰把手里的搪瓷杯递给栏杆里面的李奎勇，然后摇摇头道
“我不会劝你了”
“只是，我一直也是把你当朋友”
“我没有看轻过你”
着转身就要走
李奎勇喊道
“等等”
然后放下搪瓷杯道
“于峰，我欠你的，以后有机会就还”
“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妈”
“照顾一下我妹妹”
“我谢谢你了”
着李奎勇突然跪了下去，对着于峰就磕起头来
监室里一阵阵
“嘭嘭嘭”
像是捶打在于峰的心脏上，跟他的心跳声渐渐重合了起来
于峰心里堵到气都喘不上来，抬手挥了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是在出门的那一刻，仿佛是感受到了心揪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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