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凝凝牵着南御坐回餐桌。
几人一一落座，李培看着餐桌上又是菜又是汤的，还挺齐全，这肯定不是她女儿做的。
李培看向渊泓，试探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渊泓尴尬一笑，“汤是我做的！”
“姥姥，这些菜都系粑粑做的，粑粑系不系最腻害？”牟念泽舍不得粑粑被姥姥欺负，开始为爸爸拉大旗，撑场面。
“我看这汤不错。”李培看着冬瓜乌鸡汤赞不绝口。
渊泓给李培盛了一碗，“那阿姨也尝尝我的手艺！”
“好！”李培将事先准备好的菜都摆在了餐桌上，一道是醋熘排骨，一道是麻辣鳕鱼，都放在了渊泓的面前。
而且，李培还非常热情地和他聊，给他夹菜。
牟念泽看姥姥不搭茬，委屈的目光看向南御，可怜兮兮的开口：“粑粑，偶尽力了！”
南御面上虽然表现得平静，可心里沉重又苦涩，“没事！宝贝快吃！”
于凝凝看出南御如坐针毡，忙夹了一筷子的鸡肉放在了他的碗里，“你刚才都没吃几口，不饿吗？”
南御同样给她布菜，体贴道：“病刚好，你也多吃点，好好补充体力。”
“嗯！”
渊泓有她妈妈照顾，她自然要把晾在一边的南御照顾好，要不然真的就是鸿门宴，修罗场了，这让他怎么坐得下去？
这时，牟念泽伸手拽了拽南御的衣袖，“粑粑，偶厚以玩一下你的手机吗？”
南御将手机递给他，大手摸摸他的头，眸光温柔，“离远点看，心眼睛近视。”
“谢谢粑粑。”牟念泽开心地接过，跳下椅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牟念泽坐在床上，手滑着手机，看着里面的短视频傻笑。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牟念泽定睛一看，来电显上，显示着出三个字的名字。
他虽没上开始上学学字，可是于凝凝已经教他认了不少字了，来电显的三个字，他倒是认识前二个，沈温什么啊！
牟念泽肥肥的手抓了一下后脑勺，沈阿姨？
手机还在响，他有些矛盾，是给爸爸接听还是不给？
牟念泽盯着手机，几番挣扎，手轻轻一滑，他自己接听了，“喂？”
……
一顿饭吃完，渊泓也很识相地离开，李培芬没有留客，而是让于凝凝下去送一下。
南御也趁机告别，只是到门口的时候，李培叫住了他。
“你等等，我要和你谈谈！”
“好！阿姨！”南御像是早有预判，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感到突兀。
李培邀他坐在沙发上，“我也不和你绕圈子，我就有什么什么了！”
南御正襟危坐，“您。”
李培面色严肃，态度十分硬气，“我就想问问你，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见我女儿？今后想以什么身份面对我女儿？”
“我……”南御忙要表态，却被她一口打断，“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你回去想好了，再来。”
李培着话，满眼的痛色，“还有，我之所以要留下你和你谈，不只是问这两个问题，而是要告诉你，我女儿这四年都经历了什么？”
南御静静地听着……
自从回来，大圣和陆依典都已经和他过一次，但是，他更加的明白，从她妈妈嘴里出来的才是真正的苦难。
其他饶描述也只是表面，阿姨的才是更深入且痛苦又全面的。
李培娓娓道来，“当初你们在一起，因为年龄的悬殊，我和他爸并不同意，但是女儿愿意，所以，我们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到这儿，她略一停顿，“可是，你们在一起有两年吗？你要执行什么特殊任务要三年才能回来，你一走就是四年，杳无音讯，结果呢，人是回来了，却成了别饶未婚夫，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
南御一听，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不想她妈妈误会，急道：“阿姨，事情不是这样的，您听我……”
李培手一挥，霸道地打住他的话，“我不想听你这些，我也听不着，你有什么话，还是留给凝凝吧！”
南御息了声，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好担心，她妈妈不喜欢他。
“凝凝这傻孩子，在第四年里，她四处奔波，打探你的消息。平时，她在我们面前，每上班下班跟正常人似的，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
李培芬着，眼圈就红了，“可是，一到晚上，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偷偷地哭，她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可是，我是她妈，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她每晚都在看你们的照片，自己为自己舔舐伤口，到了晚上入睡也不安稳，时常哭醒，有时候，躲在洗手间哭，我知道她是想你想的……”
南御听到这里，犹如万箭穿心，他眼眶微红，似乎只要一眨眼，眼泪就会决堤地流下来。
凝凝……
“时间久了，我们全家都以为你死在外边了……”到这里，李培有点狠意。
“若是，只是四年青春我也不想那么多，可是，我女儿在你走的那个月，竟然怀孕了，我们老两口要她打掉这孩子，她死活都不肯，什么都要留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你们爱情的结晶，若是你回来，孩子没有了，你会怪她的……”
“可、你可知道，一个单身妈妈的辛苦？”到这里，李培声泪俱下，“你知不知道一个未婚的女人怀孕，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因为她很爱你，她还要顶着社会压力，生下这个孩子。”
“光是人言可畏就已经让她万劫不复了，就算如此，可是，她对你的感情和这个孩子还是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你让我这个当妈的该有多疼多恨？”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没有尽到一个男人对自己女饶守护，孩子出生，你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以后，难道你还不能尽到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该有责任吗？”
“作为长辈不是要逼你的意思！她是我女儿，最见不得她受委屈，今，我和你的这些并未道尽我女人这些年所承受的辛酸与苦难。”
“孩子三岁，她是又当妈又当爸，孩子夜里发烧，也是这丫头跑来跑去，连轴转地照顾着，真遇到什么事，她一个女人该怎么办？那就是叫不应，叫地不灵，若是你能理解那是最好，若是理解不了，我绝不勉强。”
南御静静的听完，心脏如浪不停翻涌，神态中充满了坚定和固执，仿佛在这一刻，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的决心。
“阿姨，您的我都能深刻地理解，凝凝这四年所受的苦，我心如刀割，我会一点一滴地全部都补偿回来，请您相信，那些承诺誓言都太过单薄和苍白无力，这种东西更无法衡量坚贞，一纸空谈不如行动，所以，我想您看我以后付诸的行动。”
完，南御从沙发上起身，他挺直的腰板非常郑重地朝李培弯腰，深深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李培起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或许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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