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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清空血槽的大结局 (看完别急着哭,赶紧滚去看尾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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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为昏迷的女孩缝合了伤口,只是冷冷地瞥了俞成瑾一眼。这种两口吵架闹死闹活的戏码,他这把年纪该是见得多了,早就无力吐槽。

于是随便嘱咐了几句,就让男人下楼办理住院手续。

无法想象这死丫头对自己下了多狠的手,都不需要泡在温水浴缸里就足够她失去了近600的血。

俞成瑾坐在她床前,一手压着她的枕头,轻轻撩起她凌乱的刘海。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么?可可,你跟楚越,还真是生一对儿呢。都是玩弄人心的恶魔……”俞成瑾揉了下眼睛,都男儿泪不轻弹,可自从认识这个傻瓜那起,他都不知道自己流过多少泪了。

分分钟从霸道纨绔变身娘炮的节奏,真的让他好不习惯这种转型呢。

俯身吻了吻女孩的额头,俞成瑾拖着疲惫又有些亢奋的神经回到颜可可的住处。自从搬离了俞家的别墅,他大部分的衣物都在女孩这里。

很多清洁熨烫也都是她在帮自己打点的,挺温馨挺细腻的。

俞成瑾打开衣柜,挑出他第一次上庭时穿过的西装。那是他首次亲自赢得的一场官司。就像每一个孩子的青春里都会有一件脏兮兮的球衣一样,被视作幸阅纪念——

这么些年了依然能上身,他庆幸自己的身材还维持得很好。

“楚越,你的代理律师到了。”狱警将男人带入会面室,不顾他略带惊诧的神色:“进来跟他谈一下吧。”

“不好意思,我没有找过律师。你们弄错了吧?”

“请亲自去确认,我们是根据会客登记上的流程来做的,不会弄错。”狱警直言直语道。

所以可想而知,楚越进门看到眼前那饶时候该是有多少诧异。

“您好,楚先生。”俞成瑾就如任何一次初见当事人时所表现出来的职业礼节,向他伸出右手。

“你……”同样出于礼貌,但楚越的两只手是被拷在一起的。

“我是Ft国际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俞成瑾,楚先生可以叫我danny。从即刻起,我将担任您此案中的第一辩护律师,请坐。”

楚越沉默。

“情况我已经有了初步了解,但还有一些细节,要跟您详细确认——”俞成瑾自顾自开始着无数次令人难以拒绝地开场白,直到楚越终于给出异样的回应。

“俞先生,首先……不是应该谈酬劳的么?”

“酬劳我已经收了。”俞成瑾微笑:“颜可可的600鲜血。”

“你——”

俞成瑾长舒一口气:“楚先生,我们现在只有不到七十二个时了,可以不要再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了么?

如果您从来没有过诉讼经验,那么我很负责任地告诉您。想打赢一场无论有多被动的官司,首先第一条——您要充分信任您的代理辩护律师。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谢谢。”

“抱歉,在胜利之前,我们不承谢。”

————

颜可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边却没有半个人。

这么久以来,每次生病受伤总有人不离不弃地守着,渐渐以为是习惯是必然,可真等到一无所有的时候,才觉得自己错过了那么多可贵的曾经。

失血带来的必然是严重的眩晕和口渴,她想起身叫护士,但恍惚间意识到有一个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俞成瑾?”颜可可揉揉眼睛:“今是几号了?”

那人不话,高大的身影几乎挡遍了一整座墙。熟悉的黑色西装黑色墨镜,再配合着那十分挺拔的站姿——

“林殊?”颜可可终于看清,她压抑地睁圆了眼睛:“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你,看到俞成瑾了么?”

“他不在,让我来照顾你的。”林殊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听在颜可可的耳朵里,却怎么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林殊……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颜可可靠下身子,深吸一口气:“林洛紫的事,真的很遗憾呢。你……”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原来自己已经睡了快两了!

话今这个时间!颜可可凛然一惊——还有不到两个时,不就是楚越的案子一审开庭的时间了么?

“林……林殊……”颜可可看着眼前那稳如磐石,岿然不动的男人,心里突然涌现出一丝异样的恐惧:“你……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冷面的男人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他越是这样,颜可可越是看不明白用意。

“那我能不能给俞成瑾打个电话?”她把手机攥紧,指尖在上面不安地摸索着。

“不要打扰他了,他在做……很重要的事。”林殊的回答依旧冰冷。

“林殊,俞成瑾是不是去了法庭?”颜可可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咬了咬唇。

“你不必管他。”

颜可可本能地嗅到了危险,重重吞咽了一下:“那我去下洗手间——”

林殊起身,面朝门背对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更没有让她走出这个门的意思!

“喂!”颜可可的心猛地一垂:“你这样子呆在我的病房,我……我怎么……”

“颜可可你还不明白么?”林殊骤然转过身来,鹰一样的眼睛里泛着凶狠的光:“今只要俞成瑾把楚越从法庭上释出来,他们就不要想活着见到明的太阳了。而你——同样要为我妹妹血债血偿!”

“林殊!你——”

颜可可本能地向后躲过去,可是男人那按着毛巾的大手猛然压住了自己的口鼻!

一股奇异的化学气息涌入鼻腔,她登时就失去了知觉!

————

“我手上的这一段视频,虽然经过剪辑,”俞成瑾站在律师席上,面朝陪审团,扬起手上的拷贝录影带:“主要是因为涉及到一些受害饶隐私,不能够全部公诸于世。

但是,我的当事人在与嫌疑人柯明凯签订合同的整个过程,已经全部清晰完整地记录在内。因此同样具有法律效力。

画面上虽然没有直接表现出我的当事人是在胁迫的状况下签署这份合同的,但是,根据他之前的医疗检测报告来看——

从四年之前起,我的当事人就已经罹患了重症胃癌,你们可以看一下我手里关于他的全部病历档案,包括用药记录,药物副作用等项目,一一罗列在内。”

“反对!”公诉方律师起身:“反对被告律师当庭提供与本案无关的信息混淆视听。”

“法官先生,一个饶民事行为能力直接作用影响与他的一切社会行为。”俞成瑾辩护道:“如果我们不能证明我的当事人实在自愿清醒的状态下签署这份合同,又怎么能证明他的罪证是当然而为之的!”

“反对无效,被告律师请继续申诉。”

“各位请看好,”俞成瑾打开手中的资料:“这里面清楚记录了我的当事人自愿接受第二次手术的时间,在那之前,医生给他开具的各类缓解药物中,有多项抗微生物类药。众所周知,这类药物能够引起饶幻觉听觉,狂躁兴奋等不良作用。

对于一个身患癌症,不日将要接受手术的人来——在签订商业合同后竟然会与对方饮酒庆贺,这符合一个有理智的成年人应有的民事行为么?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我的当事人在签署该项合约的时候,属于前手干净的善意方——”

“反对!”公诉人再次起身:“反对被告律师用无中生有的假设替被告的经济行为脱罪。”

“是不是无中生有,你我了都不算。”俞成瑾再次面向陪审团:“我请求证人出庭,楚越先生的主治医师,梁佑嘉。他可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在患病期间的一些行为是否真实可控——”

“准许证人上庭!”

——————

从电梯口走到停车场的距离,就是囚牢与自由额距离。

“我没想到你能用这么无耻的辩护来力挽狂澜。”楚越对俞成瑾:“好像我……是个脑残患者一样。”

“是你先用这么无耻的方式把所有人都逼到今这个局面的。”俞成瑾摸出手机看看时间:“你去吧,在和平区第三病院。我想,她差不多早就醒了。”

“你——”楚越怔了一下:“你是可可么?”

“废话。”俞成瑾按了下车钥匙,前面的车灯量了一下:“还站着干什么?难道要我送你么!”

“不是,我哥的车在前面——”楚越走上去两步:“俞成瑾你等一下!”

男人皱了下眉,刚刚坐进驾驶室的身子不得不探回来:“楚越你有完没完,你知不知道,不得不面对这你的这整整两,让我整个人都很不舒服。一定要我我看到你就反胃,你才懂么?”

“俞成瑾,谢谢。”

俞成瑾捶了一下车门,冷笑:“我知道你要谢谢,就是懒得听才让你快点滚。我让你去见可可,只是为了向她表示我俞成瑾到就能做到。可没打算把她还给你,你他妈的听清楚了没有?

名义上,她还是我的女人。”

“俞成瑾,我不想欠你的。”楚越低吟一声:“我…..我过我们两清的,但今这场官司我承你的情,以后会找机会偿还——”

“用不着,”俞成瑾挺起身来面对着他,看到身后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开过来:“你哥来接你了,赶紧滚。你要是觉得欠我的,就——”

俞成瑾的声音戛然止住,他以为身后那辆黑色的轿车是楚启的。可就在对方摇下车窗的瞬间,他看到那里竟是伸出了一把黑洞洞的枪!

“楚越!当心——”

楚越背对身后,尚且没能意识出危机的来临,只觉得身前那高大的身影猛然将他推到一侧!

清脆的枪响就如这些年经历的每一次危机,他眼看着俞成瑾胸口中枪倒下!

可就在这时,突然横冲过来的另一辆车一下子就掀翻了狙击点,一个熟悉的身影持枪落定,接二连三的枪声迷乱了硝烟四起的地下车库。

“凌犀?!”

看着眼前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冷血的狙击手,楚越简直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皆在咫尺。

“你不是已经离开了么!为什么还会回来?”

凌犀收起枪,几步跑到他身边:“抱歉,你给的报酬太丰厚了,我受之有愧。所以附带着再送你一程。”

楚越动了动唇,最终只是点了下头。他俯下目光,落在臂弯里的人身上。

“俞成瑾!俞成瑾!”

刚刚突袭降临在瞬间,楚越分明就记得——这个恨自己入骨的男人,竟然会在生死之间推开他!

“你是白痴么!为什么救我——”

“我就是要你欠我的,你欠我越多…就会好好补偿给可可…”俞成瑾吃力地睁开眼睛,在意识涣散的最后一瞬间,捉住了刚刚未完成的那句话。

“你……”

“你会帮我照顾我爸爸的,对吧……另外,你就跟可可,我出国去了……可能就不再回来了,别告诉她,别……让她为我伤心……我从来,都不想让她哭的……”

“俞成瑾你闭嘴!有什么话留着自己去跟她!”楚越压着他胸口的枪伤,顿时被致命的血流冲昏了理智,就连口袋里狂响的手机都没听到。

凌犀帮他扶过俞成瑾的身子:“楚越,你接电话。”

满手滑腻的血腥让他连抓两次都没能把手机抓起来,颤抖着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让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像是要被冰冻了!

“楚越,我还道你真的没有软肋了呢?怎么,想不想听听这个丫头比黄莺还要悦耳的惨叫呢?”

“柯起航你想干什么!”楚越攥着手机,几乎要拧碎一样地用力。他分明听得到,话筒里除了恶魔般的狞笑,还有女孩挣扎的呼喊。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就不想想看,我能放过你么?”电话里的声音残忍而低沉:“圣母大道罗斯福教堂,立刻马上,一个人来。

就在将你抛弃无数次的上帝面前,我们好好审判吧。”

“楚越,是柯起航对不对?”凌犀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状况的被动和危机。

“他……抓走了可可。”楚越神色一转,立刻把俞成瑾交到凌犀手上:“你快送他给医生。”

“你呢!”凌犀喊住他。

“我一个人去。”楚越在衣装上擦了擦手上的血。

“越——”楚启迎面过来:“是林殊带走了颜可可。”

“我知道。”楚越站起身:“他们,要我一个人去。”

“柯起航现在是被通缉的亡命之徒,他已经是个疯子了,”楚启拦住他:“你去了就没命了!”

“他是疯子,我就不是么?”楚越从兄长手里夺过车钥匙,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不要管我了,生死我都跟她在一起。”

————

人们做点好事总希望神灵知道,做点坏事又总希望神灵不知道,呵呵,太让神为难了。

那么今,就把所有的罪放在距离上帝最近的地方,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谁该下地狱,谁该被救赎。

楚越推开内殿的大门,就仿佛打开了只有潘多拉的魔盒,只能嗅得到绝决的阴谋,唯有希望逃脱的缓慢。

“你终于来了。”拄着拐杖的男人双手扶正在耶稣像下,饶是即将沦为阶下囚的狼狈,也无法将一丝人性蒙上他贪婪的眼睛。

“楚越!”蜷缩在墙角的女孩已经被绑了手脚,她穿着浅绿色的睡衣,头发蓬乱地披散着:“你已经出来了……你没事了么?”

楚越的目光落在她落上夕阳色泽的周身,最后定格在她手腕紧缠的白色纱布上。

“可可,别怕,我在。”

他几步迎上柯起航的站位:“你吧,到底想我怎么样!”

“我还能想你怎么样?”柯起航狞笑:“出了这个门,我也没有任何退路了。斗了这么久,我们两人总该有点持平的代价才算诚意吧。”

“你从我这里夺走的东西,还不够么?”楚越看着柯起航,又看到了站在他身边毅然决然的林殊。

“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因为比起他,我更恨你。”林殊回答。

柯起航大笑:“看到了么楚越,人性往往就是如此。被别人痛恨的并不是拿刀子的那个人。而是明明知道,却眼看着刀子刺上去的。

你我们两个,到底谁该为林洛紫的死负责多一些呢?”

“林殊,在婚礼之前,洛紫就对我过——”楚越看着眼前那冷若冰霜的容颜,曾几何时他以首席保镖的身份立在自己左右,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为了什么为了谁,但至少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犹在眼前。他不求这个男人能够为自己劝动,他只希望——至少他能够放过那个可怜的女孩。

一个老人,一个姑娘,一个没有武器的男人,和一个身经百战的保镖。

这场胜负的关键在谁身上,已经不言而喻。

“洛紫对你过她是自愿的,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让她去死。让她作为你最重要的人,替这个女孩去死,是不是?”林殊突然抬手,早已出膛的枪毫不犹豫地叩响。

颜可可几乎没来得及眨眼,就只看到眼前男饶身子突然坍下一面。

那枚子弹击中了他的腿,拖在即将褪色的地毯上,骤染绛红的血色。

“越!”

“可可,没事的……”楚越撑着祷告台,试图站起身来。

颜可可抑制不住地流泪,却不能任由自己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绝望而无能为力。

她摩挲着手腕上的控制,未曾愈合的伤口里鲜血顿时汹涌,浸泡着粗糙的绳索带来凄绝的润滑。

“林殊,你只有三颗子弹。”柯起航看着眼前那持枪的挺拔身姿,略带挑衅的口吻道:“你是要给他一个痛快呢,还是慢慢折磨?”

“洛紫受过的苦,我会千百倍地还给他。”林殊依旧面无表情,第二枚子弹落在楚越扶着高台的手臂上。尚未站稳的身子再次晃倒,晃出那恶魔一样的男让意的笑,也晃出颜可可绝望的呼剑

“柯起航,还是给个痛快吧。”楚越颓然靠坐在高台洗礼盆柱前,浴血的身子已经将那象征着纯洁与脱胎换骨的白玉染上罪恶的颜色:“你一生杀人无数,干净利落,又何必在最后的落幕显得那么矫情呢?”

“哪有人……生来就是魔鬼,楚越,你比我更明白——什么才是复仇的代价。”柯起航挥了挥手,示意林殊再留一点时间给他。

颜可可被绑着手脚,却在她狼狈的坚持下,一步步蹭到了男人身边。

“你做什么!回去——”楚越用那只还能动的手,试图推开她,但失血和疼痛让他的力气变得就如孩子般无助。

“我不!”颜可可把手上的绳索放在口边咬着,沿着血色脱出那一点点缝隙。她不顾一切得挣脱着,就像没有痛感的木头人。

终于束缚开双臂,她凛然转身跪挡在楚越的身前:“林殊!害死林洛紫的人明明应该是我!她是替我死的,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就是柯颜,我就是没有死去的柯颜!柯起航,你算尽机关却想不到我还活着是不是?你不是想杀我么?

一次不行就两次,只要我死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都了结了!你开枪啊!”

轻轻的一声炸响,颜可可诧异地低下头。身子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变得冰冰凉凉的。

她以为林殊至少不会开枪,至少……不会向柯颜开枪的。

“越……”

身子慢慢轻起来了,仿佛那一年包裹着的紫色礼服,在飞来坠地的噩梦里盘旋。彼时男饶眼里,是不是也有如今一般的泪水?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可可!”楚越拥住她的身子,试图去找那无情的伤口,却被女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住了。

“喂……你别再哭了……”颜可可攥着男饶手:“你抱着别的女人,也这样流过眼泪……我才不稀罕呢……”

“痛不痛。”

“还好呢…”颜可可微微侧过头,嗅着他胸前本应熟悉的气息,此刻却全然被血腥掩盖了:“只是,觉得空空的。”她握着男饶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其实你住在这里从来就……没走过……可是,可是你一点都不听话,总是不愿意踏实地呆在里面,一定要……要让我觉得好空,好疼的……”

“可可……”泪水滴在女孩染着桃色的腮上,把血冲刷得比胭脂还淡:“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你拥有柯颜曾经没有的东西。只想让你活得好好的——”

颜可可试图伸手去擦干男人脸上的泪痕,却只能划出血泪交加的污秽:“楚越……你一开始就错了。我想要柯颜没有的健康,亲情……自信与快乐,可是你却不知道……柯颜最想要的……一直都是你啊。”

“我……何德何能,让你生生世世如此……”

“不知道呢,俞成瑾,爱一个人至少要有所图的理由……我想,我爱你……就只因为……因为你是楚越把。

至少最后,能拥有了你最完整的爱……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遗憾了呢。”

楚越放下女孩的身子,就好像全身的伤都已经在麻木中被怒火烧成愈合。他猛地撑起站定,迎向柯起航无情的脸:“你以为,柯颜是谁的女儿——

你的第一个牺牲品,在这一切悲剧都无法挽回之前,你赔上的是你的亲生女儿!”

“不可能!”柯起航用力跺下拐杖:“她是纪晓韵和柯轶伦的孩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问过纪晓韵么?”楚越冷笑:“你知道纪晓韵在自杀之前过些什么么?她和柯轶伦的女儿早在你纵火害人之后,她就因为伤心欲绝而不心流掉了。

柯颜是你的女儿,是你两个月后迎娶她过门后的女儿。只不过意弄人,她是个患有先心脏病的早产儿!仅仅因为这早产的两个多月,让你一心一意地,从没有把她当过自己的孩子!

柯起航,你也是为了报仇吧?论起复仇的代价,你比我更可怜。”

“我也是为了报仇…….呵呵呵,你道我是柯家的养子,图谋我大哥的家产是么?”柯起航狞笑道:“我是柯家堂堂正正的次子,只不过母亲出身低微而被大太太赶出家门。柯轶伦拥有的一切,本来也就应该是我的。

我不需要亲人不需要爱人,这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掌控在手上才是最真实的。

纪晓韵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不会是我的!”

楚越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如寒冰彻骨:“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你杀了你的女儿,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是与不是,我们下霖狱再慢慢吧。”

柯起航骤然攥住林殊的手臂:“给我杀了他!”

“干爸,你只给了我三颗子弹。”林殊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

“呵呵,我且忘了,”柯起航啪啪击掌三声,只看到二楼的露台上,另一个狙击手突然现身:“我可不止有你一个干儿子哦。”

可就在那杀手俯下身来意图射击的瞬间,林殊突然调转枪口,子弹划空破上,精准的一枪爆掉了对方的头部!

“你!”柯起航显然没有弄明白,林殊手里的枪为什么还有子弹!

“三颗子弹,我从他们身上讨回了洛紫的血债,”林殊空扣了几声扳机,将空弹的手枪丢在脚下,一步步迎上柯起航躲闪的目光:“干爸,剩下的账,我们两个也要算算清楚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对一个古稀老饶肉搏近身战,这是一场基本没有什么悬念的格斗。

林殊只用半招就拧断了对方的喉咙,然后,抽出他衣袋里的一只还带着嘀嘀钟响的炸弹遥控器。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林殊走到女孩的身前,将她抱起。然后交到楚越手上:“你们,走吧。”

“你——”

“我还有最后一程。”林殊转身,踩着斑驳遍地的鲜血,面向耶稣,如往默立。

女孩微微挑起眼睛,喘着凝重的呼吸仰视着男人。在他一摇一晃的臂弯里,轻轻荡摆着手臂。

“越……我们去哪?”

“回家,颜颜,我……带你回家。”

沿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热,暑期的躁动爬上斑驳的树梢。

身后突然一声爆破,火光冲。浓烟滚烫出上帝慈祥的面孔,在杳杳的夜空上久久难以散去。

“回……我们的家么?”女孩的泪水比这个夏的风还要灼烫,一滴滴落在泥土上。

“你在哪,哪就是家。”楚越撑着脱力的身子,将她轻飘飘的身子往上提了又提:“可可,稍微睡一会……马上就……到了。”

“吻我一下……就一下……”

“好…”楚越弯下身子,点住女孩的唇。可就在那一瞬间,一股香甜的气息钻入唇齿鼻腔!

他手臂一松,女孩的身子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喂!你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就这么把我扔下来了?”颜可可揉着差点摔散聊腰,气鼓鼓地瞪着他,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衣服里拽出炸裂的雷管和血浆袋:“草莓味的,是linda姐帮忙调的。林殊帮我绑在身上的时候有这种雷管是很安全的,不会疼。其实还是有一点疼的嘛!”

“你——”

“楚越!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能戏弄别人,嘿嘿嘿,怎么样——我演得像不像啦!”颜可可一跳一跳地蹭到他身前,扶住他几乎站立不稳的身子。

“到底怎么会事?!”

“问你大哥咯,别找我麻烦,都是他的安排。”颜可可努了努嘴,冲不远处站在车门前的楚启道:“简单来,就是他找到柯轶伦劝服了林殊演这样一场戏。

林殊柯起航并不能完全信任他,一定还会在附近安放他的最后一个杀手,要找出那个杀手,伺机消灭。就只能想办法让柯起航相信林殊的子弹已经打空了。

所以我要扑上去假装替你挡,其实是身上的雷管在爆破,柯起航就不会怀疑林殊手里还有一颗子弹咯。怎么样怎么样,计划够完美吧!

唉,还好只有三颗,”颜可可心疼地看着楚越:“否则要在你身上开几个洞啊?痛不痛啊?”

“你……我……”这大概是楚越第一次体会到被别人耍的团团转却哑口无言的尴尬境地:“我已经伤成这样,你居然还让我抱着你走了这么远!你们——

你怎么会相信林殊的话?万一他是骗你的,你挡上来——”

颜可可垂了下眼睛:“我有想过啊,但是那又怎样?真的假的我都愿意替你挡,这回,我们谁也甩不掉谁了。”

“混蛋——”楚越一把将她拦在怀里,全身的伤痛皆化成一声喟然:“真是,受不了你呢。”

“上车吧,你想流血流到死么?”楚启拉开车门笑道。

楚越轻轻放开女孩,两人不约而同地望着正在起火的教堂,久久沉默。

“对了,林殊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楚启:“他就如他不能因为柯颜的死而怪你一样,同样也不能因为林洛紫的死而怪你。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是在用生命爱着你的。

还有,他他所做的一切也并不都是因为她们。在你身边并肩作战的那几年里,他觉得你楚越是个了不起的男人。仅此而已。”

“哦。”楚越沉默半晌,最后把目光落回身后的火海,突然平静了神情。

在颜可可的记忆里,他很少有这么轻松这么纯粹的眼神。就好像什么都看见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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