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中有一个环节,叫作交换戒指。按照事先的约定,戒指会被藏在一个点缀着99朵玫瑰的花车之郑然而,当司仪向他要戒指的时候,他才发现戒指不见了。最后没办法,只能临时用婚庆公司准备的备用戒指来充数。
然后是婚礼开始,花车被缓缓推上来,谈奕声牵着黎夏的手走上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刚要开口求婚时,黎夏却松开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则上前,将手心里藏了许久的戒指放在了他的掌心。
戒指是冰凉的,他的掌心却是火热。
冷热交触的瞬间,他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向黎夏。
而黎夏却一眼都没有看他,只是意态轻松地转过身,冲着满座的高朋嘻嘻一笑:“连结婚戒指都能忘,新郎这么粗心,大家,以后家里的钱是不是得归我管?”
“是啊是啊!”
“新娘子可得看好财政大权呀!”
台下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司仪是见惯大场面的,很快反应过来,三言两语便把婚礼带过了下个环节。
在这个过程中,黎夏始终没有再过一句话。
谈奕声于是上前,默不作声地握住了她的手,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怎么也暖不热的那种冰凉。
从烟盒里抽出根烟,谈奕声缓缓向车座靠着,心里也莫名地一阵冰凉。
等两旁的路灯都一齐亮起来时,他才掐了烟,走向了他的新居。
他和黎夏的新房在帝景花园,临江的三层别墅,买的时候,是跟一个做地产的客户拿的内部价,还算划算。其实,清城这地方虽然影视业发达,但毕竟不比北京、海滨这种大城市,房价是相对公道的,因此,大凡手头里有些钱财的,都会在这边置下一些房产,算是一种投资。
但谈奕声买这栋房子,也不止算是投资。
和其他任何临江的城市一样,清城最滋养恋情的地方就是那一条蜿蜒流长的清江了。
刚恋爱的时候,他和黎夏没少在清江边上腻歪,有时候腻歪的狠了,黎夏还会趴在他的腿上,指着对面的那片花园:“我想要栋房子,就在那儿!房间要日式的装修,沙发要超软的,坐下去就再也不想起来的那种。嗯……床得是圆的,这样我夜里怎么滚都掉不下来。窗户嘛,一定要那种大落地窗,咱俩一站在窗户边,就能看到整个清江呢。”
那时候他就抱着她笑:“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做的时候,整个清江的情侣都能看得到?”
黎夏回头,大眼睛水汪汪的:“你这人怎么这么流氓啊?”
他立即亲亲她的脸:“还有呢?流氓还等着你愿望呢。”
“我还想要个玻璃顶的卧室,”她躺回他的手臂上,伸手,指向头顶浩瀚的星空,“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抬头,还能看见漫星星,多浪漫啊。”
他没有话,只是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眼底也似乎微微闪动着光芒。
黎夏等得急了,就推推他的手臂:“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矫情?”
“也不是,”他回过神,低头逗着她,“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流星雨,会不会有种被砸死的感觉?”
回报他的,当然是好一阵的粉红拳头。而如今——
夜空,璀璨而安宁。
站在异常宽敞的日式卧房里,望着对面如同星星般闪烁的江灯,谈奕声的眼里也仿佛有什么在闪。
转身不再去看,他打开疗,在沙发上坐下。沙发是猪皮的,名家设计,柔软舒适,坐下去只觉得周身妥贴无比,再不想站起来。
如此舒适的地方,却不能让他的心也跟着舒适起来。
因为黎夏就在隔着他两米远的地方站着。偏偏是爱:
她已经卸了妆,平日明艳的脸上现在素净无比,连头发也是随意挽着的,仿佛一个温和的家庭主妇。
可就是这么一个温和的她,正不动声色地把一叠文件放在了谈奕声的面前。
低头的瞬间,谈奕声的表情有一丝凝。
接着喉咙干燥,似乎很难再讲出一句话,但他还是拿起那张首当其冲的文件,低语道:“你想离婚?”
黎夏走过来,斜坐在茶几上,看着他的时候,甚至还笑了笑:“白纸黑字,不是都写清楚了?”
大抵是今喝了一些酒,谈奕声的面颊有些泛红,一丝不苟的西装也敞开了,领带松着,他便顺手拉了拉,再抬头时,脸上又变回那种固若金汤的笑:“我们刚结婚,还不超过24个时。”
“很刺激不是吗?”黎夏于是也跟着笑,大眼睛水汪汪的,在灯光映衬下,灿若星辰,“24时之前还一起携手走过红毯,24时之后,就要一起走回民政局了。怎么样?是不是跟你偷情时的感觉一样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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