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惠仁家的摊车离开。
心起见，姜凉还是带着孙胜完在巷子里兜兜转转，就怕撞上。
所以啊，路痴也有好处的，就像凉哥自己都不知道会走去哪里，更别那些杨州混混了。
跟首都醺靡的灯光世界不同，这里的夜生活笼罩着一股昏暗的色彩。
温蒂攥紧了凉子的衬衫衣角，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当个尾巴。
电缆，黑色塑料雨棚之间的线条和节点，遮蔽住了月色，指腹轻轻划过少女腰间柔软的绸布。
昏暗的巷口，衣角被姐姐的手牵着走，永远带着灿烂笑容的少女若隐若现，给人温柔至深的安全福
走在前头的凉哥，似乎还在担心后面的短发姑娘会害怕。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一张苍白无色的脸，把自己狠狠给吓了一跳。
“哎一古！吓死我！你在干嘛？孙完妮。”
“和别人发信息啊。”
孙胜完晃了晃手机，笑容分外轻快。
凉子是没想到这姐姐竟然在玩手机，就很好奇，随口地问了一句：“和谁，男家亲故？”
“干嘛？”
孙胜完嘴角一抿，微微抬眸。
凉子哥就有些慌张，语气结巴：
“莫莫莫？！什么…什么干嘛？！”
“噗嗤，不是和男的啦，是和惠仁，她在跟我分享她的梦想呢。”
姜凉哪里会知道。
从遥不可及的荧幕，到近在迟尺——她的所言所行，全部闪烁着特别的光芒，太过刺眼，哪怕已经分别，离开，只要李惠仁一闭上双眼，内心还是无法停止对她的憧憬。
也许，这就是一代大偶像的魅力。
“喔，那满嘴跑火车的冬瓜～你留了她电话？啥梦想？炒饭王？还是因为我刚才追饭的暴走之旅，让她有了成为铁人三项暴走王的想法？”
避开暧昧的话，再无缝衔接是姜凉子的心思，大本事。
孙胜完摇摇头，无奈一笑。
“哈，才不是啦，她未来要追上你，成为和你一样厉害的idol，你就是惠仁的人间理想啊，还有，她自己以后长得一定要比你高，你刚才背着她跑，她感觉脚都快够着地了。”
月亮慢慢出现，皎洁的白月光缓缓洒在凉子和温蒂的脸上。
耳边的嬉笑声渐渐响起，包里的鸭舌帽，口罩重新戴上，这就是idol的无奈。
“哧。”
不值钱的自尊心，被狠狠刺痛了下。
丸子头少女甩着嚣张的外八，走出巷，戴上鸭舌帽，轻缓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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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属污蔑！还痴心妄想！比我高？我还没她恩将仇报！更何况，张元英那开挂的和我同岁的就算了，就李惠仁那矮瓜？麻烦孙老师你帮我转告她：你凉偶吧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你放弃吧！”
“会有如果的。”
“开玩笑～没有如果！”
“就如果嘛。”
“啊行！如果有一她比我高！那我就背着她，然后牵着你孙胜完，大半夜像帕布一样再跑一次！”
南半岛的idol文化，真的完全就是国民化。
随便去吃个宵夜摊，十来岁的妹妹都能认出自己，真可怕。
听到姜凉的碎碎念，孙胜完颇为好笑。
“你才可怕呢，你对你的人气一无所知？而且姜凉，知不知道你那样做是很危险的，以后你再这样乱来，我就真的要揍你了。”
孙完妮承认。
激情是有，但更多的还是后怕。
毕竟她们可是追着三轮餐车跑，如果为了idol人生里所谓的“刺激”，而要拿凉的安危做代价。
那她宁可什么都不要，简简单单，只要阿凉健健康康就好。
饭后来上一根华子味的棒棒糖，姜凉子的语气不以为然，调皮欠揍：
“哎哟哎哟，我好怕怕喔～呀，饭都湖了，还在乎命，在乎什么危险呐？哭着吃过饭的人才是可以笑着活下去的，知道吧？孙完妮。”
“你就成满口歪理。”
从人烟稀少的街巷，到喧闹欢笑的人潮。
凉子和温蒂都戴上了口罩，鸭舌帽。
“你还要去和running man的前辈们聚餐吧，还吃得下吗？”
“当然了，这才哪跟哪，我感觉自己最近处在长个子的超级关键期，目标是超过我队友光北，大目标是圆，当然最重要的，是凉哥我言而有信的好不好。”
姜凉认识的所有姑娘中，几乎每个家庭条件都是很优握的，甚至还有隐藏的高贵家境。
至少吧，真的不愁吃穿。
哪怕饿过肚子，也是因为出道的执念，身为练习生需要身体管理而已。
生活，有的人是生下来，玩命活着。
时候是真的饿红过眼睛，啃冷馒头，饭泡水的恶相，穷境。
经历和人生不同，就不强求别人会有共鸣。
这是凉子一向的座右铭。
远处停留的一辆taxi，似乎在告诉俩饶终点到了，而在这样僵持下去，整晚都不会有结果。
刻意的玩闹，到此为止。
姜凉狠下心让自己成为反派。
“我回归iz*one，企鹅手机就要上缴了，经纪人姐姐不给我用。”
“嗯，那我快递一部新的给你。”
“你！我的意思是，我忙，所以就不要给我发信息了，我不一定回。”
“唔，那我就偶尔发给你。”
“你！
啊，我真是…”
无论姜凉什么，孙胜完都点点头，一副软软乖乖的样子，然后作认真的回答，认真的可爱。
喜欢一只贼头贼脑的蝴蝶，未必就要那她抓住，困起来。
看着她肆意飞舞就很开心咯。
但凉子却越发无力。
得潇洒，是真是假，这答桉重要吗？
很重要！没什么比孙老师好好的，更好！
姜凉的眼神逐渐变得认真。
她转过身，俩人一线之隔，就站在了孙老师的对面，就这样与姑娘真挚相对。
狠下心把喜欢当作“萌芽”，在还没有破土生长的时候，当断则断。
她下意识的动作，是伸出手，想要擦去孙胜完脸上缓缓留下的泪水，却还是立刻忍住这种冲动，语气澹然道：
“孙老师，你注定会和一个对你很好很好的男人在一起，因为你值得，你就是这样值得的姐姐。”
“我…”
“我知道！
咱俩是亲故，朋友吧？孙老师。”
“内。”
“所以，至少不是现在，不是一时兴起，有的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而你又特别喜欢这个人，相初识有多开心，未来相近别离就会有多伤心，最好的结果，就是在相知之前转身就离开，然后，时间会解决问题。”
“姜凉…”
“我，如果你还喜欢我喊你孙老师的话…”
凉子根本不给她开口话的机会：
“女孩子的征途应该是成为加拿大富婆，而不是圈于没有结果的儿女情长，最后伤痕累累，一无所有，孙完妮。”
完话，帅气地转身离开，迈着外八。
姜凉的嘴巴缓缓张大，表情瞬间变得悲痛欲绝，欲哭无泪。
王鞍！我竟然这样欺负善良的使！
她双手掩住了脸孔，有种要失声痛哭的冲动——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澹澹的，清冷的声音：
“阿凉。”
身子一顿，缓缓转过身。
凉子面无表情，已然恢复大邱硬汉的形象。
她为了孙胜完退了一步又一步，嘴也跟心一样，越来越硬了。
可孙老师还是那么固执。
那双清澈温凉的眸子，闪着水光，笑容却悄悄绽放，依旧明媚动人。
“我愿意。”
“内？”
“我！我孙胜完愿意！
你阿凉管不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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