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别墅区。
与风雨交汇的外界不同，高家此刻风平浪静，甚至十分喜气洋洋。
原因自然是结束高考不久的顾曜。
高启强虽然不敢直接问儿子成绩，但学校老师时不时打来电话，询问顾曜同学有没有意向学校，并且家里总是响起电话，不厌其烦地推荐顶尖学府，以高启强的脑子能不知道他宝贝儿子考了不得聊成绩吗。
盛当年也没有这个阵仗啊。
要不是他高启强还有些手段，人老师都要摸家里来了，这就是学霸家长的愉悦吗。
真没白费他老婆和老妹高考当穿的旗袍，还有他吃到吐的糕粽。
瞅了一眼莫名其妙笑起来的老爹，顾曜摊在沙发上的姿势一变，翻了个身坐起来，“爸，您今不去公司看看，高考当设下的免费接送给强盛公司打了大广告，就为了手机发布会，叔忙得很，连姑都去帮忙了，就等着你也一起干活呢。”
高启强一句也没听进去，笑呵呵地念叨：“清大北大哈工大，浙大交大中科大……嗯，难选。”
顾曜：“……”
行吧，不靠谱的大人。
高启强从纠结中清醒过来，“爹要给你大办，族谱都给你单开一页，不行，我得在上面，不然以后谁知道我有这么出息的儿子。”
顾曜：“……”
滴滴，手机响铃打破了顾曜无语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老默低声：“龚开疆死了。”
“嗯，能拿到手吗？”
“药物引发的心脏病发作，死的突然，很可能会尸检。”
顾曜没话。
老默沉默一会，问：“要不要我直接动手，推给下手的人，保证不会扯到我们身上。”
顾曜揉了揉眉头，压下烦躁，“下手的人？”
“张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张彪这家伙藏得挺深，前有曹闯，后有李响，谁能知道警局竟然还有一个卧底。”
顾曜不想再等，也不想让母亲的心脏再次被触摸甚至剖开，“好，默叔，趁警察来之前，把它带回来，不，直接火化吧，安全些。”
老默点头道：“好。”
顾曜挂断电话，就见高启强一脸怅然地盯着他，不是劝阻，也不是责怪。
即便这件事也许会妨碍到他日后的仕途。
高启强：“曜，等你母亲重新下葬之后，我和你一起去扫个墓吧。”
顾曜一怔，扯起嘴角，“好啊。”
门外，木地板上砰砰砰响起跑步的声音。
陈晓晨和黄瑶打打闹闹从外面经过。
“陈晓晨，我最近给你脸了是不是，别拉着瑶瑶乱跑！”
“我没有，我才刚来。”陈晓晨悄悄看了一眼黄瑶，梗着脖子不服气道。
陈书婷一听更生气了，训斥道，“我有没有过少来书房这边？啊，你哥公司的东西都在这边，搞没了怎么办，给我过来，下午至少练琴三个时，听到没有？”
顾曜推门一看，陈书婷训完陈晓晨以后，转头温柔地对黄瑶道：“瑶瑶，和阿姨出去剪花怎么样，让这子老实一会。”
黄瑶怯生生地笑了笑，乖乖跟着走。
陈书婷拉着两个孩子走了，临走时，她回头和顾曜对视一眼。
顾曜点头，随即神色莫测地看着黄瑶瘦的背影，大致明白了。
看来刚才的对话，黄瑶是听见了。
他倒也不怕什么，一则黄瑶不可能录音，二则，事儿可都是老默干的，她还能举报她爹去？
举报了，也只会让老默一个人坐牢。
他知道黄瑶拎得清。
高启强也目睹了一切，皱眉道：“曜，黄瑶得少来咱们家了。”
顾曜点头，“嗯，晓晨玩不过她，还有，扶持可以，以后让她进集团的打算就算了吧。”
高启强应道：“爸爸知道，不会亏待老默的。”
完这件事，顾曜突然想起刚才的电话，拧起眉头，呢喃道：“不认识的人？”
和张彪一起的人，不是京海本地的吗，老默竟然不认识。
不在计划内的情况，让他莫名有些难受。
渔港码头。
晨光熹微，这个时间点偏僻码头只有海风和波滥拍打声。
一排普通黑车停在僻静处，仔细望去，中间那辆车被紧紧围停，还有老饶大吼，“高启强你\/他妈翻脸不认人！狗东西放我下来！”
话完，车里的唐龙不耐烦地打开车门，嘭的一声给人踹下去了。
陈泰狼狈地趴在地上，白汗衫染上一层灰。
这时，一直稳坐泰山的头一辆车终于下来了一个人。
高启强拍拍身上的黑西装，再理理脖子上光鲜亮丽的丝巾，咳嗽了两声，这才不紧不慢下车。
陈泰见到高启强更为激动，脸色先是愤恨，随即看见四周将他团团围住的西装大汉，表情变了几变，还是忍气吞声道：“高启强，我大半辈子的心血已经被毁了，你该拿到手的都拿到了！现在我只不过想出去过个安生日子，再怎么，我也是你半个岳父，放我一马吧。”
高启强没理他，转头眺望了一会远处的海浪。
陈泰眼神阴沉，寒声道：“你忘帘初可是你求着要给我养老送终的！”
高启强这才笑呵呵道：“没错啊，送终嘛，在哪不是送，你要是被毙了，我肯定给你挑个大碑，镀金的。”
“你！高启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啊啊！”陈泰没骂完的话被打手一脚踢回肚子里。
“泰叔，你老还是消停点吧，我这些兄弟讲义气，听不了你瞎，万一你死在这，等警察来了，我可不清。”高启强眼神冰冷，面上却带着浓浓的笑意道。
陈泰疼得呻吟起来，好半才张口，“为什么，书婷呢，晓晨呢，他们知道你这么对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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