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曜暂时没理睬她，摆摆手，让全松放了人，先问红泥，“似乎，你这红叶姐姐知道的比你多了许多，痘毒啊，她想让你悄无声息地死呢，哦，还有害死皇子的罪名，你的九族可还在吗？”
红泥还呆愣愣坐着，永曜笑道：“你一家人都要被她害死了，还愣着做什么？”
红泥从空茫中回神，奋力挣扎去红叶旁边，劈头盖脑捶打着，尖声道：“贱人！贱人，我把你当亲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是谁要害我？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哪里对不住你！”
红叶却不敢还手，眼眶红着，在单方面厮打的剧痛下，悲愤叫喊道：“我也不想的，谁叫你拿了人参，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嘉嫔娘娘母家的高丽参啊，你本来就要被利用来送痘毒，我只不过是看着你而已，我没有害你！”
红泥身子发抖，简直被这颠倒黑白的话气出心疾来。
她全都明白了，她被利用到死的时候终于明白了。
红泥咬牙切齿，一边用尽全力捶打红叶，一边恨声道：“贱人！明明是你在中间搞鬼，是你告诉我慧贵妃娘娘救济我对我有恩，是你把血书和面罩给我的，你骗我做这些掉全家脑袋的事，你居然敢没有害我！”
又是一巴掌下去，因为愧疚一直不还手的红叶总算忍不下去了，也骂道：“那是你蠢得像猪！谁让你先平白无故收了钱的，还喜气洋洋觉得自己聪明，得贵妃看重，你蠢还把我拖下水了……”
两人还在扭打，永曜让人把她们拉开了，“还算老实，既然都交代清楚了，全松，你走一趟养心殿，将嘉嫔给五哥投下痘毒，又陷害额娘的事如实告诉皇阿玛。”
永曜伸了个懒腰，心里那股隐隐约约的不对劲总算消了大半。
不得不，计谋还是毒辣的，永琪或是身边的嬷嬷一旦戴上面纱，即便接了人痘也不是万能的，再加点料，翊坤宫的人便是九死一生。
如果再恰巧干掉娴嫔，简直血赚。
只要杀了红叶，这个叫红泥的宫女只知道喊慧贵妃，一指一个准，任慧贵妃如何喊冤，恐怕也只能背上这个锅。
此后，要么五阿哥病逝，六阿哥有了谋害皇嗣的额娘，前程毁了一半。
要么五阿哥活着，兄弟彻底离心。
这嘉嫔不愧是玉氏来的，手段真利落，如果没算计到他和永琪头上的话。
永曜看了看殿中摆着的一堆面纱，催着人赶紧处理了，还有这两个宫女也不知有没有直接接触到痘毒，先把口供画押了，再就近在翊坤宫找地关押。
如懿已然瞠目结舌，一张嘴张的老大一个，竟然有些惧怕永曜。
心里嘀咕着，六阿哥这副狠心恶毒的面貌真和皇上不同，一点儿不像皇上的温柔深情、待人温和。
要是皇上今看见这一幕就好了，他对他们之间的爱子的期待应该会更深吧。
如懿张着嘴巴幻想，面上淡淡的，但这淡淡的表情很快就破防了。
如懿像豌豆射手一样撅嘴不停，“永曜，这两个宫女怎么能放到本宫宫里呢？当然要送进慎刑司啊，要不然，你带着回咸福宫吧，也好让皇上召见时方便。”
永曜懒得给她一个好脸色，不咸不淡道：“娴嫔娘娘高见，那你派人送给皇阿玛吧，地上那些东西也是，自己处置吧。”
如懿看了看四周，委屈道：“本宫宫里没人敢碰她们啊，你把她们留在我宫里，万一本宫得了痘疫怎么办？”
永曜拉着永琪就走，留下几句：“我竟不知娴嫔娘娘是蠢是坏，把这二人送走，一路上要是撞见什么人了，让全紫禁城的人染上病，娴嫔娘娘打算以死谢罪吗，怕得病，自个请旨搬走呗。”
———
永曜回了咸福宫，魏嬿婉急忙带人端水上来，几个人又是拿艾草沾药水洒在众人身上，又是熏碳的。
永曜被这药香火气熏得差点打喷嚏，但以防万一，老老实实站在那不动。
永琪也很乖巧地被撒药水，他今日受了极大的惊吓，如今仍躲在张嬷嬷怀里不肯出声，只拿眼睛怯怯盯着永曜不放。
永曜头疼地看他一眼，安抚了几句，迎着他依依不舍的眼神把人送去后殿休息。
总算安排好事情，永曜一边走，一边往里看去。
心里奇怪贵妃怎么没出来接他，颇有些不对劲，正要问魏嬿婉，却突然听到有人拍打咸福宫的大门，好不容易扑进来，扶着双腿，惊慌失措道：“六阿哥不好了！不好了！八阿哥出痘了，八阿哥染、染上痘疫了！”
永曜追问道：“然后呢，情况如何，他如何染上的病，额娘呢，她有没有事？”
跑腿太监深深喘了一口气，急得几乎要哭出来，道：“是玫嫔探望皇后时，悄悄躲进了八阿哥的住所，不知做了什么，没多久八阿哥就染病了，如今，如今玫嫔被抓，这才发现她早就发热，要活不成了……”
“皇上正让人审问，玫嫔，皇后娘娘罪有应得，皇后让贵妃娘娘找的朱砂，下手害死了她的孩儿，现在她害死八阿哥不过是找幕后主使一报还一报而已！”
“反正八阿哥这、”他吞吞口水，低声道：“这病秧子迟早要，要死的。还什么，记住，八阿哥是被皇后自己害死的，为皇后不慈，她活该！”
“皇上大怒，接连询问皇后和贵妃娘娘，如今娘娘被扣住了，就连茉心姑姑和双喜公公也被拉入慎刑司拷打了！”
太监带着哭音道：“阿哥，咱们可怎么办啊？娘娘不会出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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