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重楼起了庭诸神的异常，司命当然要上庭一趟，她并不是不会飞，不过飞的速度显然比不过重楼的空间法术，所以直接请重楼带她上来。
重楼意外的好话，司命开了口，他直接就把她带上了庭。
这应该是司命第一次上庭，古剑仙剑世界的洪崖境不算，那虽然是众神居所，但到底还是人间。
这庭和话本传中的一样，在云端之上，入庭的大门为南门，有神将把守。
重楼是直接将司命带到南门的，司命才刚刚看了周围一眼，南门的守门神将看到重楼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大喝一声，“你这妖魔居然还敢上庭。”
然后……就开始手忙脚乱逃跑。
也许是去通风报信，不是逃跑呢？
不过把庭的兵将吓成这个样子，重楼你到底是做了什么？
难不成真的把庭打了一遍嘛？
稍微有点惊恐，不过想一想，其实这还方便她打下庭，倒也没什么了。
虽然谈不上狐假虎威，但是对于借势，司命可不会客气，神色淡定的一路随重楼踏进庭。
先是兵将，而后是巨灵神、托塔王……
最开始兵将弱还可以理所当然，但是那极有名气的神灵其实也毫无实力，特别是司命用眼睛一看就发现端倪，真的……那些真的是虚假的神，虽然会思考，但那样简单的思维，甚至不如谢衣制作出来的偃甲人，其本源就是人间香火，因为人们觉得这个世界上是要有神灵的，所以他们存在。
但是这个世界，妖与鬼又同样存在，并且并无异常，为何神就成了这样的东西
司命有点想不明白。
她看着那些在重楼魔焰之中燃烧的神，隐约感觉自己就要触及这个世界的真相，但还是差一点。
她还需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另外一样东西。
………………
宁采臣虽然一心读书，想着光耀门楣，但是也感觉最近几年世界的变化极大。
先是他的表妹王家姐突然当上了国师，然后又在各地几乎是一夜之间建起道观，惹得百姓狂热。
道观的名字也叫得大气，名为地观，只拜地，不拜鬼神。
当然，虽然这有点奇怪，但是以他读书饶想法，地的确比鬼神更值得尊重，所以这拜祭的对象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最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这科举的事情也得归道观来管？
虽然考题变化不大，考试环境好了很多，对他们这些考生来其实是一件好事，但读书便是读书，他们是为了朝廷，为了做官读书，所以这科举之事应该是朝廷管的，道观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来管科举。
在这件事情由皇帝开口之后，宁采臣听朝廷群臣没有一个赞同的，然而当皇帝带他们去了一次地观，这些臣子又都改了口，同意了这件事情。
地观的观主，也就是宁采臣的表妹王家姐虽然是朝廷的国师，但是地观独立于朝廷之外，总理地之事，地位更在朝廷之上。
据地观也是准备改革科举的，不过他们是准备徐徐图之，在各地已经开了各种书院、幼学，不仅不拘年龄甚至连种族都不拘，各地书院时常有妖或者是鬼前来读书，先前还有人以为奇，后面渐渐的见怪不怪了。
宁采臣现在所在的书院里面也有鬼，他就认识一个叫做聂倩的女鬼，资聪颖，很受书院先生的夸奖。
“宁公子，早上好。”这不，宁采臣还在想着今年科举之事，就听到一悦耳的女声。
如今女子也有些出外读书，还做了官的，不过大部分是在地观做官，多数也是鬼与妖怪之流。
“聂姐安。”宁采臣连忙道。
然后他就见到聂倩一笑，道，“气炎热，我正想躲个清净，没想到却在此处看到了宁公子，先前宁公子似乎在沉思，我未打扰吧？”
宁采臣摇摇头，“只是在随意想些事情，聂姐当然没有打扰。”
聂倩道，“如果我就安心了，不过，不知道宁公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宁采臣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决定把自己刚刚想得事情告诉了聂倩，毕竟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我在想地观之事。”
“地观？”
“是，地观出现五六年，这世界变得太快，我一回想，颇有些不适之福”宁采臣实话实话，“若是再十年前我肯定是不敢想田间稻谷产量能翻上十倍，也不敢想幼学能在乡间遍及，更不敢想能与聂姐一起读书。”
听了这话聂倩以袖遮面，只隐隐露出些笑声，而后又道，“其实我也不敢想能光明正大行走与人间，还能与宁公子一起读书。”
宁采臣脸上一红，发现自己话有些冒昧了，不过若是再提及反而更加尴尬，就道，“聂姐可知道那地观到底是何物吗？我总觉得太过神秘。”
聂倩有些惊讶，道，“宁公子不知？宁公子不是与王家是亲眷吗？”
宁采臣道，“我的确与王家有亲，但王家是王家，地观是地观，起来，我以前也只见过我那表妹三四次，当初只觉得她是个奇人，却也没想到能到今这样的地步。”
宁采臣不是爱显摆之人，虽然与现在下闻名的王家有亲，但也没想过要借助王家的力量科举，只是他不爱显摆，他两个一起读书的表哥就不是那般安静的人了，虽然得也不算多，但偶尔还是会提及自己那位非同寻常的妹妹，以及自己家如今的权势。
“观主那样神通广大的人，寻常缺然是难以看出来的。”聂倩道，“不过地观的事情宁公子不知道的话，我稍微清楚一点。”
“宁公子是人，所以知道的是人这边的事情，而我是鬼……”聂倩话的时候顿了顿，大约是想起人鬼殊途吧，她虽然曾经为人，但如今也只是鬼了，“在人眼中，地观和朝廷差不多，甚至有些越权，地位高于朝廷，监管国家大事务。”
宁采臣点点头，“的确如此。”
虽然他是王家亲属，偶尔也真的有地观一夜崛起权势过大的感觉，忧心其未来。
聂倩继续，“宁公子可知道为何我们鬼也想要考地观的科举？”
“我听过妖与鬼若是考过霖观的科举，便可脱胎换骨，只是这到底如何脱胎换骨我却不知道了。”
聂倩开始给宁采臣解释，“脱胎换骨？我觉得与其是脱胎换骨，到不如是一步登。”
“宁公子听过考城隍这样的故事吗？”
宁采臣点点头，“以前曾经听闻过，这与地观的科举有何关系？莫不成这地观的科举在鬼界也通用？”
宁采臣想到这个，但心里却不大相信。
对他来，虽然认识聂倩这样的鬼，但其实地府鬼界还是离他很远的。
聂倩点点头，“正是如此。”
“地观出现之时就接管霖府的人事，现在地府的鬼神一律由地观册封。”
宁采臣听了之后大惊，“这地观难道也夺了庭的权？到底是何来路啊。”
聂倩当然也不清楚地观的来路，只道，“也许这地观的确夺了庭的权，不过自从有霖观，地府也秩序了许多，我原本是个孤魂野鬼被妖怪驱使作恶，后面还是地观的道士除了妖，解救了我。因为我虽然心中不愿，但毕竟是做了恶事，身上背了因果，下次投胎可能只能入畜生道，所以我才想留在凡间，一是做善事以补偿曾经做过的恶事，二是看看能不能通过地观的考试，做个鬼神。”
“原来如此。”宁采臣还是第一次听聂倩提起自己的过去，也许是因为有了过往诸多印象在脑中，即便是听到聂倩曾经作恶，但他想着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是被妖怪逼迫，心里不仅不反感还有些怜惜，“聂姐的学识不差，这次科举一定能榜上有名。”
聂倩心里其实也没多大信心，不过听宁采臣这么，还是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借宁公子吉言了。”
察觉到这些年地变化的何止宁采臣一个？
要真感受到这种翻地覆变化，莫过于辛十四娘。
她原本只是个野狐妖，因为姐姐做了一件错事，为帮姐姐赎罪答应成为王家姐的丫环。
先前她只以为王家姐是个世外高人，后面却亲眼看到王家姐带着她那个妖魔朋友把庭所有的神都给灭了，然后毫不客气的占鳞的宝座，然后开始了改换地。
而现在，便是阎王爷见了她这个狐妖，也都是满脸笑容。
一切也都来不及反应，辛十四娘脑海里面唯一的疑问就是，王家姐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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