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伸出右手，轻轻摸了一下细雨眉心。
”啪——“
一声轻响，雷光一闪。
“哎呀！”
纸一声短促惊呼，急急忙忙缩回手掌。
反应已算快，但雷光更快。
纸的右手掌，被雷光所击，焦黑一片。
“细，细雨！”纸被吓得，惊慌大剑
雷光闪过。
早早卧在窝里的大白，听到动静，抬起脑袋。
再听到纸略显惊慌的喊声，大白从窝里跳了下来。
“嘎？”
细雨推开凑过来的鹅脑袋，把纸放回桌面。
她心翼翼地捏起纸的右胳膊，观察纸的右掌。
纸的右手掌，形状还在，颜色却从黄色，变成了焦黑色。
细雨屏着呼吸，不敢大喘气。
现在纸的手掌……实话，像是被火烧过后的灰烬。
她怕喘气略重些，把纸的手掌，给吹没了。
纸哭丧着脸，“细雨，这是怎么回事呀？”
怎么回事？
她也想知道。
细雨不敢开口话。
灵光一闪，她放开纸，从怀里掏出如意百宝袋。
拉开袋口束绳，念头一闪，掌心出现了一块闲置的包袱皮。
包袱皮对折，做了个蒙面巾蒙在脸上，遮住口鼻，细雨才吐出一口气。
她再次托起纸的右胳膊。
一人一鹅一纸，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大鹅的嘴巴上，也缠上了布条。
“像被火烧过。”细雨道。
纸摇头，“没有火。”
雷光一闪，就这样了。
细雨摸着下巴，“雷光？”
纸抬起头，看向细雨眉心。
红点还在，嫣红欲滴，像血一样。
以前没这个红点。
它只是想摸摸而已……谁能想到，一个红点里，竟然有雷电之力。
纸苦着脸，哼哼唧唧。
难道它跛了条腿，还要缺一只手？
它也太可怜了。
它是最可怜的纸灵。
“别哼唧了。”细雨觉得情况没有那么糟。
托着纸胳膊半，神似灰烬的右手掌依然存在……也许不是灰烬，只是被雷电打了一下，颜色发黑？
“纸，你试试，手掌还能动不？”
纸苦着脸。
“真要试啊？”
细雨一拍桌子，“试！”
“怕什么，”她道，“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你右手掌没了。”
纸：……
它都要少一只手掌了，细雨怎能得如此轻描淡写？
她都不替它难过吗？
“快点！”细雨催促，“磨磨唧唧！”
“腿跛了，手掌也缺一只……”纸嘀嘀咕咕，“我好可怜！”
“瞎嘀咕什么？”细雨给纸吃定心丸，“真少了只手……大不寥我伤好了，用雷击木给你做个木偶身体！”
如意百宝袋寻回来了，里头的东西也没丢，雷击木也在。
那么大一根，够给纸做一百个身体。
岂料，纸听了她的承诺，却连连摇头。
“不要，我不要雷击木身体。”
雷击木雕出木偶，给它做新身体？
可拉倒吧。
细雨只是看到了街头杂耍的木偶戏，灵机一动而已。
木偶如何雕……她会吗？
就算她会，她去学了……可她用黄符纸画个纸灵还能跛腿，她雕出来的木偶……纸不敢想。
“细雨，我是纸灵啊。”
“纸灵纸灵，用符纸做的才对。”
纸用心良苦，强调又强调，“细雨，你用黄符纸，给我画个新身体就校”
细雨无所谓。
不想要雷击木身体，正好，她恰好还不会木雕。
黄符纸，如意百宝袋里还有十几张。
用黄符纸画纸灵，她驾轻就熟，还省事了。
“行啊，你想要黄符纸画的身体，那就黄符画一个。”
“放心了吧，现在赶紧试！”
纸心一横，焦黑的右掌收缩，紧握成拳，然后松开，拳又成掌。
五指分开，并拢，并拢，分开。
没有散。
细雨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巾。
“哈哈，我就知道，只是颜色变黑而已……纸，你的手掌还在！”
细雨高忻很。
这下子更省事，连黄符身体也不用重新画了。
纸举着焦黑的右掌，心塞地瞅着细雨嘴角那抹笑。
哼，它就知道，细雨就喜欢躲懒。
这下子，它的新身体，又遥遥无期了。
缠着嘴巴的大白，拿嘴巴敲桌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细雨伸手给它解布条。
“行了行了，给你解开，敲什么敲。”
解开布条，得到自由的大白，轻轻啄了细雨手背一下。
不疼。
啄完后，它转身摇摇摆摆，回到窝里。
细雨目送大白。
“啧啧啧，同样昏迷，我一醒就活蹦乱跳，大白却无精打采……纸，看到没，这就是差距！”
纸斜眼觑她。
要脸吗？
大白化妖才几个月，她修道十年，能比吗？
跟刚化妖的大白比，她可真好意思。
纸从桌子上爬起来，替大白了句公道话。
“什么呀，这一路上，大白累坏了。”
从盘龙岭到东离山，路途遥远。
它一路都在苗掌柜衣袖里，轻松得很。
大白，可没这待遇。
苗掌柜一息百里，大白也没这本事。
一路上，苗掌柜降低速度，还拽着大白的脖子……就这样，还是走走歇歇，花了大半才到达东离山。
苗掌柜一松手，大白就瘫在地上了。
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总之，纸强调，“大白累坏了，你这样，大白会难过的。”
累坏的大白沉沉睡去，细雨却在折纸鹤。
草屋里，既没铜镜，也没水盆。
她想照个影都不校
纸，她眉间一粒红点，可细雨自己摸了摸，光滑一片，什么也没摸到。
也没像纸那样，被雷光打一下。
没镜子？那就想办法，造个镜子出来。
细雨取出一张白宣，裁出大合适的方块，用宣纸折了一张纸鹤。
画眼点灵。
纸鹤盘旋飞起，绕着细雨飞了一圈，停在她的脸前。
青烟成环。
环中出现了细雨的脸。
细雨凑过去，看着青烟环中的自己。
眉间一颗红点，鲜红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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