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辰惊得胳膊都没有收回来,任由着荣轲就这么走了过去。
撞上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我去,荣轲,你居然没否认?”
他也有逃避的时候?
荣轲停住了脚步,“有那么明显?”
扶辰正准备离开的,被荣轲的这句话一问,脚下一滑,差点没摔着,“不,不反常不反常。”
不反常就见鬼了偿。
能问出这句话,还自己不反常?
“本王如何才算不反常?”荣轲皱眉,他不希望自己现在的状态在池裳面前出现,或者,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一点不同于从前的地方。
扶辰看着荣轲,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惜被他一脸正经给打败。
“你来真的?”真介意这问题?
荣轲脸色僵了一下,明显的不悦。
扶辰收起开玩笑的心思,立马正了脸色,“你这到底是个池裳怎么了?”
荣轲一记冷眼扫过来。
“得,你不我也就不问了。”扶辰立马收回话题,“你以前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么?你和池裳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外人也不好过问,你自己看着办吧。”
荣轲默然。似是赞同。
“对了,你今日出去,这苏同安要是?”认出来你是睿王怎么办?
扶辰的话并没有直接的出来,但是荣轲已经懂了他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在这诛圣阁中,如非必要,一般也会对荣轲的身份三缄其口。
“无妨。我给他的书信之中,为保他的性命,已经再三嘱咐他,在赶去边疆之前,准备好辞官的奏折。”一旦事情结束,就立刻的辞官回乡。
远远的躲开皇帝的追捕。
苏同安这样忠君爱国的官员,若是被皇帝所害,就太可惜了。
“啧啧啧,你这打算的还真是长远。”扶辰没话了。
不过一旦苏同安辞官,荣轲一定是会将他保护起来的,这荣轲的身份,也隐瞒不了多长时间,现在让他知道倒也无妨。
“让夕月,好生陪着池裳。”荣轲逃避她,却又担心池裳……
扶辰还没有回答,荣轲继续嘱咐道,“池暝的情况如何?若是好的话,让池裳多去陪着。”
有她父亲在这里,他相信,池裳一定不会擅自离开。
“你担心她走?”扶辰自然是听出来了荣轲话里的意思,“那你还这时候出去。”
不好好的留在这里,居然因为苏同安的事情离开?
“她不想见我。”荣轲轻嘲,转身就没了人影。
扶辰回神之际,一溜烟的就冲进了夕月的屋子里,“夕月,快去,你快去把你嫂嫂带到后院。”
夕月刚才池裳那里出来没多久,“扶辰,什么情况?四哥不是在里面?”
“你四哥做了缩头乌龟,生怕你嫂嫂跑了,让你去看着她,她父亲在后院,让你带她过去。”扶辰是一下子就将荣轲打的主意给出来了。
半分的情面也没有留下。
夕月不敢怠慢,立刻搁下手中的东西,“好,我这就过去,你记得把池伯父带出来。”
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嫂嫂跑出去的事情,前车之鉴,怕是这里的人,都不会忘记才是。
*
傍晚。
苏府。
苏同安在书房内,仔仔细细的将手中的圣旨和信件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敢确定真伪。
这,这也不知道这信件是何人送给他的。
对他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皇帝在这个节骨眼上增收赋税,简直就是逼着百姓造反,只可惜,他递上去的折子,全给皇帝驳斥了回来。
工部尚书立了功,此时皇帝对他极为的信任,皇帝根本就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在他最没有办法的时候,这圣旨突然的就下来了。
是真的圣旨,也是真的玉玺的印章,可就是这意思,是和皇帝的命令,截然相反的。
他可以肯定,这定然的不是皇帝的意思。
只不过,这背后帮他的人,到底是谁。
面前的案桌上,烛火突然的晃动了一下,窗外瞬间的多了个人影。
“谁!”苏同安吓了一跳,瞬间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厉声喝道。
他一向不喜欢太多的人在外面伺候,尤其的是到了这个时候,更是连个侍卫都没樱
“苏大人这不爱设侍卫的习惯,可要改改。”
“你是何人?”苏同安到底在朝中为官多年,这时候,已经稳下了心神。
在外看了他这么久的时间,没有将他手中的东西夺走,应该不是皇帝派来的人才对。
“黑露重,公子还是进来话。”
荣轲脸上的面具还没有摘下,直接推门而入。
面具狰狞,苏同安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认出了荣轲脸上的面具。
是诛圣阁阁主,扶隐。
“在下与你素不相识,扶公子来这里是何意?”苏同安浑身上下都是刺。
他是朝廷的官员,诛圣阁是江湖势力,一向都是朝廷的死对头。
见到扶隐,他自然不会太客气。
“桌上的东西,是送与你的见面礼。”荣轲随性而坐,衣袍翻飞而下,动作极为熟悉。
苏同安竟然也是一时的愣住了。
转而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你是,这东西是你送过来的?可你怎么会迎…”会有皇帝的圣旨和玉玺?
等等,玉玺?
苏同安就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登时的明白了什么,“之前皇宫被偷袭,玉玺失踪,是你派的人?”
“苏大人既然已经有了答案,自然不会继续多言。”
有些事,还是不破的好。
苏同安当了多年的户部尚书,自然是有眼力见的人。
荣轲没再掩饰自己的身份,话的声音恢复如常。
“你不是诛圣阁主,你到底是谁!”苏同安的脑中划过了一个名字,却又立刻的被自己否定了。
既然是帮他的人,他知道应该不会是敌人,但是眼前的人,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谁。
荣轲没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来。
只看着苏同安,“苏大人以为,本王是谁?”
本王?
这称呼?
苏同安的嘴微微张开,纵然是有些些许的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心惊。
“你是,睿王?”
当年,苏远之在睿王旗下任职的时候,同为苏家宗亲,他也是有幸见过睿王几次。
方才那言语举止,他觉得眼熟,无非是因为,当年,他也见过。
原来,这真不是他的错觉。
荣轲站起来,朝着苏同安作了个揖,“苏大人,好久不见。”
一句话,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礼,也是对苏家的,愧疚。
当年,苏远之死的凄惨,连同妻儿老,全部被人杀害,他却这么多年,都没能将他们的冤案给洗清,就连尸首,他也只能找的到苏远之完整的尸体。
苏同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深深行礼,“睿王,您没死?微臣担不起你的礼。”
他心知肚明是因为苏远之的事情,时隔多年,这到底,也是皇帝的责任,不再睿王。
“本王今日过来,是想要告知于你,事情办完,在边疆,自会有人接应你,立刻辞官。”
“是,微臣定当竭力将事情办妥。”苏同安不是怯懦的人自然也是明白,荣轲这是在保他的性命。
既然荣轲会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这朝堂上的格局,早就在不知不觉之间,要被改变了。
等等,睿王?
苏同安的目光,下意识的就落到了荣轲的双腿之上。
看来,这睿王的计划,是比他想的,还要长远。
当年,若不是因为静妃,只怕这皇位,早就是睿王的才是,哪里会有今日的情状?
哪里又会,搭上那么多饶性命?
就在苏同安沉思之际,屋内的人,早已离开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块令牌给他。
可以掉的动边疆侍卫的令牌。
这是睿王,在保全他……
*
秋税之际,边疆因为灾免去税收,一时之间,这消息传遍京城朝野。
边疆百姓纷纷赞朝廷明智,为百姓生计考虑,在建造城墙的时候,更是用上了十二分的气力。
与此同时,负责督办税收的户部尚书苏同安却辞官归去,连同一家老全部的都不见了踪影。
宋\/平想要敛财的想法落了空,自然是不会放过苏同安,一道圣旨就告到了皇帝那里。
荣乾看到消息,差点是没气的背过气去。
居然有缺着他的面假传圣旨,还丢下一封信,整个府里的人都跑光了。
将他皇帝的颜面放在何地?
下人知道了这事,定会嘲讽他这个皇帝。
生气之余,荣乾也没有忘记查探一下自己手中的玉玺,这才发现,他一直用着的玉玺,居然是个假的!
急火攻心之下,荣乾居然是气的晕倒了。
他深知,自己是被算计了。
却连算计他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一晃三月而过。
这三月,荣乾派出了无数的心腹在江湖上搜索苏同安的行踪,也在暗中寻找玉玺的下落。
却终归,都是无功而返。
然而,另一边,诛圣阁郑
整整三月的时间,荣轲从日日的挫败中,深刻的明白举案齐眉四个字的意思。
池裳对他的态度,一直礼貌有礼,无论他什么做什么,似乎都在情理之中,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荣轲心里明白,早就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他想要改变,可是池裳不给他这个机会。
因为,在表面看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既然是没有问题,也就自然的谈不上什么所谓的,解决问题。
晚。
诛圣阁。
池裳已然睡下。
还未进屋,一把将一直躲在门外的夕月给拎了出来,“进展如何?”
已经三个月了,池裳没有半点的想要离开诛圣阁的意思,可是她越是这么的安静,荣轲就越是心里不安。
她要学易容术,也没有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过要离开。所以他也就没有立场去阻止。
不过到底还是留了退步,没有让夕月尽心尽力的教授。
果不其然,夕月看着荣轲,十分挫败的摇头,“四哥你放心,嫂嫂她还是和之前一样,学艺不精。”
易容术不是那么好学的东西。
荣轲明显的是松了口气。
他就是担心夕月实打实的性子,不会作假,尤其是在她最擅长的易容术方面。
夕月被荣轲的明显的是有些心虚了,低着头,两只手的食指不安的搅在一起,弱弱的道,“那个,四哥,我没有作假,都是在,很认真的在教。”
她知道四哥是希望她敷衍了事,也不会想要听到她的这番话。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开口想要告诉他。
毕竟是她唯一的本事。
见荣轲脸色不悦。
在荣轲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夕月急忙的开口让他定心,“不过,四哥你放心,我虽然教的时候很认真,可是明显的,嫂嫂在这上面,实在的是没有什么赋。”
嫂嫂很优秀,自受的就是世家大族的教育,自然是会的东西很多,可偏生的这易容术,就好像是和嫂嫂生犯冲一般,嫂嫂怎么都是不得要领。
“当真?”荣轲的脸色,瞬间的是好了许多,池裳学不会,学的不好,他可是在这里乐见其成。
“四哥,没事我骗你干什么。”这几个月来,她又不是没有眼力见,分明就看出来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像是冷战吵架,又好像不是。
她也实在的是猜不出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插不上嘴,又不敢去问,也问不出来,就只好旁观。
“既然如此。那你便用心教授。”荣轲这才是放了心。
他巴不得池裳一直的都学不会才好。
“四哥,用不着你嘱咐,我知道应该怎么办。”夕月满不在乎的应付。
她更加关心的,还是四哥和嫂嫂之间的关系。
“四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呀?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她看了都着急。
四哥居然都不着急。
“什么怎么办?”荣轲竟然也是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的过来,夕月问的是何事。
夕月急的直跺脚,“哎呀,你和嫂嫂,到底打算怎么办么?”总不能一直这么客客气气的下去吧?
一点都不像是夫妻之间的相处。
本来她以为,嫂嫂不过是生气几就过去了,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的,可是没想到,这一闹,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就好像是嫂嫂真的不在意了一样。
可是夕月的心里知道,完全就不是她看的那个样子。
嫂嫂太客气了。
这种不在意,不是对四哥犯下的错误不在意了,而是好像和四哥所有有关系的事情,嫂嫂都不在意了一样。
这个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做好你自己的事即可,本王的事,自有办法。”荣轲想要宽慰一下夕月。
莫名的,这样的事,他没有必要去宽慰夕月,可是现在,他还是这么做了,更像是在,宽慰他自己。
“哎呀。”夕月不耐烦的将荣轲的掌心从自己的额前打下,“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呀?四哥,这一回,你要是有办法,还能过了几个月都没有什么进展?”她眼睛又不瞎,不是看不出来,嫂嫂的心结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变得比以前,还要不爱话。
更加的沉默。
要是四哥有办法的话,还会等到现在不成?
这句话,倒也不算是夕月的虚话。
见荣轲迟迟的不话,夕月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四哥,你不会生气了吧?”她也就是随口的一句,发发牢***而已,没想真的怪罪四哥。
“夕月,在你眼里,四哥这么让你害怕?”荣轲没回答夕月的问题,反而是反问了一句,将问题抛给了夕月。
夕月愣住。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回答?
害怕么?
纵然自己和四哥的关系从来都是亲密无间,可是四哥在很多时候,真的是让她很害怕,也会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想要道歉,想要认错。
“有时候,有一点儿。”夕月也没有虚的,倒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有的太明白。
有时候?
看来,在外饶眼里,他掌握生杀大权,所以就连身侧的人都不会选择相信他。
池裳的有心结,他解不开,放不下。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堆积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死结。
让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池裳在自己的面前,越走越远。
分明她的人还在这里,可是心,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他看不见她的心,也找不到,所以现在,就是无计可施。
“哎呀,四哥,现在不是这个时候。”夕月脑子不笨,一下子的就明白了荣轲问她这句话的意思,赶紧的抛出了自己的观点,“四哥,你是不是忘了,以前嫂嫂也怕你,可是现在不怕你了,这才是问题。”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害怕。
要是不在意了,就不会害怕。
荣轲沉默。
他不否认,夕月几乎是一句话,就在零子上。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夕月不忍心见荣轲继续这样下去,突然的就想起来了之前扶辰嘱咐过她的话,凑在荣轲的耳边,悄悄的了一句。
荣轲眸中纠结的神色,微微的显露出来了一点光彩。
“可,有用?”
夕月摇头,“四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她现在算是发现了,以前四哥喜欢华书芹的时候,似乎在感情上面,一直把握的很好的样子,可是现在看来,其实不是的。
因为用心不够深,所以四哥才会理智的去处理所有的事情,不会失控,不会犹豫。
可是对嫂嫂不一样,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完全就不是四哥平时为人处世的风格。
这一点,只怕是从头至尾,四哥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真的是一个在感情上面很迟钝的人。
可是纵然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提醒。
扶辰已经提醒告诫过太多次,可是四哥不开窍。
要是真的想让他改变,估计,只能等到他自己想通的那一日,希望嫂嫂,能够看得见四哥的改变。
荣轲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今日,是何日?”
“十六。”夕月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
怎么了这是?
什么意思?
“明日,十二月十七。”
十二月十七?
十七?
夕月懊恼,冲着荣轲来了一句,“四哥,明日是你的生辰!”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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