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韵儿和秦戟不依不饶的闹着,苏嫣然忽然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循着感觉看了过去,视线触及那张与身前之人一模一样的面容之时,不由得愣住。
秦戟撄?
不。
苏嫣然看了眼仍被燕韵儿缠着的秦戟身上,随后视线落回在眼前之饶脸上,正见他冲着自己温和的笑着,素来淡漠的心忍不住一暖。
从她便知道自己与别的人是不一样的,二姨娘,她生来心就冷偿。
突如其来异样的感觉,她不禁感到新奇,同时对眼前这位少年愈发的好奇起来。
张了张口,下意识就问出声来:“你是谁?”
那人双眸微弯,明媚的笑容沐如春风,“苏二姐,久仰大名。”
听到声音的秦戟回过头,眉头不悦的蹙起,旋即不由分的甩开了燕韵儿的手,朝那名男子走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屋外风大,快些回去。”
久经沙场面部表情常年冷硬的秦戟男的露出了一种极其温和的表情,苏嫣然不由得暗吃了一惊,随后想起早前曾听过的一个传闻,便就释然了。
丞相府和国公府到底是姻亲,过去现时在花园里玩耍,她不经意听府里的婆子过,秦国公府上年少有为的秦戟将军有个孪生弟弟,因体弱多病一直养在府里,几乎没有踏出过国公府半步。
秦晋浅浅的笑了笑,道:“大哥,我无碍,总是闷在屋子里,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闻言秦戟没有再什么,只是伸手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了秦晋的身上。
燕韵儿似乎对秦晋很是不屑,全然当做没有看到秦晋,又走到秦戟身旁,撒娇似的搂住他的胳膊摇晃道,“秦戟,我们去外面玩雪吧……”
“雪有什么好玩的,又不是孩儿。”秦戟不赞同的蹙起了眉头。
自然,对于自在军营中长大的秦戟来风花雪月简直不知为何物,雪在他心里可没什么好看的。
苏嫣然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们,看着面对燕韵儿时秦戟无奈又极力掩饰着眼底的宠溺的样子,心中仅有的温度迅速的散去,随之覆上来的,又如这空中的雪一般的凉意。
秦戟面容俊朗,年纪轻轻便挂了帅,从无败仗,京城官家姐的圈子里都在传他是夫君的不二人选。并非同样从士兵爬上去的摄政王不如他,只是摄政王难以高攀,而秦戟的身份对于她们这些闺阁姐来不大不刚刚好。
她自然也是心仪他的,只是……她看向燕韵儿,眸子愈发的黯淡。
除了容貌,身世底细琴棋书画,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比得过燕韵儿的了,秦戟并不是只看外貌的肤浅男子。
“听我爹的意思,有意让大哥娶郡主。”
男子有些虚弱却尽显温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扭头望过去,不偏不倚对上了秦晋的双眸。
怔愣片刻,苏嫣然有些心虚的躲开了他的双目,低低道:“那很好啊。”
这时秦戟突然走到苏嫣然面前,看了眼秦晋,随后目光落在苏嫣然的身上,“嫣然,大姐不知何时才回来,秦儿和颜儿出去了,你可要与我们一同去赏雪?”
苏嫣然下意识看了眼秦晋,只见秦晋冲她缓缓一笑,轻声道:“苏二姐便随大哥一同去吧,我出来有好一会儿了,也该回房里休息了。”
苏嫣然张了张口,正要答应,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燕韵儿投来的恶毒目光,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见苏嫣然不话,秦戟唤了声:“嫣然?”
苏嫣然敛了心绪摇头道:“母亲快回来了,寻不着我母亲会担心的,秦大哥你与郡主去吧。”
听苏嫣然这么,秦戟抬头看了眼色,也没有再勉强,便随燕韵儿一同离开了院子。临出院门前,燕韵儿回过头来朝苏嫣然投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目光。
燕韵儿和秦戟带着人离开,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苏嫣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总算走了。”
“苏二姐好像很怕郡主?”
含了一丝笑意的声音传来,苏嫣然这才想起秦晋还没走,不由得有些抱歉道:“让公子见笑了。”
秦晋走到池塘边,望着平静的水面,良久,缓声开口:“苏二姐可是喜欢我大哥?”
女儿家的心事被人戳破,苏嫣然立即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没……”
“大哥这么优秀,”秦晋打断苏嫣然的话,转过头来看着她,微弯的眸中笑意星星点点,“苏二姐喜欢他也在情理之郑”
这回苏嫣然是真的羞得不出话来了,恨不得将脑袋埋进狐裘里。
秦晋淡笑着看着苏嫣然,眸光微闪,突然轻声道:“大姐应该还要在父亲那边逗留些时候,苏二姐可要去我院子里坐坐?”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苏嫣然怔了一怔,旋即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而且看着眼前这张和秦戟一样的面容以及他脸上的笑意,她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
“如此,便打扰公子了。”
秦晋点零头,扭头看了眼平静的水面一眼,笑道:“走吧。”
两人一同出了院子,一前一后的走在石径道上,秦晋应该是偷跑出来散步的,身边没有跟着下人,苏嫣然跟在秦晋的身后随着他缓步走着,路上碰到的下人见到秦晋,像是被惊到了一般,要么绕路而行要么低下头当做看不到。
苏嫣然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不多时,苏嫣然便来到了秦晋的院子,虽是孪生兄弟,但秦晋的屋子和秦戟风格却截然不同,秦戟的不论什么地方看起来都整齐有序的,而秦晋的则让人感觉随意得多。
有下人前来为两人端上热茶,便立即退了下去,似乎一刻都不愿多留。
苏嫣然忍不住朝秦晋投去目光,秦晋坦荡的回望过去,轻声道:“他们都我的病会传染,如此,苏二姐可也要和他们一样,离我远些?”
“公子误会了。”苏嫣然赶紧道。她只是好奇他的反应和态度罢了,并没有远离他的意思,而她也相信他是个善良的人,若他的病真的会传染,他一定不会邀请她过来的。不知为何,对上他的眼睛,她就这么坚信着。
秦晋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一双始终喊着笑意的眼睛看着苏嫣然,柔声道:“我虽久居府内未曾踏出半步,可听下人燕京相府家有个生得极为标准的二姑娘,堪称大燕第一美人。”
第一次被一名男子如此直白的夸着,苏嫣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过奖了。”
秦晋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笛,“听闻苏二姐在音律上有些造诣,眼下无事,不如听我吹奏一曲,如何?”
没想到秦晋这样常年在榻的人竟然会吹奏笛子,素来喜欢音律的苏嫣然自然乐意听。
见苏嫣然没有意见,秦晋用帕子稍稍擦拭了一下笛子,将笛子置于唇边,乐声缓缓扬起……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了,一阵风吹过,凉意立即从四面八方袭来,苏嫣然打了个哆嗦,从乐声中回过神来,看着半空中的雪花,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秦戟陪着燕韵儿看雪的场景。
“啪——”
乐声中断,玉笛掉落在地发出的清脆响声响彻整个屋子。
苏嫣然被惊得站起身来,回过头看向秦晋,正见他蹲下身子,伸手去将地上断成两截的玉笛捡起。怕秦晋被伤着手,苏嫣然赶紧走过去,在秦晋的手即将碰到玉笛之前握住。
“心!”
听到惊呼声,秦晋身子僵了僵,被握住的手动了动,好半响,才慢慢的抬起头,一直含着浅淡笑意的眸子此时却平淡如水,只是唇角依旧微微勾着,却让人觉得苦涩,“苏二姐,可是我吹得不好?”
“没樱”苏嫣然摇头,“公子吹得极好。”
秦晋反手握住苏嫣然的手,“那为何,你……”
“什么?”苏嫣然一脸茫然。
秦晋眼底的情绪突然间似悲似怨,似怒似嗔,“为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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