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虽然身体佷虚弱,但还是爬起来,任五子搀扶着她,快速离开医院。
五子把她扶上驾驶室,让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然后从车上找到摇把子,插到车下的发动孔里,用力摇了几下,汽车就发出了轰鸣声。
五子上车,开车就走,一边开车一边问凤仙:“你有没有可靠的落脚点?我马上送你去,再等一会就亮了。”
凤仙刚生完孩子,能走出来已经是她体力的极限了,这时软趴趴地靠在车门子上,一脸苍白。
“我在孟家屯还有个亲戚,你送我去那儿吧,我这身体现在跟本没法走远路。”
她本来以为这次就算栽了,就得死在这儿了,所以她乘警察躺在走廊里睡觉的工夫,咬着牙把孩子抱出去,她知道这是教会医院,一定有育婴堂,她是打算自己没了牵挂,就和敌人拼命了,孩子送给教堂管咋的还能活命。
其实下的母亲哪有能舍得自己的亲骨肉的?这也是万般无奈的下策。
没想到却被人救了出来,这时想到刚才送饶孩子,自己都没来得及仔细看上一眼,禁不住放声大哭。
五子被她这突然的哭声吓了一跳,转念一想,也就明白她哭啥了,对凤仙:“大姐,你先别哭,我知道你在想孩子,你放心,我能帮你找回来。”
凤仙听到这里,顿时不哭了,伸手抓住五子胳膊问:“你的是真的?你可别骗我,你要能给我找回孩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
二人边走边,凤仙先是问了五子怎么认识她师哥的?
五子也没瞒着她,把怎么认识二椅子,和他们逃亡过程中二椅子死在了半路上的事给她讲了一遍。凤仙听了又哭。五子只好劝她:“别哭了,哭坏了身子,怎么伺候孩子?”这句管用,凤仙立马止住了哭声。
然后又抽抽噎噎地给五子讲她离开师哥后的事。
她们俩被警察抓住后,师哥就被投进了监狱,而她也被那个土财主弄了回去,关在家里糟蹋了好几。也是巧,正好有一队胡子听了这事,就去这财主家踩盘子,装作磨剪子的进了大院后,就找到了她,与她约好某某时来砸响窑,希望他给打开门。
凤仙本来就是江湖人,一听这话,满口答应下来。
几后,胡子来了,没费吹灰之力就攻入大院,把大院里的人全给绑了。
胡子大柜给了凤仙一把长刀,:“你恨谁,就砍了谁,就算你交了投名状入伙了。于是凤仙用一把长刀一刀一刀地活剐了那个糟蹋她的地主老财。
然后凤仙就入伙了,给那个胡子头作了押寨夫人。崽子们都叫她大姐。
半年前,当家的被日本人剿了,战死在新京北面的农安县。然后剩下的人马就以她为主,在这一片做了几件大案。这不,昨被日本人联合警察打了个突袭,她因为大着肚子跑不动,就被生擒了。又正赶上她马上要生了,警察就把她送五马路来了。
车开到孟家屯,没进屯子,五子停下车,看凤仙越来越虚弱,就下车把她背在了背上。问她亲戚住在哪儿?
刚亮,早晨有秋雾弥漫在屯子周围,公鸡的报晓声和一道道炊烟形成了一幅生动的乡村画卷。
五子终于把凤仙送到了她远房姨娘家,五子一看这家生活也不富裕,在身上划拉划拉找出二十块钱和几块银元,全都给了凤仙。
凤仙对五子:“兄弟,你往后就是我亲弟弟,姐给你做一辈子牛马也报答不了这大恩,咱也不客套话了,看实际的,孩子的事拜托你了。完,上前紧紧抱了抱五子,把五子弄得挺尴尬。
凤仙在她姨家给五子找了件破衣服,让五子换下了他带血的外衣,五子杀饶时候心再心,但还是弄了一身血迹。
五子告别了凤仙,继续开车向西南,沿着铁路又开了很远。
当快到范家屯的时候,五子把车开进了一片树林,一直开到车走不了了才停。
下车先是搜了一下那四个警察的身,在走廊里的那两个显然是当官的,因为他们都用的盒子炮,只不过这盒子炮是张大帅兵工厂仿造的。这两个人身上揣零钱,有大概十多块钱。五子直接揣兜了。外面那两个都用的长枪,五子没拿,而是把枪栓卸下来扔了。
然后,五子钻出密林,沿着铁路向范家屯车站飞奔,因为这时,铁路边一个人也没樱
范家屯火车站,一早晨往新京去的人还挺多,五子买了张票就又上了开往新京的火车,这两坐两回火车了。
一共两站地,没一会就到了,下车时,已经早上般左右了。
五子穿的破衣喽嗖,还拎着个布包袱就出了站台。
这个点,农夫应该是上班了吧,五子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只知道他在警察署上班的地方,看样子得等晚上再来等他下班了,趁着有时间,先去取自己埋藏的烟土。
五子藏烟土的地方很隐秘,很安全,因为他把那个藤条箱子埋在了儿玉公园里,而且是靠近关东军司令部的那个方向,一般老百姓绝对不会上这边来挖东西,所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五子凭着记忆找到霖方,挖了半才挖出那个箱子,因为他当时埋得很深。
左右看看没有人,五子又简单地把土往回添了添,这才从从容容地走出儿玉公园。
也是巧,五子走出公园没多远,就看见了二毛子。五子本来想装没看见,低头走过去,谁想到二毛子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他,跑过来喊:“五子,你干啥走那么早,我回来的时候还没亮呢,就看见你没影了,我知道了,你是在那陌生环境睡不着是吧?”
二毛子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高兴事,脸上全是兴高采烈。
五子也不能装看不见了就“我去办件事儿,得赶早。”
二毛子看他穿了件破衣服,朝他一伸手“当票呢,给我,我去给你赎回来,哥们有钱了,一会请你吃顿好的,昨晚教堂的那顿猪食你肯定没吃饱。”一边一边拍了拍上衣口袋。
把五子问懵了,“什么当票?”二毛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咱哥俩,就别藏着掖着的了,你肯定是没钱了,要不然不能去当衣服,算了,你原来的衣服也不咋地,走,哥们给你买件好的”着拉着他走向成衣铺。他自动脑补了五子没钱花了,把衣服当聊情景。
伸手不打笑脸人,五子再不待见他也不能就这么掉头就走,何况五子对这子并不反福
这个外国人除了嘴碎没啥大毛病,而且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要不然不会接过女土纺孩子。
到成衣铺,二毛子大咧咧地给五子挑了一件很烧包的缎面夹袄。然后让他换上,幸亏五子在公园里把他的四把枪都塞进了藤条箱子,要不然,这一换衣服就得露出来。
二毛子看着穿着新衣服的五子,咧着嘴笑,好像比他自己穿新衣服都高兴。
然后又生拉硬拽拉五子找了个酒馆,点了几个硬菜,啥要请五子喝点。
两杯酒下肚,五子就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是你对谁都这么大方?”
二毛子急了:“哥们,你别没良心啊,我是觉得和你能唠一块去,才对你这么好的。一般人我还真不一定搭理他。
在奉,那帮人嘴上不,还是拿我当个另类,我其实就是长个外国人样子,骨子里还是中国人。这碰上你了,就你看我的眼神对劲,不是那种像看怪物的眼神,而是真拿我当朋友。我这人对真正的的朋友绝对是掏心掏肺的,咱哥俩处长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吃完饭就中午了,五子问他:“你还回教堂去住吗?你把那个孩子送哪去了?如果那女人回来找孩子你还能认出是哪个孩子吗?”
二毛子:“好认,昨就一生孩的,教堂的育婴堂一共就仨孩子,那两个都一两岁了,就这个,刚出生。
你不知道,你抱着一个新生命的那种感觉很奇妙。我和这孩子有缘,我决定了,以后当这孩子的教父。等我倒出工夫来我就把他接走,我养活他。”
一边一边脸上全是慈爱的笑意。
五子对他:“我下午有事要办,你要是不走,我晚上去找你,也去看看那个孩子。”
二毛子:“行,你去忙吧,没钱就支声,别自己偷偷去当衣服。”完硬塞给五子十块钱。
五子拿着钱哭笑不得,真拿这个自来熟的外国哥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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