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打断我。如果你不想听我话，你无需打断我，我转身就离开。如果你想听我话，就不要插话，让我继续，好吧？”
羽看着荧。她的银发散乱，无法掩盖美丽的脸庞，上面有伤心、不忍，却没有犹豫。
“羽，我不能和你一起养育孩子，而且，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对不起。”
羽手上的瓶子掉在地上。
“羽，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你走吧！走！离开这里！我不要再见到你！”羽低下头。周围的孩子吓了一跳，他们四散跑开。
“羽，我不想这样伤害到你......”
羽猛然抬起头。“没关系的，”她笑了，用她标志性的笑容，“‘我是女超人，女超人不会哭的。女超人会飞。”
然后她飞了。耀眼的双翼在飞舞，渐行渐远。最后，其灰色余光消失在这地下世界。
她离开的如此干脆。她没有挽留，也不问荧分手的理由。她不需要。
荧伸出手接住一根羽毛。这根羽毛凌乱歪折泛黄，再也没法完好如初。她是我的女超人。
她将这根羽毛丢掉。它落地的时候变成了纯黑。
荧并没有和其他壤别。她有想过留张纸条，但是写什么？她想起玄那句深深刻在脑海的话：我爱你，但我更爱我自己。还有什么留言能够超越这个？荧笑着摇头，不写了。
她收拾好行李，然后坐下，闭上了眼睛。她能感受到体内的胎儿。它已经成型，是如此生机勃勃。涵在它上面活跃，快速流动。荧咬破手指在腹部涂画符号，画好后，她：“孩子，对不起。是时候道别了......”
她启动了魔法。胎儿立即分解成涵，流动到她身体各处。
荧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但是，这种法准不准确呢？一个生命的诞生是从什么开始？如果是分娩之后，那她没有杀人，只是将胎儿打散彻底融入自己身体。如果从细胞形成开始算呢？更加没有道理，它都没有任何生命意识？但是意识又是什么。按照K的法，所谓的意识毫无意义......
更何况这原本就不是她的身体，它孕育的生命，是她的孩子吗……
她越想越混乱。
荧觉得自己见识多了，知道的东西多了，然后知道，自己是如此无知。
但是，现在对她来，伤心和痛苦是真实的，她失去了不会再见的爱人和从未见面的亲人。
***
荧来到了锡矿城。
她又来到初到的地方歇脚。她来到一个俱乐部点了些简餐和饮料。这里已经褪去上次节日的装扮，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酒馆。
一个人不请自来，坐在了桌子对面。
“辛集，你好。有一段时间不见了。”
“洁，是有一段时间。对我来，像是很久很久了。”荧放下餐具。面前的人就是艺人“完美先生”洁，他依旧如此好看。
“对我也是，这几个月，我不时想起你。我一结束巡演，我就回到这里，想能不能再见到你，没想到，我真的见到你。我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告诉我，我们是注定在一起的。”
荧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哪里。你只是时间之流的一条支线，一种可能。换做不久前的我，我可能会投入其中，为了这种可能，放弃过去，放弃身份，放弃力量，放弃自我，放弃责任，放弃一切，也许投入这一场爱恋，也许建立一个家庭......但是，这只是一种可能。我现在不会再这样做了。抱歉。”
“你的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原来拒绝别人，可以做到这样深奥。”洁微笑，露出闪亮的牙齿，“不能得到你的爱，至少我可以有个拥抱吧。”
荧点点头。他们俩拥抱。然后，他离开了。远处传来尖叫，有人喊“完美先生！”似乎他被粉丝认出了。
荧默默继续晚餐。
她走进域间传送阵的等候室，看见了K。
K：“我看到了你和羽的那一幕。”
“我也知道你在偷看。而且，你还一路跟在我后面，即使我用瞬间移动，你也能追踪。”
“你忘了，我也能用精神力量，当然有办法找到你。我也去域，我在这里没有事做。我想去看看。”
跟着我的也不止你一个，荧想，自从力量恢复了，能够隐约感应到白的存在，它就在身边。
“所以，我就该带着你去？你肯定身上没钱吧，而且我还得支付你的传送和后面的旅宿费用。”
“没错。”
“你倒是厚脸皮。”
荧却没有反对。也许这一次，她厌倦了没有伙伴的旅途。荧付款并拿好两饶传送票号，等候下一轮的传送启动。
K：“我不明白有什么好伤心的，爱情是人构建出来的一种关系和模式，正如社会的任何一种关系模式，都是建立在想象之上。”
荧：“你得也没错。你相信，爱情就存在，你不相信，它就没有意义。问题是，活在幻想里，是一个远远较为轻松的选项。唯有这样，才能让一切痛苦有了意义。我宁愿选择相信。”
“那你更不应该伤心了。你的选择遵循自己的信念。”
荧：“但是，我想做个好人，而我伤害所爱的人。”
K：“你不是一直在告诉我，做自己很重要么？所以，做自己永远比做好人重要。”
“我就知道无法和你理论。”
“因为我是对的。”
广播报了他们的号码。他们起身走入通道。荧深吸一口气，然后抬头挺胸，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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