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入狱，李牙感觉自己像瞎了聋了一样，为了找百年以上名师古琴给门西当模版，还需要亲自去找。
谁手里珍藏着百年以上的名师古琴呢？
李牙倒是认识不少达官贵人，但多是勋贵武官，他们府上基本不会珍藏古琴，通常只有文官，府上可能会珍藏着古琴。
李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常家，常家父子精通音律，又是开青楼的，家里估计珍藏着百年以上的名师古琴，只是他与常家有一点的间隙，登门拜访会不会略显冒昧？
经汤帅出面，他与常家已在表面上和好了，理论上不会一进门，常家父子就叫刀斧手上来砍杀。
但仅是理论上……
午后，下衙的李牙，来到风月楼外，遇到俩剔着牙巡街的锦衣卫。
“你们老大呢？”
“不知道。”
李牙斜眼道：“大白就嫖到失联了？”
“……”
乌鸦手下两名校尉干笑道：“老大估计是找地方睡觉去了。”
“去找你们老大过来，我在风月楼等他。”
“好咧，您稍等。”
李牙走进风月楼，花娘刚起床梳洗完毕，正坐在后院石桌旁喝粥。
李牙走到石桌旁坐下，招呼一旁的六：“给我也盛一碗粥。”
“好的，我去给您端。”
花娘失笑道：“你是来蹭饭的？”
李牙没好气的道：“喝十年粥，都蹭不回五百两吧？”
花娘笑着放下碗，拿手绢优雅拭了一下嘴：“正事，不我去给一群丫头片子授课了。”
“你知道谁手里珍藏有百年以上的名师古琴古乐器吗？”
“你问这个做甚？”
“没有参照，我如何做高仿？”
花娘翻了一记白眼：“你不会自己去琴行问吗？”
李牙耸肩道：“我琴坊的管事做旧师，他们去琴行了，你认识那么多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知道谁手里藏有百年以上的名师古琴古乐器吗？”
花娘如实道：“远的不知道，但有一个地方，珍藏着至少数十把百年古琴，其中不乏名师之作。”
“哪里？”
“乌衣巷。”
“……”
花娘幽幽的道：“王家家主喜欢弹琴，家中琴室珍藏着许多古琴。”
李牙皱眉了，王家只与文人雅士交往，他一个满身杀伐之气的锦衣卫，刚进乌衣巷就被人家乱棍打出来了吧？
“你能帮我借几把琴回来吗？”
花娘摇头道：“我可没那么大面子。”
“王家在南京都与谁来往？”
花娘照本宣科道：“南京各部尚书侍郎，江南书院大儒，贡院讲授，夫子庙主持……”
“好了，好了。”李牙打断了花娘，自讨没趣地摸了一下鼻子，问道：“秦淮河这么多青楼，一把古琴都没有吗？”
花娘耸肩道：“古琴多了，我屋里那把琴，就是一把百年古琴，但不是出自名家，百年以上的名家古琴，我就知道姬无相手里有一把严古清的琴。”
“姬无相？”李牙摸着下巴：“不知道她肯不肯借琴给我？”
花娘掩嘴娇笑道：“姬无相有洁癖，盥濯不离手，你想碰她的琴，估计要先把她给杀了。”
“……”
李牙迟疑的道：“夫子庙一带那么多琴院，不知道有没有百年名师古琴？”
“古琴很多，名琴也很多，但百年名琴就不知道了。”
两人话间，乌鸦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走进内院。
花娘瞟了乌鸦一眼，不想听调侃她与李牙的荤话，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要去授课了。”
李牙点头：“去吧。”
乌鸦还有一点起床气，打着哈欠坐下了。
“找我何事？”
“你知道哪有百年以上的名师古琴吗？”
乌鸦眉头一扬：“你子想学琴？”
“不是。”李牙回道：“我想寻一把名师古琴参照一下。”
“参照？”
李牙心想乌鸦常年混迹青楼棋室，认识的红颜知己不计其数，肯定有想提高逼格的头牌花魁，于是凑到乌鸦耳边，出了自己的高仿大业……
乌鸦听完后，目露鄙夷：“你个奸商！”
“……”
李牙一脸黑线，哪奸商了？那种在长途汽车站火车站卖叫化鸡，回去拆开只有一团泥，卖高端手机，回去发现是模型，那种才叫奸商，他们卖高仿的，客户都是知假买假，心甘情愿掏银子的，并不存在欺诈行为。
“要不要考虑做我的代理商？”
“啥叫代理商？”
李牙诱惑道：“就是帮我卖高仿古琴，你若是能卖出一把三百两，便抽成七十两，若是卖出二百两，抽成五十两。”
乌鸦心动了，却很是怀疑：“三百两一把假琴，谁会买？”
李牙耐心解释了高仿的价值，只要花三百两，便能装出三千两的逼，市场很广阔的。
“花娘都订了一把，你觉得卖不出去？”
“真的？”
李牙以退为进道：“我只是没那么多时间卖，也不像你认识那么红颜知己，否则我就自己卖了。”
乌鸦笑着点头道：“我帮你卖。”
李牙声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各种百年名师古琴当参照，你知道谁手里有名师古琴吗？”
“姬无相手里有一把严古清的琴。”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乌鸦皱眉道：“秦淮河的古琴很多，但价值数千两的名师古琴，据我所知，就姬无相手里那把严古清的琴。”
李牙摸着下巴：“不知道现在听姬无相弹一曲要多少银子？”
“三百两。”
“只能听她弹曲？”
“不然呢？”
“……”
李牙不禁感慨，英雄白头，美人迟暮，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以前听姬无相弹一曲要一千两，如今只要三百两，再过十年，可能只要三十两了，姬无相在琴技在一精进，而赚的银子却越来越少。
由此可见，多数客人都是慕她盛名而来，喜欢的只是她的惊世容颜，并非她的知音，像秀才那种只能蹲在后院墙角偷听的穷逼，才是她真正的知音。
巅峰迎来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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