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雷雨。
清晨出门上衙的李牙，听着一声声闷雷声，心中略显忐忑，考虑着给马车装上避雷针。
李牙来到屯田所，交了一个差事给三脚拐等人，让他们用善堂账户的银子购粮，将屯田所的粮库填满，以备不时之需，堂堂南京锦衣卫屯田所库房粮仓，居然空荡荡的，存粮少得可怜，就跟户部的赈灾粮仓一样空，像什么样子？
李牙掌管屯田所后，只要不出差，每都很悠闲，要不是家里的女人给他找了一点麻烦，需要处理善堂的事，他每能闲到蛋疼，交代完三脚拐等人购粮一事，他开始有点无所事事了。
三脚拐等人领命离去后，麻子道：“填满粮仓，估计要花费几万两银子。”
李牙看了一眼仍在下雨的空，忧心的道：“我担心粮价还会上涨，先尽量多屯一点粮。”
“老大，我已在善堂周围，寻了三处开设布坊，绣坊，染坊的宅舍了。”
“这么快？地方够大吗？”
“够大。”麻子保证道：“几百个人干活都绰绰有余。”
李牙点着头：“以后还能往外扩吗？”
麻子冷笑道：“只要我们想往外扩，谁敢不腾地方？”
李牙教育道：“我们是做慈善，注意一点影响，不要那么蛮横。”
“知道了。”
“老程老罗呢？”
“程老大巡庄子还没回来呢。”麻子着耸了一下肩：“罗老大就不知道了，估计昨晚又去青楼白嫖了，还没上衙。”
“啥叫白嫖？”罗奔走进书房，肃然道：“我那是去办正事。”
“上青楼办啥正事？”
罗奔找到茶壶，倒了一杯茶喝起来，随口道：“我去查白手绢了。”
李牙一看罗奔就是酒喝多了，不想点破，转而问道：“朝廷派人下来督办白手绢一案了吗？”
麻子回道：“不知道，不过印了海捕公文，悬赏十万钱。”
罗奔没好气的道：“刑部的画师该换了，就那悬赏画像，上街转一圈，能抓十个白手绢回来。”
三人正谈论最近名噪一时的大淫贼，一名校尉来报，是有京师两名捕头前来拜访。
李牙眉头一扬，佟林跟无心吗？
“快请。”
校尉快步离去，很快身穿便服的佟林跟无心一起走进书房。
佟林开玩笑行礼道：“卑职佟林拜见千户大人。”
李牙没好气的道：“你们怎么来了？”
佟林坐下后，回道：“我们奉命前来协助南京刑部查捕一名绰号白手绢的贼人。”
李牙斜眼道：“你们查捕贼人，跑我这里来了？”
佟林哈哈大笑：“你在南京城耳目众多，我们想过来问问，你有没有白手绢的消息？”
李牙回道：“实不相瞒，我还真让手下去追查白手绢了，但这白手绢初入江湖，独来独往，非常神秘，我们只知道此贼轻功撩，只劫色，不劫财。”
麻子分析道：“只劫色而不劫财，绝非一般江湖草莽。”
李牙不假思索：“武功卓绝，不缺银子，估计是武林门派中人。”
佟林无心皆点头：“我们也是如此认为的。”
李牙虎着脸：“我已下令手里有火枪的旗官统领们，如遇此贼，当场击保”
“……”
佟林干笑道：“不留活口吗？”
李牙冷哼道：“如此人渣，留着他过年吗？”
“呵呵。”
如果是现代，白手绢被抓进监狱，肯定免不了捡肥皂，喝洗衣粉水，受尽折磨，生不如死，而在这个年代，监牢中还没流行捡胰子，李牙如实道：“此贼出入官家宅院，如入无人之境，可见武功之高，遇到不当场击毙，你以为我们锦衣卫抓得到人？”
“也是。”佟林着看了一眼无心：“如果是无心遇到此贼，也许能抓到人，我要是遇到了，估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贼人离去。”
无心淡淡的道：“佟兄抬举了，此贼短短数月，便犯下这么多案子，武功绝对不容觑。”
“我们知道的案子都这么多桩了，不知道的呢？”李牙幽幽的道：“遇到这种事，多数受害人不愿意报官。”
佟林捋了一下胡须，猜测道：“此贼只针对官家夫人姐，看来很仇视当官的，估计曾受过当官的迫害，多半是母亲姐妹曾受过当官的凌辱，因此才会刻意针对官家夫人姐报复。”
麻子提出疑问：“有一点很奇怪，他祸害的都是官吏的夫人姐。”
罗奔不紧不慢的道：“大官员的府邸，大都防卫森严，不乏高手护院。”着瞟了李牙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若是不心闯进如我们千户大人家这种龙潭虎穴，可就出不来了。”
麻子偷笑道：“这淫贼若遇到福叔仙姑，估计一招都挡不住。”
佟林并不知道李家隐藏着两位绝世高手，失笑道：“这么厉害吗？”
李牙笑道：“不来福绫姨了，遇到阿琪，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罗奔讶异道：“阿琪不是不会武功吗？”
麻子拍了一下腰间的火枪，回道：“阿琪姐也随身带着火枪，她的枪法极准，四丈之内，几乎例不虚发。”
罗奔尴尬一笑：“我咋忘记这茬了。”
李牙询问佟林：“佟兄，你们去过刑部了吗？”
佟林跟无心一起点头：“去过了，一直下雨，也不好查案，我们出了刑部，就上你这来了。”
无心发出一个疑问：“刑部为何给这淫贼取白手绢的绰号？”
麻子笑道：“这淫贼每次作案，都会留下一条白手绢，故疵名。”
“原来如此。”
众人皆心照不宣笑了，李牙也忍俊不禁，这年代没有卫生纸，如果有卫生纸，估计绰号就是“卫生纸”了。
罗奔掩嘴笑道：“这贼人还挺讲究。”
李牙也笑道：“估计有一点洁癖。”
佟林迟疑的道：“不知道能不能顺着白手绢追查？”
“贼人用的只是很普通的棉布白手绢，不是很好追查。”
李牙回了一句，心想若是现代，贼人要留下一团用过的卫生纸，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校尉切了一个西瓜上来，李牙招呼大家吃西瓜。
众人正吃着西瓜，继续分析讨论白手绢。
南京刑部主事谢多鱼，领着一队刑部的捕吏，急匆匆地过来了，白手绢昨晚又在西城犯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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