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川绫有点坐不住了。
李牙已然知道他们在走私，若是让其继续追查，迟早会抓到证据，她倒是能置身事外，但斧头帮就完了，那家族在杭州的生意只能另寻合作，如今细川家已一分为二，她必须竭尽全力帮助高国兄长。
“牙大人，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李牙似笑非笑：“细川夫人，你早上不是新学了一首曲子，想要吹给我听吗？”
“我改再给大人吹。”
“好吧。”
细川绫领着一群武士匆匆离去，显然要去找同伙们商量了。
麻子吃完饭，看着细川绫领着一群武士离去后，这才走进后院，问道：“咋那么快就走了？”
“可能急着回去商量对策。”
“她没给您吹一曲？”
“没樱”李牙耸肩道：“她改再来给我吹。”
麻子哼了一声：“早上非要吹，这会儿却不吹了，毛病。”
“她是来刺探我的。”
“刺探啥？”
李牙诡笑道：“自然是做贼心虚，生怕被我追查他们走私，所以来刺探一番。”
麻子坏笑道：“您没趁机敲他们竹杠？”
李牙咧嘴一笑：“我已点拨过她了。”
“她若是没被点醒呢？”
“我都崩她一脸算盘珠子了，她要是还不懂，那就是装的了。”
“他们真要装傻充愣咋办？”
李牙幽幽的道：“他们要是不上道，那我只能去拜访浙江海道副使了，反正浙江提刑按察使司衙门又不远。”
麻子狐疑的道：“您都能察觉到斧头帮走私，浙江海道副使会查不到？该不会浙江提刑按察使司上下都被他们收买了吧？”
“不好。”李牙皱眉道：“可能也跟我们一样，虽然知道斧头帮买通官员，勾结倭人走私，但没有证据，没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细川绫他们若不上道，一毛不拔，我们只能干瞪眼，还真奈何不了他们。”
“需要什么证据？”
“捉贼捉赃，当然是截获走私船。”
麻子惊道：“这证据也太难抓了吧？”
李牙叹了一口气：“你以为呢？要是那么容易抓到走私证据，哪还有这么多走私团伙？”
“听您这么一，细川绫他们会不会真的一毛不拔啊？”
“不会的。”李牙笑道：“我只是咳嗽一声，斧头帮就眼巴巴送上八千两见面礼了，显然他们很怕我，他们为了尽快把我送走，肯定会送上孝敬的，至于多少，那就看他们有多怕我了。”
“他们为何那么怕您？”
李牙拍拍麻子的肩，讳莫如深笑道：“只因我们每次出差，全都是为朝廷处理紧急要务，所以没人相信我们真是来剿水贼的。”
麻子傲然道：“也是，我们出差一向都是办大事的，派我们剿水贼，那不是大材用，牛刀宰鸡吗？我都怀疑您是不是接了密旨，表面上来剿水贼，实际上是来缉私的？”
李牙摇着头道：“缉私是海道的活，皇上不会另派人缉私的，除非海道缉私不力，才有可能委派太监或锦衣卫以钦差特使的名义过来督监。”
麻子掩嘴偷笑道：“斧头帮他们会不会以为您就是来督监缉私的钦差特使？”
“很有可能。”李牙着笑了，随口问道：“老罗呢？起床没见过人。”
“估计又去看白娘娘了？”麻子耸肩道：“反正不在茶馆就在妓院。”
李牙摇着头：“幸好老罗不好赌。”
麻子略显鄙夷的道：“出门一个子都不带的人，谁给他赌？”
李牙伸了一个懒腰，笑道：“走了，我们也去听曲。”
很快，李牙领着一群锦衣卫缇骑，浩浩荡荡出门了。
隔壁被拴住的狗，看到宝子立即躲进狗棚中，吓得瑟瑟发抖，只因它早上乱吠，宝子怕它扰了千户大人安眠，于是给了它两记嘴巴子……
李牙听完狗子的可怜遭遇，忍俊不禁，宝子年纪，非常单纯，也很实城，你交代他办什么事，他就办什么事，任劳任怨，罗奔平日让他专职看门，跑腿，端茶，倒水，喂马等。
因为麻子领来的缇骑，有专业养马的，跑腿的，修补的，锦衣卫老幺宝子的待遇，大大提升，如今算是他们的客服。
李牙很满意宝子的表现，乱叫的狗，上前给两记嘴巴子没毛病。
李牙领着一群锦衣卫缇骑，来到昨的茶馆。
茶馆的生意很萧条，只有几名客人，一名书人在讲故事。
正在听书的常安眼见李牙进门，急忙起身出迎：“千户大人。”
“老罗呢？”
“罗千户去另一家茶馆了。”
“为啥？”
常安瞟了麻子一眼，讪笑道：“只因这家茶馆驻扎的草台班子，被夏百户吓得连夜卷铺盖跑了，罗千户不喜欢听书，他要去找白娘娘。”
“……”
李牙失笑道：“那货也想当草蟒英雄？”
“啥？”
“没什么。”李牙领着一群锦衣卫缇骑，走进变得冷清的茶馆。
茶馆的掌柜伙计，战战兢兢上来招呼，心中满是怨气，拜眼前的一群锦衣卫所赐，他们茶馆的生意一落千丈，驻扎的草台班子连夜逃跑，客人也都不敢登门了。
与此同时，城郊一处别院中，细川绫将走私团伙成员都召集过来了。
除了杭州卫指挥佥事，杭州府主簿，斧头帮帮主外，还多了两名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一个是本地商会的会长，一个是本地最大的杂货商，他们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已试探过李牙。”
“如何？”
细川绫阴沉的道：“李牙已经查到我们走私了，但没有证据，我们若是给送上足够的孝敬，他即刻就会离开，去剿水贼，反过来，我们若是不送他银子，他可能会一直逗留在此。”
“看来李牙确为缉私而来。”
“我们怎么办？”斧头帮帮主很是惶恐：“要不要给他送银子？”
杭州卫指挥佥事沉声道：“我就怕孝敬银子，也送不走这尊瘟神。”
杭州府主簿冷笑道：“即便李牙真为缉私而来，他也很难抓到证据，没有证据，他也奈何不了我们。”
浙江海道盯上他们也不是一两了，至今没到抓到证据，他们丝毫不惧浙江海道，但李牙却让他们很害怕，只因其辉煌的履历，细川绫等人商量着如何打发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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