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有什么土特产呢？
麻椒？辣妹？
李牙看上的四川土特产是唐家堡，确切的是唐家堡生产的火药、火箭、震雷、军械……
唐门的火药铁铅，使用了独门工艺，可以使他们的火枪火炮威力增大， 震雷杀伤力惊人，连同火箭都是杀人纵火必备神器，他们南京锦衣卫很是需要，但唐门生产的军火太贵了。
如今世道艰难，他们一个没什么营收的清水衙门，采购不起那么贵的军火。
一枚震雷就要十两银子，这都够他们一名校尉去秦淮河嫖到失联了……
“老大，您不给他们一点明确提示，他们怎么会懂您想要啥？”
“当时，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副使也在坐，我不太好开口。”
“您先前借熏肉提示，一群老头要是不懂，真送我们几头熏猪咋办？”
躺在床上的李牙，吐飞了牙签，没好气的道：“还能咋办？带回南京吃呗。”
麻子也躺在自己床上，笑道：“我们骑着马，怎么将猪带回南京？”
“我们走水路回南京，不要带几头猪，带几百箱军火都不成问题。”
“我都忘记能走水路了。”
李牙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呕吐的声音，皱起了眉头，明有没有猪不知道，但肯定有很多羊……
“睡觉，睡觉。”
麻子下床熄灯，两人安然入睡。
而四川都指挥使司一间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一群老头正在商量对策。
断然不能让李牙将事化大，将过失变大过失，他们背不起那么大一口黑锅。
敲门声响起，守卫禀报道：“大人，唐家堡少堡主过来了。”
“请他进来。”
唐亘走进书房，行了一个礼：“晚生见过诸位大人。”
“贤侄不必多礼。”
“贤侄请坐。”
唐亘经常跟四川都指挥使司打交道，并没有拘谨，微笑着坐下来了，开口道：“不知诸位叔伯，深夜叫侄过来，有何要事？”
“老夫等人找贤侄过来，是有一事相商。”
“我们唐家堡军火被劫一事？”
“正是。”
唐亘照本宣科道：“侄先前听舍妹，李督帅已查明劫走军火的人，乃是青海亦布剌。”
“我们早就知道是亦布剌了。”
“也只有亦布剌的人马，能来到蜀地劫军火。”
唐亘点着头：“不知诸位叔伯，找侄过来商量何事？”
几个老头郁闷的道：“我们先前将你们唐家堡军火被劫一事压下来，只因担心甘肃凉州失守，那事情就严重了，我们很可能会背上甘肃凉州失守的全部责任，幸好甘肃凉州大捷，只要我们推几名管事的出去，此事就算完了，但现在有一个变数。”
“变数？”
一名脾气大的老头，忍不住拍桌骂道：“李牙个锤子，似乎想把事情搞大。”
唐亘皱了一下眉：“李督帅想将事情闹大？”
几个老头露出苦大仇深之色，将李牙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李牙若如此上奏，很可能会引起龙颜大怒，那我们全都难逃罪责。”
唐亘倒是一点不怕，他们唐家与朝廷兵部工部关系密切，每年都会给京营免费提供大量火药军械，只要推一个人出去领罚，皇上不至于为难他们唐家堡，但唐家堡身在蜀地，平时也要靠四川都指挥使司关照，大家也算唇齿相依，自然要荣辱与共。
“李牙似乎想敲诈我们。”
“诸位叔伯，送礼一事，交由侄就行了。”
几个老头冷笑道：“你敢给李牙送礼？”
“有何不妥？”
几个老头沉声道：“李牙可是钦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他断然不可能受贿。”
唐亘狐疑的道：“李牙不是暗示了诸位叔伯，想带一些土特产回南京吗？”
“我们怎么知道，这子是不是在试探我们？”
“他若是给我们下套，我们送了礼，他反告我们行贿，那只会让我们罪上加罪。”
唐亘为难了：“那李牙想要什么？”
“我们就是不知道李牙想要什么，所以才找贤侄来商量。”
一个老头捋着胡子：“李牙不会真的想要熏肉吧？”
几个老头送上一记鄙夷的眼神：“你真的老了？”
“……”
李牙的思维马行空，行事诡异，让人猜不透。
几个老头商量了一晚，也猜不透李牙的心思，只能拜托唐亘去试探一下李牙的口风，他们再决定如何行事。
……
……
翌日，才刚亮。
唐亘就来到李牙下榻的唐家别院，问了伺候女婢，得知李牙已起床洗漱后，便自己来到后院客居。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酸爽气息。
唐亘在一处回廊拐弯，一不留神，踩到了一滩呕吐物。
宝子拿着一把扫帚，走到唐亘跟前，冷冷的道：“少堡主，你踩到我的羊了。”
“……”
唐亘蹭着鞋子，发现院内到处都是呕吐秽物，这一群锦衣卫，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三叔等人也出门了，一个个拿着扫帚，各自扫各自的呕吐物。
“你们为何不让下人来扫？”
包封等人无奈的道：“这是督帅命令的，谁吐的，谁自己扫，不能让别人来扫。”
唐亘捂着口鼻，忍不住笑道：“你们昨晚喝了多少酒？”
三叔揉着头道：“不记得了，都喝蒙了，你们四川人，喝酒也挺厉害啊？”
常安从屋里出来了，神气活现地喊道：“快点扫，快点扫，扫完拿清水洗一遍，若是让督帅出门，还闻到臭味，你们知道后果？”
“常总旗。”
“少堡主，你来了。”常安走向唐亘：“你来找我们督帅？”
唐亘点点头：“我是来见督帅的。”
宝子拿扫帚，碰了碰常安的裤角：“安哥，你也踩到我的羊了。”
“……”
常安这才发现，不心踩到呕吐物了，有一点洁癖的他，连忙甩着脚。
唐亘笑着告辞，穿过一条回廊，来到一间有守卫的雅致大屋前。
“我来求见督帅。”
经过守卫通报，唐亘走进了雅致大屋。
正在屋里喝茶的李牙，看着进门的唐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无事不登三宝殿，唐家少堡主估计是受了四川都指挥使司一帮老头的拜托，前来探听他口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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