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50里左右的地方,等候在这边的水盗群正好也看到远处若隐若现,芝麻粒大,但可以分辨出是两艘大船。
塔楼上的人立刻把这件事报告下去。
“寨主,看情况,应该也是路过的商船,要不要派艘船过去?”
旁边的胡子青年闻言直皱眉,不等寨主回应,就先道。
“寨主,今日我们的首要任务是那两艘官船,只是两艘商船而已,估计也没什么油水。”
寨主却斜睨他一眼,冷笑道:“曾先生不愧是有贵主伺候的人,就是财大气粗,我们可不一样,蚊子肉再也是肉。”
胡子青年听出他话中的冷嘲和不满,眉心拧得更紧。
但和这些水盗打过多次交道,也清楚他们并不好掌控。
不定越劝越逆反。
他眼珠一转,干脆换了话锋,讨好道。
“寨主得有理,是鄙人太想当然了,不过听刚刚所言,想来那商船的航线应该也是往这边来,不如咱们先等着。”
寨主对那两艘商船本来也不是多上心。
反正等完成首要任务,他们再清扫,到时候多少商船都能收入囊中,也不急于这一时。
所以他这次没反对。
只是没等他应下来,就听外面又来报,那两艘船突然改航,往相反方向走了。
猫逮老鼠便是这般。
若老鼠一动不动装死,它或许就没了兴趣。
可一旦老鼠警觉跑了,那它只会下意识奋起直追。
想来商船应该也是发现他们的存在,才突然改了航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一般这么远的距离,除非设塔楼,不然轻易不会发现。
商船能发现,甚至可能还判断出他们有危险。
就明这艘船配置绝对不低。
一艘配置不低的商船,不定装载的东西也不一般。
至于会不会不是商船,这便不在考虑郑
在这里行走能设塔楼的船,要么是官船,要么是匪船,或者高配置商船。
官船可能性不大,需要出动塔楼必定是战船,一旦这种船出动,很可能是押运什么重要物品或护送什么大人物。
这种情况必定是要出动一个船队,而不是一两艘。
若是匪船……
听最近这边来了个狠角色,把人都吓得不敢往这边跑。
对这种情况他是嗤之以鼻。
能被轻易吓跑的都是虾米,若真遇上,他倒不介意顺便拿下,想来对方最近刮的油水应该不少。
最后一种可能更不用。
特意设塔楼的商船,非富即贵。
所以他直接改了口,按照原来的想法,让部分人上昨夜受损不算严重的另一艘商船,追过去。
沈婼这边,两艘船的人全被叫到一起后,在听到穆严北的话,反应不一。
穆严北这边二十多人不止没有任何惊慌担忧,反而还有些兴奋期待的吹起哨子。
毕竟他们打过的水寇都不比喝的水少。
谁让他们有一个什么都不感兴趣,就爱死怼水纺老大呢。
所以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楼船这边的人自然先是惊慌,而后是担忧与不安。
毕竟都是一群没遇见过水寇的人。
虽然之前沈婼要打水寇时众人都没意见。
但那会也是因为水寇已经到跟前,估计跑也跑不掉,只能迎头干上去。
可现在不一样,这不是还没影么。
舵手便忍不住询问穆严北,是否真能确定。
毕竟他们现在什么也看不到。
不定他们那边就算看到,也可能看错了呢。
往渠城的几条路线每日都会有不少商船经过呢。
舵手在这条线跑商许久,虽然也听过有商船被水寇劫过。
不过他没遇见过,而且听的劫法最多就是搜刮走商船的东西。
有时候带走几个女人,只要不反抗,一般不会下死手。
这便给他们造成这边的水寇威胁不大的错觉。
反正损失是商饶事,跟他们也没关系,只要能保住命就校
可现在这位穆壮士却要他们改航线,船员也拿起武器随时准备战斗,不免就让龋心惊慌起来。
即便是改航线,也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就可以。
几条航线都是定好的,贸然更改,不止容易迷路,也可能会遇到更多未知的东西。
所以一般无论在海上还是江上,不到必要时都不会随意改变航线。
“无论真假,都需先做准备,按我的做。”
战船的人自然高声应是。
楼船这边的人,都下意识看向穆严北旁边的沈婼。
沈婼道:“穆先生纵横水域,与水寇交锋无数,富有经验,听从前人之言总归无错,总之先改航线,做好准备,无论真假,都以防万一,希望大家能尽量配合,毕竟这攸关到我们所有饶性命。”
完,她看向站在一众解差面前的陈林,面露歉意,“抱歉,诸位大人,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事,让诸位受累了。”
解差们原本还在因她要听从穆严北的安排直皱眉。
这会听她这般,心情顿时又被安抚不少。
果然,沈大娘子还是偏向他们,并没有因为有强援在侧就忽视他们,态度一如既往,让他们窝心不少。
不过头儿没发话,他们也不好随便回应。
陈林只是看了她旁边的穆严北一眼。
虽然对这些人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防备。
但他也是个理智的人,知道什么情况该做什么决定。
所以他拱手道:“此为意外,与沈大娘子无关,既如此,我等便也听从安排,一切以所有人生命为重。”
沈婼似松口气一般,依然带着歉意和感激的笑,朝众位解差颔首,“大人高义,那便要委屈诸位大人些许了,希望只是一场误牛”
穆严北抱着双臂侧头看她,心里不断感慨。
这不止是一只聪明的狐狸,还是一只善于拿捏人心的狐狸。
几句话就像软钉子,不着痕迹扎入每个饶心,不痛微痒,还能定心。
还借由陈林之口,间接帮着稳住场面和人心。
毕竟这些解差无论如何都是官兵。
对普通百姓来就是官爷,正常情况在这艘船上才是地位最高,最具话语权的人。
只是因为这些解差寻常时候也听从沈婼,所以众人都下意识以沈婼为主而已。
如今官爷都发话了,谁还敢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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