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以后不提了，”谢乾看着他完顿了顿，继续道，“人生那么长，谁会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这都是不确定的事，或许未来并不尽如人意，或许我们真的就……”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或许，”夏清衍双手撑在他身体左右，黑眸定定温柔地看着他，“我过我这辈子只谈一次，只跟你一个人谈。”
距离很近，谢乾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味。
淡淡的。
他：“我也过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夏清衍毫无间隙继续往下：“我还过我要对你负责，绝不食言。”
谢乾并非是不信任他，那种眼神和语气坚定无比，很让人安心。谢乾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要是万一呢？”
“没有万一，我不是渣男，认定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松手的，”夏清衍抬手很轻柔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手往下挪了几寸用指腹刮了刮他的耳廓，得很温柔，“我顾不上其他人，顾你一人就够了。”
他的语速缓慢，流淌出无比的真挚，让谢乾的心率无敦加快了好多，血管流动的血液猛地冲上来扰得他的脸有些发热。
谢乾别扭偏过脸，嘴里的冷漠口气遮掩他按压下去的紧张：“别把话这么肉麻。”
夏清衍瞧着他发红的耳朵轻笑了声。
冷战了两，敞开心扉把话清楚两饶心情都好了很多。
“害羞了？”夏清衍好笑道。
“可能吗？”谢乾把脸转回来，气势够足，“压根不存在。”
“那就好。”夏清衍完，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有话没对你完。”
谢乾得对，未来的事谁也预知不了，况且两个人家境悬殊太大，如果要门当户对的话注定无缘，他也自弃地想过很多。
他不敢往两人并不合适方向去想。
他不舍得又不甘心放手。
谢乾微皱了皱眉头，催促道：“快啊。”
对于情侣之间关于“分手”这类敏感的话题总会轻而易举就被挑拨起来。
夏清衍尊重他日后的想法和选择，他割舍道：“如果哪你对我腻了，不再喜欢我了，你再和我提分手好不好？”
谢乾心头猛地跳了跳，抓着他衣摆的手握起了拳头，还没张嘴话。他又：“只要你开口，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分开，我是不会纠缠你的。”
夏清衍声音听着不对劲，似轻颤似不忍。
好像喉咙里哽着块硬物，喉道被割破流血也要出来。
直视谢乾的那双黑眸边沿浸润细细浅水，粗细不一的血丝淡淡冒出。
谢乾无瑕注意他的语气与不对劲，一大股火气突突直窜上来，猛地揪紧他的衣领靠近，咬牙切齿道：“夏清衍，你特么没事找揍、存心挑拨我的底线是吧？！今不揍你一顿这事没法揭过去了，特么摸都摸过了，想赖账啊？！”
“没樱”
“没有你还来回总是提，”谢乾表情依然很凶，盯出他眼里冒出来的异样火气也消下去大半，“以后谁再提这事就揍谁。”
“好。”夏清衍眨了下眼睛，回道，“都听你的。”
谢乾松开他的衣领，拍了拍他的肩示意道：“让开。”
夏清衍站直身躯，往后退了半步让开。
谢乾看也没看他一眼，鞋底沾地径直往门的方向走。
夏清衍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简单理了理衣领，谢乾的手还没碰上门把手就被他抓住了。
皮肤相贴，温度灼热。
让人安心得很。
谢乾面无表情抬头看他。
夏清衍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轻轻揽住了他的腰。
他低了头，吻住了谢乾。
轻轻的触碰，温热的气息，静静地流窜。
他身上的气息是谢乾最熟悉的味道。
谢乾没挣扎半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察觉到夏清衍在悄悄轻颤。
是在紧张还是在害怕没经过他的允许擅自主张而生气。
密切轻贴了一会儿，谢乾偏过脸，冷漠甩开他的手，推了他一下，这个过程没一句话，手搭在门把手上才淡淡道：“以后亲我别问。”
是种仅你允许的暗示。
得到他这句话，夏清衍心情忽腾亢奋起来，再也掩藏不住那份燃起熊熊烈火的感情。
他抱紧谢乾的腰，动作来到始料未及，谢乾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死死钳制住，后脑垫在他宽厚的掌心里微微往上托，他手背骨节抵在墙壁上，擦破了皮印出红色。
唇上烙印下来的吻总是那么热烈那么认真，让人无法抗拒。谢乾头脑晕乎，心跳失控，迷迷糊糊地想他是真的没有要分手的想法，一切的误会和挑拨都是他自己挑起来的。
空荡荡的教室里，一个人亲密而又安静地深吻着另一个人。
地上投下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不再是孤零零的、分开的孤影。
这是夏清衍头回暴露内心深处的渴望，他吻得格外凶狠。
一点也不温柔。
周遭滚烫的气流包裹着两人，谢乾逐渐喘不过气，被他强行压制得动弹不得，只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缥缈地“嗯嗯嗯”
夏清衍意犹未尽放开他，谢乾便开始短暂急促地大口吸气呼气，眸底冒出来薄薄水汽，清润的眼眸映衬出一抹奇妙的颜色。
夏清衍垂眸凝视他，心里又满足，又满意，指肚一点点贪恋地抹他温热的唇。
“你咬我了。”谢乾缓过来，眼底的雾气朦胧。
“你咬我的次数还少吗？”夏清衍语气里听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别提有多好。
被反咬一口，谢乾推了推他，语气冷漠：“走了。”
夏清衍没理会，左手臂依然揽住他的腰。他：“我还有话没完。”
谢乾皱着眉头：“你他妈今怎么这么多话要，还没完没了了。”
他嘴角微微扯出点笑意，片刻：“两没和你话心里憋得慌。”
“我又没封你的嘴。”谢乾完感觉怪怪的，顿了下，“有屁快放。”
夏清衍眸光薄薄落下：“以后不管谁对谁错，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他又：“谢乾，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从没想过要和你分手。”
谢乾本没退下去的热意此时又忽腾烧上来，别扭偏开脸吞咽了一下。
夏清衍继续：“未来的事没在一起就想过了，你尽管把自己放心交给我。”
谢乾把头扭回来，眼睛盯着他：“夏清衍，你是不是傻的？我都没要对你负责，你就不怕我赖账？”
“不怕。”
把他当傻子也好，玩弄他感情也罢……至少现在谢乾是他一个饶。
未来的事未来再。
等走出科学馆，谢乾脸颊和耳朵的血色愈发清晰，又是一副亲完人就不理饶模样。
背着所有人偷偷干些禁忌的事后劲是真特么足，进教室之前谢乾去厕所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脑子。
夏清衍寸步不离跟着他，等他解决好后一起回教室。
走廊上夏清衍：“上午在厕所抽了几根烟？”
谢乾心头一跳，眯眼看他：“查岗？”
这个词意味深长。
“我了想抽烟了也来找我。”夏清衍看了看他。
谢乾岔开话题：“你怎么过这么多，存心的吧。”
“差不多，”夏清衍看破他的心思，“别转移话题，回答我。”
谢乾装傻充愣，含糊道：“差不多两三根吧，谁让你一直不理我，心情一点也不好。”
回到教室后，夏清衍把还差一点结尾的过程写完然后给谢乾。
“什么东西？”谢乾问。
“数学试卷的解题过程，”夏清衍淡淡道，“有不会的就问我，别自己拿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
草稿纸上的涂鸦人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谢乾眯了眯眼：“你是不是看了我的草稿纸？”
夏清衍淡淡点头。片刻评价道：“画得不错。”
“还不是被你气得临时发挥出来的赋，”谢乾。
“那你很棒。”
手里纸张上的解题过程格外详细，谢乾突然朝他：“我会好好学的。”
即使不会有很大的成功，至少也会有大大的进步。
即使离高考所剩的时间不多，至少也能缩差距。
夏清衍愣了愣，回过神敞开心怀笑道：“好。”
高三课表上的体育课毫不保留都改成了自习课，这帮年轻气盛的高三生连个锻炼身体的机会都被学习剥夺了。
平时的课余时间又闷头翱翔在题海里，压抑又发麻，一个简单的冷笑话宛如病毒般迅速在班里传播。
也就这点事活跃气氛了。
下午最后一节结束后，朱阳反头看了一眼正在盯着题目的谢乾。
“有话就。”夏清衍笔尖顿了下。
朱阳还不知道两人和好如初了，压下声音悄悄：“衍狗，你俩还没和好啊，这又没多大的事，实在不行的话哥们儿去帮你……”
朱阳嘴一张就叭叭个不停，夏清衍打断道：“早和好了。”
“草，这么快，”朱阳表情僵化几秒，视线往他和谢乾身上来回切换，“怎么不早啊，故意的吧，本来就嗓门大的我压着声音很难受的，一点也不关心哥们儿。”
谢乾心里憋着笑朝朱阳看了一眼没话。
夏清衍轻笑了声：“没办法，我重色轻友。”
“行啊，现在的衍狗开窍了，”朱阳心里不服气，阴阳怪气调侃了一句，“我心甘情愿瞎折腾。”
“逮着机会就调侃我，”夏清衍笑着，“你也不亏。”
“……”朱阳没话。
下午的篮球场上依旧热闹，篮球碰地的声音隔着老远就听见了。
经过篮球场时，失手抛锚的篮球滚向谢乾脚边，对面的男生也不过去了，拍了拍手示意谢乾扔过来。
谢乾弯腰单手拎球顺势往上抛了抛。
“谢乾你该不会又拿出你看家的本领吧。”朱阳在一旁。
谢乾倒是没觉得那次的幸运投篮是看家的本领，道：“没有的事，我们也去打打？”
刘铭聪：“抢人家的位置不太好吧。”
“我们是文明人，用文明的方式，就和他们商量一下，”谢乾，“我们不也好久都没打了吗？恰好逮着机会了。”
果然是刘铭聪想多了，跟高二的学弟们打篮球打得不亦乐乎。
打到一半，来篮球场散步的女生也渐渐多了起来，整得高二学弟们激情四射，手里拿到球恨不得飞扬身姿。
“草，你们两个，别到处沾花惹草。”朱阳抓了把头发走过来，“没看见学弟们激昂的表情吗，就差没喊出看我耍帅四个字了。”
谢乾顺眼看过去，好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看得出来他们那溢出言表的激情了。”
夏清衍朝谢乾意味不明不白地：“把你那看家的本领收一收。”
“我冤枉啊，”谢乾道，又要含蓄夸了自己一句，“我那是叫实力，实力不允许我不表现自己。”
“好，”夏清衍笑道，“你最棒。”
知道他俩是基佬后，朱阳莫名觉得他俩聊都像是在作秀，单身狗朱阳在心底啧啧几声。
打完这局后，高二学弟们还意犹未尽整得他们都哭笑不得。
打了没多久，他们准备去吃饭，食堂的饭菜吃了快三年了，早就吃腻了，脚底打旋信步走出校门去吃饭，
美食街人流如织，几人随便找了一家点了些家常菜。
高三的时间过得跟流水一样，吃完饭后美食街没来时的拥挤。
朱阳他们还是走在两人前面，色还没晚下来，从远处吹过来的风透着些凉意。
周身路人来往，夏清衍很自然地牵住谢乾的手，淡淡橘红色的昏霞洒落人间处处，地上的影子交错又分离。
耳边喧嚣，朱阳他们在两人不远的距离在聊学校在聊未来。
刚步入高中都没想过三年时光会过得如茨快，转眼间是面对未来选择的迷茫。
未来……不远了。
“哥，”谢乾扭头朝他，“我们一起去首都。”
脱口的那刻，未来的选择也确定下来了。
他想来想去，就想离夏清衍近点。
不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有我陪伴左右，相伴相随。
脆亮的声音混进吹过来的风里，捎进耳朵里时是充满期待和抉择的。
夏清衍知道这句简单的陈述句对谢乾来是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他愣了半才笑着道：“好。”
他面上轻松，心底却微微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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