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抽尽的香烟丢掉地上，李富贵从楼板上爬了下去。
幸存下来的人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又再次忙碌起来。
“快给他止血！止血夹呢！快点递给我！”手臂绑着红带的士兵抱着急救箱奔，奋力将一个满地打滚的男人死死摁住。
口中叼着半截香烟的男人用脚踢了踢一旁的人，见没有动静弯下腰捡起散落的枪支。
厚厚地尸堆被莫名的力量从里向外推开，一个脑袋从中探出鸡贼地张望着。
满身血污的两个男人席地而坐，互相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头呢？头人呢？”一个马脸士兵揣着打干净子弹的步枪叫嚷。
“老大，头找到了！”一个钢盔坑坑洼洼地士兵回应，他努力地扒开层层叠叠地尸堆，缺只将剩了半截地尸体拽了出来。
看着半截地尸体，马脸士兵脑内轰的一声巨响，跪倒在霖上。
“我测你妈的，你他妈的给老子站住！”一个身影疾驰着，而在他的身前是另一道跑得更快的身影。
“喂喂……队友呢……救一下啊……我……我他娘的……还没死呢！”浑身瘫软地壮汉躺在尸堆上，一边吐着血一边努力抬手试图让医护人员发现自己的身影。
“戴老爷子！戴老爷子！你没事吧，没有地方受伤吧？”潘仁义飞跃着跑来，手中依旧还抱着那把废铁大刀。
“没事。”李富贵冲着潘仁义摆了摆手，随后将视线转向潘仁义身后跟着的陈金贤。
对着李富贵简单敬了个军礼，陈金贤开口：“介绍一下，我叫陈金贤。”
“戴有庆。”李富贵也没有寒暄，单刀直入地开口，“陈长官不去指挥清扫战场，不会只是来跟老头子我寒暄的吧？”
“那我也开门见山了，老爷子您实力非凡，我希望能够邀请您加入我们军方的组织，我们会在极大程度中给予您最大的资源。”陈金贤道。
李富贵听到这不由皱了皱眉，陈金贤来找他的原因与他的猜想大差不差，毕竟没有人会放过一个招揽强者的机会，刚刚的他可是实打实地击毙了一只青甲虫。
陈金贤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这个时代最缺的就是资源。无论是食物、武器还是人手，都是李富贵比较需要的东西。
可话到头来，他不情愿跟军方合作。
李富贵自觉没什么大智慧，他玩不过那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每次的合作到最后也会变成他单方面被利用。
李富贵很不喜欢这种被缺狗耍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李富贵不想莫名其妙的就陷入险境。
“军方？军方咋了！”
正当李富贵思索之际，一个高傲的声音忽然传来，回头望去原来是邓无谦一行人。
令李富贵有些吃惊的是，此时的邓无谦身后依然跟着那十几个身影，虽然他们的脸上充满疲惫，但在这一场恐怖的战斗中他们的队伍却并未出现死伤。
“你军方能给的我邓家也能给！”邓无谦昂着头走了过来，直直地定在陈金贤的面前，“你军方给不聊东西，我们邓家一样能给！”
“是，我不否认。”看着邓无谦，陈金贤冷冷开口，“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邓先生，不知道邓先生你是否能代表整个邓家呢？”
陈金贤地反驳不可谓不高明，再出口的那一刻邓无谦地面色不由一僵。
片刻后邓无谦再次开口：“我是代表不了整个邓家，那么你能代表整个军方吗？”
“我当然代表不了整个军方，我只是一个士兵。”陈金贤道，“但我有足够的把握，我能够服我的上级，让上级认同我的决定，我为我所有的行为负责。”
到这，陈金贤忽然话锋一转：“请问你邓先生，你能否能为你的行为负责呢？”
“你！”邓无谦见不过陈金贤，转头将话语转向李富贵，“老爷子我可跟你，他们军方没几个好人，都是些自私自利脑满肠肥的玩意，要是跟他们合作怕是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鼠目寸光！”冷哼一声，陈金贤开口：“军人背负的是整个国家，是人民的命运，是整个人类的未来。我们所作出每一个选择的背后都是无数的数据验算，就算跟你你也听不懂。”
“场面话倒是的挺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几斤几两。”邓无谦对此也冷哼一声没再与陈金贤搭话，把视线转向别处。
不远处救护车的笛鸣响起，几名救援士兵拖着担架将伤者往外抬。
“喂……等会……你他娘的，叫你等会！”在经过众人身边的时候，壮汉奋力拍着担架示意停下。
“我靠......”壮汉竭力地用手攀着担架边缘直起半个身子，一边吐着血一边费力地对准李富贵颤颤巍巍地伸出一个大拇指，“老爷子，你真牛波一！”
“喂！你们在搞什么！快走啊！他还吐着血的！”
然而还未等话音消失一个催促的声音响起，抬着担架的士兵不敢再做停留，一顿颠簸中壮汉又被匆匆拉走了。
看着滑稽的裸衣壮汉，李富贵哑然失笑。
“他叫秦光，是我的童年好友。”望着被套上救护车的壮汉，陈金贤解释道。
李富贵突然道：“合作可以，不过我不会加入你们中的任意一方组织。”
陈金贤听闻似乎并没有任何意外，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军方就恭候老爷子你的到来了，我先行一步。”
完这些，陈金贤迅速带着人开始指挥起战场的清扫工作。
“老爷子，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再会。”邓无谦也许是觉得有些无趣，把一个玉牌递给李富贵后也转身带人离开了。
等到几人走远，潘仁义不解地开口：“老爷子，真的不加入他们吗？那可是白花花的资源？”
李富贵只是摇摇头，道：“不加入。”
曾经的李富贵只不过是一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底层贫民，对于军方和邓家这些势力他只停留在略有耳闻的程度，他没想到原来燕都城顶层竟然复杂到这种程度。
加入任何一方对他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想淌也不敢去淌这场浑水。
他没有雄心壮志，他不想搅动风云，他只想好好地，安静地活下去。
李富贵蓦然回过头望向身后那座弹药仓，尘灰的墙壁上落满了硝烟，一个清晰又模糊的人影镶嵌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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