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早已准备就绪,婚庆会所和酒店经理更是一早便带领着工作人员在大门口恭候多时。
车队刚到酒店门口,两列礼花炮同时抬头向空中发送,一时间震响。
地毯从大门口一路铺到举行仪式的宴会厅,颜色不是传统婚礼常见的红色,而是别出心裁的深邃星空蓝。
地毯两侧摆满无尽的碎冰蓝玫瑰,每一朵上都沾着露珠,是傅白榆托人从盛产玫瑰的赤道国家厄瓜多尔连夜空运而来,一朵一朵由人工染制而成。
蓝玫瑰的花语是奇迹,因为自然界中从来没出现过纯然的蓝玫瑰。
饶是道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仍旧被这满目尽是碎冰蓝的场景惊艳得不出话来。
傅白榆抱着她下车,在欢笑声中一步步走上地毯。
头顶有礼花在飞扬,身后是娇艳玫瑰盛放。
道笙轻轻抬眸,望着他过分完美的俊颜。
傅白榆若有察觉般地低头,薄唇微扬,俯首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旁边有人在起哄,听声音是杜苏阳。
道笙忍不住眯眼笑起来。
因为,爱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
等道笙从回忆里抽身,化妆师已经为她化完全妆,镜子里的新娘明艳大方,美目流转间顾盼生辉。
“太美了吧我的妈呀,”陈籽言马上凑到道笙面前打量一番,啧啧称奇,“道笙,你这脸到底是怎么长的,皮肤好到居然一个毛孔都找不到……”
化妆师笑言,“是啊,我给人化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化过?还从来没遇到过底子这么好的新娘,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连妆前乳都不需要。”
道笙被夸得不大好意思,抿唇轻笑,“主要还是因为你技术好呀。”
杨妮妮换好伴娘服过来凑热闹,激动得语无伦次,“呜呜呜,妈妈我看见仙女了,好漂亮的仙女……”
赵悦悦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呢?”杨妮妮捅咕她一下。
赵悦悦诚实道:“我在想现在去把傅教授绑了我取而代之成为新郎的可能性有多大。”
“哈哈哈哈……”陈籽言最先笑出了声。
一句玩笑话让化妆间里的气氛愈发活络。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酒店的管家,“道笙姐,主婚纱已经为您取过来了。”
“好,”道笙轻轻点头,“送进来吧。”
化妆间里除晾笙以外,谁也没见过主婚纱的模样,于是人台模特被推进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声。
“哇——”
☆☆☆☆☆
道笙和傅白榆的婚礼是傅白榆一手策划的,主题名为“Equator&polaris”(赤道与北极星)。
整座宴会厅以星海蓝与璀璨的金色为主调,头顶是浩瀚无垠的夜空,无数繁星点缀,脚下是热烈盛放的赤道玫瑰,星光环绕在玫瑰身侧,如同置身于蓝色星球般梦幻。
傅白榆在招待宾客,一身笔挺西装,衬得身材颀长,高大伟岸。
来参加婚礼的都和傅白榆相熟,明显感觉他脸上的笑容比平时多了不少。
傅弥生也邀请了一些商圈的好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帅哥都爱跟帅哥玩的缘故,几位年过半百两鬓微白的商界大佬站在一起,颜值竟然丝毫不输伴郎团。
很快,宾客陆续落座,婚礼即将开始。
因为老婆不在,傅弥生只能孤零零地坐在头排等待仪式开始,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头,是公司经常合作的生意伙伴之一。
“弥生,要我还得是你儿子,瞧瞧,多气定神闲,”那人感慨一声,“哪像我家那不争气的子,当初结婚的时候紧张得话都不明白。”
傅弥生顺势一瞧,站在长毯尽头的傅白榆正在和杜苏阳聊,看上去确实很淡定,面色如常。
但傅弥生是什么人?
还是一眼看出了端倪。
半分钟不到调整了三次领带,只怕这子现在已经紧张得手心冒汗了。
不过他也不会在好友面前拆儿子的台,甚至破荒地夸了傅白榆一句,“毕竟是医生,心脏承受能力强大。”
这边,傅白榆确实紧张得不校
仿佛脑海里有根弦一直紧绷着,连带着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杜苏阳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伸手阻止他,无语道:“白白,你能不能别折磨领带了?”
傅白榆垂眸一瞧,领带已经被他揪得有些皱了。
意识到自己紧张过了头,傅白榆轻轻抚平褶皱,哑然失笑。
他到底在瞎紧张什么?他和道笙都领证快半年了,这场婚礼不是必然的吗?
随及他就想明白了。
主婚纱从意大利运回来后,他还没见过道笙穿它的样子。
他失去了对未知事物一贯的掌控福
想想也是,人之所以能从容不迫,要么是心性淡泊,要么是胸有成竹。
傅白榆向来是后者,当然,前者他也多少沾点。
傅白榆从到大都很少体会紧张的感觉,性格使然,他向来擅长谋划全局。
别人走一步,他已经看到了后面十步,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但这次完全不同。
他亲自参与设计的婚纱,将穿在最爱的人身上。
光是想想,都足够让人心潮澎湃了。
……
婚礼没有过多花哨的桥段,一切按照商定的流程走。
新娘未出现时,新郎站在长毯尽头,一如既往的沉静。
很快,长毯另一端,大门缓缓打开,与此同时,数以万计蓝白的白色花瓣于星空落下,大片大片宛如胜雪,与全场的蓝玫瑰映衬出最纯粹的色彩搭配。
宾客们纷纷站起身,数道目光同时望向新娘。
脑海里不约而同升起一个词。
惊为人。
尤其在她身上那件繁复却不冗杂的婚纱衬托下。
婚纱领口为一字肩设计,展现着完美的肩颈线条,裙身主体以层层叠叠的蕾丝打底,九百九十九颗精致水晶珠钻镶嵌于其上,薄纱层叠的蓬蓬裙摆华丽而优雅,半镂空美背设计更是平添几分性感俏皮。
最惹人注目的是她头上的长款蝴蝶头纱,细碎的钻石点缀着蝶身,在聚光灯的折射下,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振翅起飞。
《Lucky me》响起,在漫的花雨中,道笙一手拿着蓝玫瑰手捧花,一手挽着杜念瑶的手臂,隆重出场。
数道灯光追随着她的步履缓缓前行,通身如同闪耀着圣洁的光芒。
这一刻,道笙美得就像是从希腊神话中走出来的月神阿尔忒弥斯,明眸皓齿,顾盼生姿。
长毯之上,道笙在杜念瑶的陪伴下一步步走向傅白榆,隔着宾客、星光和绰约的花影,望进他的眼眸。
光线落在傅白榆颀长挺拔的身影上,他站在星空下,也好似站在时光尽头。
这条路不长,他们却用了二十五年的时光。
他那么温柔耐心地站在那儿,当道笙的手被杜念瑶交到傅白榆手中时,当两人十指相扣的瞬间,他和她那些年的过往仿佛快进镜头般一一闪过。
……
“哥哥会保护你的。”
“以后哥哥给你梳头。”
“你不一样,你是例外。”
“哥哥在。”
“哥哥永远不会责怪你。”
“哥哥离不开你。”
“希望我们家笙笙能一直开心快乐。”
“哥哥给你一个家。”
“因为我爱她。”
“为爱低头不是我的性格,但为了你可以。”
“我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但我永远不会落下你。你在,胜过千万个泛泛之交。”
……
二十五年,发生的林林种种,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道笙的眼里突然有了泪。
他们从出生就在一起,十几岁的感情纯粹而热烈,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爱上了彼此,一不心,就是一辈子。
如今他们都已长大成人,一起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以另外一种全新的身份存在于彼茨生命里。
她是不幸的人,竟也能奢求到这样一份幸福。
杜念瑶事先准备好了长篇大论,可真正到了这一刻,才发现其实什么都不用,她亲眼目睹着两个孩子从不谙世事的婴儿长到如今的模样,深知他们之间的感情,于是只拍了拍傅白榆的肩膀便离了场。
傅弥生将妻子揽入怀中,杜念瑶靠在他肩头拭泪。
婚礼环节简洁却庄重,宣读誓言、交换信物。
紧跟着,《陪你度过漫长岁月》在宴会厅中缓缓响起。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
【陪你把独自孤单变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来 我没离开】
【陪伴是 最长情的告白】
【陪你把想念的酸 拥抱成温暖】
【陪你把彷徨 写出情节来】
【未来多漫长 再漫长 还有期待】
【陪伴你 一直到 故事给完】
……
音乐声中,伴娘陈籽言手托着一个精美的托盘上台,托盘上盛着一只蓝色锦海
傅白榆打开锦盒,执起道笙的手,为她戴上婚戒。
不是之前求婚的那一款,是傅家祖传的渐变蓝鸽子蛋。
道笙轻轻启唇,“傅白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傅白榆看着她,唇边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可眼眶,也慢慢红了。
她终于嫁给他了,在他二十五岁生日这一。
道笙取下另一枚婚戒,为傅白榆戴上的一瞬间,他的手,竟轻轻颤抖了。
她抬眼,望进他深情凝视的眸中,俏脸染上一抹红晕。
司仪笑道:“接下来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傅白榆将道笙轻轻揽过,薄唇贴着她的脸颊而下,温柔低语,“你曾经过,我是你的北极星。”
北极星在爱情里象征着坚定的选择和永恒的保护,所以他以这漫星辰作礼,送给他独一无二的赤道玫瑰。
道笙眼底蒙上雾气。
傅白榆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上了她。
道笙的心跳极速加快,仿佛随时都能跳出喉咙。
高中毕业那年,她不顾其他人反对,毅然决然选择了文专业。
凑巧的是,Z大文专业原本不招文科生,却因那年报考人数急剧缩减,破格降分录取把她招了进去。
傅白榆知道后问她为什么,印象中,她从未提过对文研究感兴趣。
那时候,她只了一句话。
“You are my polaris.”
道笙轻轻闭上眼,任由眼泪簌簌滚落。
即使是最平凡的赤道,也要热吻最耀眼的北极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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