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不想醒来的海锦城一肚子怨气，在抬起眼睑的一刹那间脸上的柔情和依恋，换成杀人一样的眼神，被突然亮起的灯光照得更惨人。
戴广裕这一句开玩笑的话，只是随口的。高强度的工作，两个年轻人都被压得透不过气，偶尔会找找乐子，找对方开开玩笑。
戴广裕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心里一窒，马上明了，肯定又在梦里和那女孩子相会了。
但是在以前，海锦城会一秒钟回神，把自己扔回工作郑很多时候戴广裕真的佩服他这一点，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戴广裕捧着一叠资料信步走到办公桌前，徐徐放下。他脸部绷紧，语气极其真诚，极其心痛：“阿城……”
戴广裕和海锦城不是兄弟感情却堪比兄弟，明面上是他的特助，其实更多的是他的搭档。所以两人相处时，不叫海总，而是像在Y国相互叫名字。
刚才叫醒他，吓跑了他梦里的女孩子，戴广裕想些什么来弥补，但是，该的都了千百遍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的了。
“放着。叫大家回家吧。”
戴广裕看着他满脸怨气，恹恹不忿的样子，真的怀疑刚才在会议上侃侃而谈，挥斥方遒的男人是另有其人？
戴广裕放下文件，摇摇头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戴广裕双手合十在胸前，十分虔诚的拜了拜：我的好女孩子，求求你，赶快出现，救救这个为了你将要人格分离聊男人吧！
“阿裕，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过的？”
“呃……”身后传了沙哑阴沉的话，戴广裕蓦然睁开眼睛，是神父显灵，给他回应了吗？
戴广裕停下脚步，转过头，没有看见神父，入目的只是一脸灰暗海锦城：“哦？……京城里所有的学校、舞蹈社、音乐室，甚至有跳舞的酒吧，都找了，还找了不止一次，就差掘地三尺了。”
戴广裕见他没反应，又抬步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她的毕业证还在你手上。没有毕业证，是很难找对口的工作。你她会不会找其他工作？比如生产工人？”
海锦城想了一想，点点头，自话自：“没有大学毕业证，她最高也是初中毕业生。企事业单位肯定进不了，连文员都做不了。现在她躲都来不及，肯定不会找抛头露面的工作。我们先在京城的工厂开始找吧。”
虽然海锦城很不想他的女孩婀娜多啄身姿日日夜夜坐在工厂的流水线前一一年年重复既定、机械式的动作。
但是五年前她们母女俩取走了那几万块现金后，再也没有动过那两个户口的钱。
生活需要钱，打工是必须的。
想到他身边举足轻重的两个女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为生活奔波，海锦城的心油然一阵钝痛。
“阿城，你不是来真的吧？全京城千千万万的工厂，没有一亿也有半个亿的打工仔，你要怎么找？”戴广裕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面，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海锦城。
海锦城轻蔑的瞅他一眼，“还没有叫你一条一条流水线的找，已经不错了。”
戴广裕一脸茫然，还没弄清楚他的意思。
“工厂都要发工资的吧？现在还有工厂发现金的吗？”海锦城抬起左手，食指点点头侧，一字一顿的，“京城找不到，就把圈子扩大到周边城剩”
周边城市？
我草！比一条条流水线找还磨人！
戴广裕简直要暴走了。
“让谷建设进入各个工厂网络，调出工资表，查找班夏允和叶珍两人。”完全不给人申辩的机会，海锦城一锤定音。
戴广裕咕隆一下吞下冲到喉咙的话，耸耸肩，摊开双手，“海总，你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只是传话的，就不知道谷建设接到这任务时，是怎样的表情。
随着厚重的门关上，海锦城伸手捡起戴广裕放下的资料，是刚才会议的内容，几个重大问题都商量好了，助理整理好了，只要他过过目，签上名就校问题留作各层管理各部门下星期上班直接处理。
海锦城轻轻地翻开封面，一张纸轻轻在眼前飘落，跃进脑海里的是他读过百十次的两行文字。他手一举，想要接住飘落的纸，却抓了个空。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海锦城的心也空了，整个人都空了。
他重重的把身体摔进办公椅里，额头顶着办公台的边沿，十指交叉压在后脑勺上。
允，大哥可以原谅你不辞而别，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大哥，就快点回来。做大哥的女人，是大哥求之不得，并不是允迫不得已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桌上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海锦城抬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急着接听，而是打开一边的抽屉，拉出一张手纸，抹了抹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慢悠悠的点开接听。
谷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39楼总裁办公室里，谷建设懒洋洋的靠在真皮办公椅上，手里玩弄着一支笔，“轻飘飘的一句查，整个京城诶，我得加多少班？”
“谷大总裁，我也没办法。这五年，我都把京城翻过来覆过去找了几遍。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家海总，帮帮忙吧！”
“那是你家的海总！谁来可怜我？”
“你子老婆孩子暖坑头，我们几个单身狗羡慕都来不及。需要可怜？！”戴广裕一脸忧伤，有点愤愤地：“那个封建什么妹妹不能跨过哥哥的前面先结婚。你看，我的终身幸福都押在这事儿上了。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我家里那位，看我这么上心找人，以为是我在找初恋情人，跟我闹了几次！”谷建设想起游芊芊那幽怨的眼神，带着哭腔的控诉，头都大了。
“我负责……不！叫阿城和芊芊解释清楚就是。”
“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加班。”
臭子，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戴广裕不敢其实他早就想到谷建设会拉他下水了。
戴广裕很熟络的打开办公室的门，叫助理泡两杯咖啡进来，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电脑，放在谷建设的对面，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广城集团旗下不用查了。”
“谷氏的也不用查。”
“你，那女孩逃都来不及，她绝对不会在龙腾集团旗下公司和海氏的工厂工作，所以这两个也不用查。这样，我们要查的范围就大大减少了。”
“允的毕业证还在阿城的抽屉里睡大觉，公办的中学她进不了。京城里的舞蹈室、艺术社等我们已经查过了，也不用查了。”
“阿裕，民办学校五年前就查了个遍，不用查了吧？”
“查！民办学校对学历要求没有那么高，不定五年前没进，这几年进去了。”
“好。我已经进入了教育部门的资料库。二十五所民办学，八所民办中学，一百一十二所民办幼儿园，五十分钟最多一个时我就可以搞定。”
“建设，幼儿园还是全部查查吧。这样要多多少时间？”
“没问题。”
为兄弟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就是现在谷氏总裁办公室里两个挑灯夜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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