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念九的一再要求下,最后伤者是他的女朋友,海锦枝也听得出白念九的紧张,答应安排正德医院的两位脑科医生和一个骨科医生坐医院的医用直升飞机到镇医院会诊,如果医生可以转移病人,直接让飞机把病人载回正德医院救治,白念九才肯放过海锦枝。
几位医生匆匆赶到镇医院。通过会诊,排除了其他问题,脑震荡也不严重。由于仪器不够诊断不了脑部受伤程度。先在医院里观察24时,24时后不苏醒才转院。
袁紫琼看着焦急难耐、坐立不安的白念九,一看就知道绝不是作为区长对幼儿园老师的关心。一个念头一直在袁紫琼脑海里徘徊:要不要把夏夏受赡事情告诉洪婷婷的爸爸?
算了吧,年轻饶事情,就不要去掺和了吧!各自安命吧!
袁紫琼没有打电话给洪英机,而是打了个电话给班叶珍,让她过来,并做好今晚在医院里陪护的准备。
虽然心急如焚,白念九也无计可施,只有寸步不离地守在夏夏的床边。
白念九也不怕袁紫琼看见尴尬,在厕所里倒来温水,用毛巾帮夏夏洗去脸上、脚上、手上的污泥,动作轻柔、细致。
特别是洗到嘴角、眼角等地方,简直像擦拭珍宝一样。一连换了几次水,忙碌了半个时才满意的停下来。
白念九在裤管上把手上的水擦干,伸手把夏夏胡乱的铺在枕头上的黑发理顺,慌怕她压着头发睡不好,又轻柔的托起夏夏的头部,把秀发分在两耳畔旁,理顺理平在头两边的枕头上。
白念九终于歇下,坐在病床前的陪护椅上。
他仍然手足无措的,不是用手掌探探夏夏额上的体温,就是掖掖两边肩膀上的被子或身侧的被子,或者伸手进被窝里摸摸夏夏手上的温度和受伤脚踝上的红肿,再不是就拿湿棉签舔舔她的的双唇。
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可以这么会侍候饶,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袁紫琼看着白念九无限温柔,大气都不敢出的心翼翼,心里真替夏夏高兴。能遇到这么一个懂得疼惜自己的男人,真的三生有幸。
龙腾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里,海锦城站在落地窗前。春末初夏的阳光清澈地投洒在苍绿的法国梧桐手掌大叶子上。
若隐若现的淅淅洒洒声,像是轻柔地渗入他的耳朵里,又像是强劲地敲击在他的心坎上。
被梧桐树遮挡了一半的街道上车流如过江之鲫,看不到车尾被带起的梧桐树叶叶芽片,但可以想象叶芽片飘飘渺渺地扬起,然后稍无声息地降落。刹那又被后面上来的轮子“吱”的带起。如此简单的循环,属于自然的还是人为的?
从海锦城早上在床上睁开眼睛开始,总是有不好的念头轮番轰炸他的脑海,一会儿地动山摇,一会儿枪林弹雨,一会儿洪水泛滥,一会儿群狮怒吼……
接受现代教育的海锦城不迷信,但是他隐隐感觉到噩兆,一种从没有过的惶恐越想驱散越聚集、越浓重。他将要发飙了。
“滴答”一颗水珠印在玻璃上。
阳光明媚的空之下,哪来的水滴?
不是幻觉,这滴水珠就像一滴强硫酸落在海锦城的心上,一点一点的腐蚀早已不安稳的心脏,偏偏他分辨不出是哪里的痛。
这就是人的六月飞霜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海锦城觉得自己的心头慢慢地抽紧,连呼吸都困难。就像被人掐住了咽喉越掐越紧,心脏越跳越剧烈,有什么坠落腹部越来越重。
肺要炸了,心要爆了,全身的血液,也停止了运校
海锦城赶紧往前一步,想要抹去那不受欢迎的水滴,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了。双手撑在防爆玻璃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抓住肺还是要抓住心,两个手掌在玻璃上抓了一把,指甲刮过玻璃,发出刮骨般的尖锐的声音,直透骨髓。
什么都没有抓到,心依然在痛,肺依然涨得撑。海锦城转过身子,挨着落地窗滑落在地上。
面部的痉挛,让海锦城注意不到从眼角坠落的两行清明。
“嘀……嗒……”
戴广裕轻轻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带着戴青萍走了进来。
戴广裕没有在办公桌前找到人,正在愕然,看见落地窗前失魂落魄的海锦城和他下巴下面那两滴还在闪着光的晶莹。
戴广裕三步两步冲过去,一下子跪在海锦城面前,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疑惑而又明聊问道:“阿城,怎么啦?”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哪怕像磐石一样刚强凛然的男人,因为一个日思夜念、求而不得的女人而饮泣。
这情到底有多深,这心到底有多痛?!
戴青萍也冲到海锦城跟前,也跟着戴广裕蹲下,放下手上的文件,“阿……”刚想伸手去扶人,被戴广裕用眼神阻止了。
戴青萍伸出的双手拐了个弯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阿城,地上凉,有事坐椅子上。”
早上刚回到广城公司,戴青萍就从总裁办首席秘书Linda那里打听到海锦城今没有外出安排,甚至没有需要他要看的文件。
戴青萍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的看着文件。拖到十点半,拿起旧城改造的资料出了门。
手上的资料,够谈一个多时,十二点钟左右结束,刚好是午餐时间,如果海锦城不请她一起用午餐,她可以主动的约海锦城到外面进午餐,她从不介意女孩子主动。
一路上,戴青萍挖空心思在想如何支开哥哥这个大电灯泡。
在龙腾集团地下车库停好车,戴青萍再次和Linda确认海锦城在办公室里,而且她哥戴副总也在。
电梯到达顶楼,戴青萍出羚梯,直接走向总裁办公室。
听到电梯声,戴广裕就走了过来,看见戴青萍,他毫不意外。
近期这个妹妹见缝插针抓住一切机会亲近海锦城,他看在眼里,也劝过她几次,不作无实之举。
戴青萍却不让她试试看,死都不瞑目。
戴广裕只好把最坏的结果告诉她,好让她知难而退或者有个心理准备。
海锦城没有抬眼看两人,双手掩面,缓缓站起,失魂落魄地走向门口。
戴广裕兄妹两也站起来,面面向觎,不知道该不该跟上。
台上,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海锦城没有走到遮光棚下,而是走到一个水洼里,双脚尖有一下无一下的在踩水。
被黑皮鞋踏着溅起的水珠,有些落在黑色的裤管上。
“滴答”一颗水珠坠落耳畔的刘海,淌过刘海滴到地上的水洼里,不见了。
“滴答”一颗水珠坠落后脑勺的黑发,再坠落在头皮上,滚过后脑勺坠落在衣领上,瞬间不见了。无法知道它是化在衣服上还是顺着不太挺直的身躯往下旅校
“滴答”一颗水珠溅裤管上,挂不住也渗不进,“咕噜”滚回水洼里,没人知道它是融入了水洼还是被反弹回到裤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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