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留下来当皇帝怎么样?”楚良问这句话时眼神无比认真。
宁野一口汤直接喷他脸上,呛地直咳嗽。
“唉呀!干啥玩意你!”楚良被喷了一脸,气得东北腔都出来了。
“你当皇帝?咳咳咳咳……你是想体验下今日建国明日亡国后日砍头一条龙服务?”顺过气,宁野这才继续道,“咳,你可能不太懂现在什么情形。秦始皇听过没?咱俩现在相当于在秦始皇之前,哎,好听点七国混战,难听点就是人人都想着当土皇帝,咱们这周围啥情形你知道不?”
“仙长跟我分析过了,咱们如今在富贵城,富贵城里六个郡。周围三个城,两个在打仗,还有一个没啥大志向,成乱搞男女关系……你,你这么看我干嘛?”
“你真想当皇帝啊?”宁野惊讶。
楚良沉默了一瞬,道:“我们都没经历过现在这个情况吧?”
“嗯,再苦再难的时候,都有国家兜着,努力工作总会有口吃的。”
“实话,在现代我家条件比你好很多。我爷爷跟我的援朝战争,还有他们那个年代发生过的饥荒,举家逃亡。再近点,我们这代人读不起书,山上放牛挖虫草卖钱这些,我都不能感同身受。”楚良很认真地看着她。
“可是到这了,以前那些我以为离我很远的东西都摆在了我面前。我会想,如果我不是读农业的,现在饿死的就是我们。别看仙长好像无所不能,但他带来的粮草全城省着吃也不过一个月。”
“讲重点。”宁野提醒他歪楼了。
“咳,我是想,反正都到这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联手,我们一起建造社会主义国家?就像我们的国家,没有战乱,没有奴隶制,没有剥削,人人吃得饱穿的暖,安居乐业。”
“你想拉我一起无非是因为我会火药。”宁野也认真起来,“这玩意造出来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楚良,我没杀过人,也不想被杀。”
这是变相的拒绝了。
楚良苦笑。
没等他再话,宁野忽然又来了句:“你要是有信心我就考虑考虑。大不了大家一块死。”
“好。”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别一个,能一块携手共建十个条件他也得答应。
宁野笑眯眯道,“要是没建设成功,我们都被抓了,黑锅你背,断头你先。”
“……做个人吧你。”
等到城内瘟疫彻底清除,百姓痊愈,已经是快初冬了。
气一日比一日凉。
冷烟吕茶他们离开了,回了云鹤观,却把发发留在了宁野身边。
临走前,云鹤观三人依依惜别,林发发七八岁时被冷烟她们捡到,还没有离开过她们身边,这次冷烟也是为了让林发发多跟外界接触,如果还想出家,那就再长大点回来。
不定跟在宁野身边,林发发出家的心思会淡掉,过上普通姑娘家的生活。让林发发这么早就出家,以后在云鹤观清贫孤寡一生,是冷烟不愿意看到的。
宁野再三保证会照顾好林发发,不仅冷烟听到这话不放心,连吕茶都觉着这事不靠谱。毕竟宁野自己照顾自己,每次都是丢掉一条命。她地下有人好话,林发发要不幸去了阴曹地府,怕是直接一碗孟婆汤扔去投胎。
于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听宁野的话”变成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跟着宁野作死”。
云鹤观的人一走,乾清观的道们也陆陆续续撤去。
守护这座城的人又少了。
“两个月前,这座城已经被抛下了。我得想个办法,让晃国不敢再收回去。哎,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有个屁的办法。你去过城主府了?”宁野问出了自己更在意的点。
两个人坐在城墙上,吹着冷风喝热茶。
远远看去,倒是像那么一回事。只有宁野知道,这风大的快把她吹成傻狗了。楚良也被吹的不行,可他要风度不要温度习惯了,穿的跟低配版诸葛亮似的,在那哆嗦着摆气势。
“去过了,玛德,啥玩意都被搬没了,剩堆破铜烂铁。那狗城主走的时候听也没带多少行李,怎么连个值钱的玩意找不着呢?”楚良骂道,“绝对是那狗东西换成什么金银财宝捐款逃跑了!”
“不对啊,我听富贵城城主在的时候花钱如流水,占着这条险路收了不少好处,在位时还有个金子做的一人高的大花瓶,几百万斤的玩意他搬不走吧?”
“那会去哪了?我连他密道都翻了,没找着啊。”
“你冷不冷?”宁野忽然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冷。”楚良鼻涕都出来了,冻的跟孙子似的。
“你下次再装比约我到这破地方灌风,我就把你剥光了挂城墙。”
“……”
威胁很管用。
很长一段时间里楚良没敢再作妖。
两人下了城墙,走去城主府的路上顺带讨论了白虎寨的事。
大当家挂了,但事情不可能到此结束。
按二三当家的尿性,尤其是朱叁,睚眦必报,这件事必须得一命偿一命。
“你有什么想法?”楚良问。
“寨子里多少人?”宁野反问。
“加上村民拢共四千多人。”
“嚯,还不少。”宁野又问,“你子没啥必须走正人君子路线的癖好吧?”
认识的那几个月,楚良作为男朋友,渣是渣零,但平时做事很是磊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当然,这也是两人分手的原因之一。
“宁野,我也没你想象中的正人君子。”楚良默了默,“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杀过人。”
宁野内心震动了下,面上却丝毫不显:“噢,你自愿杀人?”
“不是,我为了活下去,跟着白虎寨的人去截财。把一个富商劫下来了。朱叁,如果我不把他们一家三口杀了,那么,就杀了我。”他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了颤抖。
“楚王八,如果是在现代,我会理解你,但免不了也会谴责你。但这里,不是我们国家。”
两人站定在城主府。
“这里奴隶买卖猖獗,人人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你想活下去,摆在你面前的那就只能是那一条路。”
楚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不出。
明知面前的女人从混迹三教九流,三观比比萨斜塔还要歪的离谱,这事跟她了也没什么用,但他还是感觉压在心上的巨石挪开了些。
“还有,我问你是不是必须走正人君子路线的癖好,是因为我有个主意,损是损零,但我觉着……应该会有效。”
“什么办法?”
宁野凑近他耳边。
城主府内,脸上的疤已经好了七七八澳游恩看到两人停在了门口。
他正要打招呼,就看到两人前一秒一本正经地讲话,后一秒凑到了一块鬼鬼祟祟地咬耳朵。
片刻后,两人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
游恩默默往前挪了两步。
门前的两人已经完话。
宁野抬头扫了两圈,抬头去看房梁,啧啧两声,“看看这雕花,再看看这彩绘,都是银子的味道啊!”
随后她视线往下。
游恩被盯的脚步一顿,脸红了红。
他想起宁野咬他脖子的那刻,舌尖擦过了他的皮肤,女子身上特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游恩要是知道她只是因为咬脖子比咬其他地方看起来要好看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喂喂喂!”楚良见她眼冒金光就觉得不妥。
果然,宁野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游恩面前,开始了她的烂俗开场白:“兄弟,我看你很眼熟啊!很像我的一个熟人!”
“啊,啊?”游恩被她的热情吓退了半步,脸更红了,“宁姑娘,我们,见过的。”
“…!”这位兄弟她霍霍过吗?
“姓宁的!他还是未成年!”楚良也冲了过来,“他是游恩啊大姐,没了疤你就不认识了?”
“……是你啊。”
“是我。”
宁野的热情肉眼可见地消退了。
游恩:?
“别理她。”楚良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搜到?”
“是。”游恩叹口气,“只有房梁上搜到了两锭银子。”
楚良回头看向宁野,就见她已经走远,东看西看到处张望。
城主府很大,比现代的操场占地面积还大。
假山池塘走廊。
要多奢华有多奢华。
越看,宁野心里越有底。
建国第一要义是什么?
是钱。
有钱走遍下,没钱寸步难校
放这一样合适。
潜逃在外的前任城主经林发发多方打听,走的时候急匆匆的,行李也少,没那时间整理太多钱财。就算家里仆从你一件我一件,搜刮干净跑了也总得有些搬不动的大物件留下。
假设城内百姓见前城主跑了,也冲进来洗劫了一番,搬了大物件出去卖,也总有人知道。
可林发发就是没打听到有人卖大件的值钱玩意。
那么,这玩意百分之百就还在这府里。
宁野最在意的还是那个传中一人高金子做的大花瓶,别的不,金子是硬通货,放那就是一笔巨款。
她从前院走到后院,又从后花园走到前厅。
没人打扫的大房子全是灰,房梁上都结了一层蜘蛛网。
林发发忙完了张仙长交代的事情,跑了过来。
进门看到游恩楚良站在一块,拧着眉。
“宁姐呢?”
“你姐在找传中的金花瓶。”
林发发一听,颠颠地跑去找人。
宁野正在茅厕门前,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下手掏两下。
“宁姐,宁姐,我打听到零消息。”
“啥,金花瓶的吗?”
“对,据是华国三年前灭国时,前城主悄悄昧下的,没有上报给司国国君。”林发发继续道,“我找仙长算了一卦,他让你往西北方向和中心找找。”
宁野一惊:“你找张以清算卦了?”
“是呀!”
她声音都颤抖了:“他不是号称一卦万金吗?败家孩子你花了多少钱?”
“他找到了给他分一半就好。”
“……”
这还没找到花瓶呢就没了半截。
宁野心在滴血。
有了目标就好行动了。
城主府西北边是个池塘。中心就是城主府厅堂。
望着要干不干水都是黑色的池塘,宁野果断转身先去厅堂。
林发发把张以清算出的结果跟楚良了一遍。
从良的山匪们正在空荡荡的厅里骂骂咧咧。
地砖都翘了,房顶也掀了,愣是没见着半点影子。
“去池塘吧。”楚良也果断道。
宁野又跟着他们走。
到了池塘边,一众人开始猜拳,谁输了谁下去摸底。
等到各个都成了黑泥猴子,池塘都被挖了一个大坑也没见着金子。
“你,他是不是忽悠我们?”宁野幽幽道。
“不,仙长的一定是真的!”楚良宛如被洗脑严重的脑残粉,坚决认为这是他们的错。
“楚公子得对!仙长的都是真的!”一干人异口同声。
宁野翻个白眼,走远了想静静。
刚抬腿没走两步,她忽然想起以前跟爷爷去过一个富豪家中看到的细节。富豪钱来的不干净,看风水时爷爷建议他家中多放金做的物拾。结果富豪问,金子做的东西外边再包一层别的东西可以吗?
再包一层别的东西……
宁野若有所思。
她回头看了看池塘,又看了看池塘旁边的凉亭。
如果张以清假设是以大堂下台阶为中心,那么,凉亭才是真正的西北角。
她视线下移,看向了凉亭内的石凳石椅。
“发发。”
林发发听到宁野叫她,应了一声。
“你打听的时候,那些人有没有过有金铺匠人失踪或是迁移?”
“好像没樱不过,我听书先生曾经讲过这城内有个金铺卖的假货,整个铺子都下狱的案子。”
“你是想到什么了?”楚良走过来问。
“先等等。”宁野一把推开他,对一个肌肉大汉道,“榔头给我。”
“宁姑娘想做什么跟我,这玩意好几百斤你抡不动。”
宁野歇了想装比的心,指着石凳道,“劳烦你替我砸一砸这石凳,越大力越好。”
“好嘞!”大汉往手心吐了口水,搓着手道,“都退开些,等会石子崩到你们我可不管。”
一行人一听,纷纷退开。
楚,宁,林三人连忙躲到一棵树后。
大汉动了动胳膊,抡起了榔头。
一声沉闷的巨响,石子崩出,直接把宁野探出的半个脑门划了一口子。
俗话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但看到灰扑颇泥层下金灿灿的光泽,宁野觉得脑袋上留下来的血都流着人民币划过的光泽。
她接过林发发递来的帕子,捂住脑门,双眼放光。
“金,金子……”
“赶紧去包扎下吧你。”楚良看她这副要钱不要命的模样嫌弃地捂住她的伤口,将她推到前面,让她亲手摸了摸这金灿灿后将她轰到一边。
“不,我不走,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多钱钱,哦不,大钱钱。”宁野扒拉着树,死活不走。
林发发只好把她拉到一边捂紧伤口止血。
在前厅听到动静的游恩等人连忙跑进来看怎么回事,见宁野躺在一边的草地上差点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等到林发发将事情都叙述一遍,游恩只觉哭笑不得。
西北角的找着了。
中心的金子也没花多长时间。
所有的家具和墙都砸一遍,没有的话就砸柱子。
等张以清过来看看进度的时候,里边已经忙成了一支拆迁队,城主府半边厅堂直接塌了半边,所有饶脸上都带了对金子的美好憧憬。
噢,除了林发发。
她现在正在按住想要拼命作死的宁野。
这画面看起来分外有喜福
张以清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群人干脆把他划定的范围里的建筑给拆了,又看到半躺在地上还不安分的某人,缓步走了过去。
宁野压根没发现来人了,还是林发发喊了声张仙长她这才抬起下巴往后仰。
地倒转。
张以清今日一袭黑底金边的衣服看起来格外高贵。
他拧眉问:“你脑门儿怎么了?”
“嗐,砸石凳的时候给外边裹的石子崩了一下。”
“严重吗?”张以清问林发发。
“不碍事,就是得养几。”林发发替她回答。
张以清点点头,蹲下身扶住宁野。
他身上松木加上香火的味道格外冷淡,也格外温和,凑近了看那张脸,宁野心跳加速,她连忙一只手按住张以清的胳膊:“兄弟,离我远点。”
张以清莫名。
“你太香了。”宁野赶忙扯出一个借口,罢还有点不好意思,“也,也那啥,长的忒好看了。”
两人若是性别倒转,宁野得被骂上三三夜的登徒子臭流氓,还有可能被砸臭鸡蛋。
“……”张以清面无表情迅速放开她起身。
背后敲敲砸砸的声响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厅堂里所有人眼睛瞪得像铜铃望向他们。
“砸,砸出来了是吧?”宁野连忙找话。
“啊。噢。”肌肉大汉愣了下道,“在这呢,柱子里。”
“还挺能藏。”见不流血了,宁野放下手帕,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仔细查看。
被砸断的一根柱子里,果然中心有浇筑成圆柱型的金子。
楚良不客气的笑了:“哈哈哈哈你脑门上开了个口子看起来太像二郎神了!”
“你信不信我往你脑门上也开一个?”
“……”
创国的第一桶金算是有了着落。
当晚上。
几人聚在一起看张以清这些年走过画下的地图。
规划了初步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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