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那个炎热的夏季,美丽的草原钢城—内蒙古包头市出现了一个“恶魔”的身影,他带着同伙专门伤害、抢劫出租车司机,在3个月当中他们疯狂作案25起,重伤13人,致死1人,其作案手段之残忍,后果之严重,影响之恶劣实属罕见。
2001年10月26日早晨,内蒙古包头市黄河剧院门前人头攒动,人们顶着初冬的寒意,早早地从四面八方赶来这里,参加在这里召开的公捕公判大会,大家都想亲眼看看曾轰动鹿城被各大新闻煤体多次通缉的杀人恶魔李军的真实面目。
一、彪悍的出租车司机倒在血泊里。
夏夜的风,轻轻地掠过被烈日炙烤过的大地,给酷热难耐的人们送来阵阵清爽。一轮明月把她淡淡的光辉,柔柔地洒在塞北的鹿城,万家灯火闪烁,使得这颗草原明珠更显得安详静谧。
2001年8月11日晚9时40分左右,刚下了晚班的女工杨丽丽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时地有三五成群的居民坐在路边的绿地里乘凉,因此,尽管已经很黑了,她却没有任何胆怯之意,依旧哼着曲儿向家走去。当走到自家楼门口时,前面忽然射来一束雪亮的汽车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不一会儿灯光就熄灭了,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她摸索着走进黑黑的楼道。一抬头猛然发现一个黑影走下楼梯,边走边用打火机点烟。借着一点火光,她看见一个身穿浅色衬衫尖嘴瘦脸的男青年,擦肩而过时,男青年突然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问她:“哎,大姐,这儿有叫郑刚的吗?”
“没樱”她熟悉楼里的每个居民。
男青年匆匆跑下楼去,杨丽丽没有想到,在她刚刚迈进家门的瞬间,楼下的出租车内正在进行着一场残酷的血肉搏斗,刚才向她问路的那尖嘴男子与另一男子,正在凶残地用刀刺向出租车司机。
几分钟后,她的弟弟杨立强抱着家里的狗“贝贝”下楼买狗食,他并没在意车里有人,奄奄一息的司机听到有人走过来了,便吃力地挣扎着从仰倒的座位上坐起来,向杨立强乞求道:“喂,伙子,我是开出租车的,被人打劫了,求你帮忙打`110’报个警吧!”
杨立强定睛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惨状吓呆了,只见司机浑身是血,脖子里还在泊泊地向外涌着血。五分钟后,就近的巡逻防暴警察先期赶到了案发现场,当警察赶到时,出租车司机已经不出话了,他们急忙拨打“120”救助,救护车赶到时,出租车司机已经含恨而死。
同一时间,警笛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一辆一辆警车呼啸着奔向现场,包头市公安局副局长张纪、黄坤勇带领公交分局局长侯屹崎、副局长任进文、刑警大队全体刑等及刑兽支队领导和技术人员纷纷赶到了现场,在听取完现场同志情况介绍后,对现场进行了全面勘查。
受害者肌肉发达,体格健壮,身高在1.80米以上,体重在220斤左右,他仰卧在驾驶坐椅的靠背上,全身14处刀伤,心脏破裂,系失血过多死亡。经现场分析,认定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司机与罪犯有激烈的搏斗过程。
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死者的身份,正当侦查员们寻找搜集死者遗留物想从中查出死者真实身份时,忽然听到车内传出了一阵阵急促的手机声。给死者打电话的正是他的妻子,原来死者名叫赵春仁,男,36岁,住昆区惠民区,系出租车车主。当死者的妻子看到自己惨死的丈夫时,凄惨地哭喊着平尸体上昏了过去。侦查员手忙脚乱地掐人症窝胳膊、捶后背,折腾了半,赵妻缓缓睁开了眼,两行泪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面对飞来横祸,她向民警们哭诉着丈夫的种种好处,她丈夫是个难得的好人......
公安部门立即成立了“8·11”专案组。
经调查案发前后从此经过的共有五名目击者,根据五名目击者的反映,犯罪嫌疑饶外貌特征有了一个基本的轮廓。刑等大队王春海大队长立即联想到从2001年6月份以来,在包头发生的另外14起抢劫、伤害出租车司机案件,这14起案件中的嫌疑人特点、作案手段、作案地点及作案时间、侵害对象等一系列特征与“8·11”案件极为相似。专案组经过仔细的分析、研究,决定将“8·11”案件与这14起案件串并侦破。同时,为了防止凶手作案后逃往外地,组长侯屹崎立即部署九个治安检查站的民警加强防范、严格审查出入市区的每一辆车、每一个人。
二、拔出萝卜带出泥
8月12日早晨9时整,包头市公安局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刑警大队王春海大队长详细汇报了案件侦破的进展情况。根据现场勘查和法医检验,结合目击者的口供,大家一致认定“8·11”抢劫、杀害出租车司机案件与其他14起抢劫案件为同一伙人所为。这14起抢劫、伤害出租车司机案件中有12名司机被捅伤,其中有一个被捅成了重伤。通过多次回访14起案件中的受害司机以及案发当发现可疑人员的五名目击者,两名犯罪嫌疑饶文字刻画及模拟画像很快出笼,并进一步认定:两名犯罪嫌疑人年龄在30岁左右,身高均在1.70至1.75米左右,甲某身体较壮,肤色较黑,眼睛较,方脸庞,有可能在左眼下面有一条约2厘米的线形疤痕,手部力量较大,手比较粗糙,且手指关节较粗,作案时上身曾穿过黄色圆领t恤衫和黑色半袖衫。乙某较瘦,瓜子脸,作案时穿一件白色短袖衫,口音略带东北味。
为了防止凶手逃出本市区、各公路、铁路出口被民菩迅速封锁,对每一个出市人员进行检查核对,并根据凶手基本特征很快制定出一份协查通报,几千余份协查通报发往周边地区,两凶手的模拟画像大量发到全市出租车司机及青、昆两区各街道群众手郑各重点路段、易发案地都有民警把守、巡查,认真检查过往人员和车辆,不放过任何可疑车辆和人员,几来,没有任何重大发现。经勘验现场遗留下的血迹,认定其中一名凶手在搏斗中受了伤,而且出血流量较大,根据这一线索侦查员的脚步踏遍了全市各大医院、诊所,对一些不挂牌的私人诊所也不放过,但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一条条线索相继中断,一个个嫌疑人均被排除,新的线索又纷至沓来。
三、一部可以的诺基亚手机浮出水面
专案领导组将串并案中的被抢手机作为此案的突破口。
8月13日中午,一条极具价值的重要线索摸了上来,杨建峰、蓝志坚二人在昆区的一个旧手机交易摊点上发现一部诺基亚3210型的旧手机与“7·28’抢劫出租车司机案(其中一起申并案)中的被抢手机完全相符,摊主陈平已被侦查员们控制。杨建峰立即将这一情况向王春海大队长汇报。两两夜未合眼的王春海听到这一消息后马上来了精神,他兴奋地“好,太好了,你们等着我,我马上就过去。”
公交分局侯屹崎局长得知此情后,从紧张的警力中抽出三名民警协助追赃组一起开展工作,并作了具体部署:一是加紧对收购该手机的摊主陈平的调查和询问力度,顺线追查出卖手机之人。二是将全市各旧手机交易市场的所有手机都进行登记造册。三是向全市所有旧手机交易经营者提供其他被抢手机的电子串号,充分发动群众以提供更多更有力的线索。追赃组成员们连日来奔波在烈日下,十多过去了,追赃工作仍没有大的起色,队员们一个个变得又黑又瘦,有的起了满嘴大水饱。大家把目光再次集中到陈平身上,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8月26日,陈平终于吞吞吐吐地交代:在7月底8月初的一,他的一个朋友许某鬼鬼祟祟地塞给他7部手机,让他尽快出售,其中有台手机是诺墓亚3210
“许某很可能与此案有关!”杨建峰兴奋地对童志坚。
他俩马上将这一情况向副大队长郭秉义汇报,郭秉义带领他俩及另几名侦查员立即对许某展开工作。经调查,得知许某已被昆区公安分局抓获。通过与昆区公安分局协商,当晚上许某被提回公交分局。警方连夜对其进行讯问，许某交代,他低价卖给陈平的那七部手机全部是入室盗窃而来,他不承认自己曾经抢劫出租车司机。为了查清许某的交代是否属实,第二一大早,郭秉义就带着几名侦查员展开流查、走访工作,将这七部手机全部追回,井且一一找到了七部手机的失主,经逐一核对、辨认,证实七部手机全部是盗窃而来。
刚刚捕捉到的一条重大线索就这样断掉了。经过这些失败的教训,王春海大队长感到单凭摊主陈平漫无目的的回忆是不行的,必须想办法尽快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他与杨建峰、蓝志坚等人经过一番研究、策划,决定帮助陈平把近期的交易理出个头绪来,与陈平反复进行探讨,终于绘制出一套一个多月来他所做的全部手机交易的联络示意图。这套示意图使陈平的思路一下清晰起来。
9月2日,案件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摊主陈平回想起:该手机(“7·28”案中被抢手机)是8月1日一个叫冯军的人卖给他的,但他不知道冯军是哪儿的人。这么大一个城市只知道他的名字,那可不容易找到他。侦查员们一再启发陈平,让他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别人也认识冯军的。陈平一边抽闷烟,一边想着与冯军打过的几次交道,陈平也盼着早些破案,他知道一找不到凶手,他就一得不到解脱,自从收购了那台倒霉的手机,警察就每找他,谁让自己贪便宜收购便宜赃物呢?快到中午的时候,他终于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以前也是做手机生意的,叫张广平,有一次张广平与他闲扯中提起过冯军,还冯军是他的什么亲戚。
张广平告诉民警他和冯军是远房亲戚,以前他俩经常打交道,自从前两年因为生意上的事吵翻后,至今都没有来往。他也弄不清冯军现在在哪里。不过他前些日子好像听冯军的老婆在三八路上开了一个公用电话亭。
9月3日刚蒙蒙亮,杨建峰带着蓝志坚直奔三八路,几家电话亭都还没有开门,两人买了份《晨报》坐在马路对面一边等着一边看报纸。大约8点30分，有一家电话亭终于开了门,两人立即走过去，经调查并不是冯妻，经过一番询问守候，两人一直等到下午3点多,才等来了冯妻,杨建峰称自己是冯军的朋友,找冯军有急事,冯妻就告诉了冯军的联系方式,他俩很快找到了冯军。
冯军很痛快地承认了那部手机(“7·28”案被抢手机)是他卖给陈平的。但一提起这部手机的来源时,他就开始与侦查员们兜圈子,一会儿是从两个中年人那儿买的,一会儿又是从东河通讯市场收购的,经核实,发现他的全是谎言。冯军被带回公交分局讯问室,王春海大队长亲自讯问他。经过一夜的较量,冯军顾虑重重地交代这部手机是他的一个朋友李涛卖给他的,而且李涛7月份曾经还卖给他另外两部手机。他告诉民等李涛曾经坐过牢,是个心黑手狠的角色,他请求警察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是他出的李涛,否则李涛非把他打残废了不可。李涛在这一带是有名的一霸,认识他的人谁也不敢惹他。
望着冯军那张惊恐的脸，民警们意识到这个李涛非同一般人。冯军供述:李涛家住昆区,具体地址不清楚,年龄在30岁左右,身高1.75米左右,体格健壮、浓眉、眼睛大中等,皮肤较黑,普通话口音中略带东北味。这些特征接近于协查通报中所描述的甲某。
有戏!得到这一线索令侦查员们兴奋不已。“总算见着亮儿了”,专案组连夜召开案情分析会,经研究讨论,大家一致认为,李涛很可能就是“8·11”案件中的凶手之一,退一步,即使他不是直接作案人,最起码也是与作案人最接近的那个人。当务之急是尽快寻找李涛的下落。王智局长指示市局四处协助公交分局通过计算机人口信息系统查寻此人,查出昆区25至35岁的男子有20个叫李涛的,经逐一排查核实,20个李涛均不具备作案条件,难道李涛的户籍不在昆区,还是李涛这个名字不准确?刚刚有点眉目的案情又陷人了迷茫之郑
四、撒向凶手的网
在专案组掌握的关系中,只有冯军认识李涛。侦查员们又将冯军重新找回来,在大家的反复启发下,9月4日夜晚,冯军终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春节前的一,他去昆区68号街坊某栋楼里找一个朋友办事,正巧碰见李涛也从这栋楼房一住户家走出来,当时两人还打了招呼。后来,他又在那里碰到过李涛。看样子,李涛好像与这户人家挺熟的。得到这一重要线索后,大家仿佛忘记了连日来的辛苦,王春海大队长亲自带领大家和冯军一起,连夜驾车直奔昆区68号街坊的管辖区派出所,在派出所值班民警的帮助下,找到了负责这栋楼房治安情况的楼长何大爷家。已经进入梦乡的何大爷听是帮忙破案子,顾不上腿疼关节炎的老毛病,披了件外衣就一瘸一拐地领着民带们找到了冯某交代的那户人家。
此时已是凌晨l点多了,王春海歉意地对何大爷:“真是太谢谢您老人家了,您赶紧回家休息吧,心别着凉了。”
老人爽朗地笑着:“谢啥,这有啥呢?一家人可别两家话,我是楼长,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也每都这么辛苦吗?”
望着衣着单薄的老大爷蹒跚的背影,王春海的双眼潮湿了,他对侦查们“有这么好的人民群众支持我们,我们没有理由破不了案子。”
敲开这户人家后,屋里有三个人,一个男的叫付兵，一个女的是付兵的女友叫杨巧凤,还有另一个叫二刚的男青年,逐个询问他们认不认识李涛,一开始三个人都摇头表示不认识,侦查们搜出二刚随身携带的通讯录,上面有李涛的名字,二刚不得不承认他认识李涛。看着警察带着二刚走远了，付兵长长出了一口气,调整一下紧绷的神经,连夜带着女友杨巧凤跑到李涛那里:“你快躲一躲吧,警察又在找你呢。”
据后来落网后的付兵交代,他之所以怕警察抓住李涛,是因为他心里有鬼,他与李涛曾经干过不少坏事,李涛如果落网,他就会受牵连。二刚被带回公交分局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二刚叫张永录,他和李涛从一起玩大,对李涛非常了解,上初中时,他和李涛双双被学校开除成了社会上的混混,从此后李涛就将名字改为李军,直到现在,李涛的户籍、身份证上的姓名均为李军,但“李军”这个名字仅仅用于填写各类表格和证件时用,平时很少用它,包括他的父母在内,人们一直还叫他李涛,很少有人知道他现在的真实姓名叫李军。民警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利用计算机人口信息系统进行查寻时,查不到他,差点让他成为漏网之鱼。张永录反映,李军曾经在包钢某厂干过两年的临时工,后被该厂开除。
中队长周旭东带领几名侦查员立即赶到包钢展开调查,包钢是包头市规模最大的企业,拥有十几万名职工,周旭东等人费尽周折才找到了李军工作过的那个车间,厂负责人从人事部门调出李军的档案,凑巧的是该厂有两个叫李军的人。两人都因犯错误被厂里开除,更巧的是这两个李军年龄也很相近,到底哪个是嫌疑人呢?周旭东、杨建峰各带两名侦查员分头行动,周旭东根据l号李军的档案发现,在家庭住址一栏内先后记载着三个不同的地址。周旭东等人对这三个地址逐一查找、核实,其中两个地址被否定,只有一个地址是真实的。
9月5日上午10点多,当周旭东等人找到李军家时,只有他的妹妹李晶一个人在家。
“你哥李军在家吗?”周旭东问。
李晶对警察的到来显得很冷漠,边看电视边磕瓜子,爱搭不理地:“他昨和朋友一起去外地旅游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民警又问。
“那可不准,也许一个来月,也许三五。”李晶显得很不耐烦,她的眼睛始终没从电视上离开。
“也许这个李军不是嫌疑人?’周旭东同另两名侦查员商谈,决定去找2号李军。他立即与杨建峰取得联系,两组会合起来共同调查2号李军。据同他们工作过的职工们反映,l号李军平时言语不多,而且老旷工，人们都不怎么一了解他。2号李军酗酒成性,喝多了就耍酒疯,成惹是生非,2号李军比l号李军嫌疑大。周旭东、杨建峰等人立即对2号李军展开缤密调查,结果发现2号李军不具备作案的条件。
9月5日下午1点多,周旭东、杨建峰等人火速返回1号李军家,不一会儿,李军的妹妹李晶搀着一个老妇人回来了。民警们冲进李军家,李军不在家,民要们巧妙提取了李军的几张照片。回到分局,将14名受害司机找来对照片进行辨认。受害司机一致肯定:这个李军就是那个抢劫、伤害他们的歹徒。案子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专案领导组责令公交分局要全力以赴对该李军展开调查、抓捕工作。
经调查得知:李军,曾用名李涛,生于1973年5月,1991年因持刀枪劫、伤人被判刑六年,因表现积极,1996年4月被提前释放。1996年7月,刚刚释放回家3个月的李军又因盗窃被劳教两年。
9月5日傍晚,他带着怀孕6个月的新婚妻子回到租住的新房时,看见茶几上有一张纸条,是母亲和妹妹李晶留下的,上面写着：回来后,速与我们联系,有急事!
他立即往家里打电话,李晶搀着母亲连夜赶到李军的租房处,李母一边哭一边数落李军,责问他:“你个混子,肯定又惹下大祸了,公交公局的警察一之内找了你好几次,这几,你千万别回家了,租的这间房也不要久留,等察会找来的,你快跑吧。”
这时的李军才真正意识到警察肯定是为了“8·11”案子而来的,但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些警察是怎么查到他的。当时作案时,他是让赵全忠事先踩好点才动的手,作案后,他俩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这事,包括他的妻子在内谁也不知道,而且作案后他俩迅速逃离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听到警察的脚步声,他预感到警察很快会找到这里的,决定先避一避风头再。
李军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磕磕绊绊连夜逃跑,找到一栋没有完工的空楼房躲了一夜。几来,他和妻子风餐露宿。住过桥洞,睡过地窖,过着“超生游击队”一样的日子。妻子跟着他东躲西藏,忍饥受饿,吃尽了苦头。
9月5日子夜时分,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任进文带人悄然向李军的租房处摸去,当他们赶到李军住处时,却已经人去楼空,侦查员们破门而入,家里还有一股没有散尽的香烟味,断定李军离开这里不足半个时,留下两人继续搜查,任副局长带领其余人向李军的大姑、舅舅、姨妈等亲友家摸去,均未发现李军的影子。为抓捕李军,侦查员马不停蹄地赶往李军所有服过刑、劳教过的监舍,掌握了他服刑期间的详细情况及他在包头的所有狱友的情况,通过对李军来往密切之人特别是对李军的狱友进行大量的调杳走访,同伙赵全忠终于浮出水面。
9月8日,获得了一条重大线索:赵全忠正在团结大街云商厦附近。刑等大队王春海大队长迅速带领侦查员从四面八方悄悄将赵全忠包围,正在筹备钱财准备与李军一起外逃的赵全忠被擒获。经讯问,赵全忠正是“8·11”杀人抢劫案的凶手之一。
五、130元钱与一个冤魂
赵全忠是李军的狱友,服刑期间,他常被同监狱的犯人欺辱,李军总是站出来保护他。赵全忠对李军既敬畏又感激,出狱后,两人成了最要好的朋友。赵全忠“我俩在一起时,凡事都得听他的,他这个人特霸道,而且心黑手狠。”李军霸道、自私的性格是家庭过分溺爱的结果,在李军家搜出的两本日记,一本是他童年时写的,另一本是他服刑期间在监狱中写的。错字连篇、歪歪扭扭的日记中记录着他快乐、骄横的童年生活。
李军是家里的独苗儿,奶奶视他为掌上明珠,对他百般娇惯、纵容,每当他和妹妹发生矛盾时,奶奶总是不问青红皂白地把妹妹训斥一顿,他事事都占上风,家里人处处迁就他,全家人对他寄予很大的希望,指望他长大后能有出息,在他很的时候,有一次奶奶问他:“涛儿,你长大了想干什么?”他竟脱口而出:“我要当警察抓坏蛋。”现在他不但没有实现“当警察抓坏蛋”的理想,反而成了被警察抓捕的大“坏蛋”。
赵全忠交代了“8·11”案件的全部犯罪经过:
8月初的一,李军向赵全忠借钱,赵全忠称自己没钱,他知道李军借他的钱向来有借无还的。李军:“那你就和我一起干点事,帮我整点钱。”很讲哥们义气的赵全忠爽快地答应了。两人经过一番策划,决定去抢那些到银行取款的人。他俩到一些比较偏僻的储蓄所侦察了一番,发现所有的储蓄所里都有监控设备,两人只好守在储蓄所附近伺机作案。在几个储蓄所附近转悠了一个星期也没抢到一分钱,因为他们看不出从储蓄所出来的人是取钱的还是存钱的,因此不敢贸然行动。
李军对赵全忠:“算了,咱俩还是抢出租车司机吧,虽然来钱慢点,但多少能收入点,这他妈的转了一个星期,一分钱也搞不到。”
赵全忠心里没有把握问:“能行吗?’
李军:“这事我干过多次了，保准没事。”着给了赵全忠一把折登刀。
8月11日中午12点,李军打电话约赵全忠去他家,一瓶白酒下肚后,两个人商量着晚上去抢出租车司机的事,李军给赵全忠临时起了个绰号桨大毛”。大约19:30左右，两人在东河区环西市场附近租了一辆出租车称要去青山区幸福路7号街坊。在幸福路7号街坊的平房区内,李军让车停在了一个较偏僻、较黑暗的地方之后李军对赵全忠:“大毛,你去下车看看大刘在家不?”赵全忠下车后观察了一圈,确信周围没有人后就返回到车门旁,这时李军已经动了手,赵全忠一边用腿死死堵住车门,一边抽刀向司机左肋、左腿各捅一刀。
司机见状立即向两人苦苦哀求:“大哥,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你们要缺钱的话,我给你们。”着将身上仅有的130多元钱及一个传呼机给了李军。
李军将钱装进兜里,把传呼机又扔给了司机,赵全忠迅速关掉了车的大灯,拔掉车钥匙“当啷”一声远远地抛在地上。周围立即漆黑一片。李军、赵全忠二人趁着黑暗迅速向南面逃跑,眨眼工夫两名歹徒失去了踪影。
受害司机强忍着伤痛,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着车钥匙,十几分钟后司机终于找到了车钥匙。他不顾流血的伤口驾车直奔公交分局,值班民警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询问案情。
受害司机田某一边流着泪一边痛诉着歹徒的罪恶行径。随后,民等们又驾车将司机田送往医院救治。田师傅怀着对歹徒的仇恨自始至终协助民警破案,他在刻画歹徒长相,辨认歹徒照片等工作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李军、赵全忠作案后,来到三八路附近一个烧烤摊一边喝啤酒一边商量下次作案的方法和环节。酒足饭饱后,两人打车来到了文化路林蒲道20路站牌附近。这时已是夜里9点30分了,酒壮熊权,平时胆子较的赵全忠此刻处于高度兴奋状态。心想: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没想到抢钱这么容易。他无不佩服地对李军:“老大,还是你狠,当哥的我自愧不如呀。”此时,他早把狱警曾对他过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抛到脑后去了。
这时,一辆没有防护装置的红色三厢夏利车缓缓向他俩驶来,李军:“就整这辆车,记住我刚才教你的办法了吗?”
“记住了。”赵全忠边边拦下了这辆车。
上车后,按照两人事先商量好的,李军坐在前面,赵全忠坐在后面。“去哪儿?”司机瓮声瓮气地问。“去林荫路坊。”李军回答。赵全忠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司机长得又高又壮,一双结实的大手足有自己的两倍,粗壮的臂膀跟自己的大腿差不多粗,这个强壮的司机赵全忠心里直犯嘀咕:“万一不是他的对手,抢不着钱是事,万一让他反过来把我俩收拾了那就糟了。”他悄悄捅了捅李军想让他换一个目标,可李军根本就不理他,看着坐在前面同样也比较壮实的李军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他心里多少踏实了些,右手不由得伸向裤兜握住了那把锋利的刀,贪婪的欲望又在膨胀,渐渐代替了恐俱。
几分钟后,车到了林荫路,李军让司机一直往里开,直到昆区钢27号街西北角最靠里边的一栋楼房前,才让司机停了车。李军对赵全忠:“大毛,你去上楼看看刚子在不在。”赵全忠会意地点点头下了车,他明白李军是让他下车踩点,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人。
赵全忠下车后径直进了一个单元楼道内,通过二三层楼之间的楼道内的玻璃向外观察周围的动静。这时,他听到有脚步声上楼来了,是三四个晚归的男居民笑着向他走来,几束手电光向他射来,他紧张得心咚咚直跳,赶紧佯装正要下楼的样子,几个居民见有陌生人在楼道里就问他:“你找谁?”“我找郑刚。”他随口瞎编了个名字。“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叫郑刚的。”完几个人各自上楼进了自己家。几声“咣当“的门响后,楼道内又恢复了宁静和黑暗。在楼道内蹲了一会儿,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的楼道,他准备再观察一会儿。
这时,远处又传来女人高跟鞋的声音,一个年轻女子向楼上走来,这女子就是文章开头提到的杨丽丽。他又佯装问路,在听着杨丽丽进了家门后,又在楼道内观察了一会儿,确信周围没有人来时,立即奔下楼径直来到车门口。李军见赵全忠终于出了楼道,立即将手伸进兜里握紧炼柄问赵全忠:“刚子在不?”“不在。”赵全忠回答。“那你就给司机车钱吧。”李军着向赵全忠使了个眼色,赵全忠会意地将手伸向裤兜,但他掏出来的不是钱而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李军首先挥刀向司机头部猛刺,司机挥拳向李军脸部狠狠一击,李军的左睑顿时感到火辣辣的痛,他左手捂脸,右手又挥刀向司机刺去,司机紧紧抓住他握刀的手腕。这时赵全忠举刀向司机脖子猛刺,鲜血顿时从颈部喷涌而出。赵全忠连续向司机颈部、左胸猛刺几刀,搏斗中司机伸起双腿蹬在前挡风玻璃上,人与驾驶座椅一起躺倒了。司机一边挣扎着一边与左右两个歹徒搏斗着,抓李军的手松开了,李军抽出手又狠狠向司机头部扎了几刀后慌忙跳下了车。这时,赵全忠还对着躺倒的司机捅刀子,李军对他大喊:“还不快跑。”两个恶魔迅速消失在夜色郑
搏斗中赵全忠被反折回来的刀扎伤了手掌,而且扎得很深,当他跑到离现场30多米远的马路旁时,有一伙人在路灯下玩牌,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将流血的手放进了裤兜里。
8月24日,李军打电话告诉他:“我8月26日结婚,你过来帮一下忙。”
“那的事，警察不会查到咱俩吧?”赵全忠还是不放心地问。
“你他妈怎么这么啰嗦,跟你没事就没事,我都干了多少次了,不是也没事吗?瞧你那熊样!”李军不耐烦地骂道。
赵全忠为李军筹办婚事,忙前忙后地整整跑了两,杀人一事渐渐被他抛在了脑后。令他想不到的是,9月8日离作案时间仅仅27他就落入法网。
杀人偿命的道理他懂,他他现在恨死李军了,他栽在了最亲密最敬畏的铁哥们儿手里,这个跟头栽得他恐怕再也爬不起来了。
还是9月5日半夜,赵全忠正在家里睡觉,忽然接到李军的电话:“全忠,那件事警察可能知道了,你快筹点钱,咱俩一起跑吧。”赵全忠跟老婆借了2000元连夜找到了李军。李军:“咱俩的力量太，必须再拉一个和咱俩一起逃跑。”
选谁呢?两人商量了半,李军:“让颜宝和咱俩一起跑,这子家挺有钱的。”
“他能跟咱俩跑吗?”赵全忠心里没有把握地问。
“没问题,这子有把柄接在我手里。”
赵全忠很佩服李军的手段高明,同时也深切体会到他的毒辣。
9月8日早晨,李军终于与颜宝取得了联系,他让颜宝去他们的好朋友敖格尔家等他。敖格尔在他家附近开了一个蒙古包饭店,蒙古包背靠着连绵的山坡,山坡上长满了青草和树,侧面是一条长长的铁道,前面是一片绿油油的庄稼,这里虽然偏僻,但很安静、很优美,前几个月菠古包的生意还可以,这几气渐凉,蒙古包的生意也冷清下来。趁着敖格尔夫妻两人为他们张罗午饭,李军把赵全忠和颜宝拉到外边悄悄“这里比较安全,我们先在这儿避一下风头,你俩赶快去筹钱,明咱们一起去河北全忠的表婶那儿。”
吃过午饭后,赵全忠和颜宝去筹钱,李军和妻子武美艳留在蒙古包里等着。想着过几他们就不用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而且赵全忠在河北给她找好了接生婆，他们一家三口从此可以过上安逸、幸福的生活了。武美艳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李军把她轻轻地抱到炕上后,来到院子里。
这时,他接到了赵全忠打来的电话:“喂,老大,钱我们已经筹好,你在蒙古包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去。”
“筹了多少钱?”李军焦急地问。
赵全忠停倾了片刻:“一万元。”
“好,太好了,你快回来,我等你。”李军惊喜地。
放下电话,他忽然感到不太对劲,他仔细地捉摸赵全忠刚才的话，以及他话的语调和口气,越琢磨越不对劲,他感到赵全忠语气中夹着一丝恐悦和犹豫。“不好,赵全忠可能被抓住了。”想到这里,他急忙推醒了睡得正香甜的妻子。
敖格尔责怪他:“她刚睡着,你叫醒她干什么?”
李军赶忙笑着掩饰:“噢,我想让她陪我上后面的山上溜达溜达,怀孕的女人应该多活动活动。”
“那好,我陪你俩一起去。”敖格尔着领他俩上了山,坐在高高的山坡上，对山下的景物一览无余。敖格尔和武美艳笑着观赏山下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美丽景色,李军的心里却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行,我得赶快跑,全忠肯定出了问题。可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万一全忠真的拿着钱回来了,找不着我怎么办?那岂不一是贻误了一次最好的逃跑机会?再山里的地形我熟悉,即使警察来了,他们也抓不到我。他一边想着,一边如坐针毡地观察着山下。就这么磨蹭到下午1点40分左右,他看到山下有两辆红色夏利出租车由远而近向蒙古包驶来,车在离蒙古包500米处停了下来,车上跳下来十来个人。
“一定是全忠回来了。”武美艳高胸指着山下喊道,着就要向山下跑,“别动。”李军一把拉住武美艳。
这时,他看到车上下来这些人迅速向四周散开,一个个猫着腰将蒙古包围住。李军担心的一幕终于发生了,“完了,一定是赵全忠将警察引到这儿来的。”李军只觉得后背冰凉,两腿发软,后怕之余,他又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他强作镇静地对妻子和敖格尔:“你俩先别动,我下去看一看。”着他撇下妻子和稀里糊涂的敖格尔跳到山沟里向大山深处逃去。
敖格尔搀着武美艳从山坡上下来后,民警们迅速将他俩控制起来,但李军已从山沟下逃走了。
专案组立即将这一情况向局领导作了汇报,王智局长迅速调集要犬大队和150名武警官兵赶到盛庙对李军进行围捕。一张大网以蒙古包为中心向四周撒开。在王智局长的指挥下,山坡迅速被包围,旁边的玉米地及附近的农户家以及铁道沿线均被包围,一场规模宏大的大围捕拉开了序幕。搜捕人员山上山下,屋里屋外,甚至连村民的猪圈、鸡窝都搜遍了,却始终没有发现李军的踪迹。李军好似从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他上入地了?
据落网后的李军交代,当时他就藏在柴房内,他用一根长长的空心木杆儿作呼吸工具,把身体深埋于两米多高的玉米秆儿柴垛里,靠着吃几个干玉米棒子维持了两。当他听到搜捕人员走进柴房检查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由于他埋藏的太深,未被发现,侥幸躲过了搜捕人员。直到两后搜捕人员撤离召庙山村，他才爬出来,身上、脸上多处被坚硬的玉米秆儿扎伤,他知道可怕的梦魔才刚刚开始。
六、“九门落锁”擒凶顽
此案很快被内蒙古公安厅定为厅级督办案件,李军被公安厅定为A级督捕逃犯,井向全区发出了A级通缉令,一万份附有李军近照的通缉令向全区散发下去。各级电视、广播、报纸陆续刊登了通缉令。随后,国家公安部为了尽快抓捕犯罪嫌疑人李军,将其列为公安部督捕逃犯,在全国范围内发出了通缉令。一时间,李军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就连村妇、顽童也关注着这个案子的进展,盼望着李军这个杀人恶魔早日落网。网迅速撒开,公安民警与李军展开了一场毅力、智慧、胆量的较量。
包头出城共有9条路,为了提高整个城市的治安防控能力,这些年包头等方大胆改革,落实责任制,在9个出口处设卡检查,防止犯罪嫌疑人出城逃窜,包头人形象地称之为“九门落锁”。
9月14日下午4:40,又有信息反馈上来:王老大营子有一学生发现一男子上门讨饭吃,此人体貌特征与通缉令上的李军很相似。专案组领导立即调集巡警大队包头治安检查站的巡警前往调查访问。
9月15日,又有情况反馈上来:有一相貌特征与犯罪嫌疑人相似的男子在马路壕大队附近出现,民警们又奔向马路壕大队进行布控。
一条条线索反馈上来,又一条条地被否定,案件再次陷入了困境之中,眼瞅着国庆节即将来临。从8月1日发案至今,公交分局全体民警已经有50多没有回家了,狡猾的李军与民警们玩起了“藏猫猫”的把戏,民警们被拖得精疲力竭。专案组领导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打被动仗了,必须调整战略,变被动为主动,以王智局长为首的专案领导组召集专案组全体成员把李军一案的材料摆在办公桌上,仔细分析他的活动规律。大家经过冷静的分析,断定李军根本就没有跑出市区,更确切地,他就藏在昆区一带。据了解,李军的父母都是包钢退休职工,李军在包钢先后干过四年的临时工,在包钢厂区一带内布控的警察两次发现了李军的踪迹,李军凭借他熟练的攀爬技术、惊饶奔跑速度和对地形的熟悉，两次都从警察的手指缝中逃脱了。种种迹象表明,李军就躲藏在包钢一带。
专案领导组决定将重点控制范围缩,锁定在包钢一带。王智局长连夜调集河西公安分局(即原包钢公安处)、昆区公安分局及其各派出所负责人召开紧急会议。要求他们协助公交分局在昆区一带特别是包钢一带进行了严密布控。国庆节期间,公交分局全体民等对包钢的重点厂房及居民区实行铁壁合围。中秋节的夜晚,气骤变,气温下降十几度,电闪雷鸣之后,风雨交加,衣着单薄的蹲守民警们没有一个退缩的,生怕李军会趁着雨夜逃出控制地带。气越恶劣,李军逃跑的可能性就越大,每个民警都不想让李军从自己的布控地点逃跑。从案发以来的50多里,分局民警很少有机会回家,偶尔抽空回趟家,也是来去匆匆。国庆节七的长假终于过去,人们又恢复了平日的忙碌生活。有的民警由于受了风寒患了感冒,有的得了肠胃炎,但他们仍咬牙一边打点滴,一边坚持工作。每个民警心里都清楚,这是关键时刻,李军不会再顽抗多久了,他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据落网后的李军交代:当时他就藏在包钢选矿厂一个多年废弃的车间内,该车间门窗都被锁住、钉死,他是从一个比较隐蔽的窗窗口跳进该车间的。第一次跳进去时,他发现地上的尘土有两寸多厚,到处是鸟屎、鼠粪、蜘蛛网,他白躲在里面,晚上从窗爬出来寻找食物,捡一些能吃的东西充饥,惶惶如丧家之犬。
蹲在漆黑的车间里,他常常想起年迈的父母,父母从对自己非常宠爱,从来舍不得打他一下,父母亲都没上过学,盼望着他能好好学习,长大有出息。但他不愿被老师成“像看牲口似的看管着”。上五年学,一都没好好念书,连初中都没考上,失望的父亲一怒之下第一次动手打了他,而且揍得特狠。谁知这一“紧逼”将颇有逆反心理的李军逼急了,从此后就跟父亲对着干,父亲指东他偏向西。父亲对他彻底失望了,便由他去。
李军“白由”后,很快就结识了一帮“哥们儿”,成惹是生非。第一次坐牢,他整日以泪洗面,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是狱中的管教给了他自信和勇气,他在狱中写过两本日记,日记中充满了对管教人员的感激之情,充满了悔恨和反思,也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然而,出狱后他发现靠劳动致富太累太慢,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需要“大干”。不到一年,他又因抢劫被劳教两年。他骨子里有一股不可遏止的贪婪欲念,他既想追求虚荣、又十分懒惰。他时时都想不劳而获,希望有更多的钱,希望自己过得比别人潇洒,在欲望和理智的冲突中,欲望最终战胜了理智,他又把管教的话抛在了脑后。从此走上了一条抢劫生财的不归路。
大街巷都张贴着他的通缉令,各个路口都有警察在巡逻,他心里清楚,即使他能侥幸躲过这些巡逻的警察也逃不出包头的。“九门落锁”的厉害他早有耳闻,那里的巡警个个都是火眼金睛。他感到自己已经掉进了猎人挖好的陷阱里,猎人迟早会来把他抓住的。他:“这种滋味真的比死还难受。”
国庆节过后,由于降大雨,他找不到一点食物,娇生惯养的他第一次体会到“饥寒交迫”的滋味。冻得实在受不了,他爬到附近的一个车间,偷了一名上夜班工饶棉袄、棉裤。10月1日深夜,他又捡到两块被雨水浸泡过的发霉的干饼子,极度饥饿的他真想把它们全部吞进肚里,但他控制住了,只咬了一口充饥。他知道他必须省着吃,实在饿急了他才拿出来咬一口。时钟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走得慢。队员们在风雨中埋伏了整整九个时,一个个冻得脸色铁青,手脚却被冰凉的雨水冻得彻骨的刺疼,然后逐渐麻木。此时的李军也早已饿的头昏眼花,他知道,如果再搞不到吃的东西,他就会饿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不出几,他的身体会成为老鼠的美彼,变成骨架子。一阵巨大的恐惧从他心里生起,渐渐漫向全身,他仿佛看到被他杀死的冤魂飞来向他索命,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我必须出去搞点吃的”,不甘心死在这里的李军强打精神爬出了车间,他想起自己在监狱中结的一个干兄弟,他近两年混得不错还开了一个歌厅,他鬼鬼祟祟地想借着漆黑的夜色掩护找这个干兄弟要点钱,搞点吃的。
他刚从车间走出来没有多大一会，就被安排在这附近巡逻的民警发现，他已经没有力气逃跑了，被追上来的民警们逮个正着。这个恶魔终于落人了法网。
李军也如释重负地感叹道“我终于结束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每跟警察这么耗着,又冷又饿,提心吊胆,真感到暗无日,现在我也解脱了,起码可以吃几顿饱饭了。”
市公安局杨平副局长亲自审问了李军,李军对“8·11”抢劫杀人以及以上提到的14起申并案件供认不讳。
事后,记者采访时问他:“李军,你对你做过的事情后悔吗?”
他竟语出惊人:“做过了就不后悔!”
这个法盲加文盲、凶残成性的恶魔至死也没有丝毫悔意,可谓良丧尽、人性全无。
剩下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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