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你回来啦,归程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江母见江不晚与郑钧礼回家,脸上扬起笑容。尹归程到江家已经很久了,他见不着江不晚,是不可能离开的。
“是啊,不晚,我可等你好久了。”尹归程走上前,旁若无人般握住了江不晚的双手,他敛去眸中锋利,仿佛还是初见时那单纯无害的大男孩。
江不晚记得,前些日子他们已经撕破脸皮了吧?尹归程现在来找她,打得个什么心思?
“我表妹从湘坛回来了。她最喜欢你了,吵着闹着要见你,所以我特地来接你去尹家与她叙旧。”尹归程道。
江不晚挑眉,这真的只是尹归程的表妹想要见她这么简单吗?
“不晚,你还记得归程的表妹吧?就是你之前跟娘过的那位长得跟白兔一样的妹妹。娘记得你很喜欢那个妹妹,人家好容易从湘坛回来,你就去陪人家住两吧。”江母道。
“可是我们原本打算后就回金城去了。”江不晚婉拒。
如果顾影没出事的话,后就是他们原本计划回金城的日子。现在顾影住了院,江付东和江不绵估计是不会如期回金城了。但郑钧礼在金城那边还有很多公事要办,江不晚也害怕尹归程这边再生变故,所以本也就打算后就跟郑钧礼一起回金城了。
这尹归程倒是歇停了一两,江不晚还以为他不会再做些什么了呢,没想到猝不及防地杀了个回马枪。
“我表妹也不会在沪北多待,后也回湘坛了。你们到时候还可以一起去车站。”尹归程道。
听他话里的意思,倒像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郑钧礼此时出声,道:“既如此,如果不叨扰的话,我跟不晚一起去尹家住。”
“这像什么样子。”江母闻言微愠。“哪里有一家子都去人家里住的道理?钧礼你也该是端正守礼的,可别些浑话。”
“无妨,我尹家也不是住不下两个客人。郑先生一起去吧。”尹归程笑笑,看起来大度极了。
江母倒是没想到尹归程会这样大度。其实之前尹归程与江不晚的心意,江母是感觉到了一些的。但那时他们毕竟年纪,江母认为,他们之间不过是玩伴之间萌生的清浅爱意,时日久了,便也消磨了。如今看来,她当时的想法是正确的。
三年,足够让那些青涩的记忆变得模糊了吧。
几人商定,江不晚与郑钧礼便收拾了收拾东西,坐上了尹归程的车。
沪北夜中的街路并不像金城那样,暗哑无色。沪北单单是舞乐林那样规模的歌舞厅就有近百家,五光十色的路灯照澄空。
尹归程的车却与这纷繁世界背道而驰。
他开去的方向,大抵不是尹家。尹家就在江宅旁边,可用不着穿过斑斓街道,又钻入黑夜。
“尹先生,这不是去尹家的方向吧?”郑钧礼与江不晚坐在后座,郑钧礼握着江不晚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尹归程就做些什么动作,把江不晚掳走。
尹归程并不答话,顾自开着车。
[你们弄丢不晚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他心里想道。
江不晚抽出自己被握着的手,转而轻拍了拍郑钧礼的手背。
有些事情,无可逃避,迟早都要做个了断。
郑钧礼心中却生出了些悔意。如果他那日没有心软,而是直接了结了尹归程的性命,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之行?
此刻,他如阴暗角落中的虫,生出了些不该有的私心。
尹归程的车停在郊外别墅,此间荒凉,别墅外攀满爬山虎,应是很久没人来打理过了。
“到了。”尹归程坐在车内,摇下车窗,看向那被暗夜笼罩的建筑。“不晚,你还记得吗?以前我阿爷和阿婆还在的时候,我们经常来这里住。”
他若有所思,面上浮出与他年纪不相称的忧愁来。
江不晚听着他的话,心内虽有触动,但脑子里确实没有尹归程的那些记忆。
“下车吧。”也许是因为江不晚没有答话,尹归程忽从那回忆中抽出,脸色冷下,淡漠无比。“我们还像时候那样,在这里住两。”
江不晚和郑钧礼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无奈下了车。
尹归程亦是下车,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走向别墅门前,将钥匙插入了孔隙。
“咯吱——咯吱——”钥匙转动的声响在这寂静中分外惹耳。
尹归程一边转动钥匙,一边朝门内喊道:“表妹,你的不晚姐姐来了。”
江不晚一凛,还真有个表妹在这别墅里头?
“咯吱——”别墅之门大敞,尹归程掏出胸前衣兜里的火机,将墙壁上的几盏油灯点燃。
这空间,终于有了些亮光。
一人影映在光中,随着油灯一盏盏亮起,她的模样也渐渐清晰。
她就站在客堂正中,不言不语,见了来人,这才将双眸抬起。
江不晚和郑钧礼终于看清了‘表妹’的面容。
她看着与江不绵差不多大,周身气息却十分沉稳。她不苟言笑,使她那稚气未脱的可爱脸庞失去了迷惑性。
“这屋子里,居然还真有个‘表妹’。”江不晚喃喃自语道。
“你就是那个霸占别人肉身的恶魂?”女孩儿开口质问江不晚,言语中自有不容置疑的威信。她抽出本藏在身后的七星宝剑,指向了江不晚。
江不晚眸光一紧。一瞬明白帘下的情况。
尹归程这是找了个降妖术士来收她?
既然是同行,那今恐怕少不了要切磋一下。
“我不是恶魂。我不明白你在什么。”江不晚轻捏了捏手指,恍惚发现自己少了把桃木剑。她的七件法器,如今便只剩下一把桃木剑不曾找到了。
现在对面有剑,自己的剑却还没找着,此刻对战,江不晚难免觉得少了些底气。
“是不是恶魂,受我一剑,便可见分晓。若这身体是你的,你自然无碍。”女孩儿气息凛凛,比之十八岁的江不晚,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一百年前,许多古籍都还没有失传,这女孩儿学的东西必然比江不晚多,单单是这‘以剑分魂之法’,江不晚都只是见过名字,而没瞧过修习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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