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住心神，林铎越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这些杂念抛开。他双手在初和黄珂手臂轻轻捏了下，下巴指向内城那道裂缝。
裂缝中的海水已经不到一半了，看来外城地底的大阵魂力支撑不了多久，一旦魂力耗尽，这裂缝与不知何处的大洋连接便会断去，那时他们再无脱离战场的机会。
两女微不可察轻轻颔首，示意明白了他的意思。
空中，三名光羽族强者站直了身体，他们与之前的强者几乎一模一样，满头白色长发笔直披在肩头，五官英朗，鬓若刀裁，眉如淡墨，目若深潭，白色长袍仅袖口留有几道散着微光的暗纹。
他们站起后，将光翼收入后背白袍中，环视一圈，表情冷漠同时开口：“肮脏的生物，死！”
“不好，快退！”大禹王脸色大变，三名光羽族强者掌中已经出现了白色光剑，光芒刺眼，三朵剑芒花朵同时绽放。
花瓣如雨，带着白色轨迹向四面八方射出，地乍亮，光芒转瞬即逝，同时熄灭的还有无数强者的生命。
三名光羽族强者一击之后，空中已经没有剩下几人。他们虽然扛过了这波攻击，却也人人带伤，大禹王左肩被斩开一个巨大豁口，整条左臂差点齐肩而断。他没有注意自己伤势，反而紧张地看向周围。
四周强者已经变得稀稀拉拉，除了十几名缺胳膊断腿的大夏先祖，便剩下费德和海兽强者全须全尾站在远处。
嗯。好像少了个人，桀呢？大禹王正凝目往下搜寻夏王桀的身影，便听一声怒喝：“死！”
一个人影鬼魅般出现在光羽族强者身前，手中两支长剑分别插进左右两名强者眼窝中，面对身前最后一名强者，他蓦的张开嘴，那支玉簪飞了出来，出口瞬间便化作青龙一头扎入光羽族强者前额。
大禹王双目圆瞪，桀怎能如此强横，竟然以一己之力同时击杀三名近乎境的强者！
忽然，他眼中露出骇然之色：“你，你是那九尾？！”
“嘿嘿嘿……哈哈哈！”夏王桀目中瞳孔忽然由黑变棕，他收起武器，任由三名光羽族强者尸体化作光雾消散在空中：“老家伙，想不到吧？姑奶奶终于出来了！”
场中形势突变，众人瞠目结舌不知夏王桀怎么变成了什么“九尾”？而且对大禹王话如此不客气。
“今日，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九尾阴森森的声音传遍王都，与之前夏王桀的粗犷嗓音完全是两个极端。
“布阵，别放他们逃了！”九尾吩咐道。
“禀九尾大人，周围已经布下大阵，他们逃不掉。”费德在远处躬身回应。
费德，竟然是九尾的人？
所有人都惊了，九尾是谁？为何费德会听他号令行事？
“我们快走。”林铎越方才与初一起挡住了射向马车的两道剑芒，此刻脸色发白，正将丹药不要钱般咽下。
“别动。”黄珂阻止了他。垮塌的内城建筑中，不断飞起一个个人族强者。
左右二相，六事……一名名魂力波动强大的大夏高层面色冷峻，聚集在空之中，将九尾围在中央。
“呵呵呵，家伙儿们知道今日必死，出来想求饶？也罢，谁跪下让我种下魂印，放你们一马也未尝不可。”九尾桀桀怪笑，笑声与那张清秀面容格格不入，听起来分外渗人。
“九尾，当日你背叛人族，与光羽族里应外合断我梯，因你曾立下大功，才仅将你镇压在簇大阵之中而未将你斩杀当场，为何十万年过去，你竟还执迷不悟？”大禹王盯着九尾，语气不善。
“禹，你们当初是不想杀我吗？你们那是身受重伤，非不想，不能罢了。怎么，今日谈及往事，是想乞得一命？”
“既然你对人族怨气犹在，又为何助我们击杀了光羽族？”大禹王不解地问。
也许是被镇压的久了，也许是笃定今日无人能逃，九尾不介意与他多几句。“光羽族……他们根本就是一群疯子，但凡活着的东西，都想斩杀。我跟他们合作不过是想断了人族梯，既然梯已断，再见光羽族，自然不能放过他们。”
“还有何疑问，看在往日情分，今日让你做个明白鬼。”九尾摸了摸自己头发，感叹一声，歪头看向大禹王道。
“桀怎么会跟你勾结在一起？还有，那只蜥蜴怎么会听你的话？”大禹王接连问出两个问题，这也是林铎越疑惑的地方。
他们的问答声音并未掩饰，此刻王都上下寂静无声，两位强者的对话人人皆能清晰听闻。
“啧啧，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跟当初一样凡事喜欢刨根问底……告诉你也无妨，那蜥蜴家伙鬼鬼祟祟在王都外围想要恢复当初那个残破阵法，却一直不得其法。不过那家伙倒也有几分聪明，竟然想到派人伪装进入王都查看王库中的阵法记载。”
他看了看远处垂手而立的费德，砸吧一下嘴巴又道：“结果他的人没有找到那个破阵的记载，反倒发现了王都地下镇压老身的法阵记录。于是他们便试图破坏法阵将我放出，不过正好被桀这家伙撞见了。他没有声张，偷偷跟在后面，发现了法阵，这才出手将蜥蜴的手下斩杀。不过他们的血肉魂力，终是渗入了一些，让我能借此与桀话。”
“所以你就诓骗于他，让他放你出来？”大禹王强压怒气，不知是因为九尾奸猾还是因为夏桀愚蠢，与虎谋皮。
“不错，那家伙倒是有几分心思，既想从我这里得到上古魂技，又对放我出来的行动拖拖拉拉。嘿嘿嘿，不过毕竟还是太年轻，老身替他出了主意，修复通棍，重开界通道。家伙儿对提升实力无比执着，取得残缺通棍后按老身教他之法慢慢修复，却始终无法成功启动。”
九尾看看之前界壁通道消失的位置，伸手指了指：“老身便为他出了个主意：与蜥蜴联手，诓骗异族进攻王都，以此血祭，收集足够魂力强行开启通道。老身只是没想到，那家伙比我计划更加激进，竟然担心动静太大惊动沉眠的先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行唤醒你们，再虚言诓骗，让你们也成为开启通道的血祭对象。不过看来他的计划并未完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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