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贝蒂被打得昏迷不醒。
自此,贝蒂选择了这般存活,至少,这副伪装的躯壳为他赢得了母亲偶尔的温情一笑。
贝蒂艰难地从榻上爬起,步履蹒跚地迈向门外,身上的痛楚令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他渴求一盏清泉,于是强撑着身躯前校
下楼之际,他听见屋内传来母亲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粗犷男子的低语。
他倚在门框,侧耳倾听。
“此价已足矣,虽根基尚可,但调教还需费心力。”
“……仍是原价。”
“罢了。”
他们在谈论何事,贝蒂心中疑惑,似乎涉及某种交易。
忽闻一声脆响,贝蒂不慎碰倒脚边的花瓶,身形不稳跌坐于地。
门扉开启,母亲望见地上颤抖的贝蒂,男子亦走近,将贝蒂抱起。
“那么,银两在此,人我带走。”
何意?
贝蒂方知,母亲欲出售的竟是他自身。
他奋力挣扎,试图挣脱男子的束缚,然而伤痕累累的他无力逃脱。
“娘亲!为何?”
贝蒂向母亲呼喊,不敢置信,他一直顺从,甚至以讨好母亲为生,连个同伴都不曾有过。
“你从未是我亲子,你的价值仅此而已。”
如晴空霹雳,此言在贝蒂脑海回荡,震耳欲聋。
他不敢相信,自己降临世间竟是个错误,生存的希望,已然破灭。
贝蒂停止挣扎,如同失去灵魂的傀儡,任人摆布。
直至……枪声骤响。
男子头部瞬间中弹,血花四溅,染红了贝蒂的视线。
“啊——”
母亲惊恐万分,尖叫声刺破宁静。
贝蒂却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言不发。
“呵,未曾料想此行如此轻松。”
二楼楼梯口,一名叼着雪茄、手持手枪的男子缓步走下,枪口尚有白烟,他,这倒在血泊中的便是他的目标。
男子用枪指向贝蒂,贝蒂凝视着黑洞洞的枪口,面无惧色。
“哦?”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贝蒂,微笑浮现。
又是一声枪响,男子未回头,右手一枪,贝蒂的母亲倒在血泊中,眼中仍充满临终的恐惧。
即使母亲遇害,贝蒂依旧无动于衷,仿佛已与死人无异。
“自求多福吧。”
男子收起枪,转身欲走,却被一股力量牵绊。
回首,只见贝蒂拽住他的衣角,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可否带我离开?”
衣裙与脸颊沾满鲜血,贝蒂注视着面前的男子,不知为何愿追随杀母之人,但他渴望生存。
“不怕死,就随我来吧。”
贝蒂跟随男子离去,男子点燃熊熊烈火,焚烧了这片已非家的土地,贝蒂全程沉默。
内心深处,他仍记得那一夜,母亲轻抚他的头,惋惜若他是女子该多好。
“走吧。”
男子头也不回地离开,贝蒂连忙跟上,但最后仍回望一眼那片火光,一滴泪滑落脸颊。
再见了,娘亲。
……
战局未止。
贝蒂躲避一旁,半跪在地,喘息不止,拭去嘴角的鲜血。
流樱之体的特亚,每次攻击都让贝蒂痛苦不堪,即便贝蒂已发动武装色防御,持续的攻势令他渐感力不从心。
他全凭意志力苦苦支撑,败北对他而言并非大事,但他厌恶那种屈服的感觉,只愿败给自己。
贝蒂感到来自战斗的疲惫,晃晃脑袋以保持清醒,振作精神,准备再战。
“还要继续吗?”
特亚毫不留情,但对贝蒂的坚韧意志深感惊讶,竟还能坚持。
在霸气之力上,特亚稳占上风,每次攻击都对贝蒂造成伤害,且速度上,贝蒂无法避开特亚的猛烈攻势。
此刻,特亚右臂半边已被印记化为纹饰,霸气如血液加速流动,令他热血沸腾,战斗欲望愈发强烈。
“哼。”贝蒂盯着特亚,嘴角微动,“我尚未倒下,勿得意过早。”
瞬息之间,特亚冲至贝蒂面前,一拳直击,贝蒂虽有所防备,仍难抵剧烈冲击,举臂抵挡后被击飞。
哎哟,好痛。
贝蒂感觉手臂麻木,自身的霸气几乎无法凝聚。
体力消耗过大,如此下去必败无疑,但我还有何对策?
喘着粗气,贝蒂望向平静的特亚,不禁回想过去种种。
自那场大火吞噬了他的记忆,便逐渐忘却往事,至今,他所学皆为战斗与生存之道。
他,只为一人而活,不愿再为他人。
一切,为自己而生。
又是一拳,贝蒂痛得麻木,却仍挣扎起身,额头上鲜血滑落,滴在地面。
“啊!”
贝蒂低吼一声,握紧拳头冲向特亚,身形摇晃,连奔跑都显得踉跄。
奔至距特亚数步之遥,他倒在地上,可能已达极限。
忽然,一阵风起,一男子出现在场地中央,叼着雪茄,立于倒地的贝蒂身旁,缓缓将他抱起。
“海德……”
贝蒂含糊不清地低语,男子瞥他一眼,随后抱着贝蒂走向另一出口。
步入走廊的男子,似自言自语:“那时带你离开,或许是此生最明智之举。”
他亲自将贝蒂送至疗伤室,转身走向场地。
走到门口,他驻足,轻叹。
贝蒂,自我的野心萌生,恐怕已无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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