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人在朝堂之上大打出手,下面的官员们个个都是低头不语,唯有皇长子的哭嚎声响彻殿内。
别是官员,就是旁边伺候的宫人们都呆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动弹,毕竟这二位哪个都得罪不起……
胡善祥抬手扶额,对着一旁的女官道:“把她们两个分开!一个是皇太后,一个是皇帝妃嫔,公然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罢,她给了旁边的宫人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将皇长子带到偏殿好好安抚。
朱予焕扯了扯嘴角,努力按捺自己的表情。
她固然知道以周盈盈的个性,必定不会顺从孙太后,但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会打起来,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有些“超常发挥”了。
孙太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她此时实在是恨极,斥责道:“就算你生下了皇长子,你也不过是个妃嫔!你怎么敢对皇太后动手!”
周盈盈毫不客气,立刻撇清关系道:“妾身未曾动手,是皇太后先要责打妾身,妾身跟随皇后娘娘修习女书,忠国才是女子之贞义,莫非皇太后未曾学过?”
胡善祥眼看她越越逾矩,立刻打断道:“国家大事当前,德妃不要再!罚你回宫后抄写女书一卷送至皇太后宫中作为惩戒,若再敢多言一句,降位以儆效尤!”
周盈盈这才闭上嘴,默默地徒一边。
胡善祥接着看向孙太后,道:“长辈又何必与晚辈计较,德妃口无遮拦,难道皇太后也是年纪不懂事吗?”
孙太后只抓着自己被周盈盈扯歪的衣袖,忿忿不平地坐回原本的位置。
眼看着场面渐渐得到控制,徐珵立刻主动开口道:“德妃娘娘所言不错,下兴亡,匹夫有责,与公主藩王身份何干?还望两宫太后与长公主都能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自谦推辞!”
有了徐珵开口,曾鹤龄、商辂等人也跟着恳请顺德长公主接手监国之权。
于谦也震声道:“先前许多跟随陛下一同巡边的士兵家人都围在了公主府前,可见殿下才是众望所归,殿下切勿推辞。”
长公主昨日未来朝议,众人也都派人去打听过,自然对此一清二楚,见于谦拿民意来事,便也跟着附和。
原本站立不语的朱予焕此时此刻仿佛下定了决心,她转身看向众人,道:“我朱予焕深受曾祖、祖父与皇考教导,这样的重责,我自然不会拒绝,但既然诸位信赖我,将监国重担交予我,那便理应上下严明、万众一心、合力抗敌!若是谁有二心,一面尊我监国抗击瓦剌,一面又有苟且偷生之意,与他人暗中串联,我决不轻饶。”罢,她又抬手指,道:“地祖宗在上,若谁有二心,神明不罚,我亲手诛之!”
众人选择由顺德长公主监国,早已经明白这一点。
换句话,如今京城正处在危机之中,这个时候做一些吃里扒外的事情,譬如和孙太后这样既没有势力、又没有能力的人联合起内讧,那纯粹是自找麻烦。
朱予焕微微眯眼,蟒服在射入殿内的曦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那从即日起便由我监国,上下大事宜皆交由我处置,皇城内由慈惠皇太后协理。”
众人本就不在意宫城内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孙太后没有了皇帝,唯一有皇子的周德妃又明显和皇太后不对付,可见孙太后已经彻底失势,空有皇太后的名头罢了,大臣们也没那个空闲为孙太后争取待遇,况且慈惠皇太后和顺德长公主也没打算对孙太后下狠手,不过是不允许她参与国家的重大事务决策罢了,反正孙太后本来也没有这个权力,自然也就不存在“失去”的问题。
因此在听到朱予焕的话之后,众人纷纷行礼称是。
见状,胡善祥抬手示意女官和宫人们动身,将朝堂留给了朱予焕和大臣们,至于不情不愿的孙太后,此时此刻也自知无力回,一言不发地离场。
两宫太后退去,珠帘撤下,朱予焕让人将桌上的合章奏本拿来,随手一翻,随后道:“兵部右侍郎于谦、工部右侍郎徐珵,擢升为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便宜行事。内阁首辅曹鼐跟随陛下巡边未回,恐怕已经殉难。内阁首辅之位不可空悬,然马愉病重,不可理事,暂时由曾鹤龄任次辅,总管内阁事务,再宣于谦、徐珵、薛瑄、商辂入阁经理事务,司礼监秉笔太监一职由金英担任……最后,都督同知和勇入前军都督府坐镇,英国公张辅加封太傅,督管五军都督府。非朝议时,群臣若有要事,即刻入公主府奏对。”
众人听她对人事安排头头是道,都有些暗自诧异。
怎么长公主也在云南呆了有几年,竟然能够对京中的事务如此熟悉……不过想到刚才朱予焕翻看了奏本上请愿的名录,加之又命众人全部前往公主府汇报要事,可见是打算将权力重心转移出来,避免受到两宫太后的影响。
看来这下朝廷要暂时变成长公主的衙门了。
“命甘肃镇监刘永诚出使哈密,黄金凤出使兀良哈。”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还是曾鹤龄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殿下所的黄金凤……是民间游商黄金凤?”
朱予焕哦了一声,道:“对,就是她,她在辽东一带的互市很有威望,与兀良哈的关系应该不输边军守将与瓦剌的关系吧?如今瓦剌做大,南下入侵,必然背后空虚,兀良哈虽然示弱于瓦剌,但若有心扶持,未必不能突袭瓦剌,解京城危局。”
众人都听出朱予焕话里的机锋,无非是在提醒众人,边军和瓦剌有走私勾连这件事,她并非全然无知,若是不想被牵扯进去,那就乖乖闭嘴。
朱予焕忽地想起什么,道:“传印绶监将印玺拿来,便于加印。”
张辅闻言有些犹疑,道:“殿下,印玺离宫……”
朱予焕爽朗一笑,道:“印绶监的太监在,我还能乱盖不成?”她又看向金英,道:“你呢,司礼监秉笔太监金公公?”
金英急急忙忙站出来,努力按捺着喜笑颜开,大声道:“奴婢遵命!”
朱予焕倒是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毕竟目前来,将一切可用的力量团结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只是让有奏的大臣出来上奏,自己一一下旨。
眼看着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朱予焕正要命众人各自散去,有人站了出来,道:
“殿下,臣有事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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