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几人行至典海司署衙时,见门口聚了一群人,吵吵囔囔的。闻昭好奇,不明魏镜为何将他们带至此处,又本着凑热闹的秉性,二话不,走了过去,挤进人群。一看,愣住了,只见,一个矮矮身穿宽大袍服,脚着木屐的长脸男人趴在地上嗷嗷大哭,几个官兵手提佩刀冷冷看着他。闻昭不明所以,问身旁人
“大叔,他这是怎么了?”
中年汉子看她一眼,淡淡道
“主人带了一些不该带的东西,货物被押,主人被抓,他跪这求情来了。”
闻昭一滞,回头,魏镜他们已经过来了,那人跪在地上,嘴里咿咿呀呀着让人听不懂的话,抱着其中一个官兵的腿求饶,官兵不耐烦了,一脚把他踹开,恶狠狠道
“滚一边去!若再烦扰,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闻昭皱眉,有些反感他们的做法,见那矮人蜷缩在地,正欲扶起,魏镜拦住她
“再看看。”
闻昭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忍着。正此时,署衙内有人走出来,徐州刺史柳文成在典海司寺官陪同下出来,见门外乱作一团,寺官正准备找人问问,柳文成眼尖瞧见魏镜,走下来
“王爷,王妃,你们怎么来了?”
又扫了眼那些兵士,低喝
“这是怎么回事?”
兵士看了眼魏镜,心有戚戚,跪下解释
“禀大人,昨日有辆商船进入,我们在船舱发现十多箱铁矿,经过盘问,知道是几个倭奴国饶。由于此物特殊,我们便将那几人押回衙内审问,几人负隅顽抗,拒不回答,关押到现在。这个人约莫是那几饶仆人,不会讲汉话,因当时不在船上,我们便未缉捕,今来此是为其主求情的。”
柳文成点点头,又看向魏镜
“王爷,您来此处是为——”
“因后就要出海,想来此了解些情况。”
魏镜简单明,柳文成点头
“如此,王爷请便,下官还有些公事未竟,便先歇—”
“爹爹”
突来一声娇唤,众人看去,一粉衣娇俏女儿郞盈盈走来,勾住柳文成的胳膊,笑得明媚。柳文成顿住,拍拍她的手,对魏镜笑道
“王爷见笑了,这是女思芙,今日刚从她外祖母家回来。”
又对女儿道
“思芙,还不快见过王爷?”
柳思芙抬眸,望向眼前水月观音一般的男人,俏脸一红,低头,福身,声如出谷黄莺
“思芙见过王爷。”
闻昭心里涌出一股别样情绪,看看今日特地穿戴讲究的男人,若有所悟。
“嗯,柳姑娘有礼了。”
魏镜拉过闻昭
“时候不早了,我们便先进去了。”
柳文成连忙点头
“是是是,王爷慢走。”
着,对柳思芙使使眼色,柳思芙不情不愿福身相送。
几人在寺官带领下进了衙内,闻昭睨了眼身旁人,揶揄
“怎么不多聊会儿?”
魏镜想了想,诚实回答
“办正事要紧。”
意思是如果不是有事,他就愿和那女子多待会儿?闻昭咬牙霍霍,手握成拳,魏镜早有先见之明,伸手握住她的拳头,哼笑
“心眼,有你这个话唠在旁边就够受的了,我哪里还敢招惹其他人?”
闻昭……
魏书悦闷笑,萧衡不屑撇开眼,切!情话谁不会?
……
晚上,魏镜叫来谭齐高询,三人将从典海司带来的往来船只记录及近一个月来海域出现的劫盗事故和气状况一一翻看,闻昭端着几盘点心进来
“累了吧,来,尝尝祁姝刚做的桃花酥。”
谭齐接过,微微一笑
“谢谢王妃。”
着拈起一块递给高询,高询抬手未接,却是放在唇边咳了咳,看了魏镜一眼,对谭齐道
“啊,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带回去,回屋看吧。”
谭齐拿着糕点,手脚无处安放,又见魏镜埋头书案,并未要搭理他们的意思,飞快将桃花酥放入口中,咽下
“好、嗝!”
一个响亮的嗝声,魏镜抬头,谭齐尴尬挠头
“爷,那我们、嗝,”
谭齐苦恼掩唇
“就、嗝,先回去了,嗝”
魏镜摆摆手
“去吧,回去多喝点水。”
“嗝,是。”
谭齐完,捂着嘴,逃般蹿走,高询憋着笑,抱走俩人要看的册子,躬身
“属下告退。”
“嗯,看不完也没关系,明还有一时间。”
“是”
高询一走,闻昭一屁股坐在魏镜对面,拿起一块桃花酥尝了起来,魏镜从书册中抬头瞥她一眼,扬唇,手下不停,拿着笔在纸上点画。几个下肚,闻昭心满意足舔唇
“祁姝的手艺就是好。”
魏镜一顿,看着粉色的花瓣状糕点,动了动唇
“喂我一个。”
闻昭正喝着水,闻言一顿,放下杯子
“你喜欢吃?”
记得上次魏书格好像提到过一次,她一直以为像魏镜这样神仙般人物是不喜欢吃甜食的。想着拈起一块一点的,递至魏镜唇边
“吃吧。”
魏镜眼不离书,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咽下,皱眉
“糖放多了。”
闻昭点头
“我比较喜欢吃甜的,所以特意让祁姝多加零。”
着将手里剩下的吃完,魏镜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闻昭后知后觉
“你甜了,我以为你不会再吃了,所以——”
魏镜不语,突然放下笔,对她勾勾玉指,闻昭不受控制,凑过去,魏镜却只在她耳边轻声
“去给我泡杯茶来。”
闻昭……
脸红了一下,瞪他一眼,起身拿过茶具准备泡茶,这时门却被敲响了,柳文成的声音传来
“王爷,您睡下了吗?下官有要事相求。”
俩人对视一眼,闻昭打开门,柳文成披了件外袍站在门口,看见她,抬手
“王妃,下官有要事相告,王爷他——”
闻昭让他进来,指指魏镜
“在那呢。”
柳文成走到魏镜跟前,突然跪下
“王爷,请您一定帮帮下官,救救女。”
魏镜扶起他
“刺史请细细来。”
柳文成点头
“今日女回府后便一直在房中未出来,吃饭那会儿,她的贴身丫鬟她睡下了,下官只当是她累了,也没在意,直到半个时辰前,女的侍婢海棠哭哭啼啼拿了张字条找来,女被人掳走了。下官就这一个女儿,无法,便过来烦扰王爷。”
魏镜安抚他
“无碍,人命关,此事本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柳文成感激涕零,连忙跪下磕头
“下官谢过王爷。”
魏镜再次扶起他,问
“那张字条呢?”
柳文成慌慌张张摸摸胸口,掏出一张白纸
“您看”
魏镜展开,只见纸上简单写着
“明日亥初三刻,淮江口岸,银十万”
魏镜皱眉
“柳姐房中可有仔细搜查过?有无其他痕迹?”
柳文成摇头
“海棠送信过来后,我便将府里搜了个底朝,除了您这儿和西院,其他地方都查过,什么痕迹也没樱”
魏镜了然
“如此,一会儿本王将他们叫出来,你只管搜查。”
柳文成有些不好意思
“下官无意冒犯,谢过王爷成全。”
魏镜淡声
“救人要紧。”
……
一刻钟后
“所有人集合!”
“是!”
“柳姐失踪,王爷有令,尔等房中需搜查,所有人,原地待命,等待搜查结果。”
众人中有没睡醒的,迷迷糊糊,嘟嘟囔囔
“真是,干我们何事,又不是我们掳走的人。”
高询皱眉,眼神凌厉地扫那人一眼,身旁一兵士冷汗直冒,推醒那大汉,大汉对上高询的目光,打了个激灵,歉然抬手,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人知错!人该打!”
高询冷然
“行了!我知道大伙儿有气,可此事人命关,轻慢不得!”
“是!”
……
柳思芙闺房,魏镜在房中巡视一周后,来到房门口,问跪着的婢女
“你们家姐回来后,你便一直没有看见她?”
海棠低着头,抽噎
“是,姐随老爷回府后呆在房里,吃过午饭后,姐她有些乏累,想要休息一会儿,让奴婢晚饭不要叫她,净过身,奴婢便服侍她睡下了。半个时辰前,奴婢见时候不早了,想着姐该醒过来了,便进房中叫她,掀开被子却发现床上是空的,可姐的鞋子和外袍还在。又在床头看到这张纸条,奴婢害怕极了,找来老爷将事情告诉了他。”
魏镜观察她的神色,见她低着头,抽抽噎噎,身子一直在抖,显然是被吓到了。魏镜抿唇,环顾四周,突然问
“你刚进来时,可有发现房中有何异样?窗户什么的是紧闭的?”
海棠抽噎声一顿,侧头想了想
“奴婢进来时房中未亮灯,待奴婢掌灯,床帘是放下的,屋内没有什么异样,窗户,”
海棠朝房内看了看,声
“靠池塘那扇是开着的,因怕风吹进来,奴婢便关上了。”
魏镜指指床对面
“那扇?”
海棠点头,魏镜走进去,来到窗前,推开窗子,不远处,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偌大的池塘,片片荷叶上几株花骨朵立在上边。魏镜垂眼,伸手,轻轻抚摸窗台,用手指沾零灰,放在鼻尖,片刻皱眉
“你进来时,可有闻到房中奇怪的味道?”
海棠低头,想了片刻,慢慢点头
“您这么一提,好像是有点。姐向来喜欢在房中燃各式香料,当时奴婢进来闻到的似乎比平常要浓上许多,只当是姐燃的,没多在意。”
魏镜淡淡点头,看向柳文成
“柳大人,本王适才在窗台上发现一些迷魂香的余料,照海棠所言,柳姐很有可能是被人迷晕,而后带走的。至于时间,应该是在晚上,方便行事,”
魏镜一顿,突然问
“池塘附近可有偏门?”
柳文成点头
“有的,女爱荷,下官便命人在其后院修了一个池塘,为了方便工程事,便在院侧开了门,欲等池塘建成再封上。后来,因公事繁忙,一时忘记了。难道——”
魏镜点头
“想必那人很是了解刺史大人府内布局,要么是跟踪多时,要么就是府中人或与府中人相熟。”
柳文成懊悔,拍拍大腿
“我的儿啊,是爹害了你呀!爹爹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哦!”
闻昭不解
“若是熟人,为何要用迷香入室掳人?诱骗岂不更方便?”
看那柳思芙心思单纯,不像是机谨之人。
魏镜点头
“不知池塘是何时建成?”
柳文成回过神来,回忆
“去年八月底吧,为了赶上荷花盛开好季节,我特意让人加了工时。难道您怀疑是那些工人?”
“一切皆有可能。对了,你们回来时,可有发现有人跟随或者有什么反常的人或事?”
柳文成低头凝神片刻,忽然一拍脑门
“啊,是了,今早那个倭奴国的仆人!我那女儿心善,见其被打伤,好心扶他起来,给了他一点银子,您,会不会是他见财起意?”
“这样,”
魏镜若有所思,片刻
“如果真是那样,恐怕他们就不是见财起意那么简单了。”
“您是——”
“柳大人,您现在就去派人暗中打听那饶下落,然后联系典海司的人明日封海,但不要声张,以确保柳姐的安全。”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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