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换，我们找地方再蹲守，别急。”顾桓推了推抱着衣服神色不太好的裴敬。
随后顾桓也取了身同款的袍子放下碎银子入内换了司袍。
掌柜的全程默默看着，不敢靠近，一身紫袍皇城司服，他没那个胆子，这种人物平素看都看不到的。
如今看到了还是发怵。
顾桓下司袍，一身宽袖白袍衬托着儒雅不少，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原本凌厉的五官因衣袍也柔和了不少。
裴敬出来看到顾大人也愣了愣神，一身宽衣白袍比窄袖紫袍相比少了凌厉，多了儒雅。
“怎么了？”顾桓疑惑，莫不是裴敬不喜自己这身？
这色系是那人喜欢的，莫不是因为这身让她想起了那狗东西！
顾桓黑了脸，“我去重新换身。”
裴敬拉住顾桓，“大人别换了，这身很好，你很适合。”
就他那身形跟个子，衣服架子，还需要换什么，顾大人五官凌厉，一身白色反而冲淡了不少冷峻，显得更出尘挺拔，比起白歆儒雅恬静，反而有种洒脱的白衣剑客之福
顾桓看向裴敬，脸色又是沉了沉，她束了男子发髻，一副纤瘦公子的打扮。
扫视了几眼，懒得再磨叽，顾桓带着裴敬出了成衣局。
掌柜的带着活计这才从角落出来，收了银子，犀利的眼神扫视一圈，“今日所见都给掌柜的我闭嘴，若传了出去，得罪了皇城司咱们喝西北风去！”
众活计点头闭嘴，那身衣服他们得罪不起，他们都是养家糊口的人物，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能。
时辰不早，裴敬跟在顾大人身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察觉自己没跟上，顾大人慢慢放缓了脚步。
“大人，我们去哪里？”
顾桓：“吃饭！”
裴敬抬头看了看，确实挺晚了，裴敬没敢再多问，赶紧跟上。
跟着顾大人入了三楼雅间，窗柩位置看去，包子铺还能看见，从楼上的位置还能依稀看到包子铺后院黑团子移动的身影。
见裴敬扒着窗柩朝对面看，顾桓送了口气。
二恭敬站在一侧，顾桓看了眼裴敬，点了菜。
顾桓往旁边挪了挪，“要不要坐我这个位置，回头正好可以看。”
裴敬看了看，赶紧走了过去，只见顾大人挪了些位置，两人几乎排排坐。
这么大的桌子，坐这么近不太好吧？但裴敬又确实想看包子铺动向，思忖下，顾大人似乎见自己不需要正要坐回来。
裴敬赶紧挪过去坐下，“多谢大人。”
顾桓嘴角微扬，笑了笑，怕裴敬坐太近不适应，自己往右侧又挪了些，两人之间隔了两拳距离，不远也不近。
没一会儿，上了菜，顾桓舀了碗汤推到裴敬面前，“先吃饭，乌鸡雪胶汤，你尝尝。”
见裴敬不死心还往楼下看，揉了揉眉心，叹出一口气，“昨夜后便安排的暗卫在包子铺蹲守，跑不了。”
裴敬尴尬笑了笑，她不是担心何夏吗，她若真是古端姐姐，自己肯定不能让他出事，同时也祈祷那胖墩没事。
旁边出了事最多惋惜，若认识的人出了什么事儿，感觉是不同的。
这也是自己对于别人遭遇只能遗憾惋惜但不能感同身受，因为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
阿父希望自己好好活着，她也会尽力不难过，她会强大起来保护自己，慢慢查清真相，让阿父以及那些坏让到应有的惩罚。
她目前能做的只是好好活着，让自己能参与进去，她能涉及的或许连边缘都算不上，她只有证明自己，顾大人或许会更看重一二。
他不是了，他可以拉她入局，只有入局，站在局中才能寻找破解之法。
总好过连边缘都不上。
同时，裴敬也证实了顾大人和苏大人应该知晓了自己全部身世。
仔细再回想，当初自己没彻底回忆起来时顾大人让自己替裴颂之验尸后一系列举措更加证实他是知道自己是裴颂之那个从未露过面，传言疯怔、貌丑、有疾爱但读书的嫡女。
再结合自己头回验尸后落了玉佩他随自己回青松巷与阿父详谈的节点，便一切都对应上了。
他那时应该并不是求证阿父皇城司案件宗卷，他应该是找阿父最后证实自己身份。
这就的通阿父知道自己还有玉佩后面色大朝的原因，这也是他为何要了去替自己收藏。
他是怕若外漏了出去被有心之人发现自己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遇害那日他料到了自己或许活不了了，也可能做了以死相护自己的打算所以那日他归还了玉佩还跟自己了那些话。
他从始至终都在为自己打算，在替自己考虑，或许他早就把自己当做真正的裴静，把自己当他女儿。
他知道自己叫裴敬儿，所以上户籍时遮盖了自己亲生女儿裴静，让自己叫裴敬，他为自己做的够多了。
若非阿父把自己拖回来自己早已黄土一坯，脖子上的疤痕几乎好了个干净，仿佛不存在那几乎断了自己生机的刀狠。
“怎么了？”顾桓见裴敬低着头明显情绪不对。
裴敬不想让他看出来，吸了吸鼻子，抬头，“太好喝了。”
顾桓微怔，裴敬眼眶微红，晶莹打着转儿，还带着鼻音，声音嗡文，有这么好喝？
顾桓疑惑拿过裴敬羹喝了一口，味道是还不错，但没有这么夸张吧。
随后又反应过来与裴敬共用一羹面色红了红，“重，重新给你换一碗吧，味道确实还可以。”
裴敬有些尴尬，好像忽悠过头了。
裴敬抿着唇，犹豫了一下，他只用自己羹喝了一羹而已，自己倒没必要这么讲究。
抱着碗一口喝完里面的汤羹，“不用了，赶紧吃饭吧。”
顾桓不止面色红了，耳根有些发烫，“嗯”了一声。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安静了不少。
“茄鱼哙还不错，你尝尝。”顾桓默了半晌恢复了神色，给埋头吃饭的裴敬添了菜。
裴敬抬头看了一眼顾大人，顾大人神色坦荡，应该是自己想多了，顿时也松了口气。
顾大人虽平素看着凶，对下属还是极好的，当然冷起脸来也很吓人，训斥下属的时候也不含糊。
或许他也只是见自己表情夸张这才生疑，尝了口，人家压根儿没往那边想，提剑赶周月牙的眼神跟表情印象太过深刻，才过几个时辰。
自己还没月牙性子柔软，更无半分京中贵女的大家闺秀，行事作风跟其他司使没太差，外面还传自己是什么判官阎王，专门接触死饶。
顾大人堂堂皇城司总指挥使，口味儿应该没这么重。
“宁州自去年裴大夫死后一直不太安生，圣人约莫等案子结束会派我前去暗查，到时候你随我去一趟。”
“宁州出现了个上清馆，精练道药，圣人知晓了，前几日询问过，到时候一并查了。”顾桓放下快箸提前给裴敬一声，以免太急裴敬反应不过来。
裴敬有些犹豫，“那皇城司案子？”
宁州自己肯定也想去一趟，毕竟是自己没见过面亲爹死去的地方，但顾大人不知道自己都知道了，不明表现急切，不然知道了不带自己怎么办。
她又不傻，顾大人目前做任何事带着自己的前提是自己确实有几分本事，他亲口的。
若知道自己已经知道自己是前光禄大夫裴颂之之女他还能这么坦然吗？那可不定。
她还要查过风山，查裴府，查阿父与自己遇害背后的推手是谁。
皇城司谁权利最大？肯定是顾大人莫属，跟着他或许还能看到更多，他信任自己后，对汴都各方势力或许才能知道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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