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六爷冲子云台一揖,道:“其实这才是意最好的安排,也才是真正的你。”
“你此刻所处的位置,哪怕你即使不用子云台这个名号,只要奉“龙师”振臂一呼,下团族就会箪食壶浆以迎公子!”
巳兰亭道“大父,难道别人就不能趁九公子未起之时,攫而代之?”
巳六爷哈哈一笑,道:“傻女孙,下与归,讲究时也!势也!命也!心如此,岂可强夺,谁又强夺得了!”
“我们祖孙从此刻起,护着九公子,载途载奔,一任驱使。”
子云台一听,连忙深深一揖,道:“子何德何能,得巳老爷子如此拥戴,敢不肝脑涂地,为民请命,以报答您老及所有前辈的垂顾之情!”
巳六爷道:“相信你师尊为你也预先谋划了很多事情,设置了很多后手!”
子云台道:“的确如此,大体师尊都跟我讲过,他派我几位师兄分别给最近的姬、酉、祁、滕,箴五氏族送去信息;”
“同时又给‘僖氏六尊’送去紧急求援手简;”
“并亲自去请来了与宛丘毗邻的任槐和荀乂两位氏族族长和族内大能;”
“又将句芒氏族内‘句芒九木’九位大能请来医馆坐镇守卫于我。”
“特别是把商邑大臣汝鸠和汝方两尊大能请来了宛丘。”
“在见到汝鸠和汝方后,我也毫无隐瞒地把实际情况和盘告知了两位商夷大臣。”
“最后,他们一至商议的结果是,必须尽快把我护送出夏都斟鄩的势力范围,远离姒南工老巢,并防备效忠于有夏的诸侯国。”
“因宛丘处在姒南工老巢边沿,无间斥候渗透各方,消息恐怕迟早都会泄露,做不到长久保密。”
“同时,考虑到姒南工手下豢养的‘韦氏十翼’、‘顾氏七鹰’、‘鸣条老妖’、‘罐兜四母’、‘斟鄩十哭’等正虎视眈眈,威胁各方,硬碰肯定不行,时机远不成熟。”
“经过商议,他们确定把我送往南方,远离以夏都斟鄩为中心的豫州之地,让我联合荆、扬、梁三州,合纵有夏势力以外的地域氏族,先南后北。”
“荆及衡阳惟荆州;淮海惟扬州;华阳、黑水惟梁州,统御三州之地氏族,待下有变,率各氏族将兵会猎斟鄩!”
“尤其重要的一点,商夷氏族族长,我父王子乙,现在正被姒癸囚禁于夏台,商邑绝不可轻动,各方团族亦是如此。”
“一旦激怒姒癸,我父王危矣!”
“这就是为什么我这次南下,商夷氏族无人参与救援的最根本最直接的原因!”
“最后,师尊和汝鸠汝方嘱咐我,避其锋芒,不可与战,退往南方待机而动。”
“至于从宛丘一路至荆东郡,都有哪些人在护送我,又有哪些前辈因此陨落,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愿大家都安然无恙!”
“我所知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
巳六爷听罢,一直沉思着没有话,过了许久才听他道:
“之所以有这个决定,一是汝父被囚,投鼠忌器,不可妄动;二是避实就虚,培植我方势力;三是荆、扬、梁三州非有夏控制范围,正好布置先手。”
“在各方商议决策下,这个布局着眼长远,确为立国良策。”
罢,巳六爷打量了子云台一眼,忽然又想起一事,道:
“九公子,你那把《九龙巡剑》为何没在身上?”
子云台道:“不知为何,我在那位老人家打开的时空界面里,亲眼看到,在商邑子云台倒地殒命的那一瞬间,那把《九龙巡剑》自动粉碎!”
“但‘巡九式’剑诀却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消失。”
巳六爷闻言,很是笃定地道:“是时机未到,时机一到,我相信《九龙巡剑》还会重新回到九公子手上!”
“而且,我还相信,有龙师显灵,你这套皇伏羲氏的‘巡九式’剑诀,很快就会在你手上再现神辉!”
巳六爷继续道:“我想令师句青囊句老爷子和一众前辈为你布这么大个局,起因全因‘龙师图腾’显灵,目的是维系各大团族希望所在,以待时!”
罢巳六爷沉默了一阵,心里忽地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伤感,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着两位辈话:
“这句青囊老爷子,知道命难违,索性拿自己和爱徒一起填坑入局,真是个有魄力的师父!”
思索了一下巳六爷又道:“这里面有几个机不可的巧合。”
“一是你生的脉,这可是契阏伯嫡脉;”
“二是你们合体重生后,文治武功双全,补齐了孤阴孤阳的致命短板;”
“三是龙师图腾下唯一,本身就是号令下最好的虎符。”
到这,巳六爷郑重地道:“最后我想,如今九公子重生,下兴替系于你身,更兼此行使命重大,行事犹须谨慎。”
“如能得荆、扬、梁三州氏族和域民拥戴,则会猎斟鄩可期!”
子云台听罢,再次对巳六爷大礼拜谢,道:
“子何德何能,赖龙师图腾佑身,又得巳老爷子和各位前辈助我,铭恩于心!”
巳六爷赶紧扶住,道:“为下黎庶计,九公子不必如此,我定当捐此老迈残年!”
三人相视一眼,皆有会心,心中大定。
这时,曙光初照,青地朗,一行白鹭剪着朝晖,掠过粼粼水波,轻羽向远。
老船工一边轻快地搪着双桨,一边道:
“恭喜上客,云梦入望,水泽在前,可喜可贺!”
巳六爷冲老船工抱拳揖礼,对站在身侧的九公子道:
“前面水波浩渺,横无际涯,轻舟已入云梦之境,胸襟为之一快!我们突破重围,未来可期!”
子云台站立在舼蓬头上,眺望着云梦水泽,此刻上下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碧波壮其行色,身心为之一洗,一时间豪气顿生。
巳六爷回身对老船工笑问道:
“船家,有捷径取道湘妃祠吗?”
船家道:“回上客,有三条支流,靠左边的水道最近,但时节正值蒹葭青茂,遮挡视野,水道极为狭窄,要选择走这一条吗?”
巳时道:“就走这条水道吧,最快抵达便是最好的选择。”
船家依言而进,不移时,来到湘妃祠后,船家湾船系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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