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带着钟亭愈慢慢走着她开车很稳,比胡丽稳很多,让两饶聊也很温和。
这时,钟亭愈的电话又震动起来。
“赵健在猫儿胡同。”蒋傲君话向来简洁明了。
“好,谢谢!”
“嘟嘟嘟……”
好不容易得了赵健的消息,钟亭愈不愿再等,他对依云道:“知道猫儿胡同在哪吗?”
猫儿胡同是在一个棚户区,等待改造的区域,住的都是外来务工人员。
依云将钟亭愈送到了猫儿胡同,钟亭愈对她道:“你先回去吧,心李国斌这个人,侧面提醒一下胡丽,别让她上了他的当。”钟亭愈叮嘱一番,依云先行离去,留下钟亭愈一个人。
此时正值饭点,家家户户都在吃饭,街上满是炊烟和饭香,没有一个人。钟亭愈下车环顾了一下四周,让司机回疗养院,他便按照地址找过去。只见一个破败的院,门板都掉了一块,他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垃圾,和厚厚的尘土。
垃圾堆里有个身形瘦的老人,背对着钟亭愈,头发花白,不剩几根的头发油油腻腻的,乱乱糟糟的,就像稻草饶头上又插了一根稻草。身上穿着一个破烂到看不出材质的外套,一个一个的破洞里,露着黑黢黢的皮肤,因为过于消瘦,骨头都凸出来,松松垮垮的皮肤挂在上面,像老树的根上铺着一层黑布。他手里捧着一个发黑的馒头,一口一口啃着,满口的牙只剩了四颗,啃一口馒头要在嘴里含一会才能咽下去。
钟亭愈看得一呆,心翼翼地叫了一声:“赵健?”
那老人还在啃着馒头,伸手在头上挠了一下,并不理睬。
钟亭愈又走近几步,提高了声音道:“是赵健吗?”
那老人转过身来,手里还捧着那半个黑黑的馒头,眼睛浑浊不堪,眼神空洞又恐惧,脸上的泥垢让人看不出他的样子,他往后挪了挪屁股,只是看着钟亭愈不话。
钟亭愈走近,蹲下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是不是赵健?”
那老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钟亭愈见这人听不懂又不会,一时犯了难。他站起来着急地来回踱着步,思考着应该怎么办,连他是不是赵健都并不清楚,万一找错人了呢?
这时,那老人却爬到他脚边,伸手抓着他的裤腿,嘴里不清不楚地喃喃地着什么。
钟亭愈听他话了,忙伏在他嘴边听,只听那人喃喃道:“饿……饿……”
钟亭愈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吃的。”
不等他答话,钟亭愈快步出门,找来一个街边的店,买了一碗面,又买了几瓶水后飞快地赶回去。
钟亭愈把面和水放在那老人面前,示意他吃。
老人趴在地上,手哆哆嗦嗦地拿着筷子,试了好几次,都没把面吃到嘴里。钟亭愈见状忙把水打开喂他喝,等他喝了水,又给他喂面。老人吃得极慢,尽管他饿极了,吃饭反而慢得很——他饿得吃饭的力气都没了。
一碗面吃了一个时,老人吃完便不管不关就地趴着睡起了觉。
钟亭愈也不喊他,让他休息着。
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他才醒过来,钟亭愈见他醒来,又问他道:“你是不是赵健?”
老人爬起来,靠墙半躺着,有气无力地道:“你是谁?”他没有自己是不是赵健,却反问钟亭愈是谁。
钟亭愈见他恢复了神志,忙问道:“是李维仁让我找你的,你是不是赵健?”
老人伸手挠着头,头皮都被他挠破了,还在挠。
钟亭愈这才看见,他两只手的大拇指和拇指都没了,他看得出来,这是被利器切断的,怪不得他拿不起筷子。
“赵健……赵健……”老人念着这个名字,浑浊的双眼有些湿润了,念了一会,又哭起来,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嘤嘤的抽泣,他哭的很用力,嘴巴张的老大,却没多大的声音。
他哭了很久,都黑了,月亮也出来了。
楚薇薇下班回了家,不见钟亭愈,便给他打电话。
钟亭愈接通道:“薇薇!”
“你还没回家吗?”楚薇薇温柔的声音响起,“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有点事,我不回去吃了吧。”钟亭愈忙着赵健的事,想尽快找到线索。
楚薇薇问道:“什么事呀?这么着急。你在哪?我去找你,你忙完了我接你回来。”
钟亭愈了自己的位置,两人挂羚话,钟亭愈见赵健也不哭了,又对他道:“跟我徐凤山的事。”
赵健听他问起徐凤山,本来虚弱的身体竟奇迹般的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钟亭愈道:“我不认识徐凤山,你找错人了。”
钟亭愈见他不实话,道:“你可以不,你就在这跟老鼠抢饭吃吧!”赵健刚吃了一顿饱饭,他迟早会饿,还会饿得不出话。
钟亭愈着,转身就要出去。
赵健见他要走,忙道:“我告诉你,你能给我饭吃吗?”
钟亭愈道:“我可以给你饭吃,不过你要先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赵健忙不迭地答应,道:“不行,你得先给我饭吃!吃完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钟亭愈又给他买了两碗面,几瓶水,往赵健面前一推,直接道:“一边吃一边,给徐凤山的信是谁写的?”
赵健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吃,一边道:“我不知道,不过这封信是章泰宏给我的。”
钟亭愈又问道:“是谁在背后谋划陷害的徐凤山?”
赵健道:“是章泰宏,他和徐凤山有仇!”
钟亭逾越问越急,道:“章泰宏和徐凤山有什么仇?”
赵健道:“这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章泰宏对徐凤山恨之入骨,我也不知道徐凤山怎么得罪他了,只听是徐凤山救了章泰宏的死对头,章泰宏才想要报复他。”
这些事钟亭愈都知道,他又问道:“章泰宏怎么陷害的徐凤山。”
赵健看了看钟亭愈,钟亭愈背对着月亮,月亮照不出他的表情,赵健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当时李维仁要办一个医学报告会,想请徐凤山到场作报告,也给华夏医学会长长面子。可是徐凤山恃才傲物,李维仁去了三次,被拒绝了三次。章泰宏见徐凤山如此固执,便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李维仁,还徐凤山只要看了这封信,一定会出席报告会的。”
洁白的月光照在赵健脸上,他脸上的污渍都泛着白光,眼眶却黑得像两个窟窿。
“我也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不过徐凤山真的很爽快地答应了出席报告会。当安排了就诊的患者,章泰宏让我在徐凤山的患者的饮水里下了毒。”
“下毒?什么毒?!”
钟亭愈又走近一步,逼问道。
赵健被他吓得后退一步,踉跄一下,摔进了垃圾堆。
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毒,装毒药的瓶子上写的都是洋文,我不认识!”
“你知不知道,你下毒害死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钟亭愈怒极吼道,赵健见他生气,吓得不再话,面都不敢吃了。
“继续!”钟亭愈大声道。
“你别生气,当时我也不敢,是章泰宏威逼利诱,我逼不得已才做的,你看我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边着,又拿起一碗面吃起来。
“不用你自己,章泰宏”钟亭愈摆摆手道。
“后来,死聊患者家属就报警了,公安局就把徐凤山抓了,再后来就被判了误杀,判了好几年。”赵健吃完最后一碗面,还喝了口水。继续道:“后来他被人救出去了,被人把他四肢都打断了……”
“是谁救的徐凤山?”
“是章泰宏……”
他着,忽然一顿,看着钟亭愈,道:“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徐凤山?”
钟亭愈不答反问,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徐凤山被打断了四肢?”
“章泰宏告诉我的!”赵健慌忙大声道。
“章泰宏会把自己的罪行告诉你?实话!”钟亭愈看出赵健在谎,人在谎的时候才最大声,因为怕骗不到人。
“是你打的他,对不对?”钟亭愈步步紧逼,赵健退无可退。
“不是我,是他自己摔下山才摔成那样的!”赵健解释道。
“你谎!你怎么知道徐凤山摔下了山!”
钟亭愈扬起巴掌,作势欲打。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健受不住压迫,哭着问道。
“徐凤山是我师父,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狡辩?”钟亭愈道。
“徐凤山没死?他怎么会没死?”赵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我师父是你打的他,你承不承认?”钟亭愈恶狠狠地问。
“不可能,你师父根本不认识我,怎么会认出我来……”赵健自知失言,不敢再下去。
钟亭愈一诈计成,在赵健身上踹了一脚,赵健骨碌碌滚了好几圈,嘴里喊着哎哟哎哟,再也站不起来。
“你和我师父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这样报复他?”钟亭愈又急又气,恨不得把赵健刚吃进去的饭给他打出来。
“是为了,凤尾针法!你别打我了,我快死了。”赵健终于了实话。“你师父死活不,我没办法,才……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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