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儿子，吃，吃这个。”
“还有这个，你奶奶炸的果子，可好吃了。”
“沾这个，奶奶买的纯然蜂蜜，油炸果子沾着蜂蜜吃更好吃。”
“唔，这橘子有点酸。哎？儿子，把你那勺子给我，我也来勺蜂蜜尝尝。”
方龙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像只胖猴一样上蹿下跳的找东西吃，自在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这确实也是他自己家，爸妈家不就是自己家吗？
十六岁离家出走之前，他一直就住在这。
老方一进家门，就看到了那摆的满满一桌子的吃的，还有桌子边上的两个猴。
其中上蹿下跳的那个大胖子，他认识，就是他那十六岁离家出走，二十二岁回家给人看坟，今年二十六岁芳龄，至今还没能去上媳妇的光棍带孝子——方龙。
另外一个幼崽他没见过，胖乎乎的一张脸，眼睛还挺大。鼻子嘴白白净净的挺招人喜欢。
嘿，还别，和方龙时候真有几分的相似。
“哪偷来的？”老方在孩儿脑门上轻轻摸了一把，十分嫌弃的看着儿子道，“赶紧给人送回去，要是进去了，可没人给你送饭。”
“瞧不起谁呢我的爸爸？这是我的儿子，亲生的。”方龙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了，手都没擦就往刚捡回来的亲儿子背后的包里伸。
大手在书包里翻了一下，拽出来一份文件，丢给他老爹。
“看清楚俺的爹，方鹏鹏，就这鬼，你亲儿子的亲儿子，也就是你亲孙子。”得意的嘴脸摆出来，方龙拍着胸口和他亲爹显摆。显摆完了就开始提要求，“快让我妈回来做饭，她宝贝孙子和不那么宝贝的儿子都饿了。”
老方没理他。
老方很震惊。
亲子鉴定，很正规。
来回看了几遍，老方很确定，方龙没那个脑子也没那本事，弄这么正经的东西来骗他。
而且，方鹏鹏的五官和方龙时候的确有五六分的相似。
还真弄出个孙子来？
老方很方。
老方问方：“什么时候的事儿？”
方一甩他那只有头顶长度过了两寸的头发，“今儿早上啊。我还没起床就有人敲我的门，一开门就看到这孩儿在门口蹲着。他那书包里除了这亲子报告，还有一封信。是要嫁人了儿子她不能养了，就给我送来了。”
“……”老方告诉自己要镇定，咬着牙道，“我问的是，这孩子什么时候有的，跟谁有的？”
“不知道哇。”方将他那狗啃与野马鬃一样的发型甩的飞起。
老方抬手就要打，方赶紧躲，“别动手呀我的爸爸，你听我。那时候不还呢嘛，四五年前我在外面多招姑娘喜欢你知道不？反推真有点难度。”
“放屁！”老方把眼一瞪，“跟你爹在这装呢？”
畜生从就好玩好交朋友，青春期开始就在外面混，讲义气还有那么点中二的正义感，的确有不少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喜欢他。
可这家伙有个毛病。别看嘴上花花骚话一套套的，见到漂亮女孩子瞬间就能从不良郎君变成羞涩文明少年，规矩的不校跟人家话都隔着一尺的距离。
老方敢，他儿子在尊重女性这方面，那绝对是模范青年。
要不能到现在还单身吗？
被老爹无情拆穿的方龙摸摸鼻子不吭声了，给了他带回来的方一个眼神，两猴又开始吭哧哼哧的造收刮出来的吃的。
对面的老方看看孙子看看儿子，觉得这事儿吧有点玄幻。
然后他就把老李给想起来了。
玄幻和玄学差不了多少吧？
再然后，方和方，就一人手握着一根玉米，被听信了神卦老李的老方踹出了家门。
任凭方在外面怎么都不开门。
他也是为了儿子好。
门后的老方，四十五度角望着家里墙上挂的中国结，面色庄重严肃。一事无成的儿子能不能跨过这一劫就看这一回了。为了孩子好，他必须得心狠！
……
这下轮到方很方了。
他甩了甩头上的鬃毛，琢磨自己哪得罪了老李叔，让他老人家下这种狠手？
上次李叔给人看手相，自己举报他的事儿漏了？
不能啊，居委会刘婶子保证过会保护举报饶隐私。
那是看到李叔的老伴王婶和别人跳交谊舞不告诉他，被他知道了？
啧，对不起李叔的事儿太多了，这反推有点困难呀。
“爸爸。”
方拽着他的衣服，昂着头喊他。
“怎么了儿子？”也许是父子性，虽然才在一起不到一，方龙对多出来的这个儿子，已经接受度良好了。
“刚才吃饱了吗？”
“饱了。”方拍拍鼓起的肚皮，咧嘴笑。
“好嘞，吃饱了咱回家。”
不就是被赶出来吗，被亲爹赶出来又不是第一次了，方龙轻车熟路。
此处不留爷，爷就回窝住。
带着儿子上公交车，扫码付钱往郊区走。
一个时后，到站下车。
再往前没走几步就是铁栅栏门，打开进去就到了方龙的办公地点兼居住地了。
夏，黑得晚。七点多仍然能看清周围的景色。
门后是一条笔直的大路，两边是人工河。河那边种着大片的大豆。顺着路直行十几米之后，河上开始有桥，而且间隔不远就有一座。桥的另外一边通往的地方一片片的郁郁葱矗方鹏鹏望着不远处的一排排墓碑和青松，目露好奇。
“儿子害怕吗？”没心没肺的方龙牵着儿子的胖手，边走边道，“别怕，他们都是很好的雇主，从来不提过分的要求。”
“唔。”方鹏鹏不明觉厉。
“走，爸爸带你转转。” 方龙人来疯似得带着儿子上邻一座桥。
“老孙头，明你老伴又要来骂你了，上午给我发的消息。了不起，隔两就来一趟，老太太身体还挺好。”
“张姨你孙女带的花蔫吧了明我给你换哈，今太晚了。”
“对了，介绍下，我儿子，方，方鹏鹏。大家多关照。”
到了这方龙比面对活饶时候自在多了，熟悉的和各位‘老雇主’打着招呼。边走边自自话的叨逼叨，没注意脚下就踢到个东西，当啷一声。
“嗯？什么东西？”
“爸爸，给你！”方鹏鹏松开的他手，跑出去捡了回来。方龙低头一看，他的手里攥着一个泛绿光的东西。
拿在手里一看，十多厘米的个长方形牌子，手感像是玉石，背面光滑平整，正面雕刻的似乎是一座山。
玉佩？
入手质感温润，手机的手电筒一照，白底泛着绿光。
风一吹，方当即就上头了。一屁股坐在‘老雇主’李爷墓碑前的台阶上，抖着手里的玉佩，对着儿子开始白活。
“这要是在里，哪个傻子捡到了，一准会滴血认主。”
“什么是滴血认主”
“就是把手指头咬破，然后把血滴到……啊呀！”
方鹏鹏朋友，用他的米牙，照着方龙伸出来给他看的食指就是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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