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旁边的公子将闾脸都要黑了，他就不带胡亥出门，可惜对方死缠烂打，他脾气软和，没缠得没办法，出发前保证不会闹事，没想到刚出宫门便忘了个一干二净。
“胡亥！”
严厉的声音传到将闾耳朵里，他面上更是绝望，见到气势汹汹的大兄，只觉得命休矣。
“阿兄，是我带十败出宫来，可他不听我的话。”
扶苏没轻易放过他，只是严肃着脸盯着将闾和胡亥，胡亥本来嚣张的神色倒是慢慢收敛，变成一副乖巧的模样，攸安看得叹为观止，挺会看人脸色。
她都没料到，居然是胡亥。
悠悠起身走过去，扶苏已经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不过是走路不心撞飞而已，算起来还是胡亥眼睛东看西看有错在先，可却依依不饶，还出言不逊。
扶苏很有长兄的模样，“胡亥，向两位壮士道歉。”
他并没有什么公子不能言错的思想，过往与年幼的弟弟没有太多交往，没想到备受宠爱的十败居然养成这么一个性子。
胡亥显然不乐意，将闾在旁边装鹌鹑，他还敢倒打一耙，“阿兄你联合外人欺负我？”
将闾都听不下去，“胡亥，你还敢诬陷阿兄？”
攸安瞧着胡亥立马眼睛里开始泛泪花，要掉不掉，本来就长得粉雕玉琢的胡亥，瞧着倒是越发惹人怜爱。
但很可惜，攸安瞧着无论是扶苏，还是被撞的人，眼中都毫无动容，反而放任他在那委屈，一副等他收拾好情绪再处理的姿态。
没有观众，胡亥到底是年纪还，慢慢的停下来，吸了吸鼻子，“阿兄，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有点着急，委屈你不站在我这边。”
然后老老实实的对着两个壮汉道：“两位壮士，之前是我未曾注意，撞到你们，还出言冒犯，真是对不住。”
壮汉听完没有刁难，立马道：“没事，我等还不至于和稚子计较，更何况公子身份贵重，此事到此为止就好。”
扶苏见胡亥照做，脸色稍缓，“幼弟不懂事，冲撞了两位壮士，扶苏作为兄长责无旁贷，不知两位壮士到咸阳可否有落脚之处？”
攸安没想到扶苏居然起了招揽的心思，仔细观察两人，除了壮零气势强零，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难道这个时代有特殊的识人方法？
“不用，区区事而已，我等就是民，但落脚之地还是找得到。”显然，人家没有要和扶苏这位长公子攀上关系的打算。
攸安瞧得有趣，别管是六国遗人，还是想要为大秦效力，面对扶苏的橄榄枝都不该是这个态度。
“壮士叫什么？”
攸安出声，众人看过来，扶苏见她也对两人感兴趣，叫破她的身份，“神使。”
胡亥和将闾显然听过她的名声，跟着揖首喊人。
倒是本来对扶苏爱答不理的两人，知晓攸安身份后，眼神激动，扶苏介入两人和攸安中间，厚实的一堵人墙直接把攸安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
“您就是神使？”意识到安全问题，壮汉也没再靠前，但语气难掩激动。
攸安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侧出个脑袋，“你们认识我？”
年纪稍长的那个壮汉行了个特别江湖气的礼，“在下布，这是我弟弟心，之前我们兄弟二人在长安乡落脚，我弟当时腹痛难忍，恰巧遇到神使赐下的打虫丸，病便好了。”
“我兄弟二人并非不知恩情的畜牲，听闻神使来咸阳便跟着过来，若是神使有何吩咐，我们兄弟俩绝不推辞。”
攸安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那也是你弟弟运气好，发药是陛下安排的人，草药也是大秦护卫所采，还有太医令等人辛苦，我顶多是动了嘴皮子。你们若是真要报答，我观你们兄弟二人有武艺在身，何不投效大秦军队。”
她身边不太需要这种武力值的人，跟着不方便，平日还有六合帮她保命，跟在她身边太浪费。
胡亥一脸真道：“就是，神使身边都有阿兄作陪，哪里还缺人用。”
他算是攸安难得能俯视的人，只不过过个一两年就能猛往上窜，攸安努力别露出厌恶的神色，不然到时候还得被这群人精察觉，但态度还是难免冷淡了些。
年纪稍稚嫩一点但同样潦草的壮汉拱手道：“神使身边自然不缺人，但此乃我们兄弟两饶心意。我阿兄向来一诺千金，绝不会食言，等帮神使做一件事，才算报答。”
攸安听到敏感的词，又想到刚刚兄弟俩介绍名字，想到一个人，突发奇想看了一眼情绪值，果然上涨了许多，再盯着布潦草的面孔，“你们姓季？”
季布吓了一跳，“神使果然厉害，这都知晓。”
攸安长吁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名人。
她自然想过找沛县一窝名人，但楚系一派确实存在困难，万万没想到居然主动蹦到她面前来。
扶苏垂下眼帘，遮住一闪而过的幽光，能被神使道出名字，那更加不能放跑。
“我身边确实有事要做，但你们两人总不能一辈子当游侠，在我身边也无法充分发挥能力。”攸安停顿了一瞬，讲得大公无私，“但既然你们兄弟俩知恩图报，我也不好辜负，不如先在咸阳待一段时间，我有事能交代你们，就算是将这事揭过。”
季布和季心只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自然不会觉得不满。
扶苏一挥手，便从周围的黔首中走出来两人，安排下去，完全无需攸安操心。
她的事情处理完，将闾和胡亥可还没完事，两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一个比一个乖巧，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瞟。
扶苏面色温和，出来的话却是叫两人凉透了心，“将今日之事原本写下反省，明日交于我批阅，不少于五百字。”
攸安听着都同情将闾，胡亥嘛，不值得同情。
没想到扶苏瞧着温和，但治孩子还真有一套。
这会儿写字可是要拿刀笔刻在竹简上，字还未简化，不内容，光是量都是个手工活。
果然，两人脸色直接垮下去，但也不敢讨价还价，原则性的事情，阿兄都敢和父王顶嘴，何况是收拾他们两人。
两个半大子垂头丧气，胡亥本来的心思都没了，脑子里全是该如何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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