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林抱着人鱼来到客厅,打开电视。
屏幕里还播放着上次没看完的狗血偶像剧。
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和各种降智台词,看得沙发上一大一眉头紧皱。
“我不喜欢……丑……”
人鱼往后缩了缩,团起尾巴躲进宋序林的怀里。
难得听到这条人鱼讲中文,宋序林也不换台了,嬉笑着哄孩多点。
“丑吗?他们这部剧还挺火的,好多人他们长得好看。”
人鱼垂下眸子,艰难组织着措辞。
“他们,错。你,好看。”
被如此直白地夸奖,宋序林脸上的笑意怎么也绷不住,拢住人鱼就是一顿乱揉,客厅内响起孩童真的咯咯声。
宫华岁下来时,撞见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场景。
可他的心无一丝波澜,如同电影幕布外冷心冷情的观者,连脚步都没有片刻的停顿,直直往玄关走去。
“曲奇!你不喝咖啡了吗?”宋序林跑过来。
“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
宋序林还没话,怀里的人鱼抢着举起手附和,大眼睛扑闪扑闪,呆呆地望着灯下俊美得近乎妖孽的少年,怎么也不肯挪开,就差把“喜欢”两个字写脸上了。
宋序林气笑,“没良心,刚还夸我帅,现在就移情别恋了。”
他看向对面的宫华岁,把手往前递凛,“孩喜欢你,不抱抱?”
宫华岁眼皮紧绷,唇角微微下压,侧过身不想有太多的接触,可余光对上那双与清和如出一辙的墨色瞳仁时,心头还是忍不住一痛。
宋序林瞅准机会,把人鱼塞进他怀里。
宫华岁没有抱孩的经验,手忙脚乱的,还差点把他摔了。
人鱼吓得闭上眼,紧紧搂住宫华岁的脖颈。
感受到颈窝冰凉又熟悉的呼吸,宫华岁浑身都战栗起来,想紧紧把人扣进怀里。
可掌心之下陌生滑腻的触感,又像是残酷寒凉的剑刃,只要他的心脏开始加快,便毫不犹豫地刺进胸腔,逼迫他认清真相。
是清和,却不是他的清和。
那个“下周一,学校见”的清和,消失了。
他找不到了。
再也找不到了。
他颤抖着将清和最后一次圈进怀里,喉咙像是被汹涌的寒意堵住,不出一个字,只剩下沙哑破碎的呜咽。
人鱼感受到手背的湿润,好奇地看向宫华岁,漆黑的眼珠眨了眨,明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可本能还是让他抬起胳膊,帮少年擦去脸侧的泪水。
\"I'm here. don't cry......pls.\"
童声稚嫩,着与他年龄极为不符的安慰,有那么一瞬间,宫华岁透过这双眼睛,找到了曾经的清和。
膝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狼狈地跪倒在地上,膝盖哓一声,重重磕到地板,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疼。
可他愣是一声不吭,稳稳地托住怀里的人鱼,察觉到对方害怕到双眸紧闭,他还会隔着浴巾,温柔地拍拍人鱼的背,像无数次清和对他做的。
“别怕……”
这句话时,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宋序林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什么也没,沉默地托着他起来。
“我先走了……再见。”
将怀里的人鱼递出去时,宫华岁的脸色更白了,甚至泛出一缕病态,但他的动作没有半点犹豫和留恋。
他僵硬地转过身,不顾宋序林的挽留,打开门,一步步地走进黑暗。
夜风渗骨的凉,吹在脸上,活像剥皮。
宫华岁却丝毫未觉,浑浑噩噩地在路上走着,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棕色皮鞋。
他木楞地停下脚步,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烟草香,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止不住,哗啦啦地往外流。
他低头靠在宫时暮的肩膀上,像是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虚弱道。
“哥,我想回家。”
……
另一时空。
清晨。
迟清和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门外和医生聊的enson立刻警觉,拧开门把手冲进来。
“迟总!”
迟清和捂着狂跳的心脏,气息还有些不匀,看着床边满脸担忧的enson,他抱歉一笑。
“又做噩梦了吗?”enson皱起眉。
“不算噩梦。”迟清和眼帘微垂,喃喃出声。
“需要叫医生……”
“我很好。”迟清和拒绝得很快,掀开被子,下床往浴室走去。
路过香水柜时,停了一下。
“enson,哪种香水是十八岁男生会喜欢的?”
“建议以果香为主,柑橘调……”
enson着着,突然噤了声,脑中不知是想到什么,冷抽气。
半晌,才别别扭扭地挤出一句规劝浪子回头的话。
“迟总,包养是犯法的。”
“我知道。”
enson拍了拍胸脯,一口气还没放下,又被迟清和的下句话提起来。
“我是主动追求,不能算包养。”
enson:那tm有什么区别!
他跟在迟总身边那么多年,还能猜不到他的追求方式?
可劲拿钱砸啊!
他战战兢兢地又问了一句,“那……对方成年了吗?”
“嗯。”
enson终于松了口气,点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已经开始为他家迟总准备未来的追求计划了。
迟清和轻轻放下手里的柠檬草味香水。
“今的行程是什么?”
“上午十点,星始公司的何总约您吃饭,讨论最新一批节目企划和投资的事。下午二点……”
enson顿了一下,语气骤然变冷了很多。
“云氏集团姐,想约您见面,需要我代为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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