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手帕
“蒲姨,辉哥哥和冰姐姐呢?”邓玉琴跟在蒲姨身后问。
“他们到武汉他爸爸那里去了。蒲姨等一阵子也要到武汉,那时候蒲姨就帮不了你了……”蒲姨看着她,手在她头上摸着,怜悯地。
“哦……”
“来,蒲姨给你吃糖,大白兔奶糖,可好吃了。”蒲姨从一个玻璃瓶子里抓了五六颗糖给她。
“蒲姨,你给我当妈妈好不。”邓玉琴突然抱住她哽咽地祈求道。
“嘿,玉琴,这话可不能乱。妈妈那能乱喊。你乖乖的,你爸妈,姐姐和婆就会喜欢你。乖,蒲姨还有事。回去不要惹婆好不好。”
“嗯。”邓玉琴闷闷不乐地走了回去。
“蒲姨……”。走了几步她猛地转回身扑在蒲姨怀里,拚命吮吸她身上的气味。
“背时女子,放开。”蒲姨推开了她。其实蒲姨身上有特别重的狐臭味,在热气味更重。
“我想闻你身上的味道。”邓玉琴眨巴着眼睛咕噜道。
“啥?啥味道?”蒲姨惊掉了下巴,从来没人想闻狐臭味。其实,玉琴潜意识把这味道和蒲姨混合在一起了,只要她有难,蒲姨就是她的保护神。
“嗯,香,香味。”玉琴完见婆手里提着篮子往外走。她赶紧跑了回去。
这次她没有像往那样哭叫,蒲姨了该剃,她马上要读书了。妈还给她做了新衣服。她捧起枕头上的新衣服摸了又摸……咦,手帕呢?她把新衣服放在一边,掀开枕头,铺盖,在床上找遍了都没见手帕。
“阿嚏,阿嚏,阿嚏……”几个喷嚏一打,清鼻涕顺着鼻子就流了出来。她习惯性地用手背去擦。想起爸爸的话,两条新手帕怎么找都找不到。
“哐当,”一声,玉玲撞开门从外面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一眼看见玉琴的脑袋捧腹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哈哈哈哈哈……玉琴你这是啥子头,一撮毛,头两边亮光光的,像灯泡了哟。这次,头剃得有点怪哈,往次头发留得多些吔。干脆叫一撮毛算了。”
“阿嚏,阿嚏……”玉琴又是几个喷嚏,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呃,你搞啥?你的手帕呢?快拿手帕把鼻涕,口水擦了,看起来邋遢死了,讨人嫌。”邓玉玲捏着鼻子,厌恶地。
“手帕子不见了。”邓玉琴难过得快哭了。
“三姐,我有奶糖,换你的手帕好不好。”邓玉琴想起衣兜里蒲姨给她的奶糖。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好吃。我只有两条手帕。”玉玲完不再看她,开始检查自己的暑假作业。
“三姐,奶糖。”邓玉琴找遍了都找不到,跳下床,想着手帕难道会飞。
还没想一会又是几个喷嚏。想到三姐她邋遢讨嫌的话,心里难过,跑到镜子前去照,还真的,鼻涕在脸上干成了壳,真的好邋遢,好讨嫌。她到厨房用清水洗了把脸和手,走到玉玲面前,掏出两颗奶糖放在她面前。
“唉,你也真是可怜!”玉玲像大人一样长叹了一口气,怜悯地看着玉琴。
“三姐,我上学没手帕子怎么办?”邓玉琴可怜巴巴地问。
“看着奶糖的份上,你可以给妈手帕不见了。”玉玲顺手拿起桌子上的奶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妈又要骂我,死人还要守口棺材,我这个活人连两条手帕都守不住……”玉琴胆颤心惊地复述张素华骂她的话。
“那怎么办?我也没得钱,有钱还可以买一条……”玉玲摊了摊手无奈地。
“哦,三姐,手帕好多钱一条?”邓玉琴睁大了眼睛。
“好多钱一条,你有钱吗?五分钱一条。”玉玲白了她一眼,出了价格。
“三姐,我有两分钱,你借我三分,我有了就还你。”邓玉琴充满希望地问。
“我,我那会有钱?”玉玲指着自己的鼻尖。
“我看到那妈给了你五分钱……”邓玉琴兴奋得脸上涌出一层浅红。
“那是我买……给你你也也晓不得,你有两分钱?”玉玲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其实那是妈给她钱买卫生纸她来月事了)。
“嗯。”邓玉琴使劲点头。
“好吧,我借给你三分钱……但是,星期六晚上的面条只给我一个人。”
“三姐,你作业写完了,帮我扎个纠纠,我没得头发别人还以为我是个男的吔……”邓玉琴望着玉玲,可怜巴巴的央求。
“师傅也是都不给你多留几根头发。真不好扎……。”玉玲拿了根橡皮筋在玉琴头上翻来复去的扎了好多遍都没扎起来,头发太发,扎起胶圈总往下垮。
“三姐,你头发又黑又多,分给我点吧。”玉琴想着三姐一头浓发,羡慕地。
“婆坏死了,他给我用冷水洗头,蒲姨我要感冒。真的我现在就觉得脑壳有点晕。鼻涕直流。看我手里的纸都淋湿了。三姐,以后你给我扎头发好不好。”
“莫话,我想想怎么办?”玉玲打断了她的话,歪着脑壳想。
“咦,你等会。”玉玲转身拉开抽屉拿出剪刀把自己的头发剪了一指,她想着用自己的头发混在玉琴的头发里就多了,应该可以扎起一纠纠。”
半夜,“阿嚏,阿嚏,阿嚏……”邓玉琴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接着清鼻涕就像水管子打开了笼头,不断往外流。
“死女娃子,到处死人又没见你去死。妈,给玉琴泡杯姜汤水。”张素华被邓玉琴的喷嚏打醒了,恼火地诅咒完才叫醒李婆婆给她兑姜汤水。
喝了姜汤水,婆又拿了条热毛巾给她敷鼻子。折腾了几时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睡着。
………………
第二,邓玉琴的感冒还没好完,清鼻涕变成了浓鼻涕。她新买的花手帕子被鼻涕浸成了硬壳……
“妈,我的手帕不见了……”晚上吃饭时邓玉琴胆怯地对张素华。
“手帕不见了,死莫出息的东西,死人还守个棺材,你连手帕都守不住,活起还不如死了算了……”张素华劈头盖脸就是一阵乱骂。
“妈,她她放在枕头底下的,没人拿就不会掉。肯定是有人拿走了。”邓玉玲看着李婆婆。
“邓玉玲你看我干啥?我会拿她的帕子吗?哼。……”婆完收起碗就走进了厨房。
“莫收拾,该背时。”玉莲瞪了玉琴一眼走进里间屋。
邓玉琴的鼻涕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其实她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除了骂,妈不会给她帮助。
哭了一阵,邓玉琴一边拿自己的洗脸帕子洗脸,抽抽噎噎掏出新买的脏手帕放进洗脸盆里搓,搓好后,晾在洗脸架上才回头睡了。
早上,玉琴怎么找都找不到昨晾的手帕子。这下完了,干净手帕没了,连脏手帕子都没了。
“玉琴快点,要迟到了。”玉玲拉起她就走。
“三姐,我手帕又没见了……”
“啥子,又不见了,你会吃手帕呀……”
“我流鼻涕,怎么办?”邓玉琴用手捂着鼻涕直流的鼻子,嗡声嗡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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