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一路带路一路悄悄打量子夜文殊,这个名满下的青崖院监,他就是闻姐姐的未来道侣,这也太冷清了。
“到了,不过,我们会不会打扰她?”三人站在院门口。
“不会。”子夜文殊很肯定的回答,闻莺既然知道他会来,不会闭死关。
他上前,轻轻扣门,谁啊?扰人清梦?迷糊的闻莺神识一扫,立刻惊醒过来。
外头三人听见闻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带着梦幻的漂浮,:“等我一下。”
进了门,子夜文殊一眼将院子看了个清楚,五间瓦房围成的院子,中间一颗丹桂,底下是干干净净的青石地面。
他们都不话,这气氛实在让纪星难受,“我去看看闻姐姐。”
闻莺正在换衣裳,纪星在门外提醒:“闻姐姐,我能进来吗?”
“嗯。”
闻莺的卧室,纪星还是第一次进来,一床一椅一妆台简约而大气,“真好闻,这是什么香味?”
闻莺弹出一缕灵力化作花枝落在纪星面前:“我的灵力。”
纪星把它抓在手里,凑近嗅了嗅,,“闻姐姐,你真的要嫁给子夜文殊吗?”
闻莺才二十岁出头,也是当世骄,为什么要嫁人?还是子夜文殊这样严肃的人。
“嗯。”闻莺穿好衣裳,坐下来梳妆。
“你怎么会想要嫁给他呢?”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镜中人,鸦鬓玉颜,惺忪朦胧,闻姐姐是她见过最美最温柔的仙子,她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救命之恩也不值得搭上你一辈子。”
“玩笑话,我喜欢他很多年了。记得来喝喜酒,要不要跟我去青崖玩一段时间?”
“我哥哥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要是我师父还在,我也哪儿都不去。”
闻莺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如意金环,接着照镜梳妆,君在黄泉泥消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四大圣人我一个也没见过,你师父是什么样子?”
“我师父?你看看就知道了。”
闻莺掐诀,幻象显现。
一身月白法衣,道所钟的容颜,若世上真有仙人,他当仁不让。
纪星忍不住后退一步,微微屈身,“这是琴仙?”和她想象得一点也不一样,这气质仪态,远胜过她见过的所有人。
“没事别打扰我。”
琴仙眉心轻蹙,有些不耐,闻莺笑着散去幻象,就打扰,气死你,叫你骗我。
而在纪星看来,琴仙好像不知从哪里被闻莺叫过来,不耐烦的离开了。
“那个,他真的去世了?”
“没错,灰飞烟灭。”
不要紧,肉体死了,精神还在嘛,就当他跟南风一样虚实合一,彻底掉入梦境,随时可以找出来玩。
闻莺拥抱了纪星,跟纪辰道别。
还有玉儿,她如今有人照顾,不需要她担心了,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人生。
送走闻莺,纪星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哥哥,我总觉得闻姐姐跟他并不般配。”
她才跟子夜文殊相处了一会儿,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这样严峻的人,他会体贴人吗?
“你还,自然看不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她。”
“有些人,他只会做,不会表达出来。”纪辰转了口气,认真叮嘱,“不过你将来绝对不准给我找这样的妹夫!”
纪星心有余悸,“绝对不会,简直跟以前教我们的先生一样,我都怕死了。”
段莹对闻莺印象很深,从寂寂无名到一步登,心思缜密,赋绝顶,这是她对闻莺最大的印象。
至于传她已经元婴期和音道造诣绝顶这两点,段莹是不信的。
若她真有这样的赋,早该在书院就被名师发掘。
子夜文殊牵着闻莺落在甲板上,松开了她的手。
“段道友。”闻莺朝段莹轻施一礼。
船上几人,唯有段莹值得她问候。
段莹反应过来,还施一礼,眼中依然赞叹不已,若当年登闻大会闻莺让她眼前一亮。
如今就是惊为人。
菁斋任然不可思议,师兄以前让他留意闻师妹,他只记得她厚厚的刘海,平庸无常。
他以前是不是眼睛有点问题?还是他记忆出了问题?怪不得梓墨跟以前没有半点相似。
“闻仙子。”梓墨和菁斋,段莹的两位弟子,素景与淑妍纷纷行礼。
“不必多礼。”
船头摆了案几和坐垫,段莹请闻莺入座,一起喝茶聊,毕竟算是来迎人,和接亲无异,不能冷落了人。
闻莺手上拿着一支花,金色花蕊,玫粉色花瓣,无数双层四瓣的花凑在一起,团成玉盘大的绣球。
“闻道友手上的花很特别。”段莹主动挑起话头。
“我也第一次见。怎么不带个种子给我?”闻莺盼向子夜文殊,语气柔柔。
梓墨和菁斋同时看向子夜文殊:!!!师兄会送花?还特意找人家没见过的?
“是我前几在紫云观见到的。那时色将晚,暮色苍茫,紫云观又被香火笼罩。
绣球开满山道两侧,不止粉色,还有蓝色,紫色,深深浅浅,千朵万朵连绵不绝。”
子夜文殊仔细描述了自己所见的景色,好像朗读一段文字描写。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简直可爱得要命,:“你偷摘人家的花?”
“问过主饶。”
清微真人听见子夜文殊认真的问他要一朵花,迷茫了一下,难道簪花的修士除了剑圣,又多了个子夜文殊?
“道友请便。”
子夜文殊在花丛中挑了一朵开得最大,颜色最均匀,最饱满的一朵,收进储物袋。
“多谢。”
“不必客气。”
清微真人把自己的想法摇出脑海,盘子这么大朵,谁会把它戴在衣襟上?
他们言行亲密,分明是相处已久,“闻道友跟子夜道友相识许多年了?”谣言满飞,段莹也起了好奇心。
闻莺点头:“很多年了。”从某方面来,他们度过一生,虽然是不太愉快的一生。
“确实。”子夜文殊肯定了闻莺的话。“这两书院里都在议论你以前画的画像,我已经没收了六十五幅。”
对于子夜文殊的耿直,其余人都噎住了,这让人家姑娘脸往哪儿放?
梓墨和菁斋:师兄还是师兄,别想他能体会到别饶感受。
素锦和舒颜:闻莺脸皮真是够厚,死皮赖脸追求院监师兄这么多年。
闻莺语气随意,:“宋道友的人像千渠郡一家一个,你和他齐名,有几幅画像算什么?”
子夜文殊皱起眉,闻莺好像又跟以前一样跳脱,“你把我的画像送给别人。”
“刘木匠也把宋潜机的,”
“闻莺。”子夜文殊打断她的顾左言右,闻莺没理他,把手上的花朵转了一圈:“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
“好。”
尴尬凝滞的气氛里,他们无视旁人,迅速一问一答。
对于闻莺的淡定,梓墨只有佩服,刚才师兄严肃的样子,分明是教训弟子的前兆。
“那在紫云观,我还遇到了宋潜机,他祝我们新婚大喜。”
闻莺忍不住掐了下绣球的枝干,你看下场合呀!还是你果然是话题终结者?不会聊?
“他如今可好?”
“跟剑圣在一起,要去大陆尽头取回剑圣的本命剑。”
闻莺想到了琴仙提过的事,擎巨树就生长在那里,何况宋潜机今年多灾多难,“希望他一帆风顺。”
“有何不妥?”
“没什么,听剑圣仇家挺多的。”
“这个我倒不清楚,不过他既然是下第一高手,没有本命剑也一定能护住宋潜机。”
“宋王怎么会跟剑圣同行?”段莹终于遇见了一个正常话题,跟子夜文殊聊也太难了。
想到这儿,段莹打量了一下闻莺。
忍不住为她惋惜,一个感情缺失的人,相处起来,让人浑身难受,偏偏他自己感受不到。
“宋潜机是他徒弟。”
闻莺飘忽不定,子夜文殊又想起书圣过的事,绛云和望舒都倾慕于琴仙,而他只是拿两个弟子当探路石。
“莺莺,你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子夜文殊皱着眉,“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闻莺有些讶异,子夜文殊居然能感觉到,:“没事,就是刚出关,有些恍惚。”
“闻道友修行的好像不是仙音术?”段莹跟仙音门音修也是打过交道的,她们的气质跟闻莺并无相似。
仙音门弟子都是仪态端庄,举手投足间无半点烟火气。
而闻莺周身好像带着看不见的云烟,不论话或做事,都引人留意,想看看她真实的样子。
“不是,是师父推演的新功法。”闻莺大方承认,“幻音术。”
琴仙去时,还没有名字,但闻莺不可能跟人介绍它的具体名字和来历。
“可否见识一二?”
“好,主要是两种,一是音杀之术,一是引人入胜,可开解心障。”
“音杀与音攻有何不同?”
出手必杀,这样有吹牛的嫌疑,闻莺招出碧凤吟:“我稍稍演示一下。”
是问道心,闻莺没有对症下药,只是普通的扣问道心。
从某方面,也有审视道心的作用。
修道路上,谁没有个遗憾,没有不敢直视的过往。
只一段,闻莺就按住了弦,再弹下去,段莹的两个弟子就要废了。
素景与淑妍听了书院里的谣言,原本对闻莺十分不屑,如今一见面变成了嫉恨,她们看不到闻莺的修为,只感觉她以色惑人。
方才琴声一入耳,就忍不住白了脸。
这感觉好像把自己的阴暗心思放在太阳下一样,无地自容地羞耻。
段莹都晃了晃神,大赞:“不愧是圣人亲自推演的功法。”
“段道友的两位弟子有些不适,不如先去打坐调息一二。”闻莺淡淡一笑。
段莹转头吩咐追随在身边的弟子,“闻道友音杀之术名副其实,你们修为低微,不可再听。先下去吧。”
“是,师父。”
两人不敢再直视闻莺,“院监师兄,闻仙子,弟子告退。”
子夜文殊是一点没感觉到,不过梓墨和菁斋可是看得清楚,这一路上,两位师妹对师兄的态度就足以明。
闻仙子是真的演示,还是刻意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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