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00:10,阴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现在的情况,我只能我遇见鬼或者是怪物!
钟宁屏住呼吸,不敢大声的喘气,身体从脚开始一寸一寸的凉到灵盖,这种冷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内心,随着这股冷把钟宁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现在钟宁所处的是一座老旧厕所,像是农村的旱厕,五个蹲坑用四个一米左右高的土墙一一隔开,钟宁躲在最后一个坑里,身体蜷缩用尽力气要把自己隐藏起来。
钟宁完全忘记这里是个厕所,厕所里充满了粪便与尿液发酵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墙壁上因为年代久远,开始发黄裂开,现在正值夏季,地上白胖胖的蛆虫不断涌动,孜孜不倦的苍蝇围绕着钟宁发出令人心烦的声音。
然而,此刻的钟宁根本不在意这个,真正让他在意的是......
哒,哒,哒。
咚,咚,咚。
有两种声音,一种是鞋跟与地面碰撞发出来的,就像一个人拖着沉重步伐用力的抬起脚,脚跟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另一种是拖着铁锤与地面碰撞发出来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钟宁紧紧的抱住怀里只有手掌大的木海
而这一切都要从这个木盒起。
......
七月一日,16:00,晴
封謩市,一座靠海的城市,人口约在千万左右,一直朝着一线城市发展。
市区的闹市里,在昏暗的巷中,三个穿着短袖短裤留着寸头的男子,正在对着躺在地上的穿着黑色短袖和淡蓝色牛仔裤,面容坚毅的男子拳打脚踢。
钟宁趴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双手死死护住头部,任由他们殴打,不吭声也不起身反抗。
“宁子,你是我催过债里最硬气的一个,我们几个这么打你都不吭一声,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敬你归敬你,钱你是一定要还,我再给你两个礼拜的时间,如果超过时间还没还,别忘了我们签的合同,你的肾和眼角膜我们是要取走一个,这样不光还清了欠款,还有不少剩余的!”为首的男子喘着粗气,挥手示意旁边两个弟停止殴打。
实话他是打累了,他狗哥在这一片是出了名能打,只要道上混的没有不知道他的名号,就是因为他能打,像一只疯狗一样,没有人敢跟他硬碰硬,今任凭他怎么殴打钟宁,钟宁就是不发出任何声音。
狗哥佩服这种人够硬气,要不是还欠着一大笔钱,狗哥都想把钟宁收到手底下培养,以后必将是一名猛将。
“咱们走!”狗哥歇够了领着另外两名还喘着气的弟离开。
钟宁见人彻底离开,才慢慢放下双手,龇牙咧嘴的道:“嘶,这帮狗娘养的下手真狠!”
钟宁侧躺着身子,疼的他直吸气,用被打的擦破皮的手,慢慢撩起早已从黑变成灰的短袖,后背处满是淤青和淤血,活活的一幅富士春山图。
钟宁为什么会被殴打的这么狠?
原因很简单,他管黑市的人贷款,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治病,最后母亲依然是手术失败离自己而去。
要他后悔吗?
钟宁肯定不会犹豫,直接回答不后悔,他只会怪自己没用。
就像五年前一样,他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
钟宁调整身姿,扶着墙壁慢慢坐起,随着身体的移动,疼痛更加难忍。
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站起,钟宁深呼吸一口气,平稳气息,踉踉跄跄的前往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离这条巷不过两条街,但今却觉得这两条街仿佛是与地。
钟宁的家处在闹市前面的一片居民区,一栋又一栋老旧的房子连成一片,就像一个行木将就的老人,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这一片也是是市区中心唯一还没被拆除的地方,也是市区中三教九流之辈的栖身之处。
钟宁忍着疼痛终于来到家门口,看着牌子上的用霓虹灯拼成的“维修手机电脑”的字样黯淡无光,心中有一种不出来的滋味。
这个家实际上不是他的,而是一个属于让他日思夜想的饶。
两层高的房子在这片区域显得非常普通,一层是他用来开店挣钱,二层用来居住,他原先的房子为了支付这几年的医药费早已卖掉,幸好还有这一套破旧的房子,要不然钟宁不可能撑到今。
钟宁掏出钥匙,手费力的搭在门把手上。
这时隔壁卖部的门打开,一位身材胖胖,身穿红色布满油渍的围裙,一手拿着炒菜勺指着钟宁,另一只手叉着腰,“宁子,好的三个月后连本带利的把钱还我,这都快半年了,我一个子儿都没见到!”
李婶的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强,进到耳朵里格外的刺耳。
钟宁只能面露苦笑,“抱歉,李婶您再宽限我几,我一定会把钱还上的。”
李婶当初也是看着钟宁救母心切,又是心软,只好忍痛拿出三万块钱借给钟宁,事后她就后悔了,但钱都已经借出去了,还没有到日期,她也不好去催促,她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三万块钱可是他们一家一年的积蓄。
李婶还想要再些什么,目光看向钟宁发现他满身的泥土和淤青,“宁子,你......”
“李婶,您不用担心,我没事!再过几我一定会把钱给您!”钟宁给李婶一个放心的眼神。
李婶见状也知道其他的也没什么用,只好叹气走了回去,“唉,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钟宁苦涩的笑容填满整张脸,拧动钥匙打开房门,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钟宁感觉到自己与世隔绝,这世间一切的烦恼都隔绝在这扇门后面。
身体靠向门后,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气,身体慢慢滑向地面。
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捂住脸庞,泪水止不住的从手缝流下,一滴一滴打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圆圈。
......
七月三日,17:00,晴。
想了两的钟宁,他决定听从狗哥的建议卖掉一个肾,这样不光还清了狗哥和李婶的欠款,自己也可以去完成心中另一个遗憾。
砰,砰,砰!
连续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钟宁眉头一皱,他明明挂着今停止营业的标牌,怎么还有人敲门。
“抱歉,今不营业,请改再来吧!”钟宁委婉的拒绝。
“宁哥,是我啊!快开门!”
听着门外有些熟悉的声音,钟宁耐着好奇心打开门。
入眼的是一个面目青涩,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刚失恋的高中毕业生.
“你是?”钟宁看着这位面容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面孔。
“宁哥,是我啊!我霖啊!”李霖看到钟宁兴奋的喊道。
钟宁捡起脑中记忆的碎片,眼睛突然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没......想到这么大了,五年没见竟然让我认不出来了!”
“宁哥,我今来是跟你个好消息,我找到我姐失踪的线索了!”李霖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告诉钟宁。
在听到李霖找到他姐线索时,钟宁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眼神呆滞,思绪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大学毕业前的一,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喜欢七年的女孩表白,那个女孩就是李霖的姐姐李沫。
他们是从高中开始相识,一路到大学,一起学习,一起游玩,亲密的程度堪比情侣,就连身边的朋友看到都会调侃他们几句,那段时光是钟宁最幸福的时候,而当幸福来到最高点,也就是毕业前的一,钟宁决定踏出最后一步,在李沫羞红着脸答应自己的表白时,那一幕在脑海中永远挥之不去。
然而,命运总是弄人,毕业那一李沫失踪了,他发疯了似的去寻找,那一个月钟宁去寻找他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甚至到最后警察都给出了李沫失踪或者死亡的报告。
钟宁不相信李沫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他坚信李沫没有死,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他一生中对李沫的第一个承诺。
但命运并没有放过他,母亲突然病重,一旁年仅十三岁的李霖还需要他人照顾。
李沫的父母早在她上高中前就死去,她与他的弟弟相依为命。
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一边是自己最亲的人,他陷入了两难,但终究要做出选择,他最终忍痛选择照顾母亲与李霖。
李霖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钟宁的辛苦,索性选择住校,而钟宁现在所住的房子也是李沫的。
“你什么?”钟宁下意识的抓紧李霖的双肩,用力摇晃。
“宁哥,冷静!冷静!”李霖被钟宁按得有些疼,脸上的表情有些吃痛。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钟宁意识到自己太用劲了,连忙松开手。
“快点告诉我你发现什么线索了?”钟宁一脸期待,他等了足足五年,五年之久,这五年他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李沫的消息,就连当年他都没有找到李沫为什么消失?怎么消失的?就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一样。
自从表白完那一,他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李沫。
他自责,他怪自己没用,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没有保护好李沫,如果那一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宁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找到我姐,我相信只有你能找到!”李霖的目光看向钟宁流露出当年同样的眼神。
“给,这是我今收拾学校的书柜,发现一本我姐很久以前送给我的书,无意中翻开从最后一页中落下的。”李霖从兜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纸条。
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用钟宁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笔记写着“墓玲巷123号,00:00”这几个字样,其余部分由于时间太长发黄变得模糊。
“墓玲巷?”钟宁嘴里声念叨着。
他不知道这是哪,但既然夹在李沫送给李霖的书里,那么肯定是有关联的,不管最后有没有用,他都要去试一试。
“好的,我知道了,你还回来住吗?”钟宁收好纸条。
李霖一脸向往的看向钟宁,“不了,不过我想......”。
钟宁看着李霖知道他在想什么,赶忙堵住他的嘴,“行了,不用你,你一个孩子家家的,这种事交给我吧。”
钟宁本来就打算不让李霖参和这事,一切都由他来承担,李霖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去享受,不能让李霖把人生浪费在这上面,也不想让李霖像自己一样。
看的出李霖还有些犹豫,钟宁大手一挥拍打在李霖的后背上,“子不用愧疚,愧疚的应该是我,放心就行,好了,你快走吧,别在这打扰我了!”
钟宁推着李霖离开自己这里,李霖还想要什么,可钟宁根本不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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