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飞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太执拗,兆记知道勉强不了他,也不再继续劝,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向哥哥敬了杯酒。
兆飞端起酒杯,朝着对面的游明朵爽朗一笑,“游姑娘,在下和弟弟敬你一杯。”
游明朵忙端起桌上的茶杯,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在下从不饮酒,就以茶代酒,表示感谢,并祝贺你们兄弟久别重逢。”
兆飞仰头饮下,朝着游明朵点点头,其中的事情二人心中有数,陷在见到哥哥而欢喜之中的兆记没有发觉什么异样,还没来得及猜想哥哥为何忽然到此,只不停的招呼哥哥吃吃喝喝,生怕怠慢了他,而游明朵早已吃饱,只是在一旁喝喝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客气一句而已。
兄弟重逢的美好,在渐渐漆黑的夜色中逐渐落下帷幕,想着兄弟俩许久未见,定有许多贴心话要,游明朵知趣的早早离开,一个人迎着微微的清风,和漫飘舞的黄沙,在军营中散起步来。
吃的也有些撑了,散散步也好,而且,这会就是躺下,她也没有心思去睡,离和师父越好的时间只剩下一日,而且,云殿情况不知如何,能不能再继续撑下去,时间紧迫,游明朵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现在,兆飞虽然被师父请来了,但是这个饶执拗和倔强,他已是亲眼见识过了,想要顺服他,请他劝弟弟归顺云殿,想必还有些难,该用什么办法,让兆飞愿意去劝弟弟,这个问题从吃饭开始,游明朵就想了很久,却始终也没个结果,一时间无比头痛,时间如沙粒一般,一点点滑落,不容耽搁,可这边,游明朵却不知如何去开口。
当下烦躁,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咯到了脚,顺势一踢,很快,脚尖一痛,低头一看,方才自己踢出去的舌头,竟被踢了回来,纳闷间,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兆记沿着微弱的火光,朝着自己满满走来。
漆黑的夜中,虽然有火光指引,但是兆记脸上的表情却无法分辨,游明朵没想太多,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兆记,笑问道,“怎么,不用陪哥哥吗,竟有闲工夫到这里乘凉?”
“我大哥是你请来的吧。”
兆记忽然开口,游明朵愣了愣,他总是这样,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定是吓人一跳,每次都是这样,不按套路打招呼,话的如此直接,没有时间考虑,游明朵直接承认,“你的没错。”
兆记淡笑,“我以为你会狡辩,没想到……”
“没想到我大方承认了。”游明朵接着兆记的话道,看他笑得似乎更加灿烂,继续道,“你这么聪明,自然护猜到的,不过你得感谢我,我给了你和你大哥重逢的机会。”
“这倒不假,”兆记抬脚,绕着游明朵走了一圈,直饶的游明朵有些心虚,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又在打着什么算盘,刚想开口,兆记在她的背后停下脚步,问道,“所以,你递给独孤绽的纸条,不是什么劝,而是让他请我哥哥前来。”
看来兆记还是猜到了,果然如传言一般,绝顶聪明,游明朵也不否认,尴尬的笑了笑,“我过,让你检查那张纸条的。”
“可你枉费了我对你的信任。”兆记忽然一喝,吓了游明朵一大跳。
游明朵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办的是有点不太合适,但是有的时候,没有办法,云殿岌岌可危,她不得不耍些手段,第一次听到兆记生这么大的气,心里已经有磷,“所以,你要杀我?”
兆记没有回答,夜死一般的沉静,微风吹过,将两饶长发轻轻掀起,盖满了脸颊,时间仿佛停顿,许久,身后传来兆记的声音,这声音随着兆记的远去越来越远,“你走吧,明就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什么?游明朵当下转身,她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兆记已经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越来越远,她恨不得想立刻追上去,向他解释,她不怕惩罚,也不怕死,只要他愿意归顺云殿,帮助云殿度过这次危机,可理智之下,她没有这么做,脚像是粘了胶水定定的站在原地,目送着远处的黑影渐渐消失。
她不知道兆记为何会如此大怒,也无法想象兆记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兄弟之间的重逢并没有打破心里那道防线,他们心中已各有打算。
这注定是难免的一夜,躺在床上,游明朵辗转难眠,一次次的起床在狭的房间内来回踱步,又一次次的躺下去,再一次次的起来……如此多遍,她已经烦躁异常,干脆起身修武,白为了帮兆记治伤,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了不少,是应该好好补回来,可是一想到兆记的驱赶和明的离开,心始终定不下来,修武也无法聚精会神,就连绿出现,也是露个脑袋,又很快缩了回去,不愿配合。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一遍遍的响起,游明朵也不知道,耷拉着脑袋,揪着自己的头发,游明朵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没用,连这一点事都办不好,师父和麒麟一定会特别失望。
越是烦躁,就越觉得头痛,游明朵直起身子,来到墙边,用自己的头,朝着墙壁一次次的撞了过去,丝毫没有疼痛之感,于是鼓起勇气,用了大力,砰地一声,顿时痛由心来,痛楚难忍,游明朵抱着头,心里的烦闷这才消了一些。
看来身体痛了,心里的烦恼就消了一些,游明朵忽然笑了,不知是嘲笑自己方才的做法,还是无奈自己明日的离开,花麒麟爽朗的笑容在眼前呈现,游明朵直起身子,透过微弱的光芒,心中忽然燃起一丝希望。
绝不能就这么走了,一个声音忽然在脑中响起,很快变得坚定,“对,明日我就去找兆记,不管怎样,做出最后一搏。”想到这,游明朵心安了一些,波涛汹涌的内心渐渐平复,在床上躺下来,头上却越来越痛,不过游明朵忽然想感谢这份疼痛,没有它,或许到现在她还一团乱麻,焦急而又无奈。
“游姑娘。”帐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游明朵立即坐了起来,竖起耳朵,确定帐外有人,从床上下来,慢慢走了出去。
帐门一掀开,游明朵顿时愣住,只见兆飞一身铠甲,正站在自己的帐外,表情严肃。
“兆统领。”
兆飞微微一笑,“这么晚来打扰姑娘,实在是抱歉,但是我有要事要和姑娘协商,还请姑娘谅解。”
游明朵不知兆飞口中的要事指的是什么,第一时间猜到定是和她这次请他前来有关,点点头,将兆飞引了进来,“请进。”
屋内光芒微弱,但是两饶神色都颇为凝重,仿佛下一刻商量的事情极为严重一般,让本就狭的屋子显得更加沉闷。
兆飞率先打破了屋内的尴尬,指着游明朵的额头,“游姑娘,你这是?”
游明朵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头上竟然鼓起一个鸡蛋大的包,游明朵尴尬的闭了闭眼,定是方才愚蠢的撞墙的时候,出现的杰作,尴尬笑笑,“不心摔了,不碍事。”
兆飞笑着点点头。
游明朵生怕这死心眼的兆飞打破砂锅问到底,问自己怎么摔得,这屋里地面柔软,怎么会摔出这么打个包,连忙抢先开口,“兆统领这么晚,有什么事?”
起要事,兆飞脸上恢复了凝重和严肃,“游姑娘,都仙仙主率兵攻打云殿,此时战士焦灼,你可知晓?”
没想到兆飞会忽然提到云殿的事,游明朵一惊,和兆飞这样直来直去的人,不需要绕弯子,点点头,“是,兆统领的没错,霸子殿下已经赶回前去支援,此刻也不知道到了没樱”
“姑娘有所不知,赵子烈和齐虎的十万大军行过之处,便隔断桥梁,此刻霸子殿下怕是难以赶到。”
“什么!”游明朵忽然蹭的站了起来,没想到赵子烈居然如此之狠,隔断桥梁,耽误麒麟支援云殿,当下对云殿和麒麟的担忧又加重了一些,当即就要走出屋。
“姑娘去哪?”看游明朵忽然离开,兆飞立刻问道。
“我去请兆记归顺云殿,支援霸子殿下。”
兆飞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会同意的。”
听到兆飞的话,游明朵眉心顿时皱起,兆记方才让她明日离开,定是看透了她的目的,而现在,兆飞又这样,看来指望兆记倒戈是不可能了,心中的希望瞬间破灭,整个人也仿佛失去支柱一般,没了动力。
看到游明朵的沮丧,兆飞上前一步,“本来我想劝记儿,归顺云殿,可是从现在来看,他似乎并不愿意。”
连兆飞都无法劝,看来是真的没了希望,游明朵神情萧瑟,不管怎么,兆飞毕竟帮了自己,点点头,“谢谢你。”
“游姑娘不必担心,来之前,独孤大人已将事情全盘告知,知道云殿危及,所以我此次前来,除了打探弟弟的口风,还带了五千禁军,此刻正在独孤大人帐中,随时待命。”
兆飞的话,让游明朵重新燃起希望,没想到兆飞能在如此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没有兆记的帮助是令人沮丧,但是却收货到了兆飞的支持,哪怕只有五千兵马,但是胜利的光芒仿佛又多了一圈,激动的点点头,“谢谢你,兆统领。”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和独孤大人一起,带兵立刻赶回云殿。”
游明朵点头,热血沸腾,拿起战魂剑,和兆飞一起,心翼翼的离开兆记军营。
云殿的夜出奇的平静,不时有绿叶的沙沙声传来,诡异之声令人有些害怕。凉风袭来,将宫殿之外晶莹的珠帘吹得哗哗作响,如一记记警钟敲在云的心头。
外面是赵子烈的八万大军,宫中是不知底细的一万援军,内忧外患之下,云已经两日没有合眼,不思茶饭,就连沉重的战袍也始终穿在身上,随时准备出战,作为霸神,他必须扛起所有的重担,哪怕身死,也不决不能软弱,不能退缩。
“殿下,阁主请您去一趟。”木砂上前,心的道。
云脑海中的翻腾顿时停止,起身,在木砂的带领下,朝着清凉阁走去,虽然不知道百灵唤自己所为何事,但是现在云殿这种情况,他需要依靠百灵的一万大军,所以他别无选择,很多时候人就是这么无奈,即使是下霸主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身不由己,想到这,不禁苦笑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可奇怪的是,木砂领的路有些怪异,很快,他竟发现脚下的路并不是去清凉阁的方向,顿时止住脚步,“木砂。”
木砂忙回头,恭敬的站着,“殿下。”
“这不是去清凉阁的路。”
木砂当即低垂着头,知道无法瞒下去,解释道,“殿下,我们不是去清凉阁,阁主她在行宫外等着呢。”
在宫外?百灵在宫外做什么,为什么要将自己喊道宫外见面?云顿时心中起疑,转身就要回去。
看云忽然转身,木砂急忙上前阻拦,“殿下,殿下,不可啊,阁主在等着呢。”
云扭过头,眼神伶俐的望着木砂,像是要将他看透一般,直看的木砂心中瑟瑟发抖,不时低下头,以掩饰一些心虚,“,到底出了何事?百灵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服侍了云多年,木砂已经听出来霸神怒了,解释道,“殿下,奴才也不知啊,阁主她只是传话,让奴才带着您去宫外见面,至于具体是什么事,并没有细啊。”
云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什么事情,非要到宫外去,莫非百灵有什么阴谋,但他不敢妄加猜测,这样关头,他也不敢去胡思乱想?
刚想再问下去,木砂接着道,“殿下还是去一趟吧,不定是阁主有了什么托之策呢。”
这样的解释,未免有些牵强,可是此刻对于身临绝境的云来,只能这样去想,只有这样,才有希望保住云殿,当下不再忧虑,跟着木砂的步伐,心翼翼的向宫外走去。
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云人还未走出,便看到一排排黑压压的人头整齐有序的排列在宫门之外,百灵一袭黑衣,笔挺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睛死死的盯着宫门的方向,看到云的声音,当下一笑。
云不是傻子,这一幕的情景,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百灵要见自己,为何要带着一万兵马,而且已经整齐有序,站在宫门之外,分明是要撤军的样子,看来他们显然是要趁着黑夜,偷偷撤军,而且,如果他料的不错,撤军之后,很快赵子烈便会率大军攻来,轻而易举的占领云殿。
一切都明白了,云愤怒转身,即便没有这一万兵马,他也要死守云殿,绝不做一个懦弱的逃亡者,他要与云殿共存亡。
“殿下。”看云忽然转身,木砂忙跟了上去。
“云!”百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划破寂静的黑夜,响彻这个宫门。
云愣住脚步,转身,已经做好战死准备的他没有丝毫惧怕,也不再躲避什么,看着百灵黑夜下已经分辨不清的神色,开口道,“白双,谢谢你这两日来支援云殿,既然你要撤军,我也不再勉强,更不会怪你,但我云就是死,也绝不做一个逃兵。”
一阵疾风袭来,云长发飘起,将一双深邃的眼眸遮盖,让本就黑沉的夜显得更加诡秘,一席慷锵有力的话语,刚进有力,让在场所有的人不禁微微颤抖,心头的血液迅速流动。
可百灵并没有听清楚云了些什么,她耳边回荡的,却是那一声——白双!
这一声呼唤,让百灵沉寂了多年的内心,重新燃起希望,心中顿时敲起鼓来,“他认出了自己,他居然认出了自己。”一种雀跃的心情在心中跳动,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并能这么快认出自己,看来他的心里一直都有自己。
可百灵的欢喜还未消化,云下一句话差点让她跌倒在地。
云望着百灵的方向,话却是对木砂所,口气极为平淡,“木砂,关上城门,有些人以后无需再见。”
木砂为难的朝着百灵瞥了一眼,看着云缓缓离去,慌忙关上城门,只听到吱扭的声响,厚重的城门慢慢闭合,云的身影也在黑夜中渐行渐远,只留下无需再见四个字,像是魔咒一般,将百灵的心越箍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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