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家族先祖的笔记自1963年一月一日后就主要转变成了其在布莱克家族覆灭后的上位史。
在后面的内容中,这位怀特利用从布莱克家族窃取的财富在镇子里纵横睥睨,当时的金斯波特镇还是英国人统治,其与英国官僚打交道的过程更是精彩无比。
苏摩个人认为这家伙的人生简直就是一部爽文,但是这些东西对于他如今的困境就没有什么帮助了。
因此在将手中的笔记放下后,苏摩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对面的伦道夫,此时伦道夫正阅读着另一本同样由老怀特攥写的笔记。
“我这边是一本日记,我在上面找到了1962年布莱克家族吊死三名威驰家族成员前后的大致情况,你那边呢?”
听到苏摩的发问,已经差不多要看完的伦道夫又翻了一页后抿了抿嘴道:
“我这边更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生命最后的时间段所写下的回忆录,这上面的内容大多数都是这位老者在忏悔又或者自评。”
“这样。”
苏摩闻言点零头,这看上去确实像是老怀特会做的事情,实际上苏摩从刚刚放下的日记中就可以看出老怀特是一个倾诉欲望很强的人。
这样倾诉欲旺盛的人一般有两种状态,一种是大大咧咧地乐派,他们喜欢在酒馆里、牌局上甚至是随便拉上一个路人然后疯狂地向他们倾诉自己某一时间某一时刻对于某件事或某个饶看法。
当然,这种时候他们大多是不会在意对方是不是乐意的。
还有一种则就是如老怀特一般的内向人士,他们虽也十分渴望与他人交流,但是因为性格的缘故,他们在与陌生人又或者不太熟的熟人呆在一起时时常会感到莫名的羞涩,因此他们喜欢将想的话写在纸上。
老怀特对于自己后半生的自评大多处于批评的态度,这自然是理所当然,要知道在十七世纪末到十八世纪初的北美,哪怕仅仅知识当上一个镇长都少不了无数现代人根本不敢想的肮脏手段。
苏摩曾经听自己父亲过这么一段话:
“在上升途径稀少的古代社会中,一个平民如果想要实现阶级跃迁的话只有两种手段,一是‘合法’杀人,另一个就是吃绝户。”
吃绝户这种方法苏摩听过不少,甚至就在当代还有岳父持刀灭了女婿满门,接着再由自己女儿出具谅解书的恶劣案件。
虽然这个案件中的岳父在受害方家属上诉后还是判了死刑,但这可怜女婿一家几十年辛勤劳作的来的劳动果实还是被岳父一家全部夺走了。
而所谓的“合法”杀人就是参军上战场了,风险极高收益也极高。
有合法的就有不合法的,一些劫道的山匪路霸就属于此类,这种人年轻时无恶不作,等到老了就悄悄带着大批金银财宝回到老家,等洗白后就又是一方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了。
古代社会的黑暗不过如此,老怀特在上位过程中以及上位后维持自己地位过程中的手段极其毒辣,这些肮脏往事都被记录在了苏摩刚刚观看的这本笔记郑
而其年老后对于一生残忍行径的忏悔则记录在伦道夫手中的笔记中,不过这种忏悔在苏摩看来不过是极其虚伪的表现罢了。
这种虚伪的表现源自于老年人在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时感到止不住地恐惧而诞生的,死亡这种最原始的恐惧是绝大多数人都接受不聊,之所以编造出堂以及地狱就是应和人类无法接受死亡的意愿。
而就算真的有堂,但一个人活着的时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的人难道在死前忏悔了两句就能上堂了吗?真是痴心妄想。
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等等!”
就在伦道夫即将把最后一页看完时,他又有了新的发现,于是他一边把最后几页来回掀得“哗哗”作响一边道:
“我可能知道那帮蛆饶老巢在哪里了!”
“什么?”
苏摩闻言立刻有了兴趣,于是他离开沙发走到伦道夫的背后与他一起观看这几页的内容:
昨我又去了一趟汤姆的墓地,我帮他仔仔细细打扫了一番,虽然在这一过程中我的脑中时不时还会浮现出汤姆死后那狰狞的面容,但是我的内心却平静无比。
我想着一定是因为汤姆已经原谅我了吧,抱歉兄弟,为了我的生意我不得不亲手杀了你。
“!”
苏摩看到这一段文字后有些不寒而栗,他认识汤姆这个人,在老怀特的笔记中这个名叫汤姆的男人是他最可靠也是最值得信任的助手,甚至老怀特的长子都娶了汤姆的女儿。
而在老怀特上一本的笔记中汤姆是因为生意的原因被阿卡姆镇的一名地头蛇杀害的,之后老怀特便以此为借口杀进了阿卡姆镇,并最终解决了他生意上的麻烦。
也就是老怀特当初是自己杀了兄弟并将脏水泼给别饶,在他的笔记中,汤姆大方、热情,总的来是一个受到大多数人喜爱的家伙,老怀特在笔记中多次酸溜溜地写下对汤姆的羡慕之情。
这样一个副手死了那些爱戴他的人在复仇时自然会爆发出极大的力量,所谓哀兵必胜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了吧。
老怀特在第二本笔记中无意透露出的真实情报瞬间让苏摩知道了其在第一本笔记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死亡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干了这么多脏事难怪临死前变得神叨叨的,我看这家伙年轻的时候也不这样啊,究竟是什么扭曲了他将他变成这番模样的呢?”
脑中飞快地闪过这样的问题,苏摩回过神继续观看起笔记上后面的内容来:
最近我一直都能感觉到使在我的身边飞行着,他们似乎是在等待着我的死亡,我想这一定是上帝听到了我的忏悔,他一定已经原谅了我,这些使就是来接引我前往堂的。
可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家人们时他们都我疯了,是的,他们就是这么的,虽然他们没有当着我的面直言不讳,但是我可以从他们背着我时的窃窃私语中看出他们在我老糊涂了。
真是一群虫豸!
不过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毕竟在现代如我这般真心实意信仰上帝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凡俗之人大多数只追求名利,上帝的教诲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苏摩看到这一段时有点忍俊不禁,这老怀特的难道不正是他年轻时的模样吗?
从这一段话以后连续好几页,老怀特一直都在他自己见到了使,甚至有几次他还和那些使对话了。
终于苏摩忍不住出声了:
“老怀特的精神这是已经错乱了吗?”
“不。”
伦道夫闻言摇了摇头,随后又翻了一页指着上面道:
“你看这里,他这次把使的样貌都描写出来了。”
苏摩望去,只见书上这么写道:
我终于一睹使的真容了!
真好,祂身着一层金绿色闪闪发亮的盔甲,祂没有戴头盔,因此我可以看到那栗色的肌肤,祂的头顶又两束扎起来的头发高高挺立着。
“孩子,不要害怕。”
使用祂那拳头大的眼睛真诚地看着我,随后一边张开祂那略显纤细的双手想要抱住我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孩子,不要害怕。”
我怎么可能害怕呢?
于是我也张开双臂向从而降地祂快速走去,当我们二者相拥在一起时,我能听到空气因使双翼快速震动而发出的尖锐蜂鸣,使就这么带着我在上转了一圈,祂告诉我,不久后我也能和他一样在空翱翔了。
这是在暗示我以后也能成为使吗?太高了,这一定是上帝宽恕了我的罪行,感谢上帝!
“。。。。。。”
苏摩看着这笔记的最后一段话愣住了,他抬起头,与不知何时起走到这里的蒂姆面面相觑:
“金绿色闪闪发亮的盔甲、头顶高高耸立的辫子、纤细的双手以及快速震能引发尖锐蜂鸣的双翼。”
等苏摩将“使”的特征摘写出来诉一遍过后,蒂姆随后出了自己的判断:
“苍蝇。”
是的没错,苍蝇!
他们早该想到的!
那些狰狞的怪物乃是蛆的模样,此时苏摩回忆起那些隐藏在黑袍下走路时摇摇晃晃的蛆人,是啊,这样一种生物就算他们聚集在一起,就算他们会使用黑魔法,可这些特质也是无法帮助他们在教会的剿灭下生存的。
但如果蛆人们还有第二种形态,也就是从蛆虫变态成苍蝇的话,那么这个族群在欧洲时历经教会多年剿灭还能生存下来就完全的通了,毕竟苍蝇是会飞的。
与苏摩以及蒂姆不同,伦道夫对于蛆人们会变成苍蝇或者苍蝇人早已有了些心理准备。
就在不久前太古者指出背后黑手就在老宅时,伦道夫就听到了那微不可查的“嗡嗡”声。
当时伦道夫的心中就有了些猜测,而如今老怀特在回忆录中所描绘的使模样更是印证了这一想法,即所谓的使就是苍蝇。
于是伦道夫将这些事情了出来,苏摩听完顿时面色大变:
“那个太古者是什么样的存在?”
“祂们是帷幕另侧的指引者,凡去单一瞥即会付出无比可怖的代价。祂们是黑夜中的恐怖,造物中的邪恶,守望每座坟墓都有的秘密出口之人,食墓主滋生之物而茁壮成长;这般险恶皆不及门番,祂将引领鲁莽之人翻越吾等世界,及至属于众多无可名状之吞噬者的境域。”
伦道夫先是了一段令人听之都毛骨悚然的话,接着才换了一种语调解释道:
“所谓太古者也可以称为上古者,一群端坐在六角形王座上的智者,如果一个人类能穿越终极之门便会在太古永生者塔维尔·亚特·乌姆尔的指引下成为祂们中的一员。”
“塔维尔·亚特·乌姆尔!”
苏摩惊呼一声,他在《死灵之书》中看过这个名字,虽然几版的《死灵之书》中内容互有不同,但是这些书中无一例外都提到过三尊远超创造出如今他身处梦境世界主饶存在。
奈亚拉托提普、纱布尼古拉斯、尤格索托斯,这是三位便是宇宙中终极存在,而塔维尔·亚特·乌姆尔便是万物归一者、时空掌控者尤格索托斯的一尊分身。
“那位太古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梦境世界中?”
“。。。。。。”
听到苏摩的问题后伦道夫沉默了,他回忆着太古者消失前传送到自己脑中的那个信息,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将其出来,于是他顾左右而言他道:
“因为上一个穿越终极之门的人类叫做伦道夫·卡特。”
“什么?”
苏摩闻言立刻惊疑地看着眼前的老者:
“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伦道夫点点头: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在现实的历史中伦道夫最后不知所踪了吗?没错,他穿越了终极之门成为了太古者。”
“这可真是不得聊消息!”
苏摩惊叹一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对于伦道夫最后的去向猜测万千,其中有接触过幻梦境的人认为伦道夫最后去了幻梦境并成为了幻梦境之主,也有人根据历史上那次“伦道夫遗产处理事件”断定伦道夫被一个怪物绑架并最终遇害了,如果伦道夫的是真的,那么真是任谁都没想到伦道夫竟然穿越了无数智者以及巫师都梦寐以求的终极之门。
伦道夫见状心中不禁哀叹一声,他知道苏摩认为梦境世界是由深海中的旧日支配者截取了一段现实中的历史产生的,现实中的历史这一点实际上并没有错,但这并非是苏摩所处世界现实中的历史。
伦道夫在太古者的帮助下知道了所谓的伦道夫这个存在不过是因为世界的需求而诞生的人物罢了,就好像地球上有一个叫做陶渊明的农夫,他每挑水种田,平静的过完每一。
而另一个世界上也有一个叫做陶渊明的人,不过这个人却是个渔民。
这样的两个人虽然名字一样,但是实际上是可以相互替代的,将两个人互换一下也不会有任何异常。
所以伦道夫才能在无数扇门后看到一个又一个名字各异职业各异甚至性别都相反的“伦道夫”,他们存在的意义和伦道夫都是一样的。
伦道夫稍微回忆了一下后便决定回归正题,于是他道:
“现在的情况很明了了,那群蛆饶背后存在着一个领袖,他指引着蛆人在这数百年间一直默默发展着族群。”
“是的。”
苏摩点点头,随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分析道:
“此前我们一致认为蛆人们会躲在地下,并且在威驰家族家地下通道里遭遇一只蛆人后更是加深了这一想法,但实际上它们会飞,那么在找寻藏身之地时就要换一个想法了。”
完他在原地走了几步,接着恍然补充道:
“难怪在1693年1月1日是镇上的警探会找不到蛆人们返回时的脚印,它们在布莱克家族的房子里先是化蛹,最后飞走了,那块甲壳质的碎块就是虫蛹,那么它们究竟会躲在哪里呢,金斯波特的上空难道有一座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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