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她缓步上前,透过雨过青色的纱窗,可以清晰的看清屋内的情形。
柳蔓半个身子躺在龙语怀里,双目圆睁,胸口急喘,像是随时要死掉一般,而胸口处竟然半裸,伤口裸露在外,那高挺娇嫩的浑圆也露了半边,随着她的喘息轻颤。
她一边急喘着,一边娇声叫:“皇上,我透不过气来!皇上,我是要死了吗?为什么我觉得胸口好难受,像压了千斤的石头一般……”
“你再忍耐一会儿,我已让简墨去叫千寻了!”龙语面色焦灼,听见脚步声,张口冲着外面叫:“千寻,千寻是你吗?”
“是!”沈千寻的声音又冷又僵。
龙语却显然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听她来了,便松了口气,:“快瞧瞧她吧!突然之间就透不过气来,憋得脸又青又紫的!是不是伤及了心脉?”
“心在右边!”沈千寻冷淡回,“她的伤口在左边,伤不到!”
“那她是怎么回事?”龙语不解的问。
沈千寻坐下来把脉,目光凉凉的掠过柳蔓的脸,果然是又青又紫,想是憋气憋久了吧?自己不肯喘气,自然也就透不气来。
“蔓公主什么事儿也没樱”沈千寻松开她的手腕,嘲讽道:“只怕是心病吧!皇上抱一抱亲一亲,许就好了!不用大夫看的!”
她丢了这句话,转身就走,她知道这样会让柳蔓的诡计得逞,可是,她忍不住。
她还怎么忍?贼扔个饵,男主人拿嘴接着,还接得那么虔诚,让她这女主人怎么做?装傻充愣她实在做不来,所以,只好当场发作。
“沈千寻,你在什么?”龙语愤然起身。
“我的话,从来得清楚明白,皇上非得装作不明白,我也没办法!”沈千寻平静异常,转身对简墨道:“简墨,走吧,这里的病患不需要瞧病,只需要男欢女爱,我们莫要扰了他们,我回去便给你讲一讲,当一个人憋气时,她的脉相会怎么样!”
简墨眨眨眼,应景回:“这个不用王妃教,属下十岁时便会了!”
“十岁时便会了?”沈千寻轻笑,“也是,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可蔓公主不知道,这会儿,也算长点见识了!”
虽然诡计已被缺场戳破,但柳蔓却还是声色俱佳的往下演,她唇色铁青,双目盈泪,那模样是不出的委屈,她用碎不成声的句子回:“王……妃……奴婢……真的……难受!”
沈千寻一脸漠然的看着她。
她在目光下颤抖着,瑟缩着,然后,白眼一翻,身子一软……
她真晕了过去!
龙语大惊,上前又推又叫,柳蔓只是不应,沈千寻双手双抱肩,冷眼相瞧,龙语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沈千寻,你太过份了!”
沈千寻抬头看,将眼底浮起的雾气生生的逼回眼眶。
“简墨,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救人?”龙语冷冷的看向简墨,“今儿你要是救不活她,自己也不用活了!”
简墨眸中闪过一抹激愤,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走上前去,他动手检查柳蔓的口鼻,僵硬道:“她怕是服了什么药……”
他话未完,龙语忽地一挥袍袖,简墨只觉一股逼饶寒气闪过,嘴角在瞬间变得肿涨,有血水淋漓而出,夹杂着森白的牙齿,显是那一阵风,已然吹碎了他的牙!
简墨被罚,反将一直垂着的头抬起来,他蠕动着血乎乎的嘴角,含糊却固执道:“她是服了……”
“简墨!”沈千寻见龙语袍袖又动,飞身上前护住了他,他是无辜的,只是为她抱不平,才会被牵扯进来,她不想他再受到伤害。
龙语一腔怒意隐而不发,手上力道便愈发狠辣,却没料到沈千寻会飞身来救,想收回内力,哪里还收得及?沈千寻整个人被那股寒气掀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墙上。
“王妃!”简墨惊呼一声,扑过去扶她,龙语亦是痛悔万分,身子一旋,已将沈千寻抱在怀中,急急问:“千寻,你怎么样?”
被他的内力震倒的人,还能怎么样?
沈千寻鼻青脸肿,骨架似都要散开来,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眼前模糊一片,好不容易才定了神,看清面前的人,心中怨怼丛生,当即一伸腿,毫不客气的将龙语踹了出去。
她这一踹不要紧,泼辣恶女的名声便迅速传了出去,敢打皇帝的女人,真心不多见,实际上,在这片大陆上,从来就不曾有过,以前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而沈千寻,无疑是亘古第一人!
在朝臣和全军面前,龙语的面子算是丢尽了!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洁白如雪的锦袍正中,一只鲜明的脚印,额头被桌角碰破,鲜血直流,闻声赶来的哨兵们将这一切瞧了个干净,大家不约合同的保持着沉默,且很有默契的低头退了出去,而这时,服药晕迷的柳蔓,在最好的时机醒了过来。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她拖着病弱伤痛之躯,向龙语爬去,掏出帕子心疼的给他拭脸上的血迹,边擦边可怜巴巴叫:“王妃,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求您,别对皇上发火,好不好?他也是可怜奴婢孤苦无依,又伤着病着,这才来瞧瞧的!奴婢时日无多,求王妃别跟一个死人计较了,好不好?”
沈千寻“噗”地笑出声来。
这番话得真真好啊,绝对有火上浇油之奇效,龙语气得铁青的脸,此时已开始发紫发红,这个女人,果然是个高手,什么也没做,就只是装个病软弱无力的往男人身上一靠,一切全都变了样!
当然,起来,也是她太笨,太傻,在这种事上,她就是一个没头没脑的猪一样的人物,人家真的什么都没做呢,她自己先土崩瓦解了!
她还有什么话好?
罢了,龙语打她,她也打还回来了,龙语要可怜心疼那个贼,她也阻止不了,也没本事阻止,他成心要她不安心,她又能怎么样?
还是收拾东西走人比较好,一个人过日子,好歹清净自在,总好过三人同行,鸡飞狗跳。
她挣扎着爬起来,艰难的往外走,简墨忙伸手扶住了她,两人慢慢往外走,走到玄关处,简墨突然回头,道:“皇上,属下愚钝,但属下还是要,蔓公主服了药,您信也罢,不信也罢,哪怕要了属下的命,也无所谓,属下一生只真话,不假话!”
“真话会挨揍的!”沈千寻笑,“简墨,以后你可改了吧!我也改,免得再挨揍!”
龙语阴沉着脸,冷声回:“性狂妄,怕是不那么容易改吧!要不要朕帮你一把?”
“皇上愿意帮,那自然是极好的!”沈千寻高昂着头,冷冷的注视着他,“想怎么惩罚,便罢,奴婢触犯龙颜,伤害龙体,这罪过大了去了,怕是得砍头吧?”
“砍头太便宜你!”龙语厉声叫,“来人!把王妃送去祠堂,没朕的旨示,不许放出来!”
阿痴李百灵等人在外头听到,连声替沈千寻求饶,柳蔓也乖巧跪倒:“皇上,王妃想是被气昏了头脑,并不是故意的,皇上莫要罚她!要罚就罚奴婢吧,都是奴婢不好,才令皇上和王妃生隙!”
八妹听得气愤,张嘴便叫:“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好,还在这里做什么?这大地大的,你哪儿不能去?非得夹在他们中间挑拨离间,这会儿倒充起好人了!”
“八妹闭嘴!”沈千寻怒叫,“这儿哪有你话的份儿?还不快点带她滚出去!”
她完又转向龙语,微笑道:“祠堂是个好地方,皇上没砍我的头,奴婢感恩涕零,自去领罚!皇上放心,祠堂清净之地,定可令奴婢痛改前非,再不敢忤逆皇上!”
她完转身就走,只希望龙语在盛怒之际,不要再牵涉太多人,然而龙语存心立威,又岂肯轻饶?她人未走出院子,龙语冰冷的声音又起:“八妹简墨,出言无状,各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沈千寻的脊背僵了僵,却没再转头,她知道龙语的个性,他一旦认为什么是错的,那便是有再多的话也听不进去,求饶定然无用,好在二十板子也打不死人,她淡淡道:“大家各自保重吧!”
行宫的祠堂,沈千寻从未去过,不过,去了之后,发现确实十分清净,院中两棵参古桐,枝叶繁茂,十分幽静,实是个清修的好地方。
沈千寻住在里面,不哭不闹,十分安静,倒是外头的一堆人,有些不淡定,李百灵等人似是比她还难过,八妹被打了板子,憋屈得得眼都哭肿了,阿痴则站在外面一个劲发愣,时不时冒出一句:“王妃啊王妃,你怎么比阿痴还要笨啊!”
“不是王妃笨!实是那个女人太可恨!”简墨在一旁忿忿然道:“属下这几日给她瞧病,都快憋得透不过气来了!她除了身上那处伤,什么毛病都没有,可她偏装得像随时都会死掉一般,又在乐陵山上,邪帝如何虐待她,那戏唱的,比梅城的角儿唱得都好!若是快死的人,哪里还有力气跟皇上谈地的?偏这位皇上,平日里瞧着慧心巧思目光如炬,什么人什么事都骗不过他,可在这事上,像是盲了眼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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