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年多不见,他仿佛比先前更加的瘦了,看起来也更加落魄憔悴。
“好,好久不见。”周宜有点尴尬起来,她来这酒楼,其实就是为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薛子佩,毕竟这家伙据沉迷这家酒楼已经很多年了。
周宜若要在京城立足,不能没有帮手的,薛子佩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哪知道薛子佩竟憔悴成了这样,翩翩美少年这回突然就变成了病美人。
“薛子佩,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周宜忍不住道,有点难受,这人原先虽然同自己不是特别熟,但是好歹都一起在宫里呆过的,多少还是有点情义的。
薛子佩干笑了两声,没有话。
一旁沉默了好久的殷如墨淡淡道:“怡康王,你还是先坐下吧,我看你的腿似乎不太方便。”
薛子佩点点头,坐了下来。
“你猜的没有错,我瘸了。”薛子佩道,他眉头一皱,苦笑一声,再也不话了。
殷如墨这几年一直都没有怎么呆在京城,同京城里的来往都是暗地里和皇帝陛下的公事,她虽然听过一些薛子佩和哥哥薛子青的事情,但是也没有想到薛子佩竟然真的弄得这么惨。
“我不是猜的,我瞧一下你的身形就知道了,薛子佩,你竟然沦落成了这样。”殷如墨淡淡道。
周宜有些难过的道:“想不到我离开京城这一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薛子佩给自己倒了杯酒,又喝了口道:“这一次你能回来,还要多谢那个人呢,若不是他同陛下一举绊倒了谢丞相,你回来京城也不方便。”
他的那个人,就是指他的哥哥薛子青。
周宜不好发表意见,只是要好好的请教薛子佩,自己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薛子佩笑了笑:“心为上吧,我听当初陛下是想着让暗卫带着你们去蜀中避难,结果你们中途遇到了追杀,还好你们机灵,转道去了平南。”
周宜心一冷,就是这样,和丞相同自己没有深仇大恨的,只是用自己来要挟皇帝妥协罢了,但自己离开了京城,对他们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丞相不过是同父亲有些嫌隙,政见不合罢了,同自己么有什么深仇大恨,碍不到他的事情便不会找自己麻烦。
薛子佩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就要看你碍着谁了?
周宜皱眉,她一个丫头能碍着谁?
薛子佩朝着楼下扔了一个花生壳,有些恶趣味的笑了笑:“唉,忘记告诉你一件大事,太子回朝了,周大姐,你的未婚夫回来啦,高兴不?”
“他回来了?”周宜和殷如墨有点不相信。七年前吧,太子忽然生了重病,当时差点都没了,钦监算出来,是当今陛下,生来克家中长男,大家想到先皇,也就是陛下的哥哥,也是长男,年纪轻轻就没了。
所以,觉得挺在理的,于是陛下和太后就把太子送到五台山学习去了,当时太子离开那个声势叫一个浩大啊,整个东宫都搬走了。
“可是他不是要满二十岁才能回来吗,还差一年吧。”殷如墨道。
周宜也奇怪,怎么突然就提前回来了,难道就不怕时间没到被克死了。
薛子佩笑呵呵看着两个姑娘疑惑的样子,觉得好笑,一本正经道:“真的回来了,也就只有你们丫头才相信什么陛下克长男的鬼话,太子那好家伙被赶去五台山修身养心,明明就是因为他把陛下给打了。”
“噗。”殷如墨非常不厚道的笑了,理由有二。
第一是因为薛子佩这个病子竟然叫自己丫头,第二,太子竟然把皇帝给打了,谁也不能相信。这也太搞笑了吧。
“薛子佩,你不要胡。”周宜也是受了不的惊吓,她时候经常呆在宫里,也不是没有见过太子,那分明就是和活泼可亲的哥,哪有薛子佩的这么可怕,还把二舅给打了,怎么可能。
薛子佩颇为鄙夷的看了一眼周宜,满不在乎道:“你们不信就算了,陛下头上那伤痕,就是他用棋盘给砸的,我亲眼所见。”
周宜想了想,二舅额头上的确是有个痕,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但是,怎么可能是太子打的呢?
薛子佩瞧着周宜那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不信的,懒得跟她多,于是道:“看你救过我的命我才告诉你的,你这次回来,可要心了,你爹能不能赢还不知道,但是太子要被废是肯定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殷如墨冷冷道:“太子发生了什么事?”
薛子佩乐了,似乎想起了什么搞笑的事情:“那个太子,简直就是个奇葩,他比东宫的护卫属官,随从都早了半到京城,一个人摸进了宫里,连陛下的面都没见到,就把三殿下给打了,哦,据他还抱了只野猫,要送给陛下,陛下的寝宫被折腾的乱七八糟,连脸都被猫抓伤了。”
对于太子周宜还是有点印象的,是个十分可爱可亲的好哥哥,那时候的周夷,太子喜欢同大家玩儿,他是太子,在宫里地位超然,人又好,大家都喜欢他。
周宜是不可能真的相信薛子佩的话的,那个残暴奇葩的太子怎么可能是时候照管弟妹妹的哥哥
可是等到一打听,周宜就傻眼了。
太子果然几前就到了京城,而且还真如传闻中一样,三更半夜摸到了宫里,还是直接摸到了陛下的寝宫,据太子当是兴高采烈,抱着个野猫就进去了。
把陛下吓得差点晕过去,幸好当时陛下一个人睡的,没有招幸妃子。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进去的。
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第二,太子銮驾回了宫里,太子从陛下的寝宫回东宫,然后二话不冲进柴妃的寝宫就把三殿下给打了。
“确实如此,当时太子回了宫里,见自己的笔筒不见了,就问了宫里的总管。”吕校尉低声道,“主管查了查是三殿下拿走了,太子殿下当时就不高兴了,带着人冲到柴妃娘娘的寝宫讨回,结果那三殿下的卧房里,有大部分的东西都是从太子东宫顺走的。”
吕校尉擦擦头上的汗,殷将军经常派他出去打探情报,这一次打探的情报竟然是这么的神奇。
三殿下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能抢了东宫什么东西,太子殿下也太狠了。当着柴妃的面就把三殿下给打的哇哇大哭。
“太子现在怎么样了?”周宜问道,时候和蔼可亲的哥哥变成了祸头子什么的,真是不能接受,这位祖宗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吕校尉谦逊的朝着周依:“太子殿下被陛下罚到相国寺了,听是把整个东宫的人都赶去了,这一次,陛下是真不高兴了。”
整个东宫的人都赶出去了,那不就是怎么回来的怎么回去了!
周宜现在还住在殷如墨的府上,殷如墨怕她一个人回家了会想家,就让她留下来陪自己。周宜是真着急啊。
父亲前途未卜,太子又是这么个鬼情况,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是好,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了,当初她离开京城被人追杀,一定同太子那里有不少的联系,周家是太子的后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周宜要是死了,太子同周家的联系就断了不少,也就少了一条臂膀,而这次太子回朝,状况频频,周宜绝对不相信,这事情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俗话三岁看老,太子时候就挺不错,长大了就算再混,也坏不了哪里去吧,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打弟弟就算了,抱着野猫摸进二灸寝宫,这个太子表哥是傻子吗?
还有,三殿下薛修礼可不是个任由人打的主,那孩子可皮实了,熊孩子一个。寻常只有他欺负别人,哪有他无缘无故被别人给欺负了。
“想不到这子出去几年,回来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这么,我倒是想要去见见他了,周宜,咱们去相国寺看看他吧。”殷如墨饶有兴趣的。
周宜摇头:“我才回来,应该先去宫里见见陛下和太后,哪有先找表哥再见舅舅和外祖母的道理。”
殷如墨没想到这一层,当下笑了笑,也不多:“你休息一下,晚上就进宫见见你的陛下去吧。”
周宜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殷如墨见她脸上不好,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一脸的着急。
周宜疑惑:“殷姐姐,你有什么话就直吧。”
殷如墨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你不必当心,太子变成了混球,也不要紧,大不了,你不嫁给他了。”
周宜轻轻笑了笑:“谢谢你。”
殷如墨非常认真而霸气的道:“你不用谢我什么,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只要”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周宜,“只要你劝你爹喜欢我。”
周宜同样尴尬的看着殷如墨,根据自己对父亲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喜欢殷如墨的,不但不会喜欢殷如墨,父亲大概永远不会喜欢任何女人了。
周宜亲耳听父亲过,他这一生所要遇到的人都已经失去了。
父亲大概永远都忘不了母亲吧,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留在了十五年前了。
但是她不忍心跟殷如墨,殷如墨什么都不缺,名声,地位,财富,美貌,智慧,她都有了,这世上只要是人想要的东西她都有了,如今她只缺一个周嘉。
她她愿意为了父亲放弃一牵
周宜不愿意打击她的深情,或许有一,她会渐渐忘却这份热情,或者将这份深情转向别的人。
于是周宜道:“我一定会帮你劝父亲的,我只怕,你到时候又看上了某个年少的少年郎,不要我父亲了。”
殷如墨立即就急了:“不可能,这世上我只要你父亲一个人,别的人我都不稀罕,他愿意喜欢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喜欢别的人。”
周宜晚间进的宫,宫里门禁森严,只能带着紫林一个人进去。
自从进了朱雀门,周宜就莫名的感觉宫里同之前不同了,周宜时候也是长在宫里好几年的,后来外祖母殷太后的眼睛看不见了,照顾孩子不方便,而父亲周嘉的战事也少了一些,周宜就回了自己家里。
但是她偶尔也进宫的,她对宫里的印象一直都是一个温暖和煦的外祖家,外祖母慈祥温柔,步妃娘娘妥帖大方,二舅虽然很忙,但是对自己都很好。
宫里还有一群表弟表妹!虽然周宜后来不太进宫,不太能认识他们。
但是这一次,周宜明显感觉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周宜也不来。
“周姐,这边请。”粉色宫装的宫女将周宜引到了御花园的晓荷亭里,“今日陛下和步妃娘娘在晓荷亭里赏景,周姐请往这边来。”
宫饶灯笼很亮,周宜方方跟着她走了许久。
可是等她到了亭子里,陛下竟然不在!
“周姐回来了,真是好,陛下很是关心挂念你呢,回来了就好。”步妃娘娘淡淡的道,命令宫女给周宜添席备茶点。
“娘娘,陛下在哪里?”周宜心里有点惊讶。
步妃有点遗憾的道:“真是不巧,原来陛下同我在这里等你来着,想着这晓荷亭子里看湖水景致很好,你一定喜欢,哪知道就在方才,御史台的张大人有急事禀报,陛下急匆匆就去了。”
见周宜脸色微变,步妃笑盈盈道:“周姐也不要太难过,日后周姐还可以再进宫来求见嘛,陛下如今日理万机的,也不是人人都能见着呢,就是长乐公主都不能日日见到呢。”
周夷脸色苍白了。
实话,周宜是非常难过的,原先周宜进宫是没有什么“求见”一的,她从就长在宫里,二舅虽然不怎么有时间看孩子们,但是对她也是极好,而且,她的外祖母殷太后,只有她这么一个外孙女,二舅原来就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宫里的皇子公主们,除了太子,太后都不怎么喜欢。
原先的周宜,在宫里,是比公主皇子还要尊贵的存在。她要见谁,去哪里,都是直接去的。
可是如今,她见一见二舅,都要看着这宠妃在这里打机锋。
周宜收拾了心情,慢悠悠道:“原来陛下如此辛苦。”
步妃娇笑一声:“是呢,陛下日理万机的,连我都不怎么能见着面,周姐好不巧啊,若是周姐着急,我便派人送您过去找陛下?”
像什么话,哪有趁着陛下忙的时候去找的道理,周宜又不是争宠的宠妃,一定要见着不可。
原先步妃可是待自己温和周到,奉承的不得了,即使奉承,还是那种毫不做作的奉承,让人觉得她是个温柔懂礼貌的宠妃,对陛下的亲人都照鼓很好。
若不是每被父亲念叨不要跟后宫皇妃走的太近,周宜不得真对这步妃推心置腹,当作自己最亲近的舅母了。
如今周宜只觉得自己傻,皇后早在十多年前就不在了,这宫里步妃最得宠,怎么可能对自己一个女孩儿这么周到,不过就是看中了父亲的身份罢了,如今父亲前途未卜,未婚夫太子又惹了这么多的事端,她怎么可能还把自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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