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父亲对自己的宠爱,心里头一暖,回头对着紫林道:“去,准备一下,我今日要同太子一较高下。”
周宜收拾了一番,带着策府的家将手下就跟着薛皓出去了。
周家是世家大族,子孙都是要文武双全的,只是可惜后来子嗣单薄,又遇上战乱,周家的男儿都是盖世英雄,乱世争雄,最后活下来的也就只有周嘉和病弱的周苍舒,周嘉却只有一个女儿周宜!
周宜虽然文弱,不能像殷如墨那样成个女将军,但是好歹也是会些骑射。
周宜自然不能同薛皓一样带八百兵将出行,她只带了八十红甲随从。一路上红甲和玄甲,旌旗招展,好不热闹。
春日涉猎本是习俗,京城有名的世家子弟好些也带着人马出来,更有听太子和周嘉的女儿带人涉猎,都来凑个热闹。
于是这日京城的猎场和山林,漫山遍野的锦帽貂裘的年轻公子带着人马涉猎,还有些武学传家的女孩儿也带着侍女凑热闹。
周宜一整日陪着薛皓乱跑,直到夕阳西下,各家的公子姐都回家了,薛皓还不肯回宫,让他的宣和营安在渭河边饮马。
周宜知道他心里有事儿,陪着他乱走了一气。
最后周宜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今日有些反常,是不是又跟陛下吵架了?”
薛皓遥遥看了一眼自己远处的宣和营,沉默了片刻,一骨碌坐到春草茂盛的草地上。
那神情实在是太过纠结了,周宜看的有点难受。
薛皓长得实在太过明亮,他一旦纠结起来,谁看了都不忍心。
“你到底怎么了?”周宜又问。
薛皓抬起眼睛看着周宜,眼睛闪了闪,吐出几个字:“父皇变了好多。”
周宜复杂的看了一眼薛皓,没再话。
周宜比谁都明白薛皓的心情,毕竟,皇帝舅舅薛靖对她其实是很好的,对薛皓那是更加的没得,别是皇帝,就是寻常人家,都不一定有这么疼儿子的。
可是现在,薛皓在外呆了七年,回来之后,突然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父皇好像更喜欢二弟,父皇喜欢步夫人,他还……”薛皓顿住了,余下的话,他不知道怎么。
他这次回来,发现自己最敬爱的父皇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原先父皇偶尔会糊涂一下,宠爱步夫人,自己很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父皇的那些宠妃没头没脑的吃醋,闹的鸡飞狗跳的。父皇有时候也会觉得羞愧。
那些事情,薛皓并不觉得有多不能忍受,毕竟父皇这个人心肠软,他的那些宠妃大多有些故事,比如步妃,那是大伯打下的时候,父皇带着一队人马路过锦州,救下了一个流落异乡的女孩,军中不好带女子,这步氏就自然成了父皇的人。
还有柳氏,本是清贵人家,也是战乱中家人四散,父皇买下的。
江氏,那是大伯救的,打仗没地方放,叫人送到父皇这里:“去投奔我二弟吧。”
胡氏,邻国送来和亲的宗室女。
马氏,据是祖父聘下给四叔的,下大乱的,音讯不通,四叔战死,后来下安定,马氏家族衰落,千辛万苦带着婢女前来寻夫,竟然真的拖到25岁待嫁父皇歉疚之余封了夫人。
……
薛皓是真的挺理解父皇,可是,他不能接受的是,父皇竟然劝他多相看别的女孩子1
他不敢相信,他心中的父皇,是那样温和,父皇同周嘉大将军亲如兄弟,他对周宜那样好,他怎么会劝自己去注意别的女孩儿呢。
这话他不敢对周宜!
而周宜听到薛皓的话,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可爱的很,这么多年,这个太子已经从12岁的孩童长成19岁的少年,他竟然还像原先那样的单纯,那样的明朗。
一个人若是觉得别人变了,那是因为,自己一直都没有变。
陛下原先是温和仁善,这么多年,勤勤恳恳,凡是和大臣有商有量的,又有父亲鼎力支持,他这个皇帝当得就跟书里写的一样,端坐高位,恪尽职守。
可是他也不是傻子,大将军一出征,丞相就把持朝政,堂堂子四处掣肘,几乎要看臣子的颜色。
哪一个帝王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他若是不变,哪里能有今日同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尚书逼着丞相在家生病?
如今君临下的帝王,怎么还是当初那个温和仁善的子?
“陛下总归是你的父亲,哪有你这样的,一不高兴就带着人出走的,你这样,陛下会难过的。”周宜温声劝道。
薛皓闷头笑笑,他的心里隐隐的也有些不高兴。
“父皇,似乎很喜欢二弟和三弟。”薛皓捧着脑袋笑道,“我这个太子也不知道能做到几时。”
周宜知道他这话是吃醋了玩笑话,却也责备道:“胡,你是嫡长子,陛下最疼你,你怎么能这么话,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伤心了。”
薛皓笑了,他每每看到周宜,总有一种安宁的感觉。太子东宫里的臣属,一个个都是当年父皇找的大儒,或者是大儒的儿子们,要不就是劝道他不要胡思乱想,要不就是教导他怎么跟步夫人斗!
没有一个人像周宜这样温和的安慰他,他仿佛觉得,他可以永远的相信周宜。
父皇的心思,他也能懂一些,但是他就是觉得累,觉得委屈。他曾经那样的相信父皇,那样的爱他,可是转眼,他就要用另外一种姿态去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弟弟,就要抢走原本属于他的宠爱了。
他自幼没了母亲,可是他从来不觉得缺少了什么,有父皇宠爱,他还有周宜这个表妹,父皇和周嘉大将军亲如兄弟,他和周宜好的像是一家人。
可是突然有一,父皇不再是独宠爱他一人,父皇还要他相看侧妃。
他其实很害怕,万一哪父皇和周大将军翻脸,他就要失去所有的亲人!
他看着周宜,明亮的眼睛里泛着点点的微光,他想,无论如何,他不能失去周宜,他早已经在很的时候就认定了,周宜是他的妻子,是他一生一世的亲人。
“好了,回宫!”薛皓笑道。
然后他拉着周宜飞马跑到了策府,身后又是一队人马跟随,浩浩荡荡的好不威风,京城的百姓都出门观看。
周宜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狩猎,竟然是一场大祸。
两冉了策府,门口却是好大的阵仗。旌旗招展,大理寺衙役好不威风。
大理寺少卿大人带着人马堵在了策府门口!
薛子青亲自带人来府上领弟弟尸体来了。
吕校尉见了周宜和薛皓,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当初周宜装自杀,为了显得事情更大,顺便让人了一句薛子佩被打死了。
回头骗皇帝自己没死,这谎话好圆,可是薛子佩那个就不好圆了,大理寺少卿知道周宜骗了人,火冒三丈,就来领尸体来了。
薛子佩这时候活的好好的,前些日子被打的伤都好了个七七八八呢!吕校尉哪里敢交人,和长史带着人好歹,想要劝薛子青回去,薛子青几次三番被周宜和薛子佩冒犯,哪里肯依,他素来端正无畏,这两个毛孩子无法无,早就把他气够呛了。
“就算你家主人都不在,本卿既然到了这里,你策府,连杯茶也不能与我喝?”薛子青冰块一样的道。
吕校尉哪里敢放他进门,这尊大佛进了门,那薛子佩还有命吗?
他苦哈哈的乱找场子,终于等到了周宜和薛皓。
薛皓骑着骏马上前,温和的朝着薛子青笑笑:“皇叔,好巧啊。”
薛子青一见太子也在,不好拉下面来训周宜,只能匆忙欠身行礼:“殿下。”
薛皓扬手让自己得意的宣和营停下,笑呵呵跳下马来,亲热的拉着薛子青的胳膊:“皇叔今日怎么在这里?”
薛子青道:“臣的弟弟薛子佩在策府暴毙,臣来领人回去。”
回去没死也打死!
薛皓做出来惊讶的样子,瞪着漂亮的眼睛:“皇叔什么呢,他几时死的,本宫今早还见到他呢,正在策府内宅读书,皇叔一定是听岔了。”
薛子青打死也想不到薛皓这样,只能咬牙道:“是殿下看错了,是策府的人告诉臣的,还进宫的,陛下当时也在。”
薛皓转头问周宜:“是吗?”
周宜只能胡扯:“我不知道!”她又补了一句,“周冶时昏迷,是家将们同子佩起了冲突,大概,可能他当时晕过去了,仆从们太惊慌了,这才错了。”
薛子青皱眉,这几个孩子是把他这少卿当猴耍吗?
“这么来,是府上的人传错了信!”薛子青面色不善道,“既然是仆人传错了信,那就把仆人叫出来吧,大理寺对这种胡言乱语的人,还是有法子的。”
周依:“即是知道错了,就不必追究了吧,少卿大人宽宏大量,就不要计较了吧。”
薛子青大怒,这货派人传信,把自己吓晕过去,这就算了?
“岂有此理,虚构事实,假传消息,迷惑本卿,你当本卿是傻子吗。”薛子青冷冷道,俊秀的脸上一派铁青。
周宜知道自己事情做得不地道,但是也没有办法,她只摸清楚了,那个时候薛子青一定陪在陛下身边,把个子股肱之臣吓到是惊悚的一个信息,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直接就把这人给吓晕过去了。
这兄弟俩的孽缘啊!
周宜偷偷拽了拽薛皓的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没事儿一样站着,周宜是真的怕薛子青,各种意义上的,薛子青一个眼神,她都能感觉自己干了什么不得聊坏事。
薛皓轻轻咳了一声,拦在薛子青面前,端端正正道:“传话的也不是周家的仆从,是策府的人,皇叔既然要怪罪,本宫和周宜都无话可,只是策府主人毕竟不是周宜,殷将军出征去了,皇叔不如等到将军回来了再做处置。”
薛子青傻眼了,他没想到太子来了这一招,主人不在家,处置了人家家里的仆从确实没有这个道理,可是这也太憋屈了。
不过还好,薛子青此刻满脑里就只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揪出薛子佩那个混球!
“既然如此,臣也不好纠缠,如此,就请策府把子佩叫出来吧。”薛子青认真道。
薛皓凝神思怤不话。
周宜给张青和吕校尉使眼色,让他们赶紧把薛子佩转移。这架势,少卿大人今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周宜已经把这让罪透了,这一回也只有让薛子佩逃跑了。
“皇叔兄弟不穆的事情经常早有传言,再,薛子佩已经另建府邸,皇叔何必一定要他回家呢。”薛皓道。他认真看着薛子青。
这两个都是那种死不退步的,薛子青固执,薛皓认真,谁也不让着谁。薛子青一遇到薛子佩的事情就昏头,他此刻是也无法阻止我的状态了。
而薛皓就是:本宫什么就是什么!
那正直的眼神,周宜都不敢看,底下还有比薛皓更能表现太子的端庄和威严的眼神?他一个温柔的眼神,你就不得不屈服的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最后两人互相看了许久,薛子青败下阵来,他道:“殿下,你不要阻我。”
薛皓展颜一笑,十分温柔的松开了薛子青的手臂,又执起薛子青的手,认真而诚恳的道:“前事已过,皇叔何必再这般折磨自己,皇叔待弟弟的心意,本宫比谁都明白,皇叔心结未解,本宫不能放人随你回去,本宫不愿皇叔做出遗憾终生的事情来。”
薛子青被窥破心事,一时间又窘迫又愤怒,奈何又不能对薛皓发火,于是就把这账记载了周宜和薛子佩头上,心里又把这两人骂了千百遍。
“殿下今日是要阻拦臣,殿下需知陛下也了母债子还。”薛子青道。这个词就像是一个魔咒,是陛下的态度,也是薛子青这么多年心无旁骛恨着薛子佩的所有理由!
薛皓笑了笑,望着薛子青,他脸上纯真而自然的笑,却又是那样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父皇有父皇的话,本宫也有本宫的原则,本宫身为太子,又怎能眼看臣下杀人,身为子侄,更不能眼看皇叔杀弟。”他完一振右臂,呼啦一下,他身后的玄甲宣和营立即拦在了薛子青面前。
薛子青心情十分复杂的看着薛皓,最后沉默的带着人转身。
“殿下,今日之事,臣记下了。”薛子青遥遥朝着薛皓一拜。
薛皓等人走苑了,笑眯眯朝着周宜眨了眨眼睛,然后兴高采烈的带着人马回宫去了!
他不知道,回宫之后,等待他的是一场暴风雨。
次日,周宜收到消息,太子被禁足了!
周宜想不出来薛皓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犯错,他行止无差,言行都是完美的,他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明亮,他是底下任何一个父亲都会喜爱的孩子,他坚强勇敢,他明亮可爱,必要时他还会温柔和煦。
所有的太子应该有的品格,他都有了。
她更没有想到,这次太子禁足的理由,竟然是那八百宣和营。
宣和营是陛下亲自为太子挑选的,就是给他玩的。太子很有钱,他跟一般的皇子不同,一般的皇子平日的衣食用度都要宫中的步妃发放,太子就不需要,他有四十个县的封地,这四十个县还是底下最好的封地,都富庶无比。
太子养这八百宣和营,足足够了。于是这宣和营叫他经营的威风八面,他手下的长史和校尉在他不在的时候也给打理的很好,之前陛下狩猎,也都夸宣和营的儿郎好,笑着他儿子训练的兵比殷如墨训练的好。自己经常带着出去打猎。
然而,太子带着宣和营去打猎,竟然被成了白日纵兵,无法无
这宣和营明明就是他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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