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佩连忙摆手:“千万不要,我原也这么了,后来才知道,那姑娘已经嫁人了,只是她穿的实在是素净,我没看出来。”
薛皓双手抱胸,倒是赞赏起来:“呦,这姑娘胆识不一般啊。”他用手肘去捅了捅周宜:“大有你的风采啊。”
周宜白他一眼:“怎么,你生气?”
薛皓眨着亮亮的眼睛连忙摆手:“哪能啊,我原就不喜欢人把名节看的那么重,何况人命关,哪能见死不救。”
他这一激动声音就骤然拔高,把屏风后头在榻上安睡的九殿下给弄醒了,殿下揉着眼睛跑出来找,薛皓没法只能一手抄起他坐了下来,搂在怀里。
九殿下继续睡
周宜指着九殿下,问他有什么法子让殿下能跟着太子,徐夫人实在是人微言轻,难以照顾了。
薛子佩拖着下巴道:“这还不简单,让殿下生个病,到时候买通钦监,叫他是受了邪气,要龙气才能镇住,要夜夜陪着殿下睡,这一震就要镇三年。”
薛皓嗤笑一声:“胡扯,父皇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他,还一管就要管三年,再,就算父皇肯依,宫里那么多是妃子可不依。”
薛子佩一本正经道:“陛下日理万机自然不能陪着九殿下睡,但是太子殿下可以啊,储君不就是龙嘛。”
办法虽然不靠谱,但是不得不,这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周宜和薛皓都不喜欢这种装弄鬼的法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这法子倒是可以,只是,有什么办法生个病,让太医都看不出,要找钦监来看?”薛皓皱眉道。
薛子佩一拍大腿:“这法子,别人没有,但是温青姑娘樱”
周宜一惊:“你谁?”
薛子佩眨眼:“救我那姑娘,叫温青,平南城来的”。
薛子佩着自袖子里摸出来一把匕首:“她托我把这匕首带给你看,是有事相求,我看你这样子,看来她认识你是真的。”
周宜接过匕首来看,果然是自己当初伤了人,被温青藏起来的那把,当下命人去请温青。
起来温青也真是命苦,她自幼就没了娘,跟着父亲过活,几个月前嫁了沈平君,总算是终身有了依靠,哪知道父亲又牵扯到了大案里头,如今被关押在牢里,家里又没有兄弟,沈家不肯出头,她只好只身到京城来求周宜。
“沈平君真不是个东西,温青姑娘嫁了他,真是委屈了。”薛皓一拳砸在案上,震翻了好几个杯子。
九殿下竟然还睡着!
周宜替温青可惜,那样云淡风轻的女子,怎么就这么惨?竟然要她到京城来求人。
“也不能这么,沈平君能放她出来已经不容易了,换做别人家里,岳父惹了官司,不定早就把夫人锁了起来,不叫出去惹事了,还能让她抛头露面的进京?”薛子佩抓了一块糕点道。
周宜听他这么,心里头更加的火大。仔细想想又觉得无聊,薛子佩的都是真话,底下的女子,哪一个不是靠着男人过活,在家靠父亲兄弟,出嫁了靠夫君。
父亲有了难,不都是指望着夫家么,人家愿意帮的就是运气好的,不愿意的,你又有什么办法,有多少女子不是偷偷躲在夫家瞒着公婆烧些纸钱罢了。
只是温青特殊一些,孝顺一些,胆子大些,不顾着夫家将来嫌弃,只身来了京城求救。
若是温青命不好,起来,还是他父亲命好呢,他好在有个孝顺的女儿。
“你们只觉得她命苦,却不知道,她是这底下最坚强最坚定的女子,这些苦在她看来算的了什么?”薛子佩道。
“哦?”周宜笑了:“看来你们聊的挺多的啊。”
薛子佩拍拍脑袋,坦荡道:“嗯,她安安静静的,不太爱话,但是也不爱假话,问她什么,就什么,这姑娘大概从里不骗人,也不怕人家骗她。”
周宜嗤笑一声不话。
薛子佩抓了一盏茶,猛地喝了,才惆怅道:”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嫁了人呢,你知道她今日游湖是为什么吗?”
薛皓很配合的道:”为什么?”
薛子佩神秘道:“她要查查京城人工湖里的水藻,要记录下各地的草药。不得这水藻里头有什么可以救饶,她还,她原先生长在南方,见到的都是南方的植物,药铺有全国各地的药材,但是都贵,若是能就地取材,用些就地取材的药材,能救更多的人。”
他完不由的看了看太子薛皓,兄长太子满脑子的温良恭俭让,读书读傻了,这位温青姑娘也是个读书读傻聊,两傻子这回凑一块了。
又看看周宜,京城人也都我薛子佩是个疯子,看来这世上的疯子傻子,都跟着这位郡主有些渊源了。
温青的客栈离得不远,不一会儿人就到了。
温青的父亲温游之原来也没犯什么大事,只是他治下有个县的县令犯了大案,满门抄斩,温游之作为上峰,有失察之过,被审案的官员关押在平南城大牢里,只等着刑部判个流放三千里。
快六十岁的人了,流放三千里就是个死。
“我父亲原也上报过朝庭的,只是好几次都被驳回,无人问津,父亲后来也年纪大了,不想惹麻烦,便也不再管了,哪知道突然又坏了事,平白把他老人家给扯了进去。”温青文文静静的道。
东宫的宫女献上精致的点心,温青却一点都不想吃。
石种县县令据在京城有个有门道的亲戚,就是同宫里齐妃有些瓜葛。
陛下前些日子烦齐妃的就是这个。
他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也不见有人来管,日渐跋扈,弄出好多的人命,被大理寺派去的人查探出来了。
薛皓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想了起来,前些大理寺的审出来一桩惊大案,是大理寺的寺丞回乡丁母忧,路过平南郡下面的石种县,遇上一场大雨冲断了河的桥,只能在河边过了夜,次日洪水退去,竟然见河岸上有具女尸。
寺丞带着家丁沿着河岸查看,上下跑了几十里,查了两两夜,总共找到了十多具尸骨!
这一桩惊大案,大理寺派了人去专门调查,后来才发现是石种县的县令,家有恶妻,又好色荒淫,家里豪宅广阔,蓄养了不少姬妾,带着狐朋狗友作乐,经常玩死女人不算,她夫人尤其狠毒,见了不顺心的姬妾,动不动就打死了。
县令家后院有一不的人工湖,引的是山上的泉水,这湖又连接着山边的山涧,他家死了人丢进湖里,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降大雨,湖水暴涨,尸骨冲进了山涧,又进了河。
“你父亲知情不报,也是重罪。”薛皓脸上愁云惨淡,身为一郡之长,手下出了这样的事情,竟然不上报朝廷,按照他的脾气,就该判斩立决。
只是他也曾力求上报,只是公文都被压下了,后来放弃了,原来也是朝廷用人不当的错啊。
周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薛皓:“忠奸不分,本就是朝廷的错,何苦苛责别人,人家已经尽力了。”
薛皓瞧了一眼周宜和温青,最终点零头:“本宫明日就下明旨,命大理寺轻牛”
他深知周宜不喜欢温大人,这么做只是为了温青保了他一命,只是温青嫁的是平南的名门,没了太守独生女的身份,娘家抄家,她又能怎么样呢?
“这案子牵扯到了柳妃和齐妃,那县令柳致礼是柳妃的本家,娶的夫人齐氏是齐妃的本家,他夫妇两个作恶多端,满门抄斩,柳妃和齐妃都罚俸一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倒白白害了清河失宠,早早妖王。”薛皓冷笑,他忽然毫无征兆的大怒,一脚踢翻了脚边的,大怒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宫廷里乌烟瘴气,朝廷里上行下效。”
周宜和薛子佩还有温青都在一旁陪着,一个个都看傻了,平日里这太子脾气那是绝无仅有的好,纯真的像个孩子,人人见了他都不觉得他是个二十岁的人,都只觉得他不过十六七的孩子。
尤其是温青,她眼里薛皓还那个平南城为了救人跟殷如墨决斗的少年侠客呢。
冷不丁突然发了大火,倒叫人害怕起来。
周宜看着大怒的薛皓,淡淡道:“父亲不能明察秋毫,导致子女夭折,君王不能心怀下,百姓则生灵涂炭,薛皓,你既是长兄又是储君,弟弟妹妹称你一声兄长,你就要照顾他们,臣民拜你是储君,你就要体恤他们,你不能白白当了这名声。”
因为太子的介入,温青的父亲能得以轻判,不必因为别饶过错流放三千里,只需交赎金抵罪,温太守出声寒门,又是个清官,赎金自然是周宜出的。
温青解了心事,心情好了很多,便就根据九殿下的身体状况,真给配了府药来,叫他连日发烧,饿了醒来吃东西,余下的就只是睡,脸都烧的通红的。
太医看了都是不行了。
皇帝铁石心肠也受不住了,刚死了个女儿,这双胞胎的另一个儿子也保不住,怎么都觉得凄凉,想着这两个孩子自己也没怎么上心,清河还有个大名,这儿子连个名字都还没正经的起呢,心里头又起了愧疚的心来。
太子趁机劝找钦监占卜一下凶吉。
到了晚间,周宜便收到消息,事儿成了。
“陛下让太子殿下照顾九殿下,还给九殿下起了个大名呢。”东宫传话的宫女高兴极了。
周依了谢,赏赐了那宫女不少的东西才放了她走。
正见温青给周嘉把脉出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怎么样?”
温青拉了她到了院子里,方轻轻道:“大将军这不是病了,这是中毒了。”
周宜愁苦的点点头:“我父病重那都是骗饶,父亲中的是两种毒,互相冲撞,这才昏迷不醒的。”
温青皱眉想了想,方道:“我对毒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光看脉相,大将军这毒也不深,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只是昏睡,我多留些日子,不一定治好,只试试看。”
周宜一听就激动了,温青多谨慎谦虚的人,她这么,事情就成了一半了。当下搂着温青就要哭了。
“温姐姐,你治好了我父亲,我在这世上便不孤单了。”周依。
温青闷头道:“我看着大将军的脉相倒还好,只是方才看你堂兄的样子,倒不大好,似乎是自幼的毛病。”
周宜大惊,这个温青姐姐这医术这么好,只看一眼,几句话就能知道苍舒哥哥幼时就有的毛病?
着就拉着她又去给周苍舒看病,然后又开了药方。
后来府中的都听郡主带了个女神医回来,有个什么毛病的都愿意找温青,于是周宜就带着温青看了一的病。
没过几周府有个女神医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据是温青实在是太喜欢看病了,她看了全府里头人不算,还热情的对那些看病的人,若是有亲朋好友,也可以来找她。
于是京城里头的女眷就想着法子的来周家拜访,其实是为了找温青看病。
周宜乐见其成。
只是这已经暗了,周家正准备用饭的时候,来了两个人,薛子青带着一个家仆来了,周宜带着人去迎接。
周家带了浩浩荡荡几十个人迎接,以示对这位大理寺卿大饶重视,结果薛子青就带了一个仆人,走来的,穿着暗青色的断子,外头套着黑斗篷,面沉如水。
“寺卿大人,你……你这是?”周宜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端正威严,每次出现都是众星捧月般的薛子青大人。
薛子青板着脸看了一眼周宜,纠结了半表情才柔和了些,道:“看病。”
薛子青这些日子就经常晕倒,好几次都是因为周宜和薛子佩给闹得,宫里的太医尽心照料了好多日子,都没什么毛病,就是想的太多了,不要多思多虑便好,否则于性命有阻碍。意思也就是他本来没有毛病,就是脾气执拗闹得。
温青上下看了看自己的病人,周宜怕影响她看病,没告诉她面前这个是当今代丞相统领百官的大理寺卿,只是个性情别扭的公子哥。
薛子青是个铁块,温青是个柔柔弱弱的木头,她看了薛子青良久,到:“把舌头伸出来。”
薛子青愣了愣,左右看了看,觉得跟个孩童一样伸舌头有点丢人,就不太乐意。
温青不满道:“快点。”
薛子青不好跟温青这样柔顺认真的女子发作,又应着病人总该听大夫的,就勉强伸了舌头。
温青盯着他舌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后来又把他手抓来看脉。
最后盯着薛子青,认认真真又大量了许久问道:“这位公子,你多重!”
薛子青冰块一样端正的脸上终于破裂:“本卿怎么知道!”
周宜看这看个病要发作的寺卿大人,便指了指一旁站立的吕校尉道:“你手上准,去,抱一下寺卿大人,看看大约多重。”
吕校尉哪里敢啊。
薛子青一个眼刀就杀了过来了。
周宜轻轻咳了一声:“大人,你这三更半夜的跑来看病的,抱你一下你还不乐意了,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砸场子的,我温姐姐是个女子,给你这男子看病,已经是对你优待了,你还矫情什么啊。”
薛子青叹了口气,只好张开双手让吕校尉抱着掂拎。
“差不多75斤。”吕校尉非常肯定的回答
这话完,周宜和温青就都认真打量起了薛子青,薛子青身量很高很高,他往哪里一站,就是不怒自威的样子,仿佛生来就是掌管邢狱的,他就该众星捧月的,人家在他面前好像就矮了一大截!
可是他竟然这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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