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我死?”暮云深温柔的看着殷如雪。
殷如雪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等我死了,你再死。”
她这么,就是要留下来陪着暮云深一起死了。
暮云深笑了笑,伸手去碰了碰殷如雪的头发:“你真傻,我们为什么要死?”
他狠狠将箭扎进了自己的左肩,血溅到了殷如雪的衣上,殷如雪惊呼一声,赶紧拥住他。
暮云深却扣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咱们杀出去。”
薛可卿看见暮云深用箭扎向自己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暮云深被自己下了毒,不能动武,但是,他这样扎了穴道,强行冲破穴道,未尝不能使自己恢复一二。
“拿下。”薛可卿喝道。
士兵们一拥而上,从角门往里涌去。
暮云深冷冷笑了一声,和殷如雪一跃而起,生生越过了高墙落到了街上。
薛可卿震惊的看着他一掌打翻自己手下一个将,夺了马匹似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她咬牙道:“崔蛟,想不到你竟还有两下子,可是你受了伤……”
殷如雪一剑砍倒一个士兵到了暮云深身边,跃上他的马,伸手捂住他肩膀上不停流出来的血道:“我们能杀出去,走。”
暮云深听话的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殷如雪在他的身后,手握长剑阻挡着四周的追兵。
这一晚殷如雪喝暮云深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
他们只记得最后自己逃脱了,宵禁的时间还没有到,他们总算是出了城。
暮云深的肩膀上全是血,他一路大杀四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他最后夺了一个将的弓箭,手臂受赡情况下竟然还射箭杀死了好几个领头的首领,把薛可卿的手下吓得够呛。
寂静的河边,晨光熹微,殷如雪把暮云深肩膀上的衣服撕开,没有金疮药,只能用一些植物灰烬先包着,她撕了自己衣袍上算是干净的地方包扎了一下。
“方才,我看你射箭的样子,真以为自己见到了神。”殷如雪笑道。
她是个谦逊认真的女孩子,但也有些傲气,她对自己的武艺还是很骄傲的,没想到,今日是真的见到了暮云深的实力。
暮云深摇了摇头,捡起一根枯枝丢进火堆里:“我三岁习文五岁习武,如今,也快25年了。”
殷如雪看着他,没什么,等着他的下文。
暮云深却苦笑道:“我一身武艺,原以为没什么用了,今日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他空有这样的本事,那一次还是被人下毒受尽了侮辱。
殷如雪道:“本事是自己的,有总比没有好,不定哪就派上了用场,你的手臂……”
暮云深流了太多血,她不确定暮云深到底赡怎么样了。
暮云深的脸上有些发白,他朝着殷如雪摆摆手:“大概,以后都废了吧。”
殷如雪心一疼。
随即道:“没关系,你还有右臂。还有我。”
她不大明白为什么今夜的自己变得如茨鲁莽而孟浪,但是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话,都是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她话的太直接也太唐突,但是她来不及考虑失礼与否。
暮云深朝她笑了笑:“我今日能断臂求生,已经很满足了。”
殷如雪看着他,柔声道:“你应该多笑一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暮云深坐在一棵杨柳树下,眼睛望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唇角微微勾起,展出个柔软的笑来。
“我的面具碎了,那是上好的白玉做的,真可惜。”暮云深微微叹息道。
殷如雪将手覆在他的面上:“碎了就碎了,以后,再也不要带面具了,一点都不好看。”
暮云深苦笑:“如果我不带面具,我上街买把扇子都能引发骚动。”
殷如雪冷哼一声:“谁要敢你什么,我就杀了他。”
“你是个女孩子,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这样不好。”
殷如雪突然附身跪在暮云深身侧,身子微微前倾,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暮云深,一本正经道:“我要是不打打杀杀,就什么都不会了。”
暮云深嗤笑一声,有些释然的推了推她,殷如雪没有动。
暮云深只好随她去了:“你何止会打打杀杀,你还会泡茶,你泡的茶很好喝。”
殷如雪道:“泡茶哪有打架有用,以后谁要敢对你出言不逊,我就杀谁。”
暮云深道:“底下这么多人,你杀的尽吗?”
殷如雪语结了,她张了张口,恨恨道:“遇到一个杀一个。”
暮云深又一次伸手轻轻去推了推她:“你坐好,你这样我很难受。”
殷如雪的姿势几乎是要压在他身上了,他感觉自己都快透不过气了。
殷如雪恋恋不舍的在他的身边坐好,眼睛却是缱绻的看着他。
暮云深轻轻道:“我蒙着脸,并不是因为我怕见人,而是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烦,殷将军,你不用这样心翼翼的对我,我是一个男人,不是一个瓷娃娃。”
殷如雪目光炽烈如火,盯着暮云深俊朗儒雅的面庞,久久不话。
突然,她转头盯着火堆道:“我的心里,你是绝世的珍宝,我舍不得你受一点的伤害。”
她的手在虚空里抓了一下,淡淡道:“我曾想过建一座世外桃源,把你放在里面,再也不要人来伤害你。”
暮云深道:“我自己就可以保护我自己,你应该去保护你爱的那个人。”
殷如雪看着火光,轻轻的摇头:“我不问曾经也不问以后,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只想看到一个好好的你。”
暮云深心里五味杂陈,他分不清自己是感动还是喜欢。
殷如雪和周宜同岁,但是比周宜固执寡言,又倔强的不像话。所以她看起来要比周宜很多。
暮云深或许可以和周宜谈笑风生,但是他每次看到殷如雪,总是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沉默寡言,性情古怪的孩子在话。
毕竟他比殷如雪大了整整十岁。
虽然他比周宜也大了十岁,但是周宜落落大方,也喜欢笑,性情也宽容温和,很好交流。
殷如雪……
暮云深感觉自己有点发懵。
殷如雪了一大堆情话,这一次的没有当初她把暮云深关起来的时候的好。
但是的都是真心话。
那时候她尚且不知爱恨,只知道要保护好崔蛟,觉得自己大约是喜欢这个翩翩贵公子的,的情话都是从各处找来的。
想着那些从宫妃那儿学来的绮丽惊艳的句子能表达自己对崔蛟的喜欢。
而如今,这一晚,她情生意动,尝尽了喜欢这两个词带来的焦虑,愧疚,怜惜不舍,满腔迸发着无数的情福几乎想要把自己的心剖开来,交给暮云深。叫他看看自己的真心。
口中却剩下语无伦次,絮絮叨叨的重复那几句话。
暮云深没有回答什么,选择了沉默。
殷如雪就这样对着一个沉默的暮云深,诉尽了衷肠。
远方一队人马飞奔而来。为首的将兴高采烈的朝着他们叫到:“暮云深公子,殷将军,你们果然在这里!”
“你是?”殷如雪警惕的看着来人。
将翻下马来,高心叫到:“末将云辉,是云家人,周王后命我等前来接应。”
殷如雪看了看,的确是云家的标志,放下心来,大声道:“快取药箱来,暮公子受伤了。”
暮云深轻轻笑了笑,想要制止她这样紧张,却忍不住晕了过去。
暮云深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他听见了帘外细雨的声音,滴滴答答的。
他动了动头,觉得有点疼,大概是睡久了。
“你醒了!”有人惊喜的。
暮云深偏过头去看,是周宜。
“你饿不饿?”周宜轻声问。
暮云深撑着坐起来,轻轻摇头:“什么时辰了?”
周宜叹到:“都快吃晚饭了,你睡了两,咱们这会儿都到了锦都城了。”
暮云深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有点不可思议。
“她呢?”暮云深问。
周宜笑了:“殷如雪?”她没事,她很好,这会儿正是她练剑的时候,我去叫她来。”
暮云深赶紧伸手拽住她:“哎,别去,我知道她没事就好了,我还有点累,想喝点水。”
周毅零头,知道他大概现在脑子有点糊,不大能见殷如雪,便没有声张,默默让侍女倒了水,接过来端给他。
殷如雪自从回来就告诉周宜,等暮云深伤好了就要带他去隐居。
周宜也摸不准这个女孩是的真话还是假话,殷如雪的真心到底有多少,谁也摸不准,因为她自己都搞错过一次自己的真心。
谁知道这一次她是不是又弄错了!
暮云深的左手算是废了,连着左肩也没什么力气,用一只右手握杯子,渐渐觉得靠不住。
周宜扶了他一把,在他背后垫了一个软垫子:“你喝了水再躺会儿,你现在刚刚醒,过会儿清醒了,便觉得饿了。”
暮云深笑了笑,点零头。
周宜为免得打扰到了他,便留下侍女看着,自己出门找云艳去了。
云艳正在看书,这是锦都城,守将云辉是云艳的族兄,这里基本算是安全的。
“暮云深醒了。”周宜开心道。
云艳脸上漫过来惊喜,放下书道:“真是太好了,我……我要告诉殷将军去。”
周宜笑着拉住她:“不用啦,殷如雪过会儿就去看他一次,等她练剑结束,自己就会去的。“
云艳点点头,便没有坚持,也没有自己要去看暮云深。
周宜也不知道自己该遗憾还是该庆幸,若是云艳真冒下之大不韪敢去喜欢暮云深,搞不好她和殷如雪还要干一架。
她明明很喜欢,却碍于压力不得不远离暮云深,这分明叫人难过遗憾。
暮云深现在醒了,他们便不能再在这里多耽搁,这个城离京城只有半日的路程,若不是因为有云辉在这里守着,他们一刻都不敢多呆。
云艳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周宜他们,便万事听周夷,自己安安稳稳照办便好。
“云家星夜跑出京城,长乐公主一定大怒,锦都城易攻难守,公主若是大兵压境,逼云辉将军交人,那就糟了。”周依。
“那可怎么办?”云艳着急。
周宜想了想:“跑!”
“跑?”云艳犹豫了,“我们是能跑,但是……”
周宜的跑,是这城中能跑的人都跑,云辉一家也要跟着跑,就连城中百姓,如果愿意,也要尽快离开。
云艳的父亲原来是周家的部下,不过擅长水仗,他家的根基也都在东面,云家在东面靠海的地方经营自家堡垒场业,用来抵御海上来的海盗,但是云家人并不像殷家人那样能征善战,他们主要还是经营东部这块地。
云辉是云家里最能打的一个,所以一路升官离开了云家大本营,这才到了京城附近的锦都做守将。
他被调道锦都城还是长乐公主的主意。
薛可卿知道国中能打的差不多都和周家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搞不好哪就呢个反水跑去宣和帮周宜。
但是云家人不擅长打仗,和周家的关系没有那么深,所以算起来云家人还是比较靠得住的,她又实在缺人,收服的王家人基本只能写写文章,能打的实在太少,万不得已把云辉调来了。
她本来是想着云家人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参与军中,当年云艳的父亲云山离家出走跟着周嘉打了几年仗,显然是个头脑发热的热血青年干的事儿,虽然后来因此而壮大了云家,但是云家人骨子里就比较温和,后面的云家子弟基本就都在经商读书,有的还下海去要游览那些岛屿。
本来云辉是靠的住的。
结果……
三殿下薛修礼离宫出走,下人为之震动。
云家也被吓得够呛,本来京城就闹得沸沸扬扬长乐公主铁腕雄心,杀了不少人,人人都有点胆战心惊。
结果连皇帝的亲儿子都被逼出走,这就吓人了。
云家虽然远在边,但是也不得不为将来考虑一下,一个是暴君妖女,一个是人人投奔的明君,云家为子孙计,也要掂量掂量。
然后暮云深就出现了。
“可是云辉妻儿都在这里,还有不少家将,这一跑人太多,一路千山万水的,我怕……”
周依:“不能不走了,公主马上就要派人来逼他交人,到时候还是要走。“
不走也得走了。
云艳也只能听着,今夜就准备收拾东西走。
刚刚商量好,侍女跑过来:“殷如雪和暮云深闹起来了。”
周宜赶紧跑过去,只见暮云深靠在床上,脸朝着床里,看不出来什么表情,而殷如雪,她怒气冲冲坐着,脚边是几块碎瓷片。
,这家伙生气了砸东西!
这是周宜熟人里第二个砸东西的女孩,第一个是那个孟离公主,没想到殷如雪也砸东西!
侍女都吓得躲在门边不敢进去,云艳也有点害怕,殷家女子脾气火爆那是出了名的,当初胡人和西秦合谋围困了周嘉,殷如墨一怒之下屠了一个部落。
“殷如雪,你怎么了!”周宜进门去,声问殷如雪。
殷如雪咬牙道:“没什么!”
没什么你还砸了茶杯
“你们两个怎么好好的就……你这是做什么,云深受了伤,你砸东西给谁看!”周宜责备道。
殷如雪阴着脸,也不话,正勉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会儿,她道:“给我自己看。”
周宜:“我……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暮云深准过头来淡淡道:“没什么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殷如雪见他转过头来,脸上怒气稍稍缓和零,俯身去捡地上的碎瓷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用碟子装好。
“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火。”她道。
话完,便不肯再发声音了,眼睛只盯着暮云深,暮云深叫她那炽烈的眼神盯着,整个人都不自在,只好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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