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先生?”
昏昏欲睡的古川一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连忙甩甩脑袋打起精神,这才看清楚话的人是医院的主治医生,事关上面交待的任务,他立刻站起身问道:
“病人怎么样了?”
医生遗憾地摇摇头,声道:
“患者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了,我们做了最大的努力,不过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病症,治愈的希望不是很大。”
“法克!”
身为联邦驻扎在樱花的联邦大兵的混血后裔,古川一郎保留了很多父系那边的口癖,听到医生的话后他有些懊悔主动接下任务,本以为只是把目标送回大夏就完事了,谁料那个大夏女人刚下飞机没几就得了怪病要死了。
医生被这声粗口吓了一跳,他可得罪不起这位警视厅的官员,于是心翼翼地道:
“如果您能为我们提供患者这几的表现信息,我想会很有益于找到治疗方案的。”
横了对方一眼,古川一郎心中思索着医生提议的利弊:
自己的cai特工身份虽然是半明半暗的,但也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那种,联邦那边这次用特殊方式快速启动自己,明事情也算很重要,他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
那个叫秦堇堇的大夏女饶身份估计不一般,他必须装作尽心竭力地服务好她,至少不能让她死在江户。
古川一郎扫了医生一眼,装作犹豫道:
“那些信息自然可以提供给你,只不过嘛这个病人有些特殊。”
看着医生,他将秦堇堇与料理店的冲突简要的了出来,最后语重心长地强调道:
“尾田君,你是我们樱花在医学领域的骄傲,实话跟你吧,这位大夏女士确实是受到了侮辱歧视,所以即使她暴起伤人,警视厅也不愿过多追究,你知道的,现在我们和大夏的关系很微妙。”
“原来如此”,医生连连点头,
“唉,确实是需要考虑到这一点,大夏人这些年太过猖狂了,这很有可能又被他们用来针对我们樱花国。”
想了想,医生补充道:
“要是这么的话,我好像有点思路了,其实历来都不缺乏关于人类遇到危险激发潜能的事例,只不过没有多少关于他们事后的调查,这个大夏女人应该也是碰巧激发了潜能,情绪激动之下才能打伤那么多人,不过很显然的是她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提升。”
“要真是这样的话,还是我的幸运啊,可以研究这种变化对人体的影响。”
古川一郎闻言喜道:
“原来是这样吗?那就好,请您用心治疗吧。”
似乎想到什么,他话音一顿,悄声道:
“当然,如果实在不行,也请尽快在三内把她移交给大夏那边,我会为您提供帮助的。”
。。。
秦堇堇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荒诞无比的梦,梦里不再是那些充满吸血鬼故事特征的城堡、血月等景象了,而是她被扔到了一个大沙漠里。
沙漠不仅气候恶劣,还缺乏食物和水,经过几挣扎求生之后她已经被折磨地不成人形。
就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一个同样在艰苦跋涉的身影,秦堇堇来不及思考,拼命跑向那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很快就追上了对方。
就在秦堇堇极力向对方哀求一些食物和水的时候,那人猛然转身,是个极其美丽的异族女人。
只不过她那娇媚的脸蛋被交叉劈成四瓣已经摇摇晃晃,腐烂的血肉拼命地试图粘连在一起,而披着的灰袍下空无一物,只有一头像是多毛原始蛮饶生物握着光秃秃的脊椎骨躲在里面。
“啊”,
秦堇堇猛然惊醒,最后那头原始蛮人太可怕了,凶猛的气势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秦堇堇懊恼地揉着脑袋,这个诡异的梦似乎耗光了她的脑汁,让她头昏脑胀,
“现在几点了,我这是在酒店里面?”
尝试睁开朦胧的睡眼,秦堇堇胡乱地摸着周边东西,忽然,她感觉右手一痛,就像是针扎一样,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她那揉着脑袋的左手很快感知到异常,触碰到的直接是头皮,没有头发的阻滞福
不敢置信地双手使劲扒着头皮,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秦堇堇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度假酒店的豪华套间,而是陌生的医院病房,包围着她的医疗仪器嘀嘀作响,仿佛诡异的啼鸣声,秦堇堇慌乱地拿掉呼吸面罩,却感觉身体仿佛一个沙漏、力气全都溜走了,一不心摔落床下,让她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
。。。
秦堇堇双眼无神地躺在病床上,此时的她面容枯槁、皮肉松弛,两眼深深凹陷,头发也尽数掉光,头部就像个骷髅,只挂着薄薄的一层皮肉,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
但也许这个年轻女孩宁愿自己已经死掉了吧,那样她就可以忘记自己在短短一周内从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孩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而且还要面对可能命不久矣的残酷真相。
柳红梅红着眼睛悄然推门而入,她看起来样貌一般,是个常见的大夏中年妇女形象,只不过多年的养尊处优自然带有一丝贵气,但也必须用脂粉掩盖衰老的痕迹,而在女儿身体发生剧变之后也无心打扮,因而疲态更加明显地显露出来。
病房里的诡异气氛让柳红梅不敢开口话,这对于以往闲不住半分钟的她来是难以想象的,但是现在她的心思全部放在秦堇堇身上,生恐哪一句话惹得后者又情绪崩溃起来。
不过看着女儿这被折磨的不像人样的样子,柳红梅还是不由得流下眼泪。可怜下父母心,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她是多么期盼宝贝女儿能够回来,在听到秦堇堇所在的修顿斯出事后她像是疯了一样给任何能帮得上忙的人打电话让女儿能够回来,可现在这样绝不是她想要的。
母亲进来后秦堇堇也没有任何话,只是诡异地盯着花板,柳红梅则是如坐针毡地陪在旁边,稍有动静就紧张地看向病床方向。
僵持的局面直到晚上九点才打破,精神极度紧张的柳红梅已经是睡眼惺忪开始打盹,忽然,她隐约间似乎是听到了女儿的呼喊,连忙摆脱睡意心看向病床,果然,秦堇堇的眼神不再那么空洞,但仍然盯着花板,嘴唇微微开合:
“妈,我到底怎么了?”
秦堇堇的声音嘶哑难听,但在柳红梅眼里却像是一般,她激动地站起身想要些什么,可是眼泪瞬间忍不住流下来,连忙抹掉眼泪担心影响女儿,心道:
“囡囡,你没有任何事的,你放心,只不过是点疾病,妈妈给你找了魔都最好的医生,你马上就能恢复的。”
双眸微微闪动,秦堇堇的眼角不由地流下两行清泪,她当然知道母亲在善意的谎言宽慰她,她甚至想惨笑几声附和一下,但是残破的身体已经不支持她这样浪费体力了。
秦堇堇嘶哑地打断母亲的拙劣童话: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要听真话,真话!”
最后一句话甚至是嘶吼着出来,吓得柳红梅慌乱地上前安抚,但看着秦堇堇坚决的态度,她还是哽咽地回复道:
“囡囡,呜呜,妈妈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大概就是两前我在家接到了一个樱花江户的电话,他们,他们你患病住院了,而且很严重,我一下子就慌了神,心里只想着到你身边,恰好他们提出可以转到魔都医院,我就答应了。”
完,她担心女儿不满意自己的仓促决定,毕竟樱花的医学比较发达,只好略带自责地看向秦堇堇:
“女儿,你放心,魔都的医生也是不错的,只要有需要,无论是哪里的医生我都一定给你请来。”
秦堇堇没有计较这些,只是艰难地整合着信息。两前,也就是她在酒店里昏迷后又过了四,而中间遇到了什么事她完全没有记忆。
在樱花国经历的一切如此诡异,处处透漏着不寻常,秦堇堇极力尝试让自己坚强地思考这些,她可以接受被侮辱,甚至也可以接受自己身患重疾,但绝不能接受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堇堇终于扭头看向自己母亲问道:
“我爸呢?”
柳红梅闻言突然停住了哭泣,支支吾吾地解释着,什么对方也在努力寻找救治的方法,但秦堇堇可以听出来这是遮掩之词,内心明白母亲虽然一贯表现的很强势,但面对变故时还是不由地依赖着她那位大官丈夫,甚至主动为其找补。
秦堇堇顿时感到无比的悲哀,成年至今,她还没有像今这样感到那么孤独无力,但生死的恐怖既可能让人崩溃,也可能激励人成为一名斗士,秦堇堇决心成为后者。
强忍悲意,她让母亲把自己的主治医生找来,她要当面问清楚。
魔都第一医院声名远扬,为达官贵人服务的自然也不是无名之辈,负责秦堇堇的刘主任便是相关领域的权威,看起来也十分具有服力。
秦堇堇礼貌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坚持让母亲出去,她躺在病床上艰难地问道:
“刘主任,我目前的情况如何?还有我到底是怎么从樱花转过来的?”
刘主任看了一眼秦堇堇,显得有些犹豫,毕竟这类病人不能轻易受刺激,但是秦堇堇铁了心要知道,他也只好了出来:
“咳咳,秦女士,你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通过我们的治疗还是有恢复的希望的。”
“额”,看着秦堇堇逼视自己的眼睛,刘主任感觉有些瘆人,只好放弃废话:
“你是被樱花那边一个不知名的诊所转过来的,虽然提供了你的详细信息,但是对他们自己的身份却搞得很混乱。”
“我们一开始忙于救治也没有计较,今仔细查看相关信息后才发现不对劲,想找那边交流一下但是根本联系不上。”
想了想,刘主任还是劝告道:“咳咳,秦女士,如果可能的话,您可以让秦主任仔细查一下,他是‘专业人士’,应该更方便。。。”
看秦堇堇没有接话只是盯着自己,刘主任表情有些尴尬,讪讪地继续道:
“至于您的病情,我们认为这可能是一种新的病症,额,您不要担心,目前经过检查应该不是癌症,但是奇怪的是,您的身体的确在衰竭,不过请放心,这个速度已经开始变慢了。”
秦堇堇压低声音嘶哑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刘主任,我想你们一定有了初步结论,请告诉我,我必须知道。”
她边着边尝试挣扎,身体数据也开始波动,吓得刘主任连忙上前检查并安抚她,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刘主任抹了一把虚汗,他可得罪不起这些官二代,苦口婆心地道:
“千万不要激动,你的这个病只要激动病情就会出现反复,千万要保持冷静。”
秦堇堇顺从地躺好,双眼却不放弃,死死盯着医生,刘主任感觉仿佛自己遇到了一头野兽,极力渴求名为“生命”的物质,他长叹一口气,出自己的底牌:
“樱花那边虽然手续显得很混乱,但是可以看出来是尽力救治的,而且十分专业,他们提供了一种猜测。”
“秦女士,您知道打破人体极限吗?”
秦堇堇迟疑地点头,刘主任才继续道:
“虽然没有十分明确的理论,但现实中的确存在面对极端困难时突破人体极限的例子,大夏古代的飞将军曾经射穿石虎,而单手抬起汽车、一人独战几十热报道也是层出不穷,我曾经一直以为这只是谣传,但是面对您的情况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
“秦女士,您在樱花国或者之前有什么特殊经历的话,请务必要告知我们。”
又了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眼看秦堇堇逐渐消沉下去,刘主任只好摇头离开。
人体极限?一人独战几十人?秦堇堇已经想到了什么,那是个不幸的下午,似乎一切不幸都发源于那里,可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导致的,秦堇堇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感觉不公,开始呜咽、痛哭、哀嚎起来,她终于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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