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谜底
赵和涂自强走后，老马头的书房里。
“爸爸，他的动机是什么？”马秋实皱着眉头问道。
他现在背对着墙上的地图，边上站着沈岩。
老马头静静看了儿子十几秒，目光又转移到了女婿身上。
“最后那句吧~”沈岩舔舔嘴唇，“他是怕咱们有了退路不拼命。”
老丈人平静的目光让他莫名的紧张。
老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到了儿子身上。
“打不过才拼命，”马秋实摇摇头，“我们有了东北，进可攻退可守优势占尽……”
“也许，”他抬起头，“到时候要拼命的就是高南安了！”
老马头撇了撇嘴，继续沉默。
“会不会？”沈岩倒吸一口凉气。
“嗯？”马秋实皱着眉头看着姐夫。
“不能，不应该，不会的！”沈岩低着头思索，又连连摇头。
马秋实撇撇嘴，看了看爸爸。
老马头面无表情，古井无波。
良久。
“爸？”沈岩抬起头，不太确定的看着老马头，“赵……”
“不会！”老马头惜字如金的崩出两个字。
马秋实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
什么会不会的？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
沈岩面对舅子疑惑的目光，看了看老丈人，发现老头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这才转回头解释起来。
“爸是，赵副总不会为了将来能多分蛋糕，现在就开始削弱我们。”
马秋实卡巴卡巴嘴，无言以对。
【你们这些搞政工的，心理都这么阴暗？】
“你这样，我真不放心你去魔都……”老马头长叹一声，满脸的忧虑，“你这孩子呀，心眼儿太实在了。”
马秋实有点尴尬。
在他眼里，沈岩还是个外人。
老爹在外人面前……
多少有点没面子。
沈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话。
“政工人才我们很缺……”老马头看着女婿。
“涂……”沈岩试探着。
“他不行，大家都看着他呢，不会允许他离开豆汁儿。”老马头打断了沈岩，静静的看着他。
“我倒是有个远房堂哥，”沈岩吸吸鼻子，“不过他现在互助社。”
老马头没话，静静的等着。
“跟涂自强交过手，”沈岩抿抿嘴，“涂自强对他评价挺高的。”
马秋实眯着眼睛。
“不过~”沈岩吧嗒吧嗒嘴，摇摇头，“不过他没少办事儿。就是……”
“嗯，”他吸吸鼻子，“那种见不得光的……”
“当然，都是涂自强指示的！”
他补充了一句，抬起头看着马秋实，努努嘴。
“没关系，可以，能办事儿那是最好不过了。”老马头没等儿子开口就拍了板儿。
“他办事儿太糙，身边得有个细腻的人。”他看着儿子，话给听女婿，很温和。
“还不谢谢你姐夫？”
这话对儿子的。
“不用不用，都自己人……”沈岩连连摆手。
“谢谢姐夫。”马秋实闷闷的道。
“嗨，谢啥谢~”沈岩下意识抬起手，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没拍马秋实的肩膀。
“爸爸，那赵副总为什么要这么做？”马秋实嘴角翘了翘。
“等……”老马头盯着墙上的地图出神。
“等？”马秋实疑惑的看了看爸爸，又扭头看了看同样一脸疑惑的沈岩。
“一会涂自强回来就知道了。”老马头淡淡的道，“我现在也好奇呢……”
我尼玛！
马秋实和沈岩面面相觑。
你啥都不知道就敢答应赵的交换条件？！
还有，你咋知道涂自强会回来？
他不是走了？
莫非……
他是去套赵的话？
“赵为什么这么做，高南安为什么这么做？”老马头深吸一口气，“原因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涂自强应该猜到零什么……”老马头抬起头看着沈岩，“刚才我俩只是眼神接触了两次，你注意到了吧？然后他就张嘴帮秋实要好处……明了什么？对吧？”
当时马秋实站在老马背后，老马和涂自强的眼神交流他看不到。
“嗯，我确实看到了。”沈岩想了想，点点头。
“你能看到，赵更能看到……”老马头长吁一口气，“有些话，他不好当面，只能……”
“明白吗？”老头看着儿子，“学着点！”
“而且赵分析的很中肯，我挑不出毛病……”老头不待儿子回话，就自顾自的了下去，“何况……”
“何况我本来就没打算换东北。”老马头抬起头，一双老眼闪烁着精光，“本来还发愁怎么服赵！”
“没想到，呵呵呵~”老马头摇着头笑着。
送上来的竹杠不敲白不敲！
“高！爸你真高！”沈岩伸出大拇哥，啧啧称叹。
马秋实撇撇嘴。
这还用你？
“谋定而后动！”老马头轻笑一声，“战前一定要把所有能算计的都算计好了！”
“所以爸你一辈子没打过败仗！”沈岩这次的崇拜，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你沉默寡言的目的就是在这个‘后’字上！”
“我们当兵的可没你们搞政工的那么多心眼儿！”老马头白了沈岩一眼，“我是真不爱话！”
马屁正搔到痒处，老头多少有点傲娇。
“爸爸，那你为什么不打算换东北？”马秋实一脸疑问。
【怎么没跟我？】
这是潜台词。
“还有别的坏处？”他接着问。
“我没看到别的不利之处。”老马头缓缓摇头，“只不过我知道……”
“好处越大，风险就越大，代价就一定更大！”老马头看着儿子，顿了一顿，补充道，“没搞明白风险在哪就一口吞下饵儿的鱼已经都被红烧了……”
他的眼神在儿子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转向了女婿。
“也有可能清蒸。”沈岩勉强一笑。
“就算这事儿本身没有风险，但是发展延伸之后呢？”老马头继续道，“王山在东北，他……”
老头的嘴紧紧的抿着。
他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沈先生！
“他怎么会眼瞅着我去东北？”
老马头自嘲一笑，眼睛扫了一眼窗外。
笼中鸟。
“还有，高南安抛出这么大的好处，想得到的一定更多。”老马头摇头叹息，“即便高南安蠢，他可不蠢！”
这个他，指的不是沈先生。
房间里针落可闻。
马秋实是无话可，沈岩呢……
是……
“我亲手帮着他干掉了老牛，又亲手帮着他干掉了大老金……”老马头满脸涨红，嘴唇颤抖着。
耻辱！奇耻大辱！
“爸爸……”马秋实紧走两步靠过来微微弯着腰，抓着爸爸的手。
“没事儿，没事儿！”老马头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的反手拍了拍儿子的手。
原来！
老头子是被齐凤鸣玩儿怕了！
如果涂自强在这，一定会伸出大拇哥唱一段齐凤鸣玩儿人真如神！
老马头生生的被玩儿成了惊弓之鸟！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真正想什么！”
老马头绷着脸。
“涂自强的对，只要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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