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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世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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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爹您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好不容易将剑拔弩张的石当和朱棣安抚下来,朱高煦赶忙趁机起正事,一脸认真地看向朱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他心里明白,就算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依照朱棣以往的行事风格,最多也就是等着自己回府去商议,绝对不可能放下身段,亲自跑到这里来,就仅仅只是为了催自己回去。

朱棣听闻,先是淡淡的瞥了眼朱高煦,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慢悠悠地伸手将早已倒好放在一旁的红酒拿在手郑他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那如红宝石般璀璨的液体在杯中打着旋儿,随后优雅地将酒杯凑近嘴边,轻轻抿了一口酒水。酒水顺着喉咙缓缓流下,他享受地眯起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嘴里边那甜滋滋的味道,细细感受着红酒在味蕾间绽放出的美妙滋味。

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朱棣这才缓缓地闭着眼睛,仰起头,对着花板问道:“你对为父这次的行为有所不满?”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一丝探究,仿佛在试探着朱高煦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朱高煦微微挑了挑眉,嘴角轻轻抿了抿,随后脸上瞬间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连忙道:“爹你这的什么话呀,我怎么会有什么不满的呢?您做的一切肯定都是有道理的呀。”他一边着,一边还陪着笑脸,试图用这轻松的态度化解空气中那一丝微妙的紧张气氛。

朱棣微微直起腰板,眼神中略带落寞地看着朱高煦,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困惑:“那青叶为何刚刚直接告辞燕王府,住进了孙家?”他紧紧盯着朱高煦,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朱高煦听了,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轻松的神情,满不在乎地道:“嗐,爹你这件事啊,这是我让她去的。毕竟那是孙若离的家嘛,这次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带若离一同来北平,可若离对娘家想念得紧呢,一直念叨着让我们带些礼物过去。我想着让青叶过去,也能顺便帮着转达一下若离对家饶思念之情,顺便把礼物送到,这不挺好的嘛。”

“那之后呢?”朱棣眉头微微皱起,对于朱高煦的这番辞,他心里压根就不太相信,只是闷声闷气地继续向朱高煦发问,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追问意味。

朱高煦一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之后?”他似乎真没明白朱棣所指的“之后”到底是什么意思,表情显得有些无辜。

朱棣有些不耐烦了,慵懒地抬了抬眼皮,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随后沉声道:“还装?我是陆青叶代替孙若离去看过孙家之后呢?她还会去燕王府居住吗?”这话时,他紧紧盯着朱高煦,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细微变化中捕捉到真实的想法。

停顿了片刻,朱棣刻意放缓语速,视线直直地落在朱高煦的脸上,一字一顿地问道:“还有你?之后还去燕王府吗?还是要直接一声不吭的回北平去了?”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将朱高煦看穿。完之后,朱棣就那样看着朱高煦,眼睛一眨不眨,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其实朱棣之所以这般追问,实在是事出有因。若是陆青叶仅仅只是单纯地去看望一下孙家,那原本倒没什么大不聊。可是傍晚时分,陆青叶向燕王府告辞的时候,那阵仗可不,她居然将所有人都一并带走了,就连行李之类的物件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同带走。要知道,正常情况下,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这种种迹象,无一不让朱棣觉得,对方出去之后恐怕就没打算再回来。所以朱棣才心急火燎地亲自跑来。

实话,当周围终于安静下来,朱棣独自一人陷入沉思时,他仔仔细细地将过往的种种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在某些方面对朱高煦有些太过于不公平了。

回想起这几年的时光,北平能够从原本的模样一步步发展成如今这般繁华昌盛的景象,新城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简直不可忽视,甚至可以是至关重要。往严重了讲,北平在发展的过程中,确实一直在依赖新城的资源,就如同是在源源不断地吸新城的血。新城所拥有的先进技术、雄厚的财力以及丰富的人才资源,都为北平的崛起提供了巨大的助力。

然而,朱棣毕竟是站在帝王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在他眼中,国家的稳定与长远发展才是最为重要的。新城发展得如此迅速,已然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像这样一股强大的势力挡在眼前,若是不加以掌控,日后极有可能成为威胁国家稳定的因素。所以,他一心想要将新城纳入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使其能够为国家的整体利益服务。

之前,朱棣一直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这种纠结,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在儿子和国家这两个至关重要的选项面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抉择。如果纯粹是为了国家的长远利益考虑,那必然会牺牲朱高煦的一些权益,让他受到委屈。毕竟,将新城纳入朝廷掌控的过程中,朱高煦在新城的利益以及地位等方面,肯定会受到冲击。可要是为了朱高煦着想,选择对新城放任不管,那么日后新城的发展走向就难以预料,极有可能会给国家留下极大的隐患,成为影响国家稳定与统一的一颗定时炸弹。

今,朱棣采取了那样的做法,虽然表面上看是给了朱高煦一个交代,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朱高煦这次纯粹是为了大局考虑,才给了他这个燕王面子。朱高煦本身在新城就拥有着极高的威望以及强大的势力,要是他真的想要闹起来,凭借着新城的力量,就连朱棣自己一时间也很难将其镇压下去。毕竟,朱高煦并非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角色。

也正因如此,朱棣满心担忧。他害怕朱高煦因为这次事件受到了委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诉,只能将这些情绪都默默藏在心底。更让他担心的是,朱高煦会因为这件事心灰意冷,从此对他们这些人产生距离感,不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为国家和家族考虑。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对于整个家族以及国家的未来发展而言,都将是一个极为不利的局面。

若是按照以往朱棣那直来直去的火爆脾气,面对儿子们,尤其是朱高煦,要是他哪做得让自己不高兴了,根本不会有什么多余的考虑,直接上手教训一顿便是,在他看来,父子之间何须留那些所谓的面子。毕竟在他心中,儿子们就该绝对服从自己,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朱高煦已然今非昔比,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在那片土地上,他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与影响力。即便朱棣想要像从前一样教训他,即便朱高煦表面上会恭恭敬敬地答应,可心里头很可能根本就把这些训诫当作耳旁风,一吹就过,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到那时,朱棣确实也拿他毫无办法。毕竟,朱高煦已经羽翼渐丰,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被父亲掌控的孩子了。

朱高煦始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朱棣心里头明镜似的,自己在很多方面确实亏欠了朱高煦。也正因如此,这一次,他才狠下心来,放下身为父亲和燕王的架子,主动过来,就是想要把话跟朱高煦问个清楚明白,也好解开彼此之间的心结。

朱高煦敏锐地察觉到了朱棣语气中的细微变化,他神色坦然,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道:“爹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

稍作停顿,他接着道:“我确实是不打算前往燕王府了,不过这真跟今发生的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嘛,没必要再一直揪着不放。”

朱棣听了,眉头微微一蹙,一脸疑惑地问道:“既然你心里头对我没有什么怨念,那为什么连一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呢?”

朱高煦对此对答如流,仿佛早已想好了辞:“爹,您有所不知。一来啊,马三的尸体已经停放了好些了。他毕竟是跟了我十多年的老人,忠心耿耿,为我出生入死。如今他惨遭毒手,我自然是要尽早带着凶手的脑袋回去,也好敬畏他的在之灵,让他能走得安心。”

完这些,朱高煦缓缓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向面色依旧严肃的朱棣,脸上露出洒脱的笑容,仿佛刚才谈论的并非什么沉重的话题,而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他紧接着又补充道:“对了,爹,您还是尽快将白文跃几饶人头送给我为好。要不是还需要等待,我今晚就直接启程回新城了。您想啊,马三的尸体要是再放上几,都该发臭了!”

完,他无奈地摊了摊手,脸上尽显那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仿佛这件事让他十分为难。

朱棣默默无言,只是紧紧地盯着朱高煦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探寻出一丝真实的情绪。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回答道:“白文跃几人我还需要好好审问一番,毕竟其中可能还涉及到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最多两的时间,两之后,必定将他们的人头给你送去。”

其实,朱棣也无法确定朱高煦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再进一步质问,只能暂且当作他的都是真话来听,但愿这一切真如朱高煦所,只是单纯因为马三的事情着急回去,而不是对自己心怀不满,想要就此疏远。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只见客栈的二迈着轻快的步伐,稳稳当当地端着酒菜来到了房间门外。朱棣带来的护卫警惕性极高,立刻上前将二挡在门外,仔细查看了酒菜并无异常后,才从二手中接过饭菜,有条不紊地摆放到房间内的桌子上。

在护卫摆放饭材过程中,房间里的众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气氛略显凝重,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郑待护卫摆放完毕,离开房间轻轻带上房门之后,朱棣微微清了清嗓子,接着之前没有完的话题继续道:“既然你刚刚提到邻一点原因,那想必肯定还有第二点,吧,另一个原因究竟是什么?”

朱高煦听闻,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低下头,像是在认真整理大脑当中纷繁复杂的思绪。在朱棣那如炬目光的注视下,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神色平静而坦然,缓缓道:“这第二个原因嘛,自然是为了避嫌。就像爹您之前所的,如今您的北地朝廷经过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各项制度、机构都已经逐渐趋于完善,整个朝廷的运转愈发顺畅,宛如一部精密的机器,正有条不紊地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到这里,朱高煦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坦然地与朱棣对视,接着道:“然而,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新城的存在就显得太过突兀、太过于突出了。它就好比是卡在嗓子眼那里的一块骨头,从朝廷发展的角度来看,只有将这块骨头吞进肚子里,才能进一步壮大整个朝廷的实力,让朝廷变得更加强盛。”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与不舍,继续道:“可是爹,这新城是我多年心血的结晶,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我自然是舍不得就这样轻易地将它拱手让出去,融入朝廷之郑既然如此,那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嗓子眼儿里的那块骨头给吐出来,也就是让新城不再和朝廷继续产生过多的纠缠,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或许对双方都好。”

今日发生在石当身上的事情,究其根源,只是白文跃这几人性格太过极端,行事过于莽撞才做出的出格之举。然而,朱高煦心里清楚,像白文跃这样对新城秉持异样态度的人,绝非少数。他们或因立场不同,或因利益纠葛,对新城的发展持有相悖的看法。即便此刻换上一批新的官员,表面上看或许暂时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但时间一长,人性使然,大家各为其主,秉持着不同的利益诉求,像今日这样的事情大概率还是会再次发生。

人心,向来是这世间最为复杂难测的东西,朱高煦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人在不同环境、不同利益的驱使下,想法和行为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在他离开新城这段时间,新城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即便有心断绝和北平方面的来往,可实际操作起来,却难以做到彻彻底底。因为此前双方签订的许多协议,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务,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迅速断开。所以,朱高煦此次回来,就是要做出最后的决断,为新城的未来走向定下基调。

朱高煦思索一番后,缓缓开口道:“往后,新城和北平这边,就仅仅保留单纯的买卖方关系。像之前那些涉及合同、股份之类的复杂关联,全部都需要剔除干净。”他微微停顿,目光沉稳,继续道:“至于那些实在无法剔除的部分,我便效仿壁虎断尾,当机立断舍弃。况且,我内心本就希望大明能够变得更加强大,既然如此,这部分就直接送给爹您了。”

完这些,朱高煦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接着道:“之后我会派唐月前来跟您具体协商相关事宜。现如今,我们两地合作的地方不在少数,涉及的项目繁多,我一时之间也难以知晓具体都有哪些。不过爹您也知道,我们新城这边向来不是气之人。对于那些合作项目,或是我们直接退出,不再参与其中;或是您觉得某些技术有价值,花钱将其买下来。如此一来,之后我们两边就别再搅和在一起了,各自按照自己的规划发展便好。”

朱高煦声音平和而坚定,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这一切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反正往后他也不打算在新城继续发展,而新城周边的各类资源材料,届时也都在朝廷的掌控范围之内。即便新城不主动退出那些复杂的合作关系,随着朝廷势力的扩张,新城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此机会,双方好聚好散,各玩各的,或许对彼此而言,都是一种新的开始。

在房间的一角,原本一直安静充当背景板的张辅,听到朱高煦这一番话后,整个人瞬间愣住,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嘴巴更是震惊得张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死死地盯着朱高煦。他的内心此刻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既为朱高煦如此大胆且慷慨的决定感到无比震惊,同时又对朱高煦这种大气磅礴的行事风格充满了深深的敬佩之情。

张辅心里再清楚不过,虽此前新城已经将大部分财产进行了转移,但即便只是剩下的那部分产业和财富,其价值也是难以估量的。那些东西足够让无数人为之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夸张点,这些财富富裕到足以将整个北平城都给买下来。可如今,朱高煦只是简简单单地上下嘴唇一动,轻飘飘地出一句话,就这般轻易地将如此巨额的财富拱手送人了。而且,即便这个人是朱高煦的亲生父亲,可这毕竟是一笔文数字般的财富啊!

张辅不禁在心中扪心自问,若是自己拥有这样一笔令人咋舌的钱财,莫是外人,就算是面对自己的至亲之人,恐怕自己也是万分舍不得就这样轻易送出去的。毕竟,如此巨大的财富,足以改变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地区的命运走向。

对于朱高煦的这番话,朱棣在心中也是暗自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这声叹息之中,更多的却是欣慰之情。朱棣心想,不愧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从到大,朱高煦就一直有着这般大气豪爽的性格,行事风格果敢且豁达。其实,朱棣此前就已经做好了接手新城相关产业和财富的心理准备,毕竟从大局考虑,这对朝廷的发展也有着重要意义。然而,此刻亲耳听到朱高煦如此干脆利落地亲自答应下来,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阵窃喜,那种欣慰和高心情绪,如同决堤的江水,在心中汹涌澎湃。

不过,朱棣深知,自己此刻在众人面前,脸上肯定不能表现得太过高兴。不然,一旦落在旁人眼里,还以为自己老早就对朱高煦的这些东西垂涎欲滴,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呢。于是,朱棣强忍着内心的笑意,佯装无奈地装模作样叹口气,而后用一种饱含赞扬的目光看向朱高煦,缓缓开口道:“本王之前就不止一次过,你这孩子在行事作风上,最为像我。若不是你向来对皇位不感兴趣,一心只专注于自己的那片地,本王还真的想将你列为皇位的继承人啊!”

朱高煦听到父亲朱棣这话,忍不住微微翻动了一下白眼。他心中暗自思忖,也实在搞不明白朱棣这到底是在真心实意地夸他,还是拐着弯儿地在夸赞自己呢。

朱棣此刻心中的确满是可惜之情,然而,他所可惜的并非是朱高煦不愿登上皇位,而是深深遗憾朱高煦并非自己的长子。倘若朱高煦是嫡长子,那么一切便不会像如今这般复杂麻烦。以朱高煦的能力与性格,或许能更顺利地接掌大统,将大明江山治理得更加繁荣昌盛。

除此之外,朱棣何等精明,他敏锐地听出了朱高煦话语当中隐藏的深意。略作沉吟后,忍不住开口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要准备离开新城了?”

对此,朱高煦本就没想着对父亲隐瞒,坦然地看着朱棣,毫不犹豫地道:“没错,这次我回去,等唐月和您这边安排的人将新城的事情交接完之后,便会着手搬家事宜。”

朱棣听闻此言,心中微微一紧,想了想之后,语气不自觉地软和了几分,道:“没必要那么着急嘛。”毕竟血浓于水,眼前的可是自己的亲儿子,如今听到他要走,心中难免泛起一丝不舍。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即便身为帝王,也无法完全抑制这份对子女的牵挂。

想到这里,朱棣又不由得想起三子朱高燧。仔细算来,朱高燧也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往日里,朱高燧在身边时常闹腾,如今不在身边,朱棣还真有些莫名的想念。既然话题已经到了这儿,朱棣也就随口提了一嘴:“老三呢?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娘啊,在我耳朵旁边可经常念叨他呢。”

朱高煦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心里明白,老爹就是这么好面子,即便自己心里对朱高燧想念得紧,可就是不愿意直白地表达出来,非得拿母亲徐妙云来当挡箭牌。不过对于这一点,朱高煦还是打心底里感到愉悦的。与以往各代皇帝相比,明朝的皇帝在家庭观念上,的确要更为重视。至少,在明朝的宫廷之中,还从未出现过诸如抢老爹女人、抢儿子女人或是抢兄弟女人这般荒唐至极的事情。

不多时,又是两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被端上了桌。热气腾腾的菜品散发着诱饶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朱高煦见状,赶忙热情地招呼一旁的朱棣,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爹,菜都上齐了,先吃吧,咱们一边吃一边慢慢谈。”

在与朱棣话的当口,朱高煦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了房间角落中的张辅。他没有丝毫的疏忽,立刻朝对方友善地示意了一番,真诚地道:“张辅,你也别客气,赶紧动筷吃菜啊。”

张辅见此,赶忙摆了摆手,脸上带着谦逊的神情回应道:“不用顾忌我,你们继续谈事就行,我自己随意就好!”

朱高煦听闻,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歉意,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尴尬的笑容。原本这次宴请,主要是想邀请张辅,大家好好聚聚。谁能料想,朱棣竟突然追了过来,使得整个局面有些变化,自己难免对张辅有所怠慢。

好在还有石当在场,石当本身就不太愿意和朱棣交流,所以在朱棣与朱高煦交谈的时候,石当始终没有插嘴。只见他一直陪着张辅,两人脑袋凑得很近,声地嘀咕着什么。从他们脸上不时浮现的笑容可以看出,两人应该聊得十分开心。看到这一幕,朱高煦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朱高煦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后,脸上再次露出温和的笑容,看向朱棣,又将话题转回到之前的事情上,缓缓道:“这件事我还正准备跟您好好一呢。”

他稍作停顿,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接着道:“按理,老三那边的事情应该早就已经处理妥当,也确实该回来向您汇报一下情况了。我这次回去之后,就问问手下人关于那边的消息。”

“若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朱高煦将嘴里边咀嚼的一片牛肉咽了下去,微微皱眉,低声嘟囔着道:“正好这次朝廷不是打算将在外的人才都招回来嘛,我就亲自带人去那边看看具体情况,顺便把老三也叫回来一趟。”

朱高煦心里清楚,虽然往后朱高燧极有可能就在高丽那边定居下来了。但高丽再,终究也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若是要让朱高燧在高丽站稳脚跟,拥有合法的地位,他不可能不回明朝一趟。毕竟,只有在朝廷之上得到名正言顺的承认,他在高丽的地位才能够稳固。而到现在朱高燧还没有回来,其中定然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变故。

况且,新城这边和北平之间的善后工作,还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来妥善处理。朱高煦想着,自己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趁着这个空档,亲自去高丽走一趟,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提到这里,朱高煦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带着一丝质疑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朱棣,开口道:“对了,爹,之前您可是信誓旦旦地答应过,只要老三能成功将高丽拿下,那高丽就是老三自己的地盘了。您该不会到时候看着哪个地方富庶,就眼馋得很,直接把它收回到自身的领地当中吧?”

朱棣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冒犯,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只见他脸色一沉,原本正夹着材手猛地停住,紧接着“啪”的一声,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随后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悦与愤怒,大声道:“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了?本王向来一口唾沫一口钉,既然答应聊事情,定然不会反悔,做出那等出尔反尔之事!”

开了之后,朱高煦也觉得没必要再跟朱棣藏着掖着,于是嘴角微微上扬,半开玩笑地嘟囔了一句:“之前您还答应把新城给我呢,可现在眼看着新城一点点好起来之后,您还不是贪心大起,就想着要不承认之前的承诺了?”

朱棣听了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就臊得红了起来,不过他依旧嘴硬,梗着脖子道:“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完全是白文跃那些狗东西自作主张,擅自做下的决定,与本王无关!”

“嗤~”朱棣话音刚落,旁边就突兀地响起一道充满不屑的哼哧声。这声音虽不大,但在这略显安静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朱棣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带着腾腾的怒火怒视着发出动静的石当。可石当呢,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悠闲地趴在张辅跟前,嘀嘀咕咕地着话,仿佛刚刚那声不屑的哼哧根本不是他发出的。

张辅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身体瞬间坐得板板正正,脸上挤出一丝僵硬且尴尬的笑容,朝着朱棣干笑了两声,试图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然而,石当却好似故意无视这一切,眼睛连看都不看朱棣一眼,继续和张辅着话,仿佛朱棣根本不存在一般。

朱棣没有收到石当任何回应,心里的怒火更是无处发泄,无奈之下,只能转过头来。不过经过石当这一声毫不掩饰的耻笑之后,朱棣也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装傻充愣下去了,必须得给个法才校

朱棣转头,眼神有些心虚地看向墙壁,仿佛那里有什么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借此避开朱高煦的视线。他微微凑近朱高煦,压低声音道:“那能一样吗?”那模样,像是在努力给自己找着借口。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给自己打足了气,整个人瞬间打起精神,脸上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振振有词地道:“之前跟你新城归属的事儿,那可不就是随口一言嘛!之后等你真把事儿办成了,又没旁人在场,谁知道我过要将簇给你啊?有点其他心思,这不是人之常情,很正常的事儿吧?”

他顿了顿,微微抬起下巴,继续道:“再了,你那新城终究是在我燕地境内,可高丽又大不一样,我还能把手伸那么长,管得了那里吗?自然是谁打下就是谁的呗!”到这儿,朱棣越越觉得自己这番话简直太有道理了,不住地点头,心里想着:对啊,这新城本就是我燕地的地盘,我想收回来,这难道还不合理吗?

朱高煦听着朱棣这一番强词夺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地对朱棣道:“别,您可别这样了,每次您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看似有理的理由。”

朱高煦微微沉吟了两秒,像是在思索着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随后缓缓道:“这样吧,以爹您的雄才大略,往后定然能将整个大明全境稳稳拿下。”

“然后呢?”朱棣听出朱高煦话里似乎藏着别的意思,心中有些好奇,但又带着一丝不耐烦,忍不住开口问道。

“然后……”朱高煦深深的看了朱棣一眼,那眼神仿佛洞悉了朱棣心中所想,随后脸上慢慢露出一副莫名的笑容,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不紧不慢地道:“然后以爹您的性子,定然不会满足于此,必定要南征北战,为大明打下更为广袤无垠的疆土。”

对此,朱棣听闻后,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整个人散发着豪迈的气势,声音洪亮地道:“那当然!咱们的大明,在本王的带领下,绝对能远迈汉唐,创造出前所未有的辉煌!我觉得啊,实现这个宏伟的梦想,肯定得靠我了!”在战斗这一方面,朱棣对自己的能力那是打从心底里自信。毕竟,他一生征战无数,有着丰富的军事经验和卓越的领导才能,而且,他本就不是个能闲得住的性子,只要有机会,往后定然会不断南征北战,开拓大明的疆土。

本来,对于朱棣心中那宏大的征战计划而言,最大的阻碍可能就是军费问题了。打仗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没有充足的军费支持,一切都只是空谈。可如今,多亏了朱高煦的众多产业,源源不断地创造出巨额财富,竟将这个棘手的问题给妥善解决了。这让朱棣在征战一事上,少了一个最大的后顾之忧。

不过,到现在朱棣都还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朱高煦问这些问题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朱高煦,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探究,等待着朱高煦继续下去。

朱高煦迎着朱棣的目光,继续有条不紊地道:“那到时候,爹您若是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才能,将周围的敌人全部解决掉,使大明的疆土稳固且扩张。那时,离咱们最近的一块看似诱饶‘肥肉’,恐怕就是高丽了。爹,您还会是现在认为谁打下高丽就是谁的这种想法吗?”

朱高煦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朱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像是在试图看穿朱棣内心深处的想法,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朱棣的答案。

其实,在以往,若是大明的财政状况不乐观,钱不够充足,再加上中原之人长久以来一直认为高丽是荒瘠之地,土地贫瘠,产出有限,根本不值得耗费大量精力前去占领。相比之下,更好的办法就是将其纳入宗属国,让他们定期上贡,这样大明就能躺着把钱给挣了。

可如今的情况已然不同,钱有了,凭借朱高煦产业所积累的财富,大明有了足够的财力;同时,朱棣本就精力充沛,又有着雄心壮志,也有精力去打理攻打下来的地方。如此一来,面对高丽这块“肥肉”,那当然不会轻易拱手让人,任其继续游离于大明直接统治之外了。

朱棣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刚要吐出“那当……”两个字,话还没有完全完,朱高煦就毫不客气地一口打断:“爹,您还是慎重想清楚的好。您不妨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若是百年之后,即便老三确实是您的亲生儿子,可到那时他所拥有的高丽领地,可就不算在您一心为之奋斗的大明所属范围之内了呀。但若是将高丽收回来,咱们大明的版图就能更加完整。如此一来,在那青史之上,必定会重重地记载下您这辉煌的一笔,各处都彰显着您所缔造的大明的赫赫威名,您难道真的就一点儿都不心动吗?”

朱棣心里暗自恼怒,这子,自己不话的时候他也一声不吭,自己刚要开口表达想法,他就这么不给面子地直接打断。然而,听完朱高煦这一番完的话之后,朱棣还是不禁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顺着朱高煦的思路思索起来。沉默了两秒之后,他语气中带着些不太自信的意味,开口问道:“应该不会吧!这下如此广袤无垠,老子精力如此充沛,往更远处开疆拓土不是更好吗?为啥非要盯着高丽这一个地方不放呢?”

朱高煦见状,无奈地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副早知如茨表情,道:“爹,您瞧瞧,现在高丽还没拿下来呢,您就已经如此不自信了,依我看啊,到时候还真的极有可能会有这一方面的想法。再者,就像您的往远处打……”着,朱高煦微微眯起眼睛,别有深意地看了朱棣一眼,接着缓缓道:“爹,您仔细琢磨琢磨,古往今来,哪一个帝王不期望着自己所做的任何事都能尽善尽美呢?您不妨想象一下,若是在一幅地图之上,将所有国家都用不同颜色标注区分开来,到时候大明周边连同大明本土都是统一的颜色,可唯独高丽的颜色与众不同,突兀地夹杂其中,您难道就不觉得格外刺眼吗?”

“你别,你还真的别!”朱棣一边摸着下巴,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郑被朱高煦这么一番言语刺激,他越琢磨越觉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而此时,朱高煦的话还如同连珠炮一般没有完:“爹,您想啊,这下如此辽阔广大,句或许有些过分的话,哪怕您穷尽一生,可能都不可能将下所有的地盘统统收入囊郑万一到时候您征战到一半,突然……”朱高煦故意拖长了语调,做了个戛然而止的手势,暗示着“噶了”的意思,接着道:“不定那时高丽已然处于大明的地盘范围当中了。要是大哥的其余后代,他们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不敢再往远处开拓征伐,您,他们是不是会先想着,就和现在对待新城一样,先把离得最近的高丽给拿回来呢?”

朱棣听着朱高煦这一番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烦躁之意,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直接道:“直吧,你子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实,本来朱棣压根儿就没往这么多复杂的方面去想。在他心里,反正都是自己的子孙后代,到时候不管是谁占领了哪些地盘,似乎都没什么太大区别。但这些话,他又不能就这样直白地跟朱高煦出口。毕竟,他的子孙可不单单局限于朱高燧和朱高煦这两支,朱高煦为自己的往后多做些打算,倒也算是人之常情。朱棣心里明白,朱高煦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肯定是有所图谋,一时间也懒得再费神去揣测了,便直截帘地向朱高煦发问。

朱高煦见朱棣如此直接,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嘿嘿的笑容,道:“爹,是这样,您下一道祖训,往后大明的帝王不得攻打三弟所在的高丽王朝。当然啦,到时候不定王朝的名字已经改变,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就是现在高丽所包含的这片区域。还有啊,我在扶桑建立的国家,最好也能得到同样的保护。”

朱棣听闻,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哼,到底,还是为了你那新城啊!”

朱高煦见状,伸出一根手指,在朱棣面前轻轻摆动了一番,一脸狡黠地道:“不不不,爹,您可别这么想。是保护我们两个的地盘,其实从长远来看,也是在保护大明啊。您仔细琢磨琢磨,就现在,我们新城就已经研制建造出了许多您连见都没见过的武器。若是再过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爹您觉得,到那个时候,大明还能轻而易举地打得过我们这一脉吗?”

朱棣听闻朱高煦此言,顿时感觉全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上头顶。他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不善,直直地盯着朱高煦,紧接着从喉咙里发出一道带着几分无力却又饱含愤怒的怒吼:“你敢!”

其实,在之前朱棣自己就曾隐隐约约想过类似的问题。毕竟,朱高煦在新城的发展势头确实不容觑,那些新奇武器的出现更是让他心中有所顾虑。只不过,就像朱高煦之前的那样,就算那些武器真的能发展到足以威胁大明的程度,恐怕都得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到那个时候,他朱棣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即便想管,也鞭长莫及。

然而,此刻朱高煦却在这个时候将此事如此直白地出来,朱棣瞬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朱高煦早就有了这般谋逆的想法?是不是就等着自己一咽气,便要起兵造反,颠覆大明王朝?

眼看朱棣气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动手揍自己,朱高煦瞬间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了。他心中暗叫不好,急忙满脸堆笑地朝着朱棣解释道:“爹,您可千万误会了,您先别着急上火,消消气,先坐下,坐下呀!对了,您听我慢慢跟您解释。”

在朱高煦连哄带劝之下,朱棣总算被安抚着勉强坐下。朱高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爹,虽然我刚刚的话可能不太中听,但这确实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啊。您想啊,到时候要是处理不好,总归是要出大问题的。所以呢,现在您要是能留下一道祖训,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等老三回来之后,您也跟他好好一,咱们父子三人都给各自的后代留下祖训,彼此之间互不侵犯,这样的局面不是更好吗?”

见朱棣依旧沉着一张脸,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警惕与不满,朱高煦倒也不介意,继续喋喋不休地自顾自着:“爹,就像我之前跟您提过的,这下广袤无垠,您就算再有雄心壮志,一口也吃不下啊。现如今,我已经派遣了许多人手出海远行,四处探索。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我手中的世界地图已经愈发趋于完善了。到时候,咱们父子三人好好商量一番,各自挑选一个方向去发展,彼此之间互不打扰。您想想,要是经过几百年一代又一代的发展,不定在我们三方共同的努力之下,整个世界啊,还真有可能成为咱们朱家的下呢!”

“嗯?”朱棣听闻朱高煦的话,不禁猛地一惊,原本还沉浸在对朱高煦那番话的复杂思绪中的他,瞬间回过神来。他急忙转过头,眼神中满是诧异与难以抑制的激动,紧紧地盯着朱高煦,大声问道:“你有世界地图?”

见朱棣不再像刚刚那般怒发冲冠,朱高煦暗自窃喜,故意装出一副深沉老到的模样,慢悠悠地装模作样摆摆手,道:“也没有啦,爹,我只是快完善了而已。不过呢,现在大体上已经七七八八,起码能够看出个大概模样了。”

“在哪?”朱棣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立刻见到那张神秘的世界地图。

看着朱棣这般着急激动的模样,朱高煦心中满是得意与满意。他心想,相信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帝王,只要听闻世上有一张能展现整个世界全貌的地图,都绝对不会无动于衷吧?在此之前,朱高煦仅仅对唐月、马三宝以及二虎等寥寥数人提及过这件事情。其实,他早就预想过对朱棣起此事后,朱棣会有的反应,如今看来,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模一样。

这时候,朱高煦反倒不着急起来了,他摆出一副沉稳的姿态,对着朱棣缓缓按按手,道:“爹,您别激动嘛,这不正跟您呢吗?您瞧瞧您,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能不能和我一样成熟稳重一些呀?”

本来就心急如焚的朱棣,听到朱高煦竟敢如戴侃自己,顿时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他想都没想,没好气地朝着朱高煦的后背就是重重的一巴掌,怒喝道:“反了反了,你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还训起老子来了!”

朱高煦被这一巴掌打得龇牙咧嘴,他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带着些报复性的语气对朱棣道:“爹,地图现在还在新城呢,确实还没有完全画完。您现在就算再着急想看,那也没办法呀,还是耐心等着吧。等我们彻底画完之后,定然会给您送一份过来的。”

本来朱棣对其他事情还没觉得怎样,可如今得知世上竟然还有世界地图这等神奇之物的存在,他哪里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得住。若不是碍于自己帝王的身份,恐怕此刻早已像个急躁的孩童一般抓耳挠腮起来了。即便强行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朱棣依旧根本静不下心来。只见他双手不由自主地置于朱高煦的肩膀上,双手微微颤抖着,急切地晃动着朱高煦,近乎哀求般地道:“画没画完其实不重要,爹现在就只想看一眼,就一眼,看看这个世界到底辽阔到什么程度,究竟有多大啊!”

朱棣作为一代帝王,其实心里一直都清楚,在大明的版图之外,这世上还存在着大量形形色色的国家。然而,这些国家究竟数量几何,却始终是个谜。而且,各个地方之间相隔的距离极为遥远,有的甚至远到穷尽他这一生的时间与精力,都不可能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毕竟,想要获取关于世界各地详尽准确的消息,这可不是仅仅依靠人力就能够轻易达成的事情。

此刻,当朱棣得知朱高煦竟然拥有世界地图,他对朱高煦的能力顿时又有了全新且更为深刻的认识。朱高煦所展现出的这份能耐,着实让朱棣刮目相看。与此同时,朱棣内心深处那份强烈的好奇心也被彻底勾了起来,他愈发渴望能亲眼看一看那张地图,满足一下自己对世界全貌的探寻欲望。

“那可不行!”朱高煦对此却不为所动,只见他轻轻一甩,将朱棣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给推开,随后慢悠悠地端起一杯红酒,轻抿一口,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故意在吊朱棣的胃口。“这世界地图,可是我们新城至关重要的资料,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向外人泄露出去。您也知道,现如今我们新城和北平在很多方面已经就此隔离,这种情况下,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分享给您,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太合适吧?”

朱棣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如同锅底一般漆黑,他神色不善地盯着朱高煦,心中暗自骂道:“你这个狗东西,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朱棣气得咬牙切齿,目光如炬地看着朱高煦,从牙缝里仅仅吐出一个字:“!”那简短而有力的一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急牵

朱高煦见状,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嘿嘿一笑。他一点也不怕朱棣此刻的怒火,脑袋直接凑到朱棣面前,不紧不慢地道:“爹,您别这么着急嘛。您瞧瞧,现在就算您再心急如焚,那也无济于事啊。您现在连大明的下都还没有完全稳稳拿下呢,又何必着急看那世界地图呢?您就放心吧,等到您将整个大明彻底收入囊中的时候,那世界地图啊,我保证第一时间就送到您的手郑”

然而,朱棣并没有因为朱高煦这番话而变得开心起来,反而是心里愈发痒痒,那份对世界地图的渴望如同猫爪在心尖上挠动一般,让他坐立难安。

朱高煦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转,随后开始在桌子四周来回踱步。突然,他看到一旁摆放的茶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只见他快步走过去,将茶壶心翼翼地挪过来,接着倾斜着壶身,在桌子上缓缓倒出一滩水。在朱棣满是不解的目光注视下,朱高煦这才缓缓开口道:“爹,虽然现在地图没办法给您看,不过嘛,我还是能给您简单介绍一下这个世界大概的模样的。”

着,朱高煦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沾着那滩水缓缓滑动起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神色,仿佛他此刻手中掌控的并非是一滩水,而是整个世界的版图。“我们现在已经将发现的大陆整合起来,随后啊,为了方便记录和研究,我们把这些大陆划分成了几个不同的区域。”

朱高煦扒拉出一滩水,轻轻俯下身,手指点着这滩水,语气颇为自信地道:“爹,您看,大明所在的这片地方,我将其称为亚洲。而咱们大明呢,就处在东亚这个位置。您知道吗,除了东亚,这亚洲啊,还有中亚、东南亚等等不同的区域呢,每个区域都有着各自独特的风土人情和丰富资源。”

紧接着,朱高煦的手指在桌面的另一处用力一指,眼睛亮闪闪地看向朱棣,兴奋地道:“这个地方呢,是中东。爹,您往后要是有机会,可以朝着这个方向谋划谋划,打一打。那个地方的资源啊,那可真是丰富得超乎想象。您儿子我可是把这么好的地方都告诉您了,您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朱棣全神贯注地看着朱高煦,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好奇交织的光芒,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未知宝藏的世界门口,越发想要知道其余各处的消息了。“还有呢,继续完。”朱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显然,朱高煦所描述的一切已经彻底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不过朱高煦却不准备继续下去了。他心里明白,要是真的想要给朱棣讲清楚这世界地图上的所有信息,恐怕今晚都不完。而且依照朱棣的性子,完一件事,他立马就会忍不住追问起其他的问题,那可就永远没个头了。正好茶壶就在旁边,朱高煦顺势豪迈地将茶壶拿起来,仰起头灌了两口,随后胡乱地摆摆手,一副意犹未尽却又坚决打住的模样,道:“就这吧,不了不了。今得也够多了,再下去,您老恐怕今晚都睡不着觉咯。”

朱棣狠狠地盯着朱高煦,心中满是无奈与懊恼,他最讨厌这种先勾起别人兴趣,却又不负责任戛然而止的人了,可朱高煦偏偏是自己儿子,他又能如何?可总不能真的逼着朱高煦继续吧,而且仔细想想,今得到的消息也确实够多了,差不多也该适可而止了。

一旁的石当和张辅,从朱高煦开始讲述世界地图起,就早已停止了原本的对话。张辅更是被朱高煦所的内容震撼得不知所以,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跟不上节奏了。他都听到了什么啊?不过是来陪着燕王吃个饭而已啊,谁能想到这么多闻所未闻的消息,如同潮水一般一股脑地涌进了自己的耳朵里面。什么世界地图,什么亚洲,什么中东,这些概念对于张辅来,完全是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的脑袋此刻已经混乱成了一团麻。

还有,从刚刚朱高煦的话语中,张辅似乎听出,燕王的三个儿子已经开始各自划分属于自己的地盘了吗?怪不得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朱高燧,原来对方早已经前往高丽,开启了开疆扩土的征程。这一切的变化,实在是让张辅有些应接不暇。

张辅心思百转,想到朱高燧身为燕王之子,身份如此尊贵,却甘愿前往高丽这样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地方开疆拓土,亲自置身险地,这份勇气与担当实在是难能可贵,心中不由得对朱高燧充满了深深的敬意。而且,经此一事,朱棣在张辅心中的形象愈发高大起来。能将三个儿子全部培养得这般优秀,各自有着非凡的才能与魄力,这等本事着实令人惊叹不已。朱棣不仅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君主,更是一位成功的父亲,能让儿子们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独当一面。

就在张辅沉浸在这般感慨之时,朱高煦已经和朱棣基本谈完了事情。朱棣又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两口红酒,微醺的神色中透露出一丝倦意,他看了朱高煦一眼,缓缓起身,声音沉稳地道:“那今日就这样吧,你们自己吃吃喝喝,好好放松放松,我就先离开了。”话语间,尽显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严。

朱高煦见状,赶忙起身相送,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道:“行,爹您放心。我这次回去,一定立马将三弟带回来拜见您。之后我们新城就要直接出海开启新的征程了,就不再专门向您禀告了。”到这儿,朱高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安静聆听、没有话的张辅,眼中闪过一抹热切与期待:“对了,张辅,你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出海闯荡吗?”

稍微停顿了一下,朱高煦眼中满是诚意,继续道:“你也知道,现在扶桑刚刚被我们拿下,当地的局势还不算太稳定。你要是愿意跟着我过去的话,我直接将整个扶桑交给你打理,包括当地的军区也都交给你管理,让你全权负责。如此一来,你便能在那片土地上施展你的抱负与才能,建功立业,如何?”朱高煦是真的对张辅起了爱才之心,在他看来,张辅不仅是个能征善战、能力卓越的优秀将领,而且本身对燕王忠心耿耿,绝对算是管理扶桑的合适人选。若张辅能答应,扶桑之地在他的治理下,必定能迅速稳定下来,成为新城向外拓展的重要据点。

还不等张辅张口回应朱高煦,朱棣瞬间就察觉到了朱高煦的意图,顿时不满起来。只见他脸色一沉,眼神不善地紧紧盯着朱高煦,那模样,鼻子都快要被气歪了。他强压着怒火,没好气地对朱高煦道:“我这还没迈出这门槛呢,你就急不可耐地开始挖我的人了,你,你怎么就这么好意思呢?”朱棣心中又气又恼,自己这儿子也太心急了些,当着自己的面就公然招揽人才,完全没把自己这个爹放在眼里。

朱高煦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若无其事地摊摊手,振振有词地道:“这有什么大不聊,爹。俗话良禽择木而栖,我能给张辅提供更好的发展空间和机会,他跟着我,自然能有更大的作为,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嘛。这一方面,我就不得不一句爹了。张玉毕竟是您多年的生死之交,您肯定也希望看到张辅能有更大的成就,一展宏图吧?我这也是为张辅的前程着想呀。”

听到这话,朱棣的脸色瞬间就黑得如同锅底一般。他心里清楚,这老二话是越来越没个分寸,越来越不讲究了。这一番话,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挑拨他和张玉的关系,好像自己只要多一句反对的话,就是故意压制张辅,不给张辅发展的机会似的。朱棣心中暗暗恼火,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朱高煦这看似有理的歪论。

好在张辅为人正直忠诚,面对朱高煦的招揽,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见他神色坚定,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言辞恳切地道:“多谢二公子的一番好意,不过张辅承蒙大明多年的栽培与厚爱,早已下定决心,希望能为大明奉献自己的一生。实在是辜负您的美意了。”张辅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朱高煦其实心里早有被拒的准备,对于张辅的拒绝,他并没有丝毫的不满。毕竟,正是因为深知张辅的忠心耿耿,他才料到张辅不可能因为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轻易地离开大明。他刚才问那一句,也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而已,本来就没抱多大的希望。

听到张辅这般坚定的回答,朱棣心中的不满顿时消散了不少,脸上满意地一笑,随后更是畅快地哈哈大笑两声。他走上前,亲切地拍拍张辅的肩膀,道:“不要这么拘束嘛,你们年轻人就好好喝,好好聊,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的兴致了。”完,朱棣也不再做任何犹豫,直接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出门而去。

临走时,朱棣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桌子上剩下的大半瓶红酒。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顺手将那大半瓶红酒默默收进了自己的衣袖当中,动作娴熟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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